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声音？
茜空懵了一瞬，下意识低头去看那铜镜，只见原本厚成铜板的钝面已经有了画面。
一片黑色。
这是……接通了？
卧槽？！她碰了什么！！
几乎下意识的，茜空立即捂住脸，又确认式地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然后被身上那绿了吧唧的“睡衣”辣了眼睛。
靠！
“……”这什么情况？
茜空又悄眯眯地去看那铜镜，忐忑地咽了口唾沫，却见画面仍旧漆黑一片，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镜中传来。
好吧……有一点可以确认了，原来是语音通话吗。
勉强松了口气，茜空小心翼翼地拿起镜子，也不出声，就竖起耳朵干看着，等了半晌见确实没浮现出什么画面，只时不时听见镜中隐隐约约传来哀求声。
对面似乎也没察觉到这边通起了“电话”，声音断断续续。
“啊！”
“哎呦！公子你…啊！”
“好痛！呃——！”
茜空：“……”心情复杂啊。
至于镜面的另一头，哪吒其实在收拾几个地痞无赖。
那些剩余的残党直接被他全部一锅端了。
毫无留恋地收回视线，清冷少年眉眼淡淡，一身红衣透着说不出的贞秉傲气，气场稳冽中还透着锐利，只留下一片清淡出尘之淡傲。
可以说，几个微不足道残党而已，哪吒简直动动手指的事情，一点失力的喘息也没有，瞬间完事。
只可惜……这样的场景，茜空毛都看不见，却听到了如同品如的衣柜那样的声音。
也是在回去的路上，哪吒才察觉到袖中的一件法宝有些异常。
他愣了愣，拿出那枚通讯宝鉴，垂下眸望向漆黑的镜面，“…茜空？”
“…啊…嗯！”听到声音，她连忙一个激灵，同样握起镜子，半趴在床榻上张了张嘴，“…我好像不小心碰到什么开关，就通起来了。”
默默清了清嗓子，她哽气道：“你是在……咳。”
话到嘴边又有点问不出口，然而不说难以解心头之闷，于是她换了其他的方式话题，“这里有象姑馆的嘛？”
哪吒：“……”
原本还泛起一点小开心的心情，立即沉入大海。
他略蹙眉地垂下眸，沉默半晌，抿了抿嘴：“什么意思。”
象姑馆，俗称男青楼。
在这个莫名被模糊掉的时代意外地有这种东西，也别名南馆，与女支院完全相反的地方。
“啥什么意思？”听到对方这突然沉下来的语气，茜空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来着，她猜到哪吒之前应该是在揍人吧，不知道该不该问，就转了个话题方向。
“哎呀算了算了。”她无语地平躺过来，像举手机一样举着镜子，道：“对不起，没什么啦。”
哪吒：“……”
“不行。”他低低看着镜子，也不知想到什么，气息并没因为道歉就略恢复。
“…啊？”茜空懵逼，她还以为自己说的玩笑让哪吒有点敏感，但怎么感觉话题不在一个频道上。
“什么不行？”该不会是说那个劳什子象姑馆吧……“额，我一个女的去象姑馆干什么？难道不是你去嘛？”
说实话，就算是象姑馆这种地方，在古代女性好像也不可以随便进去。
像那种穿越女必去的青楼、南馆什么的，茜空表示不存在的，别再到那里不小心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太危险了。
哪吒：“……”
如果能看到画面，茜空大概可以看见他清墨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两人相对着沉默，空气隔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寂静下来。
半晌，少年的声线才再次响起，他的视线从镜子移开，只轻声道：“是在处理顽劣之辈。”
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解释，哪吒的回答可能听起来对不着头尾，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有点僵巴巴地握着铜镜。
“…噢，这样啊。”茜空也不在意，早就猜到地点点头，对方的声音已经再次从镜中传来，似乎在解释更之前的事：“此镜只有捏诀可使得画面通连。”
话音落下，还不等茜空反应，那漆黑一片的镜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
卧槽？！！
啊啊啊啊！？茜空吓了一大跳，手里猛地一个踉跄，就像手机没拿住砸在脸上一样，直接不小心掉到了胸脯上。
自己穿的是那件丑不拉几的初始衣服！！！
……
另一边的哪吒刚能看清镜中的画面，就见茜空的脸蛋好似一闪而过，随后画面一糊。
尽管茜空觉得那件初始套装丑得不忍直视，但样式其实还算不错，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江湖帅气，零件细琐，就是颜色太屯。
再有就是……这个样式其实露肩。
领口类似抹胸，只有身侧肩膀连着布条，而那小小的镜子就这样从手中掉落，极为快速地越来越近，最终掉在少女的胸口中央。
“……”
兀得，几乎一瞬间，哪吒就把镜子关掉了。
＊
这一边的茜空已经颓了。
什么鬼的破镜子，去它的吧……她应该尽快买个正经的新睡衣。
见铜镜确实已经关闭，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随手按的，茜空直接把那东西塞到枕头底下，翻了个身盖紧被子，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本意是不让自己瞎想，没想到眯着眯着还真有了困意，最终进入了梦想。
事实上，与以往不同的是，茜空还是自来到这里第一次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朦朦胧胧之间好像有什么影子在面前交错，一道模糊的声音极为不清楚，意外地又能从心底清楚来源。
额头泛起刺痛，而梦中那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若即若离的眼角似乎有着些许熟悉感，可意识像被蒙了一层头套，认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
陌生而又连续的声音盘旋徘徊在耳边，那语气饱含歉意。
——“师妹，抱歉，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你也知师父的命令不得不从。”
——“我起誓永衷于师父的。”
“扑通。”这是什么东西摔到地面的声音。
茜空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刺痛得同时，屁股墩也跟着泛疼，她这才发现……
原来是自己从床塌摔地上了。
大脑还未消化，她有点没缓过来地拍了拍脑门，刚才那是……什么八点档肥皂剧的台词吗…？
她咋会梦到这个，难道是许久没看小说，实在太想念这些狗血剧的怀抱？
下半身的小肚子也开始泛起疼意，哦不对，是本来就痛得要死。
突然意识到这点，茜空惊愕地低头揉了揉……不行，小肚子真的是一碰就有点疼。
“……”
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她皱紧眉，看向疼痛的位置，按一下小肚子中央，是一种轻微的刺痛，牵带着偏左一点的皮肤神经也泛起痛意，她又往左摸了摸，随着这样的感觉最终移到左腹部那道赭红色的精致纹身而停下。
这里似乎像发源地一样，连带着整个小肚子也泛起疼痛。
又是这个纹身。
感觉它好像比最开始那微不足道的疼痛严重一点了，再怎么出bug，现在应该早就好了才对，自己那后肩膀明明就没再痒过。
要不明天去医馆看看吧。
她对刚才的梦也不太有印象，只在初醒过来时记得清晰，现下已经莫名忘到了脑后。
闭上眼又歇了一会儿，茜空在心里默念睡着就不痛了，于是她又做了个梦。
这次梦里她女扮男装，和哪吒手拉手一起去象姑馆，里面美男众多、各种搔首弄姿。
随即，哪吒对自己邪魅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抱歉，茜空。我好龙阳，那么就此再见吧。”
“……”！
草，又是什么鬼。
茜空猛地再次惊醒，抬头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再望一眼窗外已是天亮。
“叩叩叩。”
虚惊一场中，门外似乎也正响着敲门声，叩叩敲在门板上引得人心神发慌。
但对方开口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些许氛围，是昨日那道偏中性的彬彬有礼的音响，让人有些心神游移，对方却道：“客官。”
“卯时正刻了，你醒了吗？”
“…醒了！”再次大喘气缓了缓心神，茜空扯脖喊了一声，下地去给小二开门。
有些意外的，店小二已经端好了托盘，看样子在叫自己起床之前就把药煎完了。
“…谢谢啊。”茜空接过托盘，想到对方的名字，她下意识问了问：“那个，你是叫小姒（sì）吧？”
店小二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是的，小的全名牛小兕（sì），您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可。”
“……”牛小姒（sì）啊！果然是女生的名字！
“好dei，我叫茜空。” 点头应了一声，她顺带拿起碗，连忙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听到茜空的名字，唤作牛小兕的小二嘴角只笑了一下，待过了半晌对方喝完中药，想到什么才又道：“小的只是临时打工。”
“那么我无事就先走了。”牛小兕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嗯。”心里有点莫名地嚼着蜜饯，茜空由于被苦字占据理智，也不再多想地直接躺回了床上。
中途再次睡了把回笼觉，她摸摸小肚子，嗯……已经不怎么疼了。
如果真是姨妈，古代好像没有卫生巾吧。
“！”没有姨妈巾！？
猛然想起这茬，茜空内心灰暗地蒙住被子翻了个身，真的是没天理了。
“……”没有姨妈巾的日子还是人活的日子吗？
她烦心地随手一划，突然，顺手摸到枕头底下的铜镜时愣了一下。
因为那里好像有些许异样，掏出来低头去看，后面一个按扭奇怪地闪了起来，貌似有要接通的架势。
“……”这是什么情况。
…哪吒在跟自己通话吗？
不过铜镜看起来并没有接通，更类似那种……正在拨通的状态。
说起来，两人昨日那起“视频电话”确实结束得不清不白，对方早晨重新打过来并不异常。
但！
说到这个，茜空就想起昨天的梦。
那个清清楚楚的，今早把她震到惊醒的梦。哪吒一字一句的唇瓣开合还清晰地印在脑海，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奔向了一群袒胸露乳的男人堆里。
“……”靠，生气了。
当然，昨日暴露巨丑形象的尴尬阴影也有大部分原因。
茜空心里一横，本来想扔回背包格子，结果却不小心按错，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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