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中午貌似还要赶回去做饭，茜空很快就和这位偶遇的妇人告别了。
现下已经顺着记忆找到那家医馆，摘掉帽子走进去，郎中还是之前那位，但与以往不同，这次多了一个小药童。
对方也不说话，默默在旁边磨着什么药，茜空也没多看他，进屋走了一遍上次的流程，郎中便诊起了脉。
茜空：“郎中，我左腹部每晚会疼，这是为何？”
听闻腹痛，郎中捋捋胡须，手碰到她的脉搏略诊了片刻：“嗯……行经腹痛，由劳伤气血、以致体虚，受风冷之气客于胞络，损伤冲任之脉，则为此。”
茜空：“……”？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上次郎中虽也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但原因她自知，且对方说完直接开了药方，然而眼下……
见茜空满脸懵逼，那一直未吭声的小药童嘴角一抽，没有憋住道：“就是说你来月水会有腹痛！”
茜空：“……”
时间停滞半秒。
你是何方神圣…！她和貌似同性别的小姐姐问起月经之事，人家都害羞的跑了，怎么到你这小药童身上脸也不红一下的。
郎中倒是并未说话，继续闭着眼没有松开，似乎还待说什么，于是空气又寂静下来，只听悉悉索索的磨药声在耳畔回想。
…竟然还有点放松解压的感觉，可以录下来做ASM.R视频。
突然，只见对方皱眉睁开眼睛，望了望茜空，随即狠叹了口气。
“…怎么了郎中？”茜空望向他。
郎中只摇头叹息，撒手挥人，“你这个我治不好，请走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此消息，茜空惊愕：“什么意思……别的不提，您总该告诉我什么原因吧？”
“唉。”郎中却也只叹气，道：“你还是不知为妙，莫知也许会有转机。罢了，既已如此……我便给你抓一副药吧，然你要知此药效只可抑制，不治根本。”
后面倒是白话文了，然而能听懂却一点也不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纹身痛难不成还衍生出什么绝症了…？
或者，这纹身后遗症是游戏留下来的bug，所以大夫才看不出来？
一旁的小药童也不说话，老老实实帮她包着药。
闷闷地付了钱，拿着那抓好的药包迈出医馆大门，茜空摸了摸左腹人鱼线位置，那抹第一眼似乎鲜红似火的纹身，此刻却好像褪了色，越来越往暗调靠近，如今更像是赭石色，就好似如火如荼的毒苗扎在心尖口独舞。
“茜空。”
一声淡淡而又清泉般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茜空正好迈出医馆门槛的脚步猛地一顿，思路被打断已经不算啥了，她眨了眨懵逼的眼神闻声抬起头。
然并卵一抬头、一分心，脚指头顿时磕到门槛，整个人踉跄着就要向下摔个狗啃翔。
“……”靠！
＊
初晨清早被决绝地挂断“电话”，哪吒便直接早早率直出了门。
只可惜不巧的是，茜空也正好在那会儿出去，于是两人阴差阳错地差了一刻钟，完美错开。
还是张二福透露了茜空要去医馆，哪吒才找至这里。
“……”
在即将摔成狗啃翔的电石火光之间，几乎下一秒茜空就磕在一个充满莲花淡香的胸膛上。
“…你，你怎么在这。”
茜空连忙哽着脸从对方身上爬起来，揉了揉泛痛的鼻尖，大手一推……没推动。
好尴尬，醒醒，她是在跟对方不合理地赌气途中。
“……”
哪吒垂眸看了看她，开口轻声唤道：“茜空。”
茜空：“……”不理。
“生气了么。”哪吒抿唇。
茜空：“……”低头。
有点心虚。
还不等想说什么打破两人本该僵滞的气氛，却感觉头上突然一重。
因帽子早就被放进了背包里，此时此刻能确切感觉到，一只清秀稳健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甚至只是放在上面便不敢再动。
“不要生气。”
少年的声音清灵灵的，似放轻了许多。
事实上这件事情，哪吒垂眸闭唇，昨日确实是他太过突兀，且率先草草地关闭了宝鉴，茜空才会生气。
而这边的主人公表示：“……”炸了。
她僵着身子沉默了两秒，还不等说啥，“我……”
却只听医馆的后门突然传来一声喊，貌似是那个小药童的声音：“急死我了，你们俩腻歪别站在大门口好吗！”
靠，貌似偷看了很久的样子。
＊
等到行至街上，茜空望着一个个铺子，突然联想到什么，开口询问：“你等下有没有时间？”
正走在后面的哪吒闻声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道：“午时需要回去。”
午时？茜空闷头掰手指头算了算，额说起来现在是……
哪吒见她这样子，声音略柔和些许，轻声提醒道：“还有两个时辰。”
“噢噢那够了那够了。”4个小时嘛，这茜空还是知道的。
她立即拉起哪吒衣袖，“那你陪我逛逛衣服。”
茜空发现，其实带着这只藕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在医馆，之前自己全程担当失去理智的空气，哪吒实则厉害得很，老郎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鸟语，他好像听懂了，当时还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几句。
你看，然而今日她自己来就变成丈二和尚了。
也不知道那布庄裁缝铺有什么规矩之类，还是带着一个保险保险。
“嗯。”全然不知自己被拿来当导盲犬的哪吒点了点头，乖乖跟在茜空身后望着四周的摊子。
两人走至街巷，哪吒盯着前方的小背影，“…你前刻想说什么。”终于，他还是问出声。
“什么？”正往前走的茜空转回头，突然被问一句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医馆前。”哪吒移开视线。
“…没啥。”她想起之前的尴尬，转移话题道：“我要去那边看看。”
正巧前方不远处有几家卖布的小铺子，看起来好像有成衣的样子，茜空赶紧拉了拉哪吒的袖子，提脚往那边走。
四处寻看一番，她终于发现有一家实体店在门口摆了两件成衣。
这家铺子小得像作坊，古色古味又极接地气，倒更像现代大商场里的单间服装品牌，只不过成衣换成了布匹，工整地成卷摆放，也有横放着的，颜色各异。
柜台的老板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见有人进来也不怎么搭理，直至茜空身后的哪吒也跟着进屋。
说实话，这充满民生气息的杂乱小铺子，和哪吒这身不食烟火的仙气和惊骇容貌一比，完全就是南极北极。
清沉的少年面色淡淡，如墨的眸中倒是透出些许疑惑好奇，然而连带着这身素雅的红色正衣，与这里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其实茜空一身精致别样的乞丐装，也不怎么融入。
但她本只打算问一下，并不多做停留，于是上前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那个我想问一下。”
文盲如她的茜空开口了：“你们这里卖肚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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