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这一跪,跪的特别结实。
傅锦照伸手捞他一把,“你这一认错就下跪的毛病不能改了是吗?”
“属下有错。”
傅锦照感觉自己被柳桑气的伤口都疼了,也不管他起不起来,环起双臂靠在乔家小院的外墙上,“找到傅瑞了?”
“是,公子交代的话,属下已经如实传达给傅管家了。”
傅锦照勾唇,“傅瑞没说些别的?”
“别的?”柳桑想了想,“傅管家让属下给您上药,还说让属下对您的小丫头客气些。”
闻言,傅锦照轻笑出声,“倒像是傅瑞会做出的事情。”
“对了,公子,傅管家已经传信给府里,让府医尽快赶过来为您看伤。”
傅锦照摆摆手,“我没事,你再晚来几天,公子我都能跑能跳了。”
“公子,你就别为了让属下安心而说谎了。”柳桑盯着他的腰腹处,神色认真:“属下都看到了,您刚刚若不是牵动伤口导致疼痛,您又怎么会靠墙呢?”
傅锦照:???你难道不知道公子我是被你气的吗???
柳桑叹气,“都是属下不好,是属下没保护好公子,才让您被那洛家的伤成这样。”
“柳桑啊。”傅锦照扶额,“我怎么觉得,我这次受伤以后,你的话变的多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啊。”
“公子!您受伤失踪,咱们府里的人都担心的不得了,现下您平安了,属下多说几句话也是因着太担心了,您还嫌弃属下。”
“柳桑啊...”傅锦照捏捏眉心,“你还是变成以前的样子吧,你这样,公子我不习惯。”
柳桑心里受伤极了,“是,公子。”
说完这句,柳桑就垂眸一声不吭,周身都散发着‘我很委屈’的气息。
傅锦照再次在心中叹息,他的护卫都傻了。
“没别的事儿了?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傅锦照作势要走。
柳桑连忙喊住他,“公子!有事还有事!”
“快点说。”
“是。”柳桑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来递给傅锦照,“这是傅管家让我给公子带的衣服还有药,公子你先拿着,等过几日傅管家忙完了那边的事儿,就过来看您。”
“傅瑞也要过来?”傅锦照挑眉,“他来做什么?”
“担心您呗。”柳桑道,“属下也不走了,留在这里伺候公子。”
傅锦照笑,“在府里是小厮伺候你,你会什么伺候人的活计。”
柳桑犯了难,是啊,他一介粗人,怎么能照顾好公子?
傅锦照又道,“更何况,有个小丫头在照顾我了。”
对啊!!!!!
柳桑眼睛一亮,“公子!那属下就继续保护您吧。”
傅锦照问:“你怎么保护我?”
“属下也住进来就能贴身保护您了。”
傅锦照指着院子里的三间房,告诉柳桑现在他所处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柳桑听后惊呆了,“公子,您竟然跟别人住一间房?”
傅锦照叹息,拍了拍柳桑的肩膀,“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子我也是勉强有个栖身之地,这乔家小院没有地方给你住,你就回傅瑞那儿吧。”
“不,公子。”柳桑态度坚决,“属下夜里可以在树上休息。”
“那白日呢?”
“白日...属下也在暗处!属下绝对不会离开公子的。”
傅锦照也不勉强他,“你自己小心些,这里不是平京,在这个村子里,街坊邻里都相熟相知,贸然出现陌生人,怕是会生事。”
“公子......”
“七日后,我会去镇上的赏花会,在这之前,你自己想个稳妥的办法光明正大的混进来。”
“是,公子。”
傅锦照打了个哈欠,“我乏了,先去休息,你自便。”
“是,公子。”
傅锦照拿着包袱刚要回去,突然转身喊柳桑过来。
“你...身上有银子吗?”
“有。”柳桑从怀里拿出钱袋,“不过散碎银子不多,银票倒是还有一些,公子您要......”
傅锦照从柳桑的钱袋里拿出一块银子,其余的还给他,“一两够了。”
说完,傅锦照进了小院。
柳桑看着他回房,看着他关门,然后在乔家小院外寻了棵最粗壮茂盛的树,提气飞身而上。
柳桑皱着眉呢喃出声:“一两银子...公子能做什么?”
......
许是因为昨夜跟柳桑在外面说话吹着风了,傅锦照早上醒过来时顿觉头昏脑涨。
乔晚以为他伤口又恶化导致的,便立刻要去请元大夫过来。
傅锦照一把拉住她,“不用请他,我没事。”
乔晚很担心。
傅锦照坚持不肯让元大夫过来,乔晚便决定,若是晚上他还不舒服,定然寻元叔过来看看。
“昨日我不让你洗澡,你偏不肯,定是昨日受了凉。”乔晚给傅锦照掖掖被子,“我看啊,这赏花会也不能带你去了。”
傅锦照本来已经闭目养神了,听乔晚这么说,瞬间睁开眼睛,“小丫头,距离赏花会还有好几日,你怎的直接做主不让我去了?”
“你若是去了又受凉,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乔晚轻声细语的安慰傅锦照,“身体最重要,阿锦,你莫要因贪图一时的玩乐而害了自己呀~”
傅锦照:.........说的好似他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一样。
“唉。”傅锦照慢慢翻身,一声接一声的长叹气。
乔晚看的好笑,“你若是好了,我就带你去。”
傅锦照望着窗外幽幽然,“我竟也有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想当初,公子我出行前呼后拥,饶是夜半时刻,只要想便立刻有人安排,唉,再瞧瞧此时,我连去个赏花会都得看小丫头的脸色了。”
乔晚被他逗笑,“只要你伤口愈合,我一定说话算话带你去。”
傅锦照勉勉强强,“好吧,那我好好养伤。”
傅锦照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很轻很轻的一声“咚”传进了傅锦照的耳朵。
“小丫头。”傅锦照转回来,看着乔晚的眼睛。
乔晚:“怎么了?”
“家里...有别人在吗?”
乔晚摇头,“爹娘去地里了,乔云云去找她小姐妹,乔雪出去玩,乔小枫去了学堂。”
“这就好。”傅锦照手撑在床上要坐起来。
“诶!”乔晚扶着他,“不是刚说了要好好休息吗?”
傅锦照笑,“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是谁?”
傅锦照道,“柳桑,下来。”
柳桑?乔晚在心中嘀咕一声,随即听到了门外有人喊“公子。”
乔晚眨眨眼,回头看去。
只见一黑衣男子站在门外,很是恭敬的朝屋内抱拳行礼。
乔晚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傅锦照喊了柳桑进来,“这是我的护卫柳桑,柳桑,这是两次救我命的乔晚乔姑娘。”
柳桑对着乔晚抱拳,深深鞠躬,“多谢乔姑娘救了我家公子,救命之恩,柳桑无以为报,乔姑娘若是有事需要办,尽可吩咐柳桑。”
乔晚连连摆手,一脸惊慌,“不不不不用!真的不不用!我没什么要办的。”
傅锦照笑,“让柳桑拎个水劈个柴都可以,随意使唤。”
柳桑连连点头,附和着傅锦照的话,“对对,乔姑娘,您别客气,尽管让我做,您救了我家公子,那就是我们全府上下的大恩人啊!”
“我并没做什么。”乔晚失笑,“换成别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别啊乔姑娘!我必须得报答你!”
乔晚又想拒绝,柳桑却突然又说了句,“要是能住进来,我就能帮乔姑娘做很多事情了。”
乔晚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你想住进来?”
柳桑被戳中心思,“这么明显的吗?”
乔晚笑,“你不适合说谎。”
傅锦照笑着摇头,“柳桑,你这办法行不通。”
柳桑垂眸,“那属下再想想。”
“你吃早饭了吗?”乔晚说,“没吃我去给你做一口。”
“不不不!”柳桑惶恐,“属下不敢麻烦乔姑娘!”
“那就是没吃了。”乔晚跟傅锦照道,“阿锦,让柳公子陪你一会儿,我去给他做点东西吃。”
傅锦照点点头,“辛苦阿晚。”
乔晚走后,柳桑把门关上,“公子,乔姑娘人真好。”
傅锦照懒洋洋的,“她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让你跟我说话罢了。”
“公子,您上药了吗?”
“没有。”
“属下帮您看看伤口吧。”说着,柳桑就解开了傅锦照的外衣,“公子,您这衣服可够糙的啊?属下昨夜给您的衣服,您怎么不换上?”
傅锦照睨他,“一觉睡醒从天而降的两套衣服?”
“属下考虑不周。”柳桑接过傅锦照递给他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药来,“公子,属下要重新给您上药了。”
“嗯。”
柳桑揭开傅锦照腰腹上的布带,一股清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傅锦照和柳桑同时一愣,“雪莲?”
“公子,上药的时候您不知道吗?”
傅锦照垂眸看着伤口,“上药时,一点味道都没有。”
柳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傅锦照将昨夜从柳桑那儿要来的一两银子把玩在手中,看来这诊金,确实是不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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