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的感觉
顾令曲肘撑住额头, 最后捂住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心里的不安和愤怒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浑身上下都带着不舒服。
如果
如果纪渐在自己穿过来前, 就把相关证据拿走了。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真是个笑话。
也许自己在纪渐的心里,还不如蒋金和林成责重要, 在利益面前, 对方永远都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
腹部抽痛, 顾令猛地蜷缩着身体,额头上冒着冷汗, 大颗大颗地汗珠滴落下来。
顾令捂住腹部, 胃部的不适感越发明显,今晚还没吃东西
拿手死命地推着腹部,但是肌肉的绞痛接连不断, 顾令身子抽搐一下。
抽出办公桌抽屉, 拿出胃药,看好剂量干干地咽下去。
药效没这么快,顾令踉跄着走到沙发上坐下,趴下去。
胃好痛
顾令抬手捂住眼睛,声音沙哑, 字都藏在喉咙中, 异常低声地说“纪渐,我从来”
他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 双手怀抱在一起。
空调将四周吹得又冷又冰,冷风从裤腿往上灌,手指尖都惨白无力。
寂静的办公室内, 忽然传来呢喃细语。
我没想过要害你。
深夜, 纪渐坐在车上, 外头的路灯忽闪忽灭。
他靠着椅背,眼神冰冷。
心中思绪复杂,勾唇冷笑。
严戈之算什么东西。
真以为他修炼成道,敢爬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合作
呵,不自量力,还真以为想从自己口中夺食
真以为纪家三分天下,他随意支持谁都能获取利益吗
“哼。”
纪渐眯起眼睛,抬手按压了眉心,只是今晚顾令的出现,让自己着实一惊。
如今向来,还心有余悸。
如果让顾令知道真相
会怎样
纪渐用力按压眉心,不敢多想,也按捺住内心的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异常煎熬。
甚至都不知道是担心真相暴露,自己颜面无存,还是顾令会离开
幸好林成责虽然不知道顾令和自己关系,但对方谨慎,什么都没说。
下次有关顾令的事情,还是让蒋金去办吧。
回到纪家庄园门口。
纪渐没进去,先看了一下时间。
没意外的话,顾令应该比自己早回来半个小时。
别墅一楼客厅隐约传来灯光,纪管家不会等自己,只可能是顾令了。
他内心冒出一句话,顾令在等自己
有一个人会在等自己
这种奇怪的感觉
纪渐轻笑一声,一瘸一拐地朝里头走去。
推开门,纪渐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说“今晚,你”
话忽然停住。
“纪叔”
是纪管家。
客厅亮了,但坐在里面的人不是顾令,而是纪管家。
“少爷,你回来了。”纪管家下来喝点水,他渴醒了。
纪渐抿紧看着他,没说话,沉默地越过他,坐到沙发上。
自己还以为是顾令
之前自己晚归,总是看到顾令坐在沙发上等自己,所以这一次也下意识,顺理成章地认定顾令在等自己。
没想到是纪管家,倒是自己想太多。
“纪叔,”纪渐突然开口。
他在纪管家喝光杯子的水即将要上楼时,突然喊住,问,“他睡了吗”
然后他听到纪管家说。
“顾先生,他还没回来啊。”
纪渐表情停滞,而后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还没回来”
“是的。”
纪管家不放在心上,说“也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纪渐启唇,最终却选择了闭上,握紧了双手,盯着纪管家的背影直至消失。
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如果顾令解绑后没回来,他能去哪里宴会这个时间已经散场了。
纪渐拧起眉心,十指交叉紧握放在膝头,紧抿着唇,似乎成了一条细长的线。
他坐在沙发上,良久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通了
顾令在迷迷糊糊中接了纪渐的电话。
原本不想接。
但面前的人是谁是本文的男主,是要弄死自己的人,在他面前拿乔,是嫌弃活得太长了吗
顾令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忽然发现对方也看不到,便收了。
纪渐开口说“司机说你在公司”
顾令顿了一下,而后释然。
也是,他如果要找自己,问司机就好了。
本来也没不指望瞒过他。
当时也没想过能瞒下。
只要自己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就算纪渐发现自己来扫尾,又能怎样
顾令低声说“突然就想起了公司有几分重要文件,需要我亲自签字,所以我就赶过来处理了”
“我”顾令断断续续,一边要忍受腹部的难受,一边编造着理由,“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纪渐蹙眉,说“你怎么了”
顾令摇摇头,脑袋有点发晕,还是表示没事。
“我有点累,纪先生,我先挂了。”
嘀
纪渐看着手机,脸色难看。
顾令苦笑一声,将手机扔在茶几上。
不知多久,忽然眼前光亮刺眼。
他遮住双眼,刺眼的光芒让他眼角沁出生理泪水,眼皮千斤重,抬不起来。
天亮了吗
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顾总,你没事吧”
顾令睁大眼睛,想要坐起来,忽然眼前一黑,冒金星了。
眼前的人恍恍惚惚,穿着休闲服,头发也有点乱,倦意浓厚。看不大清楚,似乎是
对方说“顾总,顾总,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耳边接收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与此同时。
纪管家大半夜又下来,看着纪渐还端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说“顾先生还没回来吗”
纪渐声音低沉,说“他不回来了,在公司睡。”
纪管家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有拼劲,不过也不要这么拼吧,他不是有胃病吗在宴会上吃东西了吗”
纪渐闭上眼睛,回答“不会有事的。”
翌日。
顾令缓缓醒过来,外头的光亮刺的他眼睛发疼,眼角沁出生理泪水,欲掉不掉。
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鼻翼轻轻抽动,空气散布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斜眸环顾四周。
在沙发上打盹的蒋金,他穿着休闲服,模样慵懒。床边挨近的,还有站得笔直的林成责
林成责让人敲了他一闷棍,虽然没晕,但很重。
林成责站在一边,表情不解。
其实昨晚就算自己不小心抓错了人,也不必担心,顾令只不过是棋子。
要在乎棋子吗
不需要。
但他不质疑纪总的决定,想必顾令还有其他的用途,所以要留住他,现在还不至于撕破脸皮闹翻。
如此想来,倒是自己无意之中,破坏了纪总的计划。
“真是不好意思,顾总,昨晚上冒犯了你。”林成责毕恭毕敬地道歉。
听到他的动静,蒋金慌张地起来,伸了个拦腰。
搭住林成责的肩膀,捶了他一下,这道歉怎么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总,您大人有大量啊,别和他计较。”蒋金赔笑说,而后眼珠子打转,说,“他也是知道错的,这不,昨晚上一处理上手头的事情,我们俩马不停蹄地过来找你了。”
“顾总,你也怪我们打听你消息,这不是看你当时样子不对,就问了一嘴司机。”
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
想到这里,蒋金抬手怼了一下林成责,让他再说点。
估计昨晚纪总没被林成责吓死算幸运的。
所以就开始指使自己
蒋金欲哭无泪,却不好说什么。
顾令咳嗽了一声,想说话,但喉咙火辣辣的,还是闭嘴了。
表情狐疑,是吗
林成责询问“您没事吧”
顾令喝了一口水,声音嘶哑地回答“没什么事情。”
虽然还是不适,但比起昨晚好太多了。
顾令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歪头想要越过这两个人去看,但被挡的结结实实。
顾令说“门外好像有人”
蒋金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语速挺快“哪里有人呢顾总,你想多了”
顾令说“是你没听见”
“幻听吧,毕竟轻度脑震荡啦哈哈,对吧。”
他们交谈的时候,门口,男人猛地转身,为了不让手杖点地发出声音再度让顾令怀疑。
他没敢用,紧握在手上,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走廊那端离开。
林家。
林老夫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看着面前的严董事水。
看着对方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啧舌,品尝茶香。
昨晚,老夫妻俩去了纪老爷子的宴会,但连纪老爷子的面都没见到。
纪渐也没出现。
倒是看到这个人从纪老爷子的待客厅方向出来,于是上前攀谈。
“严董事长,这茶怎样”
“二老的心意我自然是感受到了。”
“是是是,”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有光彩,迫不及待地说,“对了,严董事长和纪家交情匪浅啊。你能不能替我们在纪家面前美言几句,帮帮林晓”
“哎,都是朋友,说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严戈之笑得想准备偷腥的狐狸,话题一转,“只是林晓自己犯错,如今闹得这么大,有点难办啊。”
“那丫头我们已经花钱解决了的,没想到她突然反水,她要多少钱就说,问题是现在她不愿意反水。”
林老夫妻明白,反水就代表得罪季家。
那丫头不傻。
“嗯”
林老夫妻俩继续说,“对了,纪董事长的小情人不是顾令吗看起来他似乎很在意顾令,要不然的话,我们用顾令威胁纪家”
严董事长挑眉,这话有点痴心妄想了吧。
二老讪笑一声,说“你是不知道,顾令之前通过a区项目和林晓单方面合作,听说弄了一大笔钱,这完全可以告他挪用公款,职务侵占啊。”
严戈之不急不慢地敲打着手臂,怡然自得的样子。
“怎么,不妥吗”
“怕是不行,这笔大钱,可是林晓主动给他的,你们二老还不知道吧”严董事长说着,嘲讽地摇摇头。
还真以为林晓好的不得了
赌博输钱了。
之前就在挪公司公款,借着a区项目,和顾令演戏,顾令应该不清楚林晓拿到这笔钱的用途,他也不需要知道。
这件事情真要爆出去,顾令没动明光的帐,反而把自己欠的钱平帐了,倒是林晓拆东墙补西墙,其他董事怕是恨不得弄死他。
在这件事情找顾令的小尾巴,太难了。
林老夫妻失望的时候,严董事长忽然笑起来,朗声说“不过,我从另外一个人手中得到了有关于顾令准确的消息,有证据,货真价实。”
“靠谱吗”
老两口刚才被林晓的事情打击了,居然和顾令合作,是为了动自己公司的资产去填补赌博的账目
之前在老两口面前,林晓说的好听极了。
还说是顾令动了明光的帐,他分了一点小羹。
别别又是空欢喜一场。
严戈之眯起眼睛,饮着好茶,思量,他拿到证据的一瞬间就去调查真伪了,自己可不能被坑了。
没发现不对劲地方。
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此刻,这两个人不相信
谁给的
他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纪渐给的。”
他翘起二郎腿,挑眉,望着面前的两个人,说“纪成简和顾令狼狈为奸,昨晚纪渐已经控制住了纪成简,现在还剩下一个顾令,怎么样”
他一字一句地问“二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对付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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