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山顶的路,远没有他们在鹰背上看的那么简单,平静的森林潜伏着各种危机。一路上他们已经受到了魔藤,食人花等妖植的攻击数不胜数。
这些危险,远比隐雾森林里的妖兽更难防备,他们来的悄无声息,又无孔不入。
因为齐诗蕊和房念玉的存在,元清还需要额外分出精力来照看她们。对于苏夭的撒手不管,元清只要她不捣乱就很好了。
等他们到达山顶,已经是几个日夜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这秘境中的时间流逝是否与外界一致。
他们站在阶梯下面,大殿的门已经敞开,看着这明示着诡异的宫殿,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稍微观察周遭的环境后,元清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总归是要进去的,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随机应变。
一踏入大门,修为低的房念玉和齐诗蕊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就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步之遥的门外明明烈日当空,屋内却是寒意彻骨,他们踩在地面上,犹如在千年寒冰上行走。
大门敞开,却没有半缕阳光透进来,里面的人必须靠着壁上那微弱的灯光才能勉强视物。
整个宫殿不像建在山顶,倒像是处于深渊的地牢。
走到了这,苏夭心中便有了底气,不过,还是要盯紧齐诗蕊,不要让她节外生枝。
借着灯光,他们可以看到整个大殿空荡的,可谓一览无遗,他们只能谨慎的朝着吗唯一一扇屏风探去。
好在一直到他们打开屏风后的暗道,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恰恰这样的平静,使得元清的心一直提着。
整个暗道比外面更幽暗,以防万一,他们沿途还留意墙壁情况,可惜途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暗门,直到走到头,才出现下一扇门。
同样在他们靠近时,门自动打开。
不同于前殿的昏暗,在暗道中,他们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宫殿里的灯火通明。但是门口又设了一层禁制,不能探知详情,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一路过来早已经习惯。
这次是苏夭率先走了进去。
其他人只能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得不到任何反馈,元清有些担心,急忙紧跟上去。
在踏入门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禁锢住了,只能看清眼前的物体,却无法动弹。
事发突然,他却有种终于到了的感觉。
很快,他发现视线里的场景在转变。他也从而判断出,并不是他本身被困住了,而且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还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何处境,并没有强行反抗。主要的原因是一开始他已经尝试过了,发现毫无作用,只好借机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越看他越觉得熟悉,此处俨然是上阳宗的宗门广场,上阳宗的宗主广应真人就站在台阶最上方。在他周围,各峰长老一脸喜意的看着他这个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他说得上名字的各大宗门话事人也围在一旁,在他们身后的主殿装点着红绸缎,看向身旁,并肩而立的竟然是身着凤冠霞帔的齐诗蕊。
从看到广应真人的时候,他便明了自己身处幻境中,但是齐诗蕊的出现有让他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如今无法动弹,又该如何破解。
他自然已经看出这是在进行结道大典,他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
“欢迎各位来参加元清与明诗的结侣大典,二人共经磨难,情投意合,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下结为道侣,从此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他眼睁睁的看着广应真人宣布完,‘自己’一步步完成仪式中的步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他’拉着‘齐诗蕊’往主殿走去,眼看仪式即将完成,终于有人出声打断。
“我不同意。”
‘苏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只见一玄袍女子沿着阶梯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广应真人率先出声:“你是怎么出来的!”
从他话语中不难听出苏夭目前应该是被困在某处,他又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
‘苏夭’冷笑:“就凭你那些伎俩也想拦住我。”
看她这样的态度,广应真人勃然大怒:“放肆!这是元清的结道大典!你不要胡来!”
‘苏夭’并不理他,而是抬起手中的剑,直指自己:“苏泽,我只要你一句话,今日这婚,你是成或不成。”
他看出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奔溃,想走上前去安抚,却只能任由这个身体站在原地:“与你无关。”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苏夭气势暴增,双目赤红:“好,好的很。”
她怒极反笑:“既然如此,看在我们往日的关系上,我就让整个上阳宗,来给你的大喜日子添添彩。”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头一紧。
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他们的反应,直接朝山下而去,所有人都顾不得只剩一步的仪式,急忙追上她的身影。
然而,他们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追下去,只看到苏夭长剑一挥,她面前的一众普通弟子根本无力抵抗,瞬间倒地。似乎是怨气不消,鲜红的血水汇聚流至苏夭脚边。
广应真人看到这刺眼的一幕,立马下令,命其他长老上前将她制服。
那些人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在暴怒状态下,更是直接被她重伤。
围观的外宗之人面面相觑,没有上前。
广应真人看着纷纷倒地的同门,一怒之下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直冲苏夭而去。
焦急万分的元清终于在这一刻取得了身体的主动权,不等他思考整个场面,下意识的就往前护住苏夭,挡下了广应真人这一攻击。
看他出手阻止自己,广应真人脸色铁青的质问:“师叔这是何意。”
元清辈分高,且从他师尊飞升后,宗门内便再无人是其对手,即便是广应真人也不敢对他贸然出手。
元清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一时分不清这还是不是幻境。
见他不出声,广应真人继续说道:“这妖孽本就不该存世,当日立风师祖心慈放她一条生路,哪知今日却在宗门内大开杀戒,她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看他说完一个眼神扫过来,旁边的人不好装作不知,纷纷开口劝说:
“元清真人要以大局为重啊。”
“今日此事,正道之人不屑与之为伍,此乃妖女!”
“……”
看着他们口口声声对苏夭的指责,他忍不住喝止:“住口!”
他的理智告诉他,广应真人的做法是对的,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挪开脚步,将身后的苏夭暴露在他们面前。
他转向苏夭:“你看着我!这都是幻境,是假的!”
苏夭没有半分松动:“幻境又如何,你忘了我之前说的吗?我不允许有任何可能性。”
“我看,既然婚礼已经毁了,那,新娘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她越过元清就朝齐诗蕊而去。
其他人仿佛失了神,只剩下被吓到跌坐在地的齐诗蕊大喊:“师叔祖救我!”
这次的元清早有准备,立马反应过来,将她拦下。
但苏夭岂会如此轻易放弃,两人当即搏斗开。
他一边要阻挡她往齐诗蕊那去,又担心伤了她,分心之下,竟让她找到突破口,成功绕过了他。
眼看就要被一剑穿心,元清情急之下,全力阻止,苏夭毫无防备下被他击中背部。
他眼睁睁看着苏夭倒下,然后便脱离了幻境。
他一扭头,就看到苏夭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
幻境中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急忙走过去,拉过她的胳膊,想检查她的后背:“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夭早就从幻境中出来了,她一眼就看破了幻境,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激动,他不应该会被迷惑啊。
她捉住他的手:“怎么了?我没事啊,你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
元清马上明白过来,他们遇到的并不是同一个幻境。
齐诗蕊就在一旁看着他们,脸色不佳,但因为刚经历完幻境,倒也不奇怪。
她以为以苏夭的情况,应该会在幻境中困很久,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一个出来的。有她在场,自己又失去了与元清单独相处的机会。
元清没有提他的幻境:“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受伤了。”
苏夭当然没有信他的说辞,但现在并不是问的时候。
如今只剩房念玉还在幻境中,他们三人也帮不了她,只能守着她,顺带在这个时间好好检查一下房间。
这个地方比刚刚的地方小一点,布置的就像一个普通的房间,桌椅俱全,上面还摆了四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
仔细看它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花纹,好像是古文字的记载。
在房念玉接受完传承后,回来破译过,其实全是这个秘境原主人的介绍与经历,房间的重点并不在这。
苏夭留了个神在独自坐着的齐诗蕊身上,果然看见她趁他们背对着的时候端起了茶杯。
装作没有发现。
他们在房间里找不到任何计时的物体,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房念玉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都已经把整个房间找遍了,没有更多的发现,只能无奈的坐下。
房念玉的反应来的毫无征兆,他们只见原本躺着的她突然口吐鲜血,但是人还未苏醒,不知是还困在幻境中还是因为受伤昏迷。
这次还是齐诗蕊最先跑过去,小心的将人扶起来。
她刻意挡住了元清的视线,往她口中倒去不知名液体,元清他们看见的只是她缓缓恢复了意识。
齐诗蕊满脸关心:“感觉还好吗?怎么吐血了?”
房念玉隐晦的看了一眼元清,眼神里是令他感到莫名的恨意,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推开齐诗蕊拉着她的手:“我没有大碍,不必担心。”
齐诗蕊顺势收回手:“那我们走吧?”
苏夭坐着没有动:“不急。”
元清接收到她的意思,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细看。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齐诗蕊的声音有些许的紧张。
他三两下说出自己的怀疑:“这茶摆的这样明显,又长时间都还保持着同样的温度,只怕里面有古怪。”
齐诗蕊看他准备要喝,急忙开口:“可能又是一个陷阱。”
苏夭也端了起来,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才再一次开口:“我见你喝了不也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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