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黎松韵起了大早, 他拿到离婚证书后就预约好了医院的洗标记项目。

    oga只有拿到离婚证书,才有手术资格。

    白致对他说,有些规定应该进行修改, 比如两地分居要一年才能离婚可以改成,只要oga愿意去合法机构洗去终身标记, 就可以证明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因为一个oga能够克服本能去洗去标记,已经说明他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白致在和唐白讨论这件事可以扩大的影响,听说他们准备着手调查oga主动提起离婚的数据,黎松韵想要帮忙,但唐白让他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洗去终身标记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标记他的aha的级别越高, 他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像顾勉留下的标记,他得去洗四次才能彻底清洗干净。

    在江幼雯的陪同下, 黎松韵躺进了手术台,麻药注射进他的体内,黎松韵闭上眼睛,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是他和顾勉的新婚之夜, 红枕头,红被单,顾勉摸了摸他的眼睛,评价道“红色很适合你。”

    终身标记的过程是漫长的, 这个时候的oga没有, 比起人,更像一个承受的器物。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人格都在标记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支离破碎,顾勉没有亲吻他, 没有抚摸他,只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注视着他臣服的全过程。

    第二天他穿了一件正红色的衣服,内衬是一件雪白的复古蕾丝领衬衫。

    他期待着顾勉的夸奖,再然后他听到顾勉说“注意着装,蕾丝元素的衣服都扔了,太亮眼的颜色也不要穿”

    那一瞬间的刺痛,让他从梦境中惊醒。

    “手术很成功,一周后会进行第二次标记清洗,术后的注意事项”医生交代完离开后,黎松韵躺在床上,麻药过后痛不欲生的疼意席卷了他,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江幼雯吓坏了,紧紧握住他的手,“松韵,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黎松韵的手在冒虚汗,他在江幼雯的眼里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自己,很狼狈的样子。

    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把打碎的自尊和人格重新拼凑起来,肯定会疼的,不是么

    黎松韵笑了一下,回握住江幼雯的手,轻声道“我没事,幼雯,我想去买衣服。”

    “买”江幼雯回忆黎松韵平时的穿衣风格,正想说出几个黎松韵可能会喜欢的品牌,又听黎松韵补充道“买红色的衣服。”

    顾勉站在校门口等待顾培风放学,因为顾培风放学的时候和军部下班的时间冲突,这是他第一次接顾培风放学。

    顾培风的抚养权他按照黎松韵的意愿给了黎松韵,顾勉名下一半的财产他也分割给了黎松韵。

    黎松韵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部分是给顾培风的。

    在校门口等待的时候有点长,顾培风的班级没有按照规定的四点半放学,顾勉又站了一会儿,看到好几个班级的学生排队走了出来。

    周围的家长在聊孩子的家庭作业,什么家务打卡、跳绳打卡、背诵打卡抱怨现在教育孩子家长比孩子还要累,说自己当年上学的时候从来都不用做这些东西。

    还有家长说自己运气不好,抽到了家长站岗执勤,明天需要站一整天,另外一位家长说自己被选中去班级大扫除

    顾勉对这些谈话内容感到陌生,他从来都没有听黎松韵提过这些。

    “他需要孕育四个孩子,忍受孕期丈夫的缺席,忍受育儿阶段丈夫的缺席,忍受孩子成长一切阶段丈夫的缺席。”

    “你看,那是不是一年级五班”“终于出来了”

    顾勉站在人群中,他看到顾培风站在队伍的中间,个头不高,他没有第一眼找到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一直低着头走路,快走到校门口时才把头抬起来,顾勉发现顾培风的眼睛有点肿,好像哭过了。

    他一直觉得顾培风太软弱,又软弱又贪吃,不像是顾家出来的孩子。

    后来想想beta可能就是这样。

    顾培风似乎和他对视了,但却没有认出他,他看到顾培风出了校门后,和身边的同学挥挥手,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他的目光追寻着顾培风,最后落在了一袭红衣的黎松韵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顾勉没有认出这是黎松韵。

    黎松韵戴着黑色的面纱帽,蕾丝面纱遮住了他明艳的笑容和温暖的红眸。

    有人穿红色会艳俗或土气,但正红色落在黎松韵身上反而更显出他的沉静端庄,他优雅地牵起顾培风的手,不急不缓走向远方。

    此时天边落满晚霞,映红了顾勉灰蓝色的双眸,仿佛烛火打翻在夜幕中。

    他能感受到他在黎松韵身上留下的终身标记被洗去了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块。

    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黎松韵再也不会回来了。

    “黎叔叔去医院洗去终身标记了。”唐白坐在影院和谢如珩咬耳朵,“妈妈说黎叔叔的脸色很差,说黎叔叔生孩子的时候状态都没有这么差过。”

    “洗去终身标记的感觉好痛。”唐白小声道“形成终身标记的过程也好痛啊。”

    唐白看过生理课的成结示意图,他觉得aha在终身标记的时候真的有点变态。

    谢如珩看向忧心忡忡的唐白,娇娇弱弱的小oga,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一副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的样子,如果豌豆公主有真人版,让唐白去演这个人设绝对很有说服力。

    谢如珩握住了唐白的手,他思索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声道“那我以后不终身标记你”

    唐白“”

    唐白诧异地转过头,对上谢如珩那双认真的凤眸。

    “谢哥,你认真的”唐白不可思议道“我听说你们aha对终身标记oga有着很强烈的执念。”

    被终身标记的oga会对aha产生臣服,在aha释放信息素时轻易无法忤逆对方,据说匹配度高到极致的aha标记了oga之后,无论那个aha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释放信息素,oga都无法离开对方,即使是爬,也要爬到对方身边。

    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对aha来说是占有欲和保护欲,对oga来说是臣服和依恋。

    唐白没有去专业机构测试过自己和谢如珩信息素的匹配度,但他觉得他们两个匹配度应该挺高的。

    在谢如珩易感期的时候,他情感上喜欢谢如珩,愿意满足谢如珩是一方面,身体受信息素的影响也是另外一个很关键的方面。

    唐白和谢如珩对视了一会儿,发现那双凤眸真情实感极了,谢如珩对他说“假的。”

    唐白“”你这个人怎么肥事

    “我不能减去终身标记时你的痛苦,”谢如珩轻声保证道“但我会让你免于承受洗标记的痛苦。”

    唐白能感觉到谢如珩这个时候很认真,语气十分笃定,他忍不住问“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去洗标记”

    “如果我遇到更喜欢的人”在那双逐渐眯起的凤眸前,唐白本能察觉到了危险,但从认识谢如珩到现在,谢如珩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突然见到这一面的谢如珩,唐白觉得还挺刺激的。

    唐白胆子贼肥道“想要尝试一段新的恋情呢”

    电影院的光线昏暗,那双黑眸好似翻滚的墨,看不清什么情绪。

    “我会把你追回来。”

    原本握住他的手缓缓松开,手掌悄无声息覆盖在他的脖颈上,充满暗示性地按住他的腺体。

    “然后重新标记你。”

    唐白的腺体很敏感,被粗粝的指腹摩挲一下就激起触电般的酥麻,他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眼睛微微睁大

    耳垂传来温热的触感。

    谢如珩轻轻咬了一下唐白的耳垂,低哑沉缓的声音在唐白耳畔响起“不停地标记,标记到你再也不敢洗掉为止。”

    他说得很慢,吐字清晰,不断标记这个过程里的压抑和可怕都被短短一句话勾勒了出来。

    唐白捂住被舔得发麻的耳垂,小心翼翼看着晦暗不明的凤眸,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假的”

    凤眸弯了弯,闪过无奈的笑意,谢如珩语气温和道“假的。”

    他也不知道,他真的发起疯来是什么样。

    但如果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唐白,他还是舍不得。

    唐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乖乖地认怂道“我们还是继续看电影吧。”

    这是一部爱情电影,电影里的oga女主因为腺体发育不全,无法进行已经成熟的洗标记手术,这就意味着她这一生只能接受一次终身标记。

    女主不敢和男主进行终身标记,怕自己识人不清,所托非人。

    男主不知道女主的秘密,和女主在关于终身标记这个问题上展开一连串鸡飞狗跳的跨频道爆笑交流。

    此时电影进行到男主误以为女主怕痛,他特地跑去医院尝试了一下终身标记的痛感,疼得虎目含泪,回来后对女主表示我去了医院我都懂了

    影院有人发出笑声,唐白一边往嘴里抛了一颗爆米花,一边道“谢哥,虽然终身标记很痛,可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

    谢如珩转过头,看唐白嘟囔道“我觉得没问题呀。”

    “如果到时候我真的疼哭了,你记得亲亲我就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黎松韵的线已经在正文里结束啦,后续番外可能会提,加更在肝了,应该明天中午左右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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