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马被人下了药。”徐鸾凤说这话时稍稍看了一眼司楚念,肉眼可见她脸色微微变了。
她说的话将众人吓了一跳,特别是王太妃,当下就又惊又疑地看着她,颤着声音问:“你说的可属实?”
她哪能不害怕,毕竟景王府树大招风,如今景王骑的马被人下了药,只能说明是仇家在王府里安插了眼线,时时刻刻都威胁她宝贝孙子的性命。
“嫂嫂,你可调查清楚了?我知道你担心哥哥,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啊。”时阳看着王太妃焦虑的神态,她虽然也担心景王,但是她害怕这是徐鸾凤下的套子。
简言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别人,毕竟今日种种迹象,她能看出来,徐鸾凤刻意针对司楚念。
司楚念如今刚到府内,得哥哥和祖母的宠爱和信任,已经威胁到她的地位了,所以徐鸾凤已经开始算计了。
“唉,我原本也不确定,然而今日负责马棚的小厮说王爷的马吃了会发狂的药,我着人将草料送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里头的确掺了药粉。”徐鸾凤面含忧色看着王太妃,眼底露出几分害怕之意。
王太妃以前也碰过此般手段,不过发现地及时,并未有人受伤,如今故技重施,她心里沉了沉,看来有人憋不住了。
“去查去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作祟!”王太妃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惊得屋里其他人噤了声。
她自然是信徐鸾凤说的话,自打徐鸾凤嫁进景王府,且不说管理中馈如何,对景王是实打实的心意,这些她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此次事关重大,徐鸾凤不可能会故意说谎,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徐鸾凤低眉顺目,软软应了一声“是”,她飞快看了一眼司楚念,对面的人脸色十分僵硬,整个人几乎都靠在时阳身上。
如今景王正在里头安睡,王太妃不可能让此事惊扰他,司楚念如今没了一大助力,一定会心慌,而且她本就对自己下了手,此次就算无法扳倒她,也能斩断她的左膀右臂。
“祖母,要不等哥哥醒来再说吧,毕竟这件事哥哥才是最清楚其中关窍的人。”时阳看着紧挨着司楚念,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虽然她不知道司楚念到底做了什么。
但她是哥哥喜欢的人,相比于徐鸾凤,她更愿意看司楚念走到最后,徐鸾凤平日最宠她,不会同她计较的。
徐鸾凤对时阳的话完全不意外,毕竟她早就知晓时阳的心思,前几次她可以无视,可今日,她偏偏不如她愿。
“时阳,王爷被人陷害若是属实,那就该早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若让他逃跑了,下次可不就是骨折这么简单了。”徐鸾凤语重心长的看着时阳,眼底铺染一层寒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
时阳还未说完,就被王太妃一个眼神制止了,徐鸾凤说的话的确戳中她的心思,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此次不将贼人就地正法,恐怕会卷土重来。
“王妃怎地如此确定,有人陷害表哥,到时候可别闹出笑话才是。”司楚念指尖狠狠掐着掌心,逼着自己眉目清明几分,她没想到徐鸾凤会发现自己派人下的药粉。
原本明日才会有这场好戏,谁知竟然让景王遭了罪,看来徐鸾凤从中动了手脚,还好她准备的药粉已经让若兰偷偷处理了,要不然这次真杀她一个猝不及防。
徐鸾凤对上司楚念的目光,面上虽带着几分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寒光,她勾了勾嘴角,方才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有证据的,楚姐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王爷受罪吗?”
“王妃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若非确定,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司楚念被徐鸾凤冷冰冰的语气呛了一声,气得小脸通红。
“岁岁,如今证据在何处?”王太妃看着徐鸾凤笃定的模样,她自然也想一探究竟,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祖母,如今只有我们几个人知晓,您大可派人去搜一搜院子,想必那赃物还来不及销毁。”徐鸾凤当然不能直接指出幕后之人是司楚念,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王太妃亲自发现,更有说服力。
王太妃闻言点了点头,低声冲着身边的陈嬷嬷说了几句,待陈嬷嬷离开后,她方才道:“如今府里不太平,你们且安稳待在此处,等陈嬷嬷回来便知。”
徐鸾凤等人应了一声,而后便坐着等陈嬷嬷几人回来,她借着这个机会细细打量着司楚念,继而冲着王太妃道:“祖母,孙媳妇总觉得这几日府里氛围不太好,要不办件喜事冲冲府里晦气如何?”
她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王太妃疑惑道:“何来喜事?”
“祖母,孙媳妇有一个不情之请。”徐鸾凤看了一眼司楚念,面色露出几分喜意,郑重说道。
王太妃注意到徐鸾凤看向司楚念的眼神,难不成她想让景王纳她这个外甥孙女为侧妃?王太妃其实是不信的,毕竟徐鸾凤有多爱景王,她心知肚明。
司楚念自然也是心中一紧,她虽想嫁给景王,可并非想当侧妃,她要光明正大穿上红嫁衣嫁进景王府,成为和景王比肩的正妃。
“嫂嫂,你难道怀孕了吗?”时阳自然是知道自家兄长的打算,若是徐鸾凤松了口,让司楚念成了侧妃,那就代表徐鸾凤眼一辈子待在景王府了。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结果,时阳看向徐鸾凤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她一刀毙命。
“瞎说什么,你兄长宽厚,怜惜我年纪小,我们不急。”徐鸾凤闻言脸色微红,装作害羞的模样嗔看了时阳一眼。
这落在司楚念眼底,却又是另一番意思,徐鸾凤这是在赤luoluo炫耀景王对她的恩宠么?
“好了,你快说罢,到底是何事?”王太妃当然知道景王不碰徐鸾凤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司楚念罢了,她虽然颇有微词,但又不忍看景王伤心。
毕竟他父母去得早,从小她这个孙子因为异姓王的身份就遭受了不少白眼和冷嘲热讽,若她逼着他同不喜欢的女子生下嫡子,到底是不合适的。
“祖母,孙媳妇想着给王爷纳妾。” 徐鸾凤不想应付景王,但又不希望让司楚念顺风顺水,所以让景王纳妾,让他们自相残杀,她隔山观虎斗,何乐不为?
司楚念如今全部的算计都是冲着她来的,若是让景王纳了妾,她就一定会分出不少心力对付别人,那一切就好办了。
“纳妾?煊儿可同意?”王太妃知道景王看重司楚念,若是他愿意,此次将司楚念纳进门,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祖母,此事还没问过王爷,但如今王爷年轻气盛,在那方面到底是有需求,他怜惜孙媳妇年纪小,孙媳妇却不愿看他受罪。”徐鸾凤边说着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她顺便将自己胡编乱造的男人若是禁欲唯恐影响子嗣延绵的胡扯了一通,王太妃可以容忍景王选择已经喜欢的女子,但若是影响景王府开枝散叶,她不会坐视不理。
“嫂嫂,我记得以前问过你,你还说你不愿意呢!怎地如今就变了想法?”时阳飞快开口,她唯恐徐鸾凤提出将司楚念纳妾的想法。
“我自然心疼你兄长,他白日里忙着政务,晚上没个贴身人伺候,王爷心疼我,我自然也要心疼他的。”徐鸾凤朝着室内看了一眼,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你心里可有了人选?”王太妃不好直接将司楚念提出来,所以只能先听听徐鸾凤的想法。
徐鸾凤闻言面露愁容,她看了一眼王太妃,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道:“祖母,您可还记得孙媳妇院里的施青和施红这对姐妹花?这两个姐姐人美心好,对王爷也是掏心掏肺,若能将她们纳入院里,也算是美事一桩。”
王太妃闻言愣了愣,她自然记得,这是她给景王塞的通房,最后被景王送给徐鸾凤当贴身丫鬟用了。
她为此一直以为是徐鸾凤容不下两人,最后她才知道,自家孙子心里另有他人,之所以娶徐鸾凤也是权宜之计。
以前她还体谅几分,然而自打司楚念进府以来,府里的事端不断,就算是偶然,也让她不得不多想。
此次自家孙子是伤了腿,下次若是伤了别的地方,那景王府就别想有后了,如今他不愿生下嫡子,那庶子总行了吧。
王太妃心里有个思量,忍不住点头道:“我自然记得,那两个孩子极为贴心,从小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如今已经成了大姑娘,我也该考虑一下她们往后的日子了。”
司楚念脸色褪成苍白,眼底皆是不可思议,她没想到徐鸾凤会提出给景王纳妾之事,她不是将景王视若生命么,怎地会允许景王纳别的女人?
时阳看着王太妃的笑容,忍不住开口道:“祖母,哥哥如今还睡着,他不会同意的!”
“傻孩子,这纳妾不过早晚的事,你可知道在京中同你兄长这般年纪的人,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他便不同意,也得同意。”王太妃冷哼一声,她也不求景王现在生嫡子。
然而庶子却是可以,名正言顺纳妾,庶子就算生下来,也能抱到徐鸾凤膝下养着,不成气候,以后还能协助着嫡子管理景王府,这何乐而不为?
徐鸾凤自然知道王太妃的想法,她年纪大了,最是喜欢小孩子,然而如今并不是司楚念进门的时机,所以纳妾就是最好的方法。
她沉浸在思绪中,外头就传来了说话声:“太妃娘娘,证据已经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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