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一
对于屋子中发生的事, 黎希并不知晓，他领着其他四条人鱼出去转悠，指挥他们去找线索, 自己则是在这个水下王国中闲逛。
他还没有来过人鱼的国度，里面整体与人类差不多，各类商店应有尽有。黎希好奇地进了一家饰品店，几乎是立刻便被负责接待的人鱼围住了。
这种被人热情接待的感觉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只有当初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公爵之子时，出去买东西，会因为身份和这张出色的脸被热情对待。而在家变之后一直到他成为魔王，所有人对他唯恐不及, 哪里还会再凑上来。
黎希神情微动，便顺着他们的意思试了几款宝石制成的饰品。
“这个, 这个还有那个。”他一连挑选了三样，项链手链还有尾链，是店员给他环在尾巴尖尖上的，深邃的红宝石贴在宝蓝色的鳞片上，相得益彰。
如果不是怕被厌恶, 那个店员甚至想偷偷地摸一把。
不愧是受到海神宠爱的人鱼, 就连鳞片都比他们光亮炫目。
因为没有通用货币, 黎希便用几个护身符作为交换。他的护身符都是由顶尖材料制成，换几个好看的饰品绰绰有余。店主甚至还让他多选了两套。
黎希把自己打扮得亮晶晶的, 又去旁边的纱衣店买了套淡蓝色的纱衣, 那衣服据说是由专门豢养的水蚕吐丝而成，人类的刀剑无法穿透, 而且还可以减少游动时水的阻力。
当然, 最重要的是好看。
黎希照照镜子, 淡蓝色的缥缈纱衣遮住了他原本光裸的上身，但因为材质浅薄而营造出半遮半掩的神秘感。再加上他刚刚买好的华丽饰品，看上去如同盛装打扮。
他把头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弯起唇角，因为太过锋锐而显得冷淡具有攻击力的五官便柔和下去。
“黎希。”外面忽地有人唤他。
黎希嘴角压平，扭头看去，是之前城池前的小兵。
“国王召您进宫。”小兵说完，这才抬头看他，目光流露出痴迷。
“我也会和你一起进去。”之前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的小章鱼突然冒出，八只爪爪挥动着游到他身边“这身打扮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黎希笑眯眯地道“段哥一定会喜欢的。”
听说像那种表面禁欲的人设，最喜欢这种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感觉，会想要亲手脱下他的衣服。
小章鱼沉默一会儿，转移话题“我们进宫吧。”
海洋生物其实没什么贞洁或者专一的观念，如果不是黎希咬定了想专一对待感情，他也不愿意找段桢麻烦。
大家一起在后宫里和和睦睦明明很好。
“我和其他人鱼说一下。”黎希点头。
他不打算带那些人一起去，万一国王不配合，需要他动用武力，其他人在场有些不方便，万一在段桢面前说漏嘴怎么办。
“我来通知就好。”小兵道“国王还在等您。”
黎希哦了一声。
他跟着小兵进到那座水晶王宫中，这里所有东西都由水晶铸成，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王宫内部，甚至能看见国王坐在水晶王座上，长发披散，一只手撑着头，倦怠地半眯着眼。
金色的鱼尾璀璨炫目，尾鳍很大，腰间围着一层淡金色的纱衣。
国王是人鱼中容貌最顶尖的，他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乌黑卷曲，蜜糖一般的金眸，那张脸甚至比黎希更符合人们对海妖的定义，更加妖媚。
“你来了。”国王从王座上游下，声音空灵“听说你想要将人类伴侣变为人鱼”
“是的。”黎希点头“希望能够借用化尾池。”
“没问题。”国王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又凑近他“化尾池的使用很危险，过程十分痛苦，意志不坚定的人无法坚持下来。”
“很痛苦”黎希神色一变。
“是的。”国王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如就这样将他养在海底，他们已经被困在深海，没有人鱼的帮助绝对无法离开，只能任你摆布。”
黎希眉梢动了动。
“人类多变，他们现在说着山盟海誓，也许只是哄骗你。”国王放低了声音“所谓的专一不过是笑话，但是让他们维持人身住在海底，便只能依附于你，你将完全掌控他、拥有他。”
黎希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我不会背叛他。”
国王低低笑了一声，从他身边游开“别做出这么可怕的神色，我只是提一个建议罢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章鱼身上“想必您就是这一代的海洋巫师乌克尔。”
海洋巫师的名号代代相传，所有巫师都会继承乌克尔的名称，抛弃自己原有的姓名。
小章鱼微微弯腰“乌克尔向您致敬。”
国王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他将一串黑色的钥匙交给黎希“这是化尾池的钥匙，巫师会指引你化尾池的方位。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王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不论您以何种身份到来。”
黎希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兴趣，接过钥匙便往外游，扭头见小章鱼也跟着出来，皱皱眉“没有减轻痛苦的方法吗”
“有。”乌克尔点头，他抿了抿苍白的唇“需要一种植物，吃下去后会丧失部分知觉。”
黎希凝视着他，半晌后露出微笑“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乌克尔本就苍白的脸似乎更白了，他低下头，嗯了一声。
他没有撒谎，人鱼吃下那种植物，会丧失半身的知觉，时间长短由实力决定。至于人类大概会丧失所有知觉，最后被化尾池吞没。
黎希微微眯起眼，看出他的不对劲，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顾自的往房子那面游去。
乌克尔跟上他，目光闪烁，忽地道“黎希，我有话对你说。”
黎希懒洋洋地回他“告白就算了。”
“那个人类根本就不喜欢你。”乌克尔大声道“你为什么要非他不可”
黎希停下，抬抬下巴“他会喜欢我的。”
“但是他配不上你。”乌克尔紧紧抿唇“他不配你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你又不了解他，怎知他配不上。”黎希凝视他“段桢的灵魂是我见过最美丽璀璨的灵魂，他拥有着珍贵的品质。”
他摆动着尾巴游到乌克尔身边，凑近他的脸，几乎与其相贴。
那双在海洋中透出蔚蓝的眸子中结着冰，又含着嗤笑“至少他不会像你一般，做出承诺后，又在背后捅刀。”
乌克尔的瞳孔猛地一缩，急切着开口“我没有”
黎希却不听他的辩解，转头欲走。
“你在他面前装作善良柔弱的样子又有什么用。”乌克尔突然道，“我能感受到，我们是一类人，你难道打算装模作样一辈子不成”
“海底的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乌克尔冷声道“想要的东西便抢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才足够安心，你喜欢上一个人类，也没必要去学习那脆弱的感情。”
黎希已经不想再与他说下去“追求不同，你无法理解我的做法，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他承认人类的感情脆弱易变，但那并不是所有。在人类短暂的生命中，总有什么是他们坚守的，也总会有人拥有宝石一般美丽的灵魂。
“黎希。”他们僵持在这里时，忽的听见段桢的声音。
黎希抬头，见段桢从远处游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愁眉苦脸的人。
“你怎么出来了”黎希一怔，连忙游过去，借着检查的名义对其摸摸抱抱“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其实他压根没闻见血腥味。
段桢冷静地按住他要掀自己衣服的手“我们都没有受伤。”
说完，又道“你们刚走不久，外面便有人鱼想冲进房间里，似乎是之前看到我们，一路尾随而来。”
他拧着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毕竟没人在经历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流口水，还能保持愉悦的心情。
“那些人鱼呢”黎希微微眯眼。
“打晕扔了出去。”段桢说道“这里毕竟是人鱼的国家，没有见血。”
黎希还想说杀了最好，话到嘴边想起自己的人设，连忙轻咳一声，倾情赞美“段哥好厉害在水里都能打过人鱼。”
“还好，也是他们轻敌。”段桢摇头“人鱼的力量比普通人类大很多，自愈力很强，正常的任务者对上他们大概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在岸上就不一定了。”
黎希啪啪啪地给他鼓掌。
段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样，国王同意了吗”
“同意了。”黎希点头“现在去找药材就行。”
说到这，他忽的想起自己今天可是盛装打扮过，怎么段桢毫无反应。
再看看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早已目露惊艳，目光粘在他身上移不开了。
“我现在好看吗”黎希故意贴近段桢的脸，又离远了，张开手臂转了一圈。纱衣随着水流而飘动，隐约间露出劲瘦的腰肢。
连串的水滴状钻石项链贴在脖颈，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透亮。
段桢的喉咙紧了紧，在心里默念十八岁十八岁，才勉强冷静下来，沉稳点头“好看。”
黎希觉得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反应，狐疑地看他“真的吗”
青年靠近了，抬起手臂，圆润的红宝石手链从腕骨处下滑一小截。那红在白皙的肤色上外明显，不由自主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黎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段桢的脖颈，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轻声道“尾巴上也戴了尾链，你摸摸它和我的尾巴哪个手感好。”
这和勾引没什么差别了，段桢僵着脸，一时间竟是有几分窘迫。如果可以，估计他现在已经把青年从身上撕下去扔远了。
黎希发现虽然他表情愈发冷冽，但是耳朵红了，知道自己的策略起了作用，更过分地往他身上贴去。
段桢憋了半天，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一边伸手把黎希推开，一边貌似冷淡地道“虽然好看，但是会影响战斗发挥。”
跟在他们后面听墙角的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虽然现在他们有生殖隔离，但是那么一个美人贴过来，他都能想到战斗去难道美人都喜欢铁憨憨吗
众人感到心痛。
黎希倒是噗的一声笑出来，伸手戳戳段桢的耳垂“不愧是你，段哥。”
他压低了嗓音，眼里带着促狭的笑“耳朵红了哦，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嘛。”
段桢狼狈地扭头“你还小。”
他现在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黎希笑眯眯的没有反驳。
等其他人鱼都回来，他便集合大家出去找需要的药材。
“我们也跟着去。”几个人类似乎是商量好了。
留在这指不定有多少嘴馋的人鱼过来偷袭，现在唯一能和人鱼在水下抗衡的段桢又不在，他们还不如跟着黎希他们一起去外面。
“倒也可以。”黎希点头“不过你们要是拖后腿，被大鱼吞了，可就怪不到我了。”
“我们会注意的。”为首的人说。
他们这次任务全是倚仗人鱼阵营，自然不会去惹黎希。
“因为你们是五个人，需要五人份的药材。”黎希摸摸下巴“收集起来可能有些久。”
他现在就很想把这些人扔到一边让他们自己找。
但是段桢在这看着，他就只能打起精神贴到了段桢身边“段哥，你来指挥吧，我们负责领路就行。”
段桢往旁边游两下，结果被黎希拽住胳膊动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来到这个世界后，黎希似乎强势了很多。
虽然场面稍稍有些尴尬，但是段桢很快便神色如常地道“你们搜集到什么线索了”
“我找人问了那几种生物经常出现的地方。”绿尾人鱼道“巨鲨在东面，血液能吸引它，但也可能吸引到别的猎手。章鱼在深渊中，它们隐藏得很好，偷袭之下就算是人鱼也没办法躲开。”
“巫师应该知道这些生物的地方。”黑尾人鱼道“为什么不问他”
“闹崩了。”黎希面不改色。
“闹崩了”其他人一怔。
之前看那巫师缠着黎希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们会闹崩。
“他不想让你们变成人鱼。”黎希露出一个假笑“想杀了你们，所以闹崩了。”
说完，他凑到段桢耳边小声道“他想杀的只有你，段哥你要小心。”
其他人虽然没听见，但隐约也能猜出来。
巫师一看就是喜欢黎希，那他反悔的原因很显然就是因为“爱而不得”。只能说蓝颜祸水，在哪里都适用。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责备黎希，毕竟如果没有黎希，巫师可能一开始就不会愿意帮他们。
“听国王的意思，人类变为人鱼会遭受巨大的痛苦，你们有个心理准备。”黎希又道，他打算去找一找乌克尔说的植物，虽然对方隐瞒了信息，但是能丧失知觉估计是真的。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意见。
如果不变为人鱼，完成任务的方式就是和一整个人鱼王国厮杀，那还不如相信一下自己忍耐痛感的意志力。
“先去东面。”段桢道“我们至少需要五头巨鲨。”
他们需要的是巨鲨的尾部。
“还是一点点来。”一个人劝道“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巨鲨。”
万一猎杀不成反被吃，就得不偿失了。
段桢没有说话。
刚才和人鱼打斗时他就意识到，他的实力似乎莫名其妙变高了。力量比以往更大，动态视力也得到提升，段桢对自己的力量掌控十分细致，所以一出手便意识到这一点。
一开始他以为是海草的问题，但是，他试探地问了其他人，他们都没有觉得自身有什么变化。
也许是血液可这更像是无稽之谈。
段桢心里转着各种想法，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沉默地领着所有人到东面。他们运气很好，不需要引诱，便看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在远处追逐猎物。
红色与血腥味蔓延开，黎希嫌弃地皱起眉，不想靠近那片区域。
段桢立刻就察觉到这一点，不动声色地放开他的手“黎希，你在这保护他们，你们包围巨鲨，不要让它逃掉，我负责进攻。”
“你可以吗”绿尾人鱼问“你看上去还不够它一口吞的。”
“我相信段哥。”黎希变回小甜甜，在一旁加油助威“段哥实力很强的。”
“对，他之前一个人和两个人鱼打，他们都没有伤到他。”黎希后面的人说。
那巨鲨像极了电影中恐怖的大小，段桢站在它面前，渺小的甚至无法被注意到。
冲上去的几个人鱼也有点怂，离巨鲨远远的。那么大的生物，在海中摆个尾便能激起强大的潮流，他们也是得了人鱼这个身份的好处，便于控水，才能稳稳当当地停在那。
而段桢作为一个人类，在水中灵巧得过分，眨眼间便游到了巨鲨的上方。
他手中出现一把金灿灿的长剑，长剑发着光，似乎连周围的海域都要被照亮。巨鲨在黑暗待久了，乍一受这光亮的刺激，痛苦地翻滚起来，直直向段桢冲去。
“这剑是哪来的”黎希一懵。
他一直跟着段桢，从没见对方用过剑段桢的武器一直都是枪和他自己的拳头。
“是进入世界时自动绑定的道具。”缩在他后面手牵手才能不被水浪拍走的人道“进入世界后，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但是每个人都有一把武器，平时似乎是收在折叠的空间中。”
黎希若有所思“这可不是普通的武器。”
看来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倾向于人鱼，这几把武器在这个小世界甚至能称得上神器，当然，像是一开始这帮人真的把它们当作普通弓箭用的方法，是发挥不出实力的。
还是段段厉害，刚刚拿到手就会用。
黎希在那面看段桢一人大战巨鲨，似乎并不吃力。他手中的剑转眼间便刺入巨鲨体内，磅礴的力量冲出，将巨鲨的内脏全部搅碎。
巨鲨耐不住痛苦，剧烈翻滚，水流激荡，眼见着要将周围的几条人鱼卷进，便见段桢从鱼背一跃而下，仿佛不受水流影响一般，冲到那面，一把拽住鱼尾边的人鱼，将他拉开。
下一秒，那条巨大的鱼尾猛地从旁边扫过，瞧那阵势，若是真的拍在身上，就算是人鱼也免不了断几根骨头。
“谢谢谢。”那人鱼就是之前被他们围攻过的黑白色鱼尾的人鱼，之前差点死在人类阵营手中，如今又被救了，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小心些。”段桢神色淡淡。
他又转身去看那巨鲨，最后的挣扎不过临死反扑，不过一分钟，已经渐渐疲软，巨大的身子向下沉去。
本以为他们会是作战主力的人鱼们，两人推一头，将巨鲨运到王宫中。
巨鲨对于人鱼也是食物的一种，但因为太过庞大，需要组成队伍去狩猎，麻烦得很，所以很少会真的吃到。
黎希把巨鲨其他部位都卖掉，剩了鱼尾，扔在屋子里储存。
他们用这种方法狩猎到剩下四只巨鲨，最危险的是，鲜血一次性竟是吸引来两只，就连黎希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不料段桢竟是借助自己的体型，在两只巨鲨中穿梭，引得它们互相厮杀，最后渔翁得利，一举杀掉。
“段哥，你累不累”黎希指挥其他人割下鱼尾，全部叠在屋子中，只觉得血气冲天，嫌弃的皱皱鼻子，咔哒一声把门关上，门上的过滤阵法阻隔了气味，他才舒展开眉眼，又凑到段桢身边去。
“还好。”段桢摇头。
刚刚斩杀了五只巨鲨，他身上的杀意仍未平复，光是站在那，便仿佛能让人看见血海尸山。
“这家伙进入游戏前，肯定上过战场。”有人嘀咕道“就算是杀了十几人的通缉犯身上都没他煞气重。”
他摸摸鼻子，看着仿佛毫无察觉，还笑眯眯凑上去，抱着段桢手臂撒娇的黎希，叹了口气。
美人不简单，被美人看上的大佬也不简单，所谓的美人扶贫都是编出来的童话故事。
黎希不管他们的看法，挂在段桢手臂上“我帮你按按手臂吧，今天都是你在出力，肯定累了。”
段桢有些不适应的想要将手臂抽出去“没事，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不行。”黎希鼓着脸，把人拽到自己房间里“我买了很多人类用的东西，你这几天就和我住在一起。”
他把段桢推到一个大贝壳里，那贝壳合拢后，其中的水竟是渐渐排出去，空气渐渐变得干燥，甚至带上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里面是黎希自己加上的空间扩展阵法，所以虽然外面看只是个大贝壳，内部却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最大的就是那张水床。
黎希把段桢拉过来，让他躺着，自己则坐在旁边给他捏胳膊。
咳，这个胳膊肌肉真不错。
表面上一本正经的黎小希心里已经想歪了，一开始正八经按摩的手开始往其他地方伸。
段桢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老实，默默伸手按住。
两人对视片刻，黎希轻咳一声“发力要用到腰，我帮你按按，不然明天腰酸怎么办。”
段桢沉默地瞅着他。
黎希脸红“我不是说你腰不好，就是今天累到了，我帮你放松一下。”
“睡觉。”段桢无奈，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小小年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美好的肉体
黎希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把脑袋蹭进段桢怀里“好冷啊，段哥抱着我睡。”
他一边说，大尾巴啪的一下压在段桢身上，自己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段桢僵硬。
“人鱼可以离开水这么久吗”他试图把身上的尾巴推掉。
“没问题的。”黎希埋在他颈窝蹭蹭，咽了咽口水“段哥，你闻起来好香。”
他有点想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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