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必须死[穿书]》
文/南樵渔人
一路上谨慎小心,安然无恙回到宿舍后,闻宁舟悄悄松了口气。
但她还在生气。
十一长假,室友们回家或出去玩,都还没回来,闻宁舟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开水晾着。
初秋的天气,早晚的温差很大,中午却和夏天没有分别,阳光灼人,还是很热。
水烫得喝不成,她脱掉针织开衫,去阳台的水池洗脸。
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闻宁舟用毛巾随意地擦两下,刘海凌乱的向上翘着,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她一路提心吊胆,几乎是小跑回来,脸颊白里透粉,后背出了层薄汗。
以防万一,闻宁舟觉得下午她还是不出门的好,窝在寝室保平安。
于是她干脆拿上要换的居家服,带上洗漱用品,去洗个澡,下午就宅起来,哪也不去。
老实巴交地苟着,总不能还有血光之灾吧。
她就不信这个邪!
淋浴温热的水洒在身上,冲掉一身的疲惫和薄汗,闻宁舟仰头,一点都不心疼她那张明艳的巴掌脸,捧着水重重的抹一把。
洗发露挤在手心,打出泡泡,草草地揉在头发上,闻宁舟白白生就一副精致的皮囊,动作却糙得很。
发质和她这个人一样柔软,手指穿梭在顺滑的发丝间,闻宁舟玩了会泡泡,再开水冲掉泡沫。
水流淋在身上,也稍稍冲散了心中的郁气。
闻宁舟想到今天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她心里就很堵。
趁着国庆假期,闻宁舟在外面给一个初中生当家教,按小时收费,三百块一小时,假期课程全部上完一次结清工资。
对闻宁舟来说,这份兼职既轻松,收益又高。
她虽然长相属于乖巧漂亮类型,看起来软软萌萌,但她确实也是个理科学霸,高考数学考到148,差两分考满,单科全省最高。
可惜闻宁舟偏科严重,英语的底子太差,拖了总成绩的后腿,在全省排名23名,在读首都某大学的免费师范生。
本就是学霸,并且每天接触的课程也是数学,给初中学生补习数学和物理还是绰绰有余的。
闻宁舟脾气极好,耐心足,声音温柔,讲题时不疾不徐,即便那些知识点对她来说信手拈来,她还是认真准备课件,由浅入深的引导式辅导。
所以对方家长和学生都很满意,想要请她当长期家教,依旧按时计薪,并且月底有奖金和交通补贴。
结束上午的家教,闻宁舟心情很好,从学生家回学校,她接受长期补课的提议,每个周末协调时间,这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谢绝了对方家长送她的好意,闻宁舟坐地铁转公交,从地铁站出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过马路去换乘。
公交站有些偏,在一个小公园的另一边,和地铁站有不短的距离。闻宁舟情绪高,连脚步也轻盈。
经过公园人工湖边上,树荫下有摆摊算命的,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个摊子,摊主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块年代久远的布,上面多数会画个八卦图,再有毛笔写出来的,算卦、起名、算命、看风水、趋吉避凶。
再有业务广泛、技术高超的,还兼职点痣祛鸡眼。
闻宁舟经过这边,会心一笑,脚下不停,并不过多关注,摊主也是佛系钓鱼,有上钩的就忽悠,没有也不强求。
有一个摊子让闻宁舟多看了两眼,无他,因为摊主太敬业了。
中午这么高的温度,太阳高挂,摊主竟然穿了身玄色长袍,上面绣着内敛的暗纹,广袖云纹,绸缎的材质在阳光下泛着丝质的光泽,仔细分辨,暗纹中埋了暗金的细线。
低调贵气,闻宁舟觉得这人为了这个算命摊,付出了太多太多。
摊主坐的也是小马扎,月白色的鞋藏在衣袍下,只露出一点边缘,大概是身才太挺拔,窝在小板凳,有些不伦不类。
更让闻宁舟在意的,是他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用古朴的木质发簪简单的束在脑后,剩下的部分,像银河垂落,瀑布般的散落在身后。
银白的头发很长,他坐在那里,发尾都能够到小马扎,发质没有一丝毛躁,白色的头发如同染上月光,沉静内敛。
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人五官艳丽,偏偏眉眼清冷,出尘绝艳,像是冷眼旁观世事的方外之人,不食烟火。
闻宁舟看他面前没有摆签筒,也没有写什么招牌,就只有一个龟壳,几枚铜钱,放在一块灰青色,表面圆润,年代久远的石头上。
故弄玄虚,颇能引人注意。
可是来来往往的人,却都像没看见这个古怪的人和这个奇怪的算命摊一样,径直地从旁边经过,全都没有留意。
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
闻宁舟默默感叹,现在出来摆摊算命,也要斥巨资办身像样的行头,她没有驻足,好奇看两眼便走过。
摊主若有所感,在闻宁舟经过的一瞬间,他瞬间抬头,抓住闻宁舟的视线,清冷的眸子陡然一亮,目光灼热。
闻宁舟明了,这是把她当顾客了,看鱼咬钩的眼神,她歉意的浅笑一下,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姑娘留步,我观姑娘印堂发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他一张嘴,仙气全无。
闻宁舟脸上的笑意僵在当场,就是后悔,不应该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
姑娘不仅不留步,还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闻宁舟拔腿就走,没有一点好奇,稍稍愣怔一瞬,便起身追去。
他追到闻宁舟身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本书,隔着书包一拍,手中的书便落进书包。
闻宁舟觉得肩上一沉,书包被人拍一下,她扭头回看,是那个算命先生。
“观姑娘面善,天庭饱满,面色红润,按理该是富泽绵长,福寿双全之相。”
闻宁舟已经预料到后续发展,后面该到但是了,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引出,让她买护身符,花钱破一破。
“只可惜”,对方言辞似乎多有为难,斟酌着语言。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江湖骗子的话术来了。
“不用了”,闻宁舟不给他发挥的机会,“谢谢,我不需要这些,不好意思。”
说罢,闻宁舟就走,而对方却咬定了她这一单,看她要走,竟是纠缠了起来。
“我这有枚护身符”,白发男人长话短说,生怕闻宁舟走了,“带上它能引你找到回家的路。”
这话说的奇怪,闻宁舟心中淡笑,觉得这江湖骗子话术新奇,不应该说护身符破她的血光之灾,保她平安吗,找回家的路干什么。
她吃百家饭长大的,哪有回家的路。
退一步说,真的找路,靠符找?他是看不起高德,还是瞧不上百度。
“不用了”,闻宁舟重复一遍,不想和这个怪怪的人多说。
而对方打着个把人忽悠瘸的架势。
他不愿放闻宁舟走,还在说着,“这个护身符不要钱,免费送给姑娘。”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闻宁舟不想占这便宜,也不想吃这亏。
她有些急了,这个人拦住她的路,打扮又这么惹眼,分明是纠缠,大庭广众的却没有人来劝说或拉一把。
闻宁舟腾起不安,无数的社会新闻浮现在脑海,对方是成年男性,她抽不开身,行人大概是不想惹麻烦,最多是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都没有掺和的意思。
“姑娘别怕,我没有恶意,只单纯的向送姑娘这个护身符”,对方莫名显得比闻宁舟更慌,“不收姑娘钱。”
我不上你的当!
趁对方没有采取实际行动之前,闻宁舟面上不显,冷静分析逃跑路线,先稳住他,“不好意思呀,我不信这个,谢谢您的好意。”
“姑娘信我”,白发男人说,“姑娘必定留不过今晚,命中此劫血光之灾,护身符予你,便可找回来时的路。”
闻宁舟性子再软也生气了,他这话,无异于说她今晚必死!戴上他的护身符,走的安详一点。
这是什么深仇大怨?
要特意拦住她咒她,闻宁舟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眼看闻宁舟还是不信,男人没有时间了,“姑娘芳龄十八,亲缘薄,父母皆不在世。”
看到闻宁舟的表情,算命的再接再厉。
“饱食人情冷暖,看惯世间冷眼”,算命的说着有些不忍,眼中藏着心疼,“吃百家饭独自长大,无亲无故。”
闻宁舟心中陡然一惊,猛地抬头和他对视,他说的一字不差。
正是因为在村里被好心人轮流收养,她艰难长大,义务教育读的村小学,没有英语老师,语文老师兼任的,老师都不怎么明白,所以她英语一直是硬伤。
对方接着说,“你没有,五岁前的记忆。”
闻宁舟转身,往反方向拔腿就跑,
留下算命先生闻承聿措手不及,看着闻宁舟的背影,叹了口气,接着追上去,把护身符弹出。
他和闻宁舟三分像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欢迎回家。
闻宁舟一口气跑走,心脏扑腾扑腾地狂跳,她不敢回头看,直到跑回地铁口才停下。
扶着电梯的扶手,她手扶着胸口,微微弯腰,缓一口气,均匀呼吸。
对方说的全都对,甚至连她的秘密都知道。
她跑得胸腔都要炸了,却觉得浑身发冷,背后冷汗涔涔。
事出反常必有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良好的教育,闻宁舟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
她想到不是怪力乱神,而是秘密实验。
闻宁舟小时候纳闷,自己是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没有以前的记忆,却没有人能问,于是,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一种可以完美的解释她所有的情况,绝对逻辑自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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