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走后,师父把她和沈毅叫上楼,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顿后让沈毅先离开。
以往谢钱浅和沈毅对招,虽说是比试但沈毅招招都会下死手,绝不可能有半点心软。
谢钱浅昨天攻击沈毅的那一下当然也不会留情,所以沈毅突然收住力道的拳头的确让她存疑了片刻。
便是因为这个失误,谢钱浅被师父训斥心念不专,那记擒拿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躲过,偏偏慢了一秒被沈毅压制住。
师父为了惩罚她近来的表现,让她接个任务,利用暑假的时间好好磨磨性子。
梁爷不是贪财之人,但武馆需要维持日常的开销,所以他偶尔会接些外派任务,这些年基本上靠这些业务维持生计。
谢钱浅因为学业较紧,没有出过任务,每次听师兄弟说起那些任务中遇到的奇闻趣事,也挺跃跃欲试的,放假前她和师父提过,如果武馆有生意,她这个暑假可以用来打工。
走时,师父并没有告诉她要派她去沈致身边,只说雇主会主动联系她,这个任务结束后的报酬可以让武馆搬到更宽敞的地方。
因此师兄弟送别谢钱浅时,眼里都闪着晶亮的光,仿佛她出去是要干票大的。
……
第二天谢钱浅是到傍晚才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让她到玉昌路的聚雅廊,她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运动衣,戴着鸭舌帽就出门了。
到了地,她给那个电话回拨过去,老郑从里面走出来接她,谢钱浅跟随这个中年大叔进去后才发现,这个外面看着像古风特色私房菜馆的地方,居然是个雅致僻静的私人会所。
穿过长长的回廊,后面竟然十分宽敞,别有一番洞天,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布局这么大。
每个私人场所都有一个院落,需刷卡进入,建造得十分隐蔽,私密性极高。
老郑带谢钱浅走进一处大院内,对她说:“从那扇门进去就行,大少爷在里面。”
谢钱浅扶了扶帽檐出声问道:“大少爷长什么样?”
老郑没有多语,只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谢钱浅微微皱了下眉,没有迟疑,朝那扇雕花木门走去。
一路而来,这家会所的风格都极具古风色彩,建造得颇有古典艺术气息,谢钱浅以为这扇门后面也是古色古香的室内装修,然而她低估了有钱人追求享乐的心理。
门后的确是个巨大的扇形屏风,而屏风后面,是现代化的室内陈设。
入眼的便是一个半圆形的茶吧,音乐不似VIX那么劲爆,反而有些舒缓悠扬,几个人坐在茶吧边谈笑风生,无论男女穿着都很考究,一看身份就不俗。
往里走可以看见后面还有个私家泳池,随处可见的美女服务生,都是标准模特身材的女人,穿着旗袍,前凸后翘。
谢钱浅进来后,偶尔有人会盯她奇怪的装扮看上一眼,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在意她。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她也听师兄弟说过一些会所之事,这里倒没有她听说的那种污.秽淫.乱,反而处处透着种格调和优雅,像是真正上流人士的私人聚会场所。
直到一个穿着旗袍非常风韵的女人朝她走来问道:“谢小姐吗?”
谢钱浅抬起眸子点了点头,她笑得婉约客气:“这边请。”
穿过私人泳池,她被带到了另一边的房间,那间房更加隐蔽,打开门后,美女姐姐对她微笑道:“请进吧。”
谢钱浅缓缓走了进去,里面是纯复古的装修风格,大约六七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闲散地品鉴红酒,有两个男人身边坐着两位美女,谢钱浅虽然不关注娱乐圈,但她可以肯定其中那个茶色长发的女人是个挺红的明星,因为这个明星曾出现在她喝的酸奶包装上。
正在她打量那个漂亮明星时,坐在最里面的男人抬了下眸,谢钱浅一眼认出了这个气质斐然的男人,正是昨天出现在武馆的人,她当即明白过来她的雇主是谁了。
与此同时,沈致对她开口道:“过来。”
谢钱浅压了压帽檐朝他走去,旁边刘亚东放下红酒杯笑道:“可以啊,我当你跟我们说笑呢,你不是不沾女人吗?”
沈致整个人陷在皮质的沙发内,白色的对襟衫盘扣敞着,姿态倦懒:“我本纯良,是你非要多想。”
说罢眼眸划过刘亚东身边的美人:“也难怪,相由心生,亚东啊,注意身体。”
刘亚东立马搂着身边的美女笑道:“不劳兄弟你操心,我身体好得很。”
沈致不再搭理他,茶色头发的明星叫祁尘,经常出现在各类影视剧中,算是有些名气的二线小花。
不过自从谢钱浅一进来,她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正在谢钱浅走过来的时候,她抓紧时机拿起红酒杯也往沈致走去。
沈致没有看祁尘,而是盯着走到近前的谢钱浅,突然开口问道:“会打牌吗?”
谢钱浅有些错愕地说:“不会。”
沈致摩挲了下手中的奇楠珠,缓缓站起身:“那正好,帮我输点钱。”
“???”
沈致连余光都吝啬给祁尘,转身往旁边走去,祁尘只能收回脚步。
黄玮说今晚带她介绍沈家太子爷,来了一晚上了,她连一句话都没机会跟他说,眼看几个人撺掇着让沈致晚上送她一程,凭空又冒出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
谢钱浅不明所以地跟着沈致走到旁边的牌桌前,沙发上陆续过来三个男人,谢钱浅站在牌桌边,骑虎难下。
麻将她是真的不会打,这些人打得也不可能小,上岗第一天就把雇主的钱输得惨不忍睹,这算什么事?
沈致却已经在谢钱浅身后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对她说:“坐啊。”
谢钱浅局促地回头盯他看了眼,他悠悠然地问了句:“听说你去年考了个理科状元?套公式应该不在话下。”
谢钱浅没明白过来理科状元和打麻将有什么关系?
沈致藏在眼镜后面的眸子氤氲着淡雅的光泽,对她招了下手,谢钱浅倾身过去,他声音舒缓地开了口:“他们打的是花牌,144张,万筒条1到9各4张,春夏秋冬、梅兰竹菊8张花牌不入手,7张大字各4张,庄家起手14张牌,闲家13张,胡牌规律是nAAA+BC+DD,n也可以是0,147,258,369为一路,防御性倒推计算,其他规则跟着他们走,记住了吗?”
谢钱浅在脑中过了一遍,点点头:“记住了。”
沈致语气清淡地说:“好,打吧。”
于是这个演变了三四千年博大精深的国粹就在沈致的三言两语中交代完了,关键,一个敢教,另一个敢学。
旗袍美女给他们上了筹码,谢钱浅拿起那个最小的绿色,上面的标注是“1”,她回过头问沈致:“这个是1…”她想着不会一个绿牌就是一百块吧?
然而沈致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万。”
谢钱浅的手猛然颤了下,差点把这个绿牌子给扔了,她已经不敢想象那些更大的筹码所代表的面额,反正她今天大概率要交代在这了,她昨天就漏接了沈毅一招,师父至于把她卖到地下赌.场吗?师徒情呢?
刘亚东刚坐下来就笑道:“小妹妹大着胆子玩,你后面坐着座矿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怕什么?”
谢钱浅没敢再看后面那座矿,她现在就感觉锋芒在背。
牌局开始,第一局谢钱浅努力记住144张牌,刘亚东和谢钱浅对家的黄玮闲聊,黄玮说他弟弟马上到,到时候大家一起玩玩,他弟弟人不错。
几人又聊了会生意上的事,谢钱浅精神高度集中,就感觉面前144张牌眼花缭乱,就在她整理牌的时候,对面黄玮自摸,她不知道付了多少钱出去,反正其中有几个蓝色的牌子,她的心在滴血,悄咪咪回头看了眼沈致,沈致低头看手机,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牌桌上。
谢钱浅深吸一口气,凛眉把规则又过了遍,奈何其余三个都是牌精,有时候她还没算好牌,旁边就有人胡了,几轮过后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
她每牌结束都会侧下头,用余光瞄下矿山的反应,奈何矿山的注意力全部在手机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
第二圈刚上来没多久,谢钱浅出了张牌,刘亚东看着谢钱浅帽檐下半张脸认真的模样,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全交吧,下课了。”
谢钱浅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筹码,顿时发现这打的不是钱,是心跳。
她再次回头看向雇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收了手机,她不清楚自己总共输了他多少钱,但可以肯定能值临市一套房了。
她帽檐的阴影挡住了眼睛,沈致只能看见她紧抿的唇际,似乎有些自责。
他寡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温和,问道:“会了吗?”
谢钱浅观察了一下雇主的表情,看不出丝毫不悦,反而整个人透着股淡雅如雾的清逸之姿。
她其实已经基本掌握所有规则和胡牌套路,只是她无法说会,毕竟她才输了一套房。
沈致看着她满脸纠结的神情,眼尾浮起些许温度,缓声道:“没关系,继续。”
他此时的声音仿若悬浮在空气中的磁铁,自带低音炮般的音质,漾起细微的电流滑过谢钱浅的肌肤,无形中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沈致对旗袍美女扬了下手:“加码。”
和刚才一样多的筹码再次出现在谢钱浅面前,这次她细细数了下筹码的数量,而后回过头对矿山说:“我要是…再输光呢?”
沈致拿起手边的高脚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泛着鬼魅的光泽,他镜片后的眼眸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一派闲散地说道:“哦,那正好抵了你的工资。”
谢钱浅瞬间收起所有表情:“我要是赢了呢?”
沈致晃动着红酒,看向她:“归你。”
谢钱浅嘴角一勾:“谢谢老板。”
第二次开局,一圈过去了,谢钱浅虽然没有胡过牌,但面前的筹码也没动过,每牌打得都很稳,几个老司机立马察觉出来,刘亚东对着沈致就说道:“你的小姑娘可以啊,已经学会算牌了。”
沈致没有回应,低头看着旁边架子上的古籍,唇边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便是在这时外面有了动静,黄玮招了下手,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谢钱浅略微抬头,当看清那人的面貌时,她暗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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