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妹卦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2

    “靖安侯府好与不好与我何干?”秦无咎漠然的看着一进来就软硬兼施的丫鬟,“我就不告诉你陈无咎在哪儿,你又能奈我何?”

    “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世子夫人陈无忧在侍婢的搀扶下进了柴房,挥退侍婢才道:“三嫂,你今天闹这一场,国公爷震怒,哪还有活路?不如你告诉我无咎的下落,我保证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

    秦无咎冷淡的看了一眼,“呵,不是病的要死了吗?我看你是祸害遗千年吧。怎么?无咎不见了让你如此害怕,怕到垂死病中惊坐起?”

    见陈无忧拖着病体来到柴房,秦无咎觉得她对原身消失这件事极为紧张。不过是诈上一诈,但她靠坐在地上,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陈无忧袖底骤然握紧的手指。

    这里面果然有蹊跷!怕是原身都不知道。

    一个国公府一个侯府,莫名其妙针对原身,特别是靖安侯府,对亲女又是打骂磋磨又是散布谣言,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缘故。

    秦无咎不认为算计原身做妾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她又不是金银财宝人见人爱,说实在的,原身虽然貌美,但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要说凉国公世子非她不可,秦无咎第一个不信。

    真自思索,柴房的们“咣当”一声被踹开,世子方回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手里拎着马鞭,一言不发就朝秦无咎抽了过来。

    秦无咎就地一滚,险险躲了过去,她厉声喝道:“姓方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保证这辈子你们都别想找到她!”

    果然,再次印证了她的猜测,“陈无咎”三个字就像有魔力一样,封印住了暴虐的方回。

    第二鞭子没能挥出去的方回,回头呵斥陈无忧,“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如今国公府的脸皮让人扒下来踩到泥里踩,陈无咎失踪,有个万一,整个国公府……”

    反应过来方回止住了话头。随即又冷笑道:“没纳进门,跟我什么相干。”他转了转眼珠,“李四娘,你老实交代,她藏哪儿了?”

    这里头果然有事!接下来就好办了。

    “嘁,红口白牙的,就想让我松口?别觉着无咎一无是处,人家也能搭上人脉——”秦无咎信口胡诌。

    这话果然让陈无忧夫妇心惊,二人迅速对视一眼,陈无忧更是再次攥紧手指。

    秦无咎心里有了底,“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她的下落。”

    “什么条件?”

    “放我走!虽然我是被陈无咎喂了药被迫的,但出了这事,留下来没我的活路了,给我足够的银钱,送我离开京城。”

    陈无忧垂下眼帘,应道:“好。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无咎一下子卸了劲,软软的靠在柴堆上,“说的轻巧,我又不蠢,要是现在就说了还能走出你们凉国公府?去找陈无咎,带上我,我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解药她得给我。”

    方回倒是没有怀疑,方才在府门外他就看出来她失了气力,要不然他就不是只受点皮外伤了。

    “押到后门来。”有了陈无咎的下落,方回也不管陈无忧如何,拂袖而去。

    秦无咎被人架着疾步离开,错过了柴房内陈无忧那张瞬间扭曲的脸。

    秦无咎到的时候,方回已经纠集了一帮家丁护院在后门外等着,家丁把她往马车上一扔,方回喝令一声抬腿要上车。

    只是他被人拦住了。因离得近,秦无咎在车中断断续续的听见“北边来的”、“手里有证据”、“国公爷要抓……”等零星话语。

    秦无咎心中一动,北疆去岁年底刚经历战事,听说有屠城之祸。

    凉国公在北疆军中颇有势力,现在又是抓人又是证据的,果然不是好鸟。

    方回却有些不耐烦,边上车边丢下两句话,“忒多人还抓不住一个人?本世子有急事,你带人先去。”

    京城南富北贫,城北破败的很,秦无咎指点着转来转去,半天也没找到“陈无咎”的藏身之处。方回手中的匕首在秦无咎的脖子上压了压,“耍我?再找不到你就不用找了。”

    秦无咎只觉脖子一疼,感觉药力褪的差不多了,忙道:“我就来过一次,这里曲里拐弯的,天又擦黑了,找不到我也急着呢。要不这样,我下车走走,比在车上看路看得清楚。”

    方回哼了一声,“来人!”

    被方回丢下车,秦无咎装作无力的样子慢慢在前面走着,转到一条狭窄的小巷口,她脚步不停往里走,“就是这里面,快去跟世子说一声!”

    家丁略一犹豫,她就已经进了窄巷,一个家丁赶忙跟上,另一个则折回身去见方回。

    马车是进不了这窄巷的,方回正下了车往巷口走过来,听了家丁的回话,他示意一部分人守住巷口,其他人跟他一起进窄巷。

    秦无咎有一点没看错,方回这人确实倨傲托大,别看他在秦无咎手里吃了亏,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从未觉得中了药的弱女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秦无咎却偏偏就这么逃走了。

    进了窄巷,意识扫过小易存身的空间,秦无咎唇角勾起,一盒妆粉就到了她的手中。

    一声惨叫,只落后几步的方回赶过来,眼前只剩下了额角带血的家丁,顶着一脸妆粉躺在地上。

    方回气急败坏,“找!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贱人找出来!”

    在城北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还真让他们从一处民宅里找到了李四娘,李四娘惊慌失措,却又莫名其妙,方世子放着心心念念的娇娘不要,来这里捉自己做甚?

    李四娘是被秦无咎上轿前的一句话给支到城北来的。

    要说李四娘也挺悲催的,嫁的丈夫是原身二叔家的堂兄,靖安侯府二房的长子。

    十几年前,靖安侯的二弟尚了太子胞姐临川公主,侯府着实红火了一阵子。可架不住陈二爷作死,瞒着公主私养外室,被公主发现后直接和离了不说,陈家还被皇帝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李四娘的夫君就是陈二爷的外室所生,当年临川公主深恨落了她颜面的外室母子,让那母子惶惶不可终日许久。彼时年幼的外室子多番惊吓之下,身体非常不好,成亲三年就一病没了。

    正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氏守寡之后越发巴结靖安侯夫人,充当侯夫人的狗腿子,直接出手收拾原主,其所作所为,像极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

    拿她下手,秦无咎心安理得。

    原主偶然得知了李四娘一个秘密,她不满意靖安侯给她选的嗣子,偷偷弄来个孩子养在城北,打算找机会充作其夫失落在外的妾生子带回府。

    秦无咎上花轿前跟她说:“等我出了门子,我爹就要处理城北的事了。”

    不出秦无咎所料,陈四娘马上赶到城北,趁机把“儿子”的事砸实。李四娘离府,秦无咎扮的李四娘才不会穿帮。

    方回可不知道此李四娘已非彼李四娘,对她装傻充愣的样子勃然大怒,命人拖了李四娘回府审讯。

    审问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看着受了刑昏死过去的李四娘,那带着血污的脸和另一张如玉的面庞,在他眼前不断变换,一股邪火撞了上来,方回的眼神渐渐变得邪恶,抬手掐上了她脆弱的脖颈。

    恍惚间觉得玉面上的那双凤眼倏地睁开,那如刀般犀利,聛睨一切的眼神惊得方回松了手。

    李四娘呛咳起来,惊恐地看着方回厉声尖叫。

    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伸过来,手中的靠枕捂上李四娘的口鼻。

    方回悚然回神,抬眼对上了陈无忧平静的双眸,“夫君,陈四娘留不得了。”温温柔柔的声音,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方回恍然大悟,双手也按到了靠枕上,李四娘渐渐没了声息。

    事到如今,只有李四娘死了才能抹平一切,黑锅总要有人来背。

    陈无忧抚上他的胸口,语气是一贯的柔和,“夫君莫忧,李四娘发疯,害死无咎,又给国公府泼脏水。如今她病死,这事就平息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无咎,就当她死了……夫君想要,为妻自会为你寻来与无咎一般模样的佳人。”

    方回被她口中“与无咎一般模样”吸引了心神,没来得及想为何病入膏肓的人,竟能起身支应这些事物。

    哄得方回缓和了面色,陈无忧垂目,死?陈无咎,就是死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各自压下心中的盘算,夫妻对望,看上去颇有几分浓情蜜意,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方回翻脸无情的模样,更没人在意一旁榻上面目青紫狰狞的尸体。

    夜色漫上来,不知道掩盖了多少丑恶和罪孽。

    夜色沉沉,纵贯京城的源河上依然繁忙热闹,大小船只穿梭不息,舟楫往来之间,从大周各地运送到京城的各色货物,在源河的各个码头集中,又从码头散入这首善繁华之地。

    秦无咎穿着码头苦力常穿的短褐,借着码头的灯火,瞥了眼手中小镜子里原身的本来面貌,慵懒的凤眼,斜飞入鬓的长眉,倒是与自己原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她简单的把脸、手涂黄,眉毛加粗,再加上这身灰扑扑的短褐,打眼一看,就是个来码头找活干的穷苦半大小子。

    一伙儿地痞打扮的人吆吆喝喝朝这边走过来,手中拿着画卷盘问过往行人。这已经是第三波搜捕她的人了,秦无咎往堆在角落里的杂物后面躲去,暗道,必须马上离开。

    秦无咎锁定了一艘北边来的货船。许是源河中驶过的游船上歌姬的甜美歌喉让人心思浮动,几个监工正不耐烦催促,“动作都快点,明天一早还要去源阴县,磨磨唧唧耽搁下去老子觉都睡不成了,都麻利点!”

    催促之下,十来个刚刚返回来的苦力立即一拥而上。秦无咎赶紧跟在这些人身后,乱哄哄的踩着跳板上了船。

    这条船长有四五丈,船身扁阔,在货船中也算不小了,除了上面的货仓之外,下面还有半层舱室,一半在船板之下,一半露出船板,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不大的通风的小窗。

    秦无咎转到后面,心中大约有了数,靠近后面的两个小窗半开,里面静悄悄的,应该不是放杂物的就是里面没人。

    她捡起一个石子从倒数第二个小窗扔了进去,侧耳细听,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它了,秦无咎见左右无人,蹲下身子钻了进去。

    没等秦无咎站稳身形,一条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当胸把她抱住,同时一柄利刃抵住了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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