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弱智吗?”叶叙白道。
宋嘉鱼摇了摇头。
“很好。”叶叙白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我看你像个弱智。”
宋嘉鱼:“……”
他这是人身攻击吧!是吧是吧!
打架厉害了不起是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服?”叶叙白眼眸一眯。
……好吧就是了不起。
她恨不得将头摇成拨浪鼓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讨好地朝他扬起一抹笑。
“服,我服。”
看着她谄媚的表情,叶叙白轻嗤:“狗腿。”
然后便越过她大步往前走去。
原地的宋嘉鱼笑容逐渐扭曲,拳头都渐渐攥起。
叶叙白的声音又从前面传来:
“还不快点跟上。”
“好嘞!来了!”她带着甜美的笑小跑跟上他,“对了,今天这事你能不告诉我妈妈吗?”
“为什么?”叶叙白道。
宋嘉鱼无意识地扣着手指,这是她纠结时常做的一个动作。
叶叙白淡淡从她身上扫过,也不催促,给足了她耐心开口。
“因为我妈妈不让我接近那些流浪猫流浪狗,她总是说它们不干净,要是今天让她知道我今天不仅抱流浪猫了,还被它抓伤,肯定……肯定又要吵我……”宋嘉鱼语气踌躇,毕竟亲口告诉同学自己怕挨吵这件事太为难了,“所以这件事能不能不让她知道?”
“可以。”叶叙白微微颔首。
宋嘉鱼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叶叙白同学,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说。”依旧惜字如金。
“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我说别人送的,你信吗?”叶叙白道。
宋嘉鱼下意识就想摇头,可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她转学第二天的早晨,在小胡同里看到他收“保护费”的那一幕。
“真的啊?”
“对啊,别人白白送钱我为什么不要?”叶叙白一本正经地忽悠,还跟她进行观众互动:“换你你要吗?”
宋嘉鱼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忙摇了摇头。
“要……要不起。”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液。
开玩笑,那可是职高的混混们,不把她小命要了都得万幸,还要钱……她疯了吗?
要不起,她以为斗地主呢。
叶叙白被她这胆小如鼠的模样给逗笑,食指微屈轻敲了她脑壳下。
“逗你的,那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殊不知他这句话传入宋嘉鱼耳中比刚刚还不可靠,一想到这些钱是他收“保护费”得来的,宋嘉鱼就惶恐不安,更加在心下肯定了还钱的想法。
平常宋母并不克扣她的零花钱,加上买完猫窝还剩下的那些压岁钱,只要平常再攒攒,应该能在五针疫苗打完后全部还给他。
再次路过小胡同的时候,她身体下意识远离了那个角落,生怕再冒出只张牙舞爪的猫来抓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只猫会突然抓我啊,我也没做什么啊,而且还只抓我……”宋嘉鱼小声嘟囔,偷瞄了眼另一位在场人士的背影。
就在这时,叶叙白陡然顿住了脚步,低头没看路仍旧在纠结那个问题的宋嘉鱼“咚”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泪水瞬间盈满了泪眶,她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抬头望向他,娇声道:
“你停下来干什么?”
“就撞了我一下,就哭了?”叶叙白轻嗤,“娇气包。”
“你!”宋嘉鱼没想到他非但不道歉还嘲讽自己,不仅怒从心头起,然后做了自己此生最大胆的一个动作——
趁他没注意一踮脚猛地用自己的脑袋撞向他的。
“嘶——”
她个子太低只撞到了他的下颚,但这也够他受的了,叶叙白捂着自己的下巴面色扭曲了一瞬。
“宋、嘉、鱼。”他一字一句仿佛从后牙龈里挤出来的。
“就撞了你一下,就生气了?”宋嘉鱼有模有样地把他的话如数奉还给他,轻哼道:“娇气包。”
看她洋洋自得丝毫没有愧疚的模样,叶叙白太阳穴青筋凸凸地跳,最后忽地怒极反笑。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那只白猫只抓你不抓我吗?”
“你知道?”宋嘉鱼问。
“你过来。”叶叙白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就告诉你。”
宋嘉鱼直觉不好,偷偷想转身溜走,叶叙白却仿佛洞悉了她内心所想般,眼眸一眯,郁气沉沉的威胁声传来:
“你敢走。”
宋嘉鱼步伐一顿,只感觉后背无端冒出一股凉气,仿若被野兽盯上了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回去我就把你随便抱流浪猫还被抓的事告诉阿姨。”叶叙白道。
“你你……你刚刚明明答应我的!”宋嘉鱼杏目圆睁控诉他。
“哦,那我现在又反悔了。”叶叙白摊手,一脸淡然处之,“还不快点过来。”
“无耻。”宋嘉鱼小声愤愤道,却还是不得不迫于他的淫威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
叶叙白唇角微勾:“把耳朵伸过来。”
“干嘛。”宋嘉鱼握了握拳,侧耳凑近他。
“你啊……”他垂首在她耳边吐气,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找了男朋友就知道了。”
宋嘉鱼还没思考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抬手就给了她个爆栗。
“啊,疼!”
“这就是你造反的下场。”叶叙白嗤之以鼻,“娇气包。”
宋嘉鱼愤懑不平地捂着被他打过的地方,敢怒不敢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却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周一上学升完旗两人都没有一句交流,这节数学课老秃留了小组作业,眼见别的小组都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一群学霸又开始围着讲题。
唯有他们这个小组依旧冷冷清清。
宋嘉鱼瞥了眼身旁不知低头在写什么的叶叙白,小小声“切”了一声。
她自己也能做好!
就在她撸袖子准备埋头做卷子时,裤脚突然被人轻踹了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卷子上忽然多了张另外的卷子。
奇怪的是,这张卷子半面都是空白的,只有一道题被写满了答案。
宋嘉鱼以为他是要自己帮他写作业,语重深长地孜孜教育道:“虽然你成绩很好,但只有天赋而缺乏锻炼,也迟早会被勤奋的人给替代的。”
“……”叶叙白莫名其妙地瞅着她:“你在瞎说什么?”
宋嘉鱼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可迫于他的淫威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明显,只好轻咳一声,道:“你放错地方了,这是我的位置。”
“我知道,就是给你看的。”叶叙白指尖点了点自己写过的那题,面色颇有些骄矜。
他以为宋嘉鱼看完他的卷子会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却未想她连看都没看硬邦邦将卷子推了回来。
“不看。”
那天他给她爆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脑门到现在似乎还有余痛,就想让她这么轻易原谅他。
没门!
“你再说一遍?”叶叙白眼眸半眯,带有压迫性地盯着她。
宋嘉鱼:“不……”
“三、二……”叶叙白伸出三根手指倒数。
“……看怎么行呢?看,我看!”宋嘉鱼迅速转变立场,将卷子重新拿回来仔细看了遍那道题。
然后发现……
这居然是自己那天一直没听懂的学霸们聚堆讨论的题。
那个时候她把叶叙白惹生气了,想跟他进行小组间的讨论他也不理,是以她只能去听学霸们讲题。
可人家一点就通,第一步讲完直接跳到第三步了,她知识量储备为零地去了,又知识量为零地回来了,全程啥也听懂。
没想到叶叙白居然记到了心里,还为她这么详细地写出过程。
宋嘉鱼心里的那点闷气瞬间烟消云散,刚想忸怩对他道歉,上课铃声陡然响起,走进来的语文老师让他们拿出精英套卷。
那是上学期就买的卷子,刚来不久的宋嘉鱼自然没有,别人都往外掏套卷时,唯有她尴尬地一动不动。
叶叙白把自己的套卷往她那边挪了挪。
“看我的吧。”
他的套卷可真是一片空白,比他的脸都白,宋嘉鱼将套卷放到两张桌子中间,尽量一人一半。
“我能在你卷子上写字吗?”她轻声问。
叶叙白颔首。
语文课他就没有认真听过的,原本准备直接睡觉,可望着她仔细的侧脸,忽地改了主意,小臂放到桌子上和她挤一块看卷子。
台上语文老师滔滔不绝,台下宋嘉鱼在卷子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谢谢。
叶叙白从嗓子里懒懒发出一声“嗯”。
老师越讲越快,且都是知识重点,宋嘉鱼再也没心思想其他,忙奋笔疾书。
这时骄阳已经高高挂起,她脸侧有些许碎发散落,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小巧的鼻尖渗出些许汗珠,朝晕透过窗户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仿若为她渡了一层金光,美好得不可思议。
这一刻,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动作,唯有宋嘉鱼在他眼里清晰而又明亮。
老师讲的那题在他那边,可宋嘉鱼又不好意思把人家的卷子自私地拿向自己,于是只好尽量倾斜着身子往他那边偏。
两条胳膊不经意地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叶叙白耳根渐渐爬上红晕。
就在这时,宋嘉鱼没注意到自己倾斜幅度太大,眼见重心不稳连人带板凳就要以狼狈的姿势摔到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她下意识拽住了身边最近的物品。
“砰!”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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