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找到傅瑞之时,已是深夜。
傅瑞一行寻找傅锦照多日,已是心神焦疲,加上柳桑在月黑风高夜来的又快又急,以致于被守夜人当成了追杀之人,刹那间动起手来。
“是我!柳桑!”柳桑压住对方的刀,“傅管家在哪儿?”
“柳护卫?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侍从收了刀,“是不是有公子的消息了?”
柳桑点点头,“我已经找到公子了,此刻前来是传公子口讯。”
侍从一听,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柳护卫请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找傅管家。”
“好。”
傅瑞和柳桑分开之时,二人是分别带了一支队伍出来寻找傅锦照的。
傅瑞还好,在府内一直是负责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用起人来得心应手,反观柳桑,他一直是傅锦照的贴身护卫,除了伴在傅锦照身侧,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冷不丁给他一些人让他使唤,他还不太适应,而且柳桑说什么,手下人提出建议之时会干扰柳桑的判断。
所以刚出来两天,柳桑就给傅瑞传信,要求自己与那一干手下分开,他要自己一个人寻找。
傅瑞思索一番,便同意了柳桑的要求。
傅瑞和柳桑约定,每隔两日便相互通个消息,以免错过傅锦照。
两方人马就这样变成了三方,以致于单独行动的柳桑找到了自家公子却连派人传信都做不到。
昨日傅瑞才刚给柳桑传信,告知柳桑他们一行的位置,没想到这般巧,柳桑正好有了傅锦照的消息,而且还来得及赶过来。
“叩叩——”侍从敲响了傅瑞的房门,“傅管家,柳护卫来了。”
“柳桑?”傅瑞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紧接着,柳桑听见房间内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傅瑞看见柳桑眸色更亮了,“是不是有公子的消息了?”
柳桑点点头。
傅瑞着急的问:“那你倒是说啊!”
柳桑有些急了,“我一路赶过来,你能让我进去先喝口水不?”
傅瑞侧身,柳桑迈进来。
傅瑞瞧着他“慢吞吞”迈过门槛的样子,忍不住抬手一巴掌呼在柳桑背上,“走快点!”
柳桑一个趔趄,稳住身体后回头瞪了傅瑞一眼。
傅瑞一顿,嘱咐侍从,“你先下去吧。”
“是,傅管家。”
“恩。”傅瑞关上门,转身的瞬间,柳桑的拳头就招呼了上来,傅瑞眼疾手快,五指张开挡住了柳桑的偷袭。
柳桑用力拽了两下...没拽出来。
“松开!”
傅瑞捏的更紧了。
傅瑞目光定定的看着柳桑,手上也是越发用力,柳桑从面无表情到逐渐面容扭曲。
“啊啊啊啊!疼!”柳桑终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傅瑞这才松开柳桑的手,轻笑声,“没大没小的。”
傅瑞抬脚走向房间内的桌子,然后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往桌子一放,“快点喝,喝完了说公子的消息。”
柳桑撇嘴,心里腹诽着傅瑞蛮横霸道,身体却很诚实的坐在了傅瑞的身旁,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
“啪”的一声,是茶杯落在桌面上的声音,“这么一点水,一点都不解渴。”
柳桑目光落在傅瑞手边的茶壶上。
傅瑞浅笑,“看来公子没有性命之忧。”
“你怎么知道?”
傅瑞道,“从你这般着急赶回来的举动来看,公子该是受了伤,可你看见我后并没有立刻与我说公子的事情,公子定然是性命无碍了。”
柳桑:“无趣。”
“是你太无趣了,弟弟。”
“你别叫我弟弟。”
傅瑞微笑:“弟弟。”
柳桑:........
这世上柳桑最忠心的人是傅锦照,而最怕的人,就是他哥哥傅瑞。
柳桑已经算的上顶尖高手了,可他的哥哥傅瑞无论在头脑还是武力上,都能压制他。
柳桑不敢再在傅瑞面前造次了,便说起了傅锦照的近况,“我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雾山上找到了公子,公子受了伤,最严重的是一处刀伤,暂没有性命之忧。”
傅瑞眉头紧皱,“公子此刻身边没有人啊,我得立刻修书一封让府医立刻赶过来为公子治伤。”
傅瑞说完,突然看向柳桑,“我记得你身上带了伤药吧?给公子上药了吗?”
“这个......”柳桑犹犹豫豫,声音里还带有一丝丝的委屈,“公子不让我上药......”
“胡闹!!!”傅瑞一掌拍在桌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受了重伤不上药,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柳桑也无奈,“公子不让,我也不能强行按着上药啊!”
傅瑞一把拉起柳桑,“起来,立刻带我去见公子,我必须亲眼看见他平安无事才行。”
柳桑抗拒,“我来传口讯的,传完我就回去照顾公子。”
“说!”
柳桑朝傅瑞勾勾手指,“你附耳过来。”
傅瑞靠过去,柳桑贴着他耳朵把傅锦照的吩咐说了一遍,“公子说了,让你尽快办。”
傅瑞狐疑的看着柳桑,“公子真的这么说?”
“......我再胡闹也不敢拿公子的命令说笑。”
傅瑞略一沉思,呢喃出声,“看来公子真的下定决心了。”
柳桑道,“对了,你带着的药还有吗?给我再拿一些,我立刻启程去找公子。”
“有。”傅瑞点点头,随即朝床的方向走去,“我拿给你。”
“好。”柳桑应声过后,趁着傅瑞去拿药的空档赶紧走到桌子旁,拎起茶壶张开嘴,倒了下去。
喝光了一壶茶以后,柳桑口渴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他顺手将茶壶放在桌子上。
“咔嚓——”一声,桌子裂成了两半。
柳桑:........
柳桑深深的庆幸,傅管家刚刚那一掌......多亏没拍在他身上啊!
傅瑞回来,似是没有看到桌子坏了一般,将包好的药递给柳桑,“每瓶是什么效用瓶子上都写好了,你照着做就是,还有你身上钱还有多少?公子受了伤,需要好好进补,明日我写一些膳食的食谱传去给你,你若是不会,就近找个村镇,买个宅子雇个厨娘找些下人,万不可委屈公子。”
“对了,我得给你拿两套公子的换洗衣物,你告诉公子先将就两日,待我将他吩咐的事情办完,就过去照顾他。”
“还有,你带公子寻到合适的住处定要立刻传讯给我,省的我过两日过去不知道地方。”
“再有就是......”
柳桑要疯。
柳桑听着傅瑞的碎碎念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公子身边好像有个小丫头。”
“......”傅瑞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错愕出声,“什么?小丫头?”
柳桑仔细回想了一番傅锦照对他说的话,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对,小丫头。”
傅瑞再次跟柳桑确认,“女的?姑娘家?小丫头?”
“我没见过,但公子说的是小丫头不会错,而且公子不让我给他上药也与这小丫头有关。”
傅瑞似是受了惊吓,连连后退两步坐在凳子上。
“哥?”
傅瑞长叹一声,难怪啊!难怪公子下定决定要这么做了!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啊!
柳桑不解,“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不对吗?”
傅瑞剜了柳桑一眼,“你这次回去,见到小...见到那位姑娘时,要对姑娘客气些,莫要唐突对方,平日里做事勤快些,记住了吗?”
柳桑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傅瑞点他一点,“缘由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是你哥,决计不会害你的。”
“知道了,那我走了。”
“等等。”傅瑞唤住他,“去厨房带一些吃的,奔波一夜你也该饿了。”
柳桑恩了声,“我走了,跟公子找到落脚地方后就给你传讯。”
“好,自己小心。”
“知道了。”
柳桑跟傅瑞摆摆手,打开门走了,又踏上了回程。
傅瑞坐在凳子上望着敞开的房门,又皱起了眉,“看来今年要提前理一理库房单子了,若是公子明年成婚...时间有点仓促啊...唉......”
这天夜里,傅瑞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满是明年的黄道吉日。
这天夜里,柳桑彻夜未停,想着快一点回到公子身边,照顾公子。
这天夜里......傅锦照睡的极为香甜。
翌日,傅锦照是被吵吵闹闹的声音吵醒的。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照射在傅锦照的床上,暖意洋洋。
傅锦照半撑起身体,挪到窗子边,然后掀开窗户朝外看去。
乔家小院今儿有些热闹,一大早的就有不少人过来。
傅锦照仔细的听了一会儿。
“乔婶儿,我娘让我给您送些鸡蛋过来。”
“婶子,我娘让我送一只鸡过来,给...给你家里人补补身体。”
“婶儿,这是我家鱼塘今早上捞的鱼,您给炖上啊,味道绝对鲜美。”
......
傅锦照看的一头雾水。
这时,有人朝这边望过来看见了傅锦照。
“呀~锦公子醒了!”
“是吗是吗?我看看?”
“哎呦,这公子果真跟十里八村的都不一样啊!”
“长的好俊......”
乔晚从厨房里端着托盘出来,见这群人还在院子里,并且三五成群对着阿锦指指点点议论时,乔晚停在了她们面前,巧笑嫣然:“一大早的这都是做什么?是我们家的人秀色可餐到你们连饭都不用吃就饱了吗?”
小院里寂静了那么一瞬,随即哄然而散。
“哎呦呦,散了散了吧,乔晚不让看咯~”
“其实也不怪乔晚吧?不是说这是她的...那什么人吗?”
“嗐,乔家就这么说呗,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议论的声音逐渐远去,乔晚端着托盘敲响了傅锦照的房门。
“阿锦,是我。”
“进来。”
乔晚推门进去,傅锦照正好偏头看过来。
乔晚边走边道,“她们没有恶意,就是好奇心比较重,你别在意,我......”
“小丫头。”傅锦照笑眯眯的,“你刚刚说,我是你们家的人?嗯?”
乔晚:......他只听见了这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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