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自觉是度过了这么多年最难捱的七天。明明只是一个星期而已,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他差点真的认为自己叫零子小姐了。以貌取人是最大的忌讳这是零号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只是他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像伊藤太郎这样的,长着一张器宇轩昂的脸,做着变-态萝-莉-控的事情。
像他之前看过的漫画里银他妈的近藤大猩猩。
人家近藤还不是萝-莉-控呢。
这位太郎先生,一个星期都没有发现自己是男的,他是真的没发现还是故意的啊??
零号面不改色的带着令人心疼的娴熟技巧弯腰躲过伊藤太郎搂过来的手,他无视男人眼眶里的热泪,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太郎先生~被紫藤花包围的最终合格地点就在前面,真是太令人开心了呢!”
在这地狱一样的七天里,零号觉得自己属于意大利男性的浪漫全都给鬼吃了。
他现在只想要把以后所有叫他零子小姐的人都大卸八块。
不过除了眼前这个蠢货应该也没有人会叫他零子小姐了。
可喜可贺。
因为马上就要分别,多多少少算是相处了七天的零号打算把嫌弃收一收,他弯着眼睛笑意盎然的看着眼里噙着泪花的伊藤太郎,声音里尽最大可能的抿去了对于即将分道扬镳的喜悦期待:“七天过的真的很快呢,分开以后在鬼杀队也要努力斩鬼哦!”
他把忍小姐的皮笑肉不笑学了个精髓。
伊藤太郎二傻子一样,听了在他心里人善心美娇柔如花的零子小姐这般那样不舍的发言之后,眼泪喷泉一样的喷了出来,他呜咽一声,扑通跪在地上仰着头满脸泪水的看着笑得脸颊都开始抽搐的零号,似乎幻想出什么不得了的画面,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鼻孔流了下来,和满脸的泪水混做一起,让嘴角抽搐的仿佛得了阿尔茨海默的零号不经意的又往后挪了挪。
他完全没注意零号的动作,呜咽转为嚎啕,伊藤太郎顶着满脸的泪水鼻血混合物,一把扯住了零号还试图往后挪动的脚,哭腔抽噎把他的话搞得支离破碎:“零子小姐我好舍不得你啊呜呜呜......恶鬼那么可怕你以后可该怎么办啊!请跟我走吧我一定会鞠躬尽瘁亲力亲为的好好照顾你的! ! !零子小姐! !”
零号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本来藏在眼底的嫌弃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他用力抽回自己的脚,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靴子上带着泥手印,臭烘烘的鼻血也黏在上面。
零号:......
零号:自从救了这个变-态,我宠辱不惊风流倜傥的意大利Mafia的人设似乎崩了个彻底。
血丝瞬间爬满了眼白,硬生生把零号那双典型的意大利情人眸变成了暴躁老哥,他粗声粗气的哈了一声,一把抓住哭唧唧的伊藤太郎的头发,扯到了自己脸前,和泪腺过于发达的伊藤太郎大眼瞪小眼:“你个混蛋给老子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个什么!”
不知不觉间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
伊藤太郎被吓到,哭咽的哼唧噎在了喉咙里,把他的脸憋得通红,他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眼前明显生气了的人,放轻了声音:“是......是不开心也动人美丽的零子小姐。”
零号:......
零号:没有了,没救了这个男人,紫藤花太美了,这个男人杀了喂狗吧。
......! !回去就剪头发! ! !回去!就剪!能剪多短就剪多短! ! !
*
他们到底还是进到被紫藤花包围的最初集合点。
零号在进去之前木着一张脸拿刀指着伊藤太郎的额头,恶声恶气的警告他不要再跟着自己了。
再跟着......再跟着就以蜀-黍儿童请他去警察局一日游!
零号凶巴巴的警告貌似有了用,伊藤太郎终于放开了零号的脚,学会了离开。
在伊藤太郎远离的那一秒,零号觉得天都变蓝了。
最初的集合点除了伊藤太郎和他之外,只有三个人,也就是说二十多个来参加试炼的人仅仅活下来了五个。
人命真的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零号扫视了一圈仅剩下的几个人,湛色的眸子又恢复了清凌凌的状态。
不值钱的生命,其实是最可贵的,无需用金钱来衡量的,只有人类自己真正在意的,愿意去改变去挥霍去珍惜,而不是在榜单上明码标价。
话说......零号看着之前的两个复制黏贴般的小姑娘再一次出现在前面,他歪了歪头,心想之前自己在热内哑巴Mafia的榜单里还值个十万里拉呢。
“恭喜各位通过试炼,从现在起各位就是鬼杀队的一员了。”还是右边的女孩先开口,他指了指旁边的木桌,上面放着五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这是日轮刀的专属玉钢,一会请各位剑士自行挑选。”
五只乌鸦从天而降,其中之一嘎嘎叫着落在了零号的肩膀上。
零号歪过头细细打量着这只乌鸦,乌鸦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是专门训练过的,牙爪锋利,羽毛透亮,英姿飒爽。
他站在零号的肩膀上,冷冷的给了零号一个眼神,高冷倨傲。
零号一眼就相中了,这只乌鸦大得很,落在他的肩膀上远远地看去像零号又长了一个脑袋。
这种黑漆漆的,又英勇又高冷一看就不凡的乌鸦深得零号的心,他也不顾乌鸦凶巴巴的眼神,开开心心的把乌鸦搂紧了怀里:“你就叫里包恩吧!”
乌鸦:......
乌鸦牌子的里包恩在少年铁铸似的怀抱里疯狂扑腾着翅膀,在少年用软软的脸颊蹭蹭尖喙后,猛地安静如鸡。
里包恩牌子的乌鸦就此诞生。
零号挑了块最大的玉钢并特意表明打造双刀后,喜滋滋的抱着里包恩离开了试炼的场地,即使某个看起开很眼熟的黑毛大叔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什么什么小姐,零号也完全当做没听见。
这里只有帅气的零号和英俊的里包恩,没有可爱的小小姐。
*
队服很快就到了,黑色的长衣长裤,后背上印着一个滅字。
制服的质地很特殊,据说是用特殊材质制作的,可以挡住普通攻击,水火不侵,零号当天穿上队服披上蝴蝶纹的羽织后,抄起剪刀就开始对着自己的头毛比划。
他本来想直接学着Xanxus那样直接剪一个一劳永逸的刺猬头,但是被香奈惠小姐阻止了。
很开心自己家的小天才平平安安的回来的香奈惠小小姐,带着欣慰的笑看着十岁出头的小少年穿上了和自己一样的队服,又幸福的看着蝶屋最小的一位鬼杀队员披上自己精心缝制的羽织。
——直到看见零号拿着剪刀对着水缸里的倒影比比划划,眼睁睁看着熊孩子下剪刀的位置紧挨着头皮时,温柔可亲的笑容戛然而止。
比蝴蝶香奈惠更快的是蝴蝶忍,一脸狰狞的蝴蝶忍看着零号飘荡在耳边的一撮头发,又看看满脸无辜,眼睛瞪得溜圆的零号,心态都崩了。
最后的结果是由蝴蝶姐妹操刀,香奈乎小姑娘全程围观,一场来自蝶屋理发室的第一场浩劫开始了。
但是很显然,蝶屋两位小小姐的技术同样不怎么样。
——不然也不是浩劫了。
*
铁门山是一位专门给鬼杀队锻刀的刀匠,他这次的任务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是双刀。
都是打刀样式,可备注却要求在刀尖修成突刺的样式,似乎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用尖端刺进规定喉咙里。
很新奇也很有挑战性。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刀的主人了。
他背着两把刀马上就要见到这两把刀的主人了,他的主人在蝶屋,他这是第一次往蝶屋里送刀。
蝶屋里的那位花柱大人的刀不是他铸的。
铁门山期待的敲开蝶屋的大门,给他开门的是蝴蝶忍小姐。
蝴蝶忍笑着引着他进入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没有人。
铁门山接过蝴蝶忍递给他的一杯茶,疑惑的问双刀的主人在哪。
蝴蝶忍坐在他的对面,笑着回答说零号在进行晨练,他已经收到第一次任务了,正打算拿着刀就走呢。
说着,木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少年,少年身上披着的羽织在清晨的阳光下带着绮丽的光彩。铁门山眯了眯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少年的脸,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就朝着他压了过来。
铁门山的脸霎时间一片雪白,可握着双刀的手却激动地发颤。
就是这种杀气,这种杀气才配得上锋利的刀刃!
零号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抱着刀的火漆面具,差点没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刀匠当狼毒砍了。
对于对方把他揍得连先生都认不出来这件事,零号一直耿耿于怀。
——他超记仇的。
不过幸好没砍。
他讪讪的收回杀气,在蝴蝶忍杀人似的目光里对着铁门山鞠了一躬:“真是抱歉这位先生,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没关系,快来试试刀!”铁门山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模样,是一个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少年,齐耳的短发带着些许凌乱的层次,上面似乎凝结着一层水汽,他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属于剑士了戾气。铁门山不顾刚刚血腥气的杀意,兴奋的把怀里抱着的刀塞进了零号的怀里。
没有什么会比刀匠看着自己倾尽心血铸成的利刃,找到一位利刃般的主人更令刀匠兴奋的事情了。
零号在刀匠和蝴蝶忍两人的注视下缓缓地抽出了双-刀。
双刀极美,在抽出来的一瞬间轻微的刺痛了零号的眼睛。左手的刀,刀柄复刻着如同蝴-蝶-刀一般的刀纹,粗糙的手感摩擦在掌心带来的是心安。而右手的刀柄则是云纹,这是熟悉的烂记于心的的形状。
零号浅浅的笑着,刻在刀面上的华丽刀纹和背后的杀字串联起来,支起鬼杀队的每一位剑士。刀尖处突然变细,形成一个诡异的尖端。
——这把刀比蝴蝶香奈惠使用的还要华丽上一些。
——只可惜少了‘恶鬼灭杀’。
当初香奈惠小姐借给他的那把日轮刀上,他最喜欢的就是刻在刀颚处的那四个字了。
零号心中有些遗憾,却也没有过于在意,他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特意嘱咐过修改的刀尖上,这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铁门山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停留在了刀尖上,他兴致勃勃的开口说明:“刀尖我制作的不只是让他的前段锋利无比,在斜面上也进行了磨合,刀尖不止可以刺入,还可以斜砍。”说着,他甚至比比划划的做出出刀的动作。
“但是。”他指了指比起刀身而言过于狭窄的刀尖:“刀尖只可以划出细口,很难砍断头颅,你也看到了它太细了。”
零号细细摩挲着刀尖,相当满意的点点头:“放心,我也没有打算那刀尖去砍-头。”
这种锋利及其容易刺入或者留下细小刮口的刀尖,最适合他的二之型了。
“那!”铁门山跃跃欲试的搓搓手,他迫不及待的看着零号:“请快些让刀刃改变颜色吧!”
零号笑着点点头,他执起双-刀,牢牢握住。
两把刀刃在他握住之后从恶鬼灭杀开始,紫色蔓延攀爬至整个刀身,其中靛色的云刻纹浮现在刀身之上,是零号所使用的云之呼吸的代表。
锻刀人火热地目光死死的黏在双刀上,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所锻刀刃染上从未见过的绮丽色彩的兴奋是蝴蝶忍和零号都感觉不到的,但是他们可以从锻刀人渐渐粗重的呼吸中察觉出来。
“真是美丽的色彩啊。”铁门山腾的站起来,从目瞪口呆的零号手里抢过了双刀,像抱着自己儿子一样一遍一遍的反复抚摸着。
零号都怀疑要不是这刀太锋利,这个家伙都想上嘴去亲了。
幸好太锋利。
零号能够理解这种对于作品的疯狂热爱,但是他想,如果这位尊敬的锻刀人真的上嘴亲,他可能要成为第一位拿到刀的第二天就换刀的鬼杀队剑士了。
零号懒懒的抱着胳膊看着兴奋不已的铁门山,嘴角的笑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可爱的家伙,会让人从心底生出柔软的情绪。
零号无奈的和同样叹气的蝴蝶忍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揶揄的笑。
就让这位刀匠再rua两把,两把以后这刀就不是他的了!
零号看着飞过来的里包恩,在刀匠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将刀抢了过来。他跳出屋子,乌鸦旋转着落在了零号的肩膀上,披着羽织的少年转过头对着屋里朝着外面往来的两个人笑了笑。
“武运昌隆。”
零号跟着乌鸦里包恩跑出蝶屋的时候,似乎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嘴角的笑有深刻了些。
*
剑士的阶级有十个,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零号刚刚通过最终试炼,还是个癸级剑士。
在零号花费了半天时间紧赶慢赶的进到一个森林的时候,本来高冷的里包恩突然抖了抖翅膀,轻轻地用喙啄了啄他的脸颊,在零号回头的时候腾空飞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急速冲了过去。
看零号没有跟上来,他在天空打了一个转,终于开口说话了:“零号这边!”
零号皱了皱眉,他朝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空中的里包恩,还是任命的跟上了里包恩的脚步。
“你刚才不是说东南方向吗?这里是北面。”零号跟着里包恩跑了起来,他边跑边像里包恩抱怨着。
乌鸦没有回答他。
也不用乌鸦回答了,零号翻过一个草堆子,看见了靠在草堆上的一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娇小身影。
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应该是受伤了。
另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应该是这个人的乌鸦。两只乌鸦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都落在了零号身上,一只在头顶一只在肩膀。
“藤屋太远! ! !太远! !过不去!过不去!”
那个人的乌鸦开口说话。
里包恩依旧高冷如花。
零号点点头,他走到那人的对面,蹲在地上检查对方的伤势。
是一个有着黑渐变绿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少年。
......很像女孩子。
零号发现黑渐绿伤势不重,甚至没有昏迷,只是右脚骨折了。
作为曾经的佣兵,零号处理骨折比专业医生还要专业,他歪歪头对上少年翠绿的眸子,这双眸子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
——像极了曾经的他。
零号第一眼就喜欢极了这个少年。
迷惘空洞,在对上少年眸子的一瞬间,他仿佛跨越了时空看到了在另一个世界曾经的自己。
万幸的是曾经的自己遇到了reborn先生,和那个烂好人彭格列。
现在的零号,在学着用彭格列的方式去摸索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总是这么幸运,在这里又遇到了香奈惠。——温暖而善良的人。
零号伸手扒拉了一下少年的头发,轻松的拽下了少年双马尾的发绳,也许是同样鬼杀队的制服,少年没有对零号做出太大的防备。
里包恩很懂事的和对方的乌鸦一只叼过来一根还算坚硬的木枝,零号笑着点了点里包恩的鸟头。
他握住少年的脚踝,掀开裤腿,在对方青红充血的脚踝上摩挲着对折骨位,他抬起头对上少年盯着自己的草绿色眸子,放轻了声音:“忍一下。”
少年没点头也没应声,他目光淡淡的盯着零号,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
零号只看了一眼少年空茫茫的眸子,就低下头,指尖用力将扭在一边的脚对回了原位。
“嗯!”
头顶传来少年吃痛的闷哼。
他感觉到一只手在一瞬间扣住了自己的肩膀,力道很大,抓的零号肩膀隐隐作痛。
零号头也没抬,动作迅速的将树枝和发生固定在少年的脚踝上。
他轻轻的放下少年的裤腿,对上那双依旧空茫的眸子。
似乎是真的痛极了,又或许是身边有看起来很靠谱的鬼杀队的队员在,额角渗出冷汗的少年的眸子有些涣散,他一只手牢牢地扣着零号的肩膀,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轻声问:“刚刚的那朵云......是什么形状来着?”
在零号赶过来之前,无法自由移动的他一直在看着天空无数次变化的云。
天上的云过于缥缈,他总是记不住刚刚云朵的形状。
零号忽的把脸凑了过去,他双手趴在少年的脸上,把对方又移向天空方向的脑袋板了回来,湛色的眸子直直的对上翠色的。
他笑着晃了晃掌心里温热的脑袋,让对方映着天空云朵的眸子里映满了自己。
他挤了挤手里肉呼呼的脸蛋,笑着开口:“我也是云哦,不会改变的云。”
“想看云的话,就看我吧。”
黑渐绿少年空茫的眸子里映出短发少年的身影,不管他这么眨眼都没有改变。
“无一郎!时透无一郎! !”
对方的乌鸦突然凄厉的叫喊,劈头就朝着零号撞了过来。
被零号英俊的里包恩给顶了回去。
零号笑眯眯的对着里包恩一个飞吻。
等他再转回头,发现被自己捧着脸的少年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少年长得真的很漂亮,被零号撤散了的头发披散在后背上,眉清目秀,整齐的刘海搭在眉眼处莫名的乖巧。
零号恶趣味突然上头。
他放下捧着少年脸颊的手,本想把手收回来,却不想手有自己的想法,拐到了时透无一郎的发顶。
既然躲不掉就从心好了。
零号一下一下捋顺着时透无一郎的长发,在对方乌鸦愈发凄惨的嚎叫声中轻快的开口:“你好啊透子!”
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零号:透子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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