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风迟睨着叶摇光,那意思就是:人也救到了,怎么还不走?
叶摇光的瞳孔仍在余震四起,总觉得自己方才听到一些不得了的事,但看师父的表情,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
他犹豫地问:“可……可师娘为什么要救妙妙?她俩认识?”
“……”司风迟沉默一瞬,“也许吧。”
叶摇光:?
司风迟咳了咳:“也许她高兴,顺手救的。”
叶摇光顿时肃然起敬:“师娘如此果敢善良,与师父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是师从哪个宗门?”
司风迟:“……”
叶摇光发觉师父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沉,连忙道:“是徒弟多嘴。我对天起誓,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此事,否则我就……就……”
“每日被清渊长老训话。”
“这也太狠了。”
“……”
“好好好,否则就每日被清渊长老训话。”叶摇光皱着鼻头重复一遍。
司风迟淡淡道:“魔界凶险,别再来。”
叶摇光一步三回头:“那师父师娘保重,我在宗里等你们,我……”
然而他发现师父根本没听自己说话,而是隔着冰冷面具,目光柔和地望着屋檐下的人。
叶摇光酸溜溜闭上嘴,利索地在屋脊上刻下一句话,便动身追冯妙妙去了。
谁料司风迟根本没在意到他的动作,直接屋顶轻轻跃下。
越木兮将冯妙妙打发走后,心情大好,随口哼道:“可怜我上有系统下有五个崽中间还有那么一个童养……”
她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司晚天神降临般落到她眼前。
“……夫……附近的护卫都清理干净了啊,真厉害!”她尬笑几声。
两人默默打量着对方。
——刚刚声音那么小,他应该没听到吧。
越木兮想。
——耽误的太久,她是否起了疑心。
司风迟想。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谁也没动,最后还是越木兮摘下面具,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走吧,去找我那小徒弟。”
司风迟立刻“嗯”了一声。
等他们大摇大摆走进胥千逢的大殿时,面前的景象反倒让她有些迷惑。
殿内不似想象中那般美女如云歌舞升平,只有客座上坐着一位身穿盘锦镶花金色华服,又以银冠束发的男人,这人见到她后便两眼发直,呆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胥千逢露面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俩狐朋狗友是等着“上菜”呢。
“师父你怎么来了,都不提前告诉徒弟一声。”
“刚刚见了池忱,顺便来你这儿看看。”她环视一周,“看来本尊来的不是时候?”
胥千逢连连摆头:“怎会?别说徒儿今晚本来就没有安排,就是有事也会赶来见师父,都怪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了师父。”
敖越:“?”
他一把扯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小老弟,戏过了啊,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胥千逢咬牙切齿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到底是谁。”
敖越“嘿”了一声:“怎么说话的,你才狗。那我不一直看着呢嘛,这么个大美人不抓紧时间多看几眼不就亏……嗯?”
他扭头一看,美人已经慢悠悠走到主位座下,昏黄烛火映在她颈间的雪色肌肤,散发出令人骨软筋酥的光泽。她身量被宽大斗篷遮住,但凭他的经验来看,绝非凡品。
胥千逢冷漠地听着敖越凑到耳边大放厥词:“你从哪儿找来性子这么野的美人,不过我喜欢。唉,也不知道今后怎么再找到如此合心意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五岳归来不看山’?”
他甜甜一笑,露出一点尖锐的虎牙来:“这辈子估计不太可能了,反正你也快重入轮回了,下辈子再找吧。”
敖越耸耸肩,这人肯定是在魔尊那里了受大刺激,亟待发泄,若跟他计较岂不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他正打算去跟那美人好好调笑一番,不料刚走两步,就被一排齐刷刷钉在身前的筷子拦住了脚步。
敖越诧异抬起头,像是才看见越木兮身边还有个人,愣了半天:“好家伙,怎么还有个男的。”
他被那人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激灵,扭头问胥千逢:“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
“……”
“……”
就在胥千逢思考如何不留痕迹地将此人毁尸灭迹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解救了他的困境。
他猛地扭过头,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江添脸色难看地走进来,被他家领主的满脸殷切吓了一大跳,便没来得及多想,直奔胥千逢而去。
“领主,今晚的货物被劫走了,巡逻护卫也全被人打晕,您看要不要速速派人去追。”
“……”
胥千逢愈发暴躁,心说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这两人的,小声敷衍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江添一愣,万分不解:“就……不追了?可属下派人搜查,发现了一处可疑印记,说明此人曾随意出入领宫,实在嚣张……”
他在胥千逢愤怒到可以杀人眼神里悻悻闭嘴。
胥千逢撸了一把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在暴怒的边缘横跳:“看不到有人在吗?不会给我留点面子?”
江添莫名其妙:这里不就一个没有脑子的敖越,还有别的能称之为“人”的生物?
他满头雾水地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主位上竟然坐着一位女子,她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身边还站着一位身姿挺拔,深不可测的男人。
江添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气场,该不会是……
越木兮面上兴致缺缺,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胥千逢的动静,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女主逃走了。
她之所以来找胥千逢,就是打算拖住他,以免他心有不甘派人追捕女主,那样原著的初遇便可能会换种形式发生,岂不功亏一篑。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什么印记,拿来给本尊看看。”
她要看看是哪个幸运小天才帮她背了锅。
胥千逢捂着脸不想面对这一切,闷闷道:“江添。”
江添已经猜到座上之人身份,大气也不敢出,低低应了一声便将东西呈上去。
转身时,他迅速瞥了一眼这位传说中的魔尊,突然理解了他家领主回来时的怪异表现。
他默默回到台下,一脸懵逼的敖越凑过来:“江护法,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我都不敢说话了,他娘的,我为什么要紧张?”
江添呵呵一笑:“最毒妇人心。”
这位可是弑过神的人物,该说他是无知者无畏好呢,还是傻人有傻福好呢。
敖越:?
越木兮装模作样地捧着那张纸研究半天,其实半个字都没看懂,不过她已经扔给系统去查了。
她估摸着这会儿男女主差不多已经逃至魔域边界,便打算收工大吉。
“这东西……颇有些来头啊,明日来本尊宫殿一趟,再好好同你说说。”
胥千逢自觉丢了面子,也没心思折腾别的,蔫蔫答应下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本尊来时就发现你这宫殿的禁制是该加固加固,你看这不就被人偷了?”
最好加固到男女主一辈子也进不来那种。
胥千逢:“……”
她这下彻底满意,叫上司晚打道回府。
只是她没料到,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
魔界东部是与人界接壤之处,终年狂沙肆虐。
漫天风沙里,殷烈寒眯起一对猩红双眼,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晕倒在地的纤弱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在少女即将彻底被流沙卷走之时,他终于伸出手一把将她捞到肩上,默默走入风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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