“沅?”一声略带疑问的声音,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银发男子犹豫着站起身,在四周摸索着,扶住墙壁。
头微微侧着,似乎在努力倾听四周的动静。而那双眼睛,被白色的绷带缠着。
太安静了。
重只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就停下脚步。然后往回走去。
原本的桌子上还散落着一些纸张,因为重摩挲的动作,被带到桌子底下。
重想起来沅不久前给他读的那份文件,关于一个在档案内已经死亡的人——涩泽龙彦。
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出手抢,重深呼吸一口,拽了根绳子把头发束起来。
四周听不见任何动静,而看不见的情况下,也无法察觉外面的异样。重隐隐约约记得时间,猜测了下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上。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所幸的是已经熟悉黑暗的重,对于视觉所受到的影响并没有特别大。
仔细束起耳朵倾听着,然后微微蹙起眉。
重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黑色外套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把搁置许久的手术刀和匕首什么的装备上。上了膛的抢,被握在手里。
在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情况下,待在这里是一个比较理智的办法,但是隐隐约约的那种不安感,让重有种预感。
继续坐下去是行不通的,必须主动出去。而至于外面是什么,只有遇见才知道了。
小心打开门的重屏住呼吸,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影子若隐若现,最后清晰起来。
楼道也十分安静,走了这么久甚至听不见任何属于其他人的声音。重站在楼道口,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走出港口,重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因为不仅仅是港口没有一个人,连外面也没有听见属于其他人的声音。
过于安静,就显得有些诡异和奇怪了。
四处似乎是散落着什么障碍物,仔细听可以听见路边火星跳动,烧灼着什么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银发的男子伫立在一片黑暗之中,蒙着绷带的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
淡淡的红色雾气弥漫着,笼罩视野。
“可恶。”赶回港口的名取沅扑了个空,一边懊恼的同时,一边略有些狼狈的应付了紧随而来的攻击。
擦去嘴角的血迹,名取沅的眸子渐渐暗了下去:“麻烦。”
“不要挡路!”
刀刃相交的声音,有些刺耳,在不分高低的攻击下,没有人落得下风,也自然没有人讨得好处。
“哟,福泽阁下。”
“森医生。”银发的穿着和服的男子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刀。
浓雾被吹散几分,空地里,两个人背对着对方而立,另外两个泛着红光的影子,一个扛着巨大的注射器,一个握着□□。
“啊,真是棘手。”
没有目的性,不知道去往何方,虽然对横滨的地形了解,心中也有个谱,但是在看不见前路的情况下,还是有些迷茫。
眼前,一片黑暗,手中可以握紧的,只是手中冰冷的刀罢了。
隐隐约约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仔细倾听过后,大概确定了方向。只不过,重犹豫了下,还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雾气之中,一个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身影默默跟随着,额头上红色的宝石不过刚刚具有雏形,就自己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张被淡淡金光笼罩的脸看不清楚面容,只不过那双金色的眸子,十分清澈而通透。冷静而淡定的看着不远处身形相似的银发男子,然后默默跟上。
而在那最高的建筑物,骸塞之上,一整面满满的琳琅满目的红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只不过有些诡异。
而在那陈列着红色宝石的墙面前,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手上拿着一个红色苹果,一双眸子看着那些碎裂开来的宝石,没有半分惊讶。只不过在扫到那个有些意外的宝石后,动作一顿。
在所有红色宝石之中,有一个格外刺眼的宝石——一个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宝石。
没有被红色晕染,颜色纯粹而透明,格外诱人的色泽。
白色长发的男子勾起嘴角,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声:“真漂亮。”
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子脑袋上戴了一个毛茸茸的帽子,闻言抬起头来。
另一个黑发男子念叨着什么,把玩着手里插在刀子的红色苹果,鸢色的眼睛满是漫不经心。
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盘红色苹果,里面的绿色骷髅头的眼睛好像一闪而过红色的光。
直到一声异与平常的碎裂声响起,场上三人才将目光转向一处。
那颗晶莹剔透的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宝石,在白发男子的手中,咔喳一声碎开。
鸢色的眸子一闪而过几分异常,最后用轻佻的弧度掩盖去:“哦,这是什么。”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说道,只不过还是直起腰,半眯起眼睛。
那碎开的宝石的颜色,是那么熟悉的颜色。
“可不是我做的。”涩泽摇了摇头,看着那从指缝跌落的细碎的屑,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真是有趣。”
“确实。”陀思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在那面陈列了一整面宝石的墙面前,三个人是那样的渺小。
“这是……”太宰治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凑过去。
当那匕首从太宰治的身上抽出时,鸢色的眸子还微微扩散着。
“有……毒?”
啪嗒一声,黑发男人就那样倒下,红色迅速在那白色的西装上蔓延开来。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枚银色的手术刀。
没有准头的手术刀没有命中目标,但是却从那黑发男子的脸侧擦过去。空荡的地方,传来其他的脚步声。
其他两个还站着的白色西装男子看过去,从那黑黑的走廊那端,缓缓走过来一个身影。
而躺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却难得的有些慌乱,但是不等说些什么,那双鸢色的眸子,就渐渐黯淡下去,遮挡住里面的不安。
“哒,哒——”
脚步十分从容,没有半分焦急,而等两人看见那眼睛上缠着的绷带时,就明白了原因。
重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刚刚却是心头一悸,身体就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房间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三个人,一个在十二点钟方向,一个在两点钟方向,还有一个只刚刚发出些细微的呼吸声,然后就在感觉不到了。没由来的,心头揪了起来,握紧的手微微颤抖。
“你们,是谁。横滨这个样子,就是你们搞出来的吗。”重冷声开口,默不作声的做好动手的准备。
涩泽丢开手里的刀,拍了拍手上的灰。
“原来就是你啊,那个意料之外的存在。只不过看上去你并没有取回异能,真是有趣。”
瞬间警惕起来,重将手上的匕首,换为抢。
“哦,是吗。”声音冷了下去,重侧过头,仔细注意着其他两个人的动静。
“不打算坐下来谈谈吗,我对你可是十分感兴趣。”涩泽没有动作,虽然眼前这个人看不见,但是却不是简单的人物。
而陀思,则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原本以为上次组合的事件就那样废了,没想到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吗。那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风声袭来,重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应。并没有攻击,而是一边试探一边后退。
以现在这个情况,应付眼前的人勉强可以,但是最让重提防的却是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
“成为我的收藏品吧。”
重冷笑一声,然后甩过去一把匕首。
大概试探出眼前人的身手,但是正等重想一鼓作气攻击而去时,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却是带着笑意开了口。
“你不想知道那边地上躺的是谁吗。”
瞬间,气息乱了。而手上的抢,被踢开来。
“你……说什么。”重退开一段距离,故作镇定的开口。从走进这里开始,那种不安和恐慌的感觉就没有散过,此时此刻则在那人的一句话下,达到了顶峰。
“他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陀思并没有回答,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只不过,真是可惜呢。太宰治。”
一根弦绷断了,其实从进来那刻便断了。看不见那双满是怒气的眸子,但是却可以感觉到猛的爆发开的杀气。
只需要一个时机,在气息乱的那刻彻底打乱攻击的路子便可,但是决定最后的,是那一声清晰的抢声。
还冒着烟的抢被握着那双有些过分苍白的手上,面带淡淡笑意的陀思走了过去。
像放慢播放的电影一般,无力抓取而滑落的匕首摔到地上。
“乓——”
僵硬的跪下,血喷溅开来,贯穿胸口的一点,迅速被大片的血迹晕染。
并没有倒下,就那样跪坐在地上的人像一座雕像,没有其他反应。手,无力的垂在血泊之中。
缓缓走过去,陀思咳嗽几声,捂紧了身上毛茸茸的披风。
缠着的绷带被解下,下面那双无神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光泽。
“真是可惜,预料错了吗。”陀思摇了摇头,然后随意的将手上的绷带丢下。轻薄的绷带,迅速被血吞没。
血迹蜿蜒在嘴角,只不过在无人可以擦去。
平地惊起狂风,突如其来的席卷着杀气的锐利的风,席卷而来——
金色的光芒大作,满是攻击性,但是在那个银发男子周围,却化作温柔的风,轻轻笼罩起来。
“原来是这样吗,是你啊,这样的话就没有猜错。”陀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丢下手里的抢。
浑身隐藏在淡淡的光芒之中而模糊着看不清楚面容的“人”缓缓走了过来,然后抱起那个渐渐冷了下去的人。
“你……会……后悔的……”沙哑的声音,像一个古老破旧的机械所发出的声音,走过来的那个“人”并没有出手,只不过那双金色的眸子已经满是杀意。
“哦,是吗。那可真是期待。”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火焰吞没了这座“骸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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