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章

小说:美人与猎户 作者:木妖娆
    周衡打开门, 就看见背着一筐碳的周虎朝着他咧着嘴笑得爽朗。

    声音清冷疏离的问“什么事”

    本来还因为许久没见自己崇拜的周衡,而心情有点激动的,但对上周衡莫名的黑脸, 再激动的心情都有些抗不住。

    今天初雪,早上和他爹一块赶牛车到镇上的时候都没觉得有多冷, 但现在才体会到今年的这场初雪还真的忒冷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天气冷, 而是因为周衡的气压压得有些不咋敢呼吸。

    这脸色, 好似他出现得不是时候似的。

    周虎咽了咽唾沫,收敛了笑容, 小心翼翼的解释“我娘说今天下雪, 你们刚搬家,碳火肯定不够用,让我趁着我爹拉碳到镇上的时候送些过来。”

    周衡嗯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进来”, 转身走进了院子中, 扫了一眼屋子那紧闭的窗户。

    躲在屋子里边的齐绣婉现下根本不敢出去, 只觉得臊得慌。

    刚刚“假如”完,就真有个男人送炭来。即便是周虎,不是那劳什子鳏夫, 但也足以让她窘迫不已, 一张脸红得像是被人放在炉子上翻来覆去的烤了许久, 又烫又红。

    周虎进了院子后,齐绣婉只听到周衡说了句“放在这”后,就没有了说话的声响, 随之院子的门关了起来。

    周虎这么快就走了

    那周衡呢

    心里想了许久, 才蹑手蹑脚的从屋中出来, 结果二人竟然一块站院子正中央低声交谈,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正想悄无声息的退回屋中,却正好与抬头看过来的周衡对上了视线,不知怎的就一虚,缩回了门旁的墙后。

    周衡收回视线,然后才低声道“这件事私下来做,找马场的赖子三,只要给银子他就会做,让他在说好的时间把马带到我说的地方就成。”

    越听越玄乎,周虎面上露出了几分不确定“若这件事被旁人知道了怎么样”

    周衡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半点说笑的语气“会死。”

    周虎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试探的问“周衡哥,你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周衡“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今天从这地方出去,短时间就会有人盯着你,所以最好是在说好的前一日的晚上再去寻赖三,而且这几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别露出什么破绽。”

    “真、真有人盯着”周虎一个乡下少年,听到这些,难免觉得不真实。

    周衡看得出他的慌乱,淡淡的说“如果害怕,可以拒绝。”

    周虎没有一丝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懵。”

    他不过是个乡下的种田汉子,又是什么会死,又是被人盯着,肯定一时反应不过来。

    “答应了”离开时,最好能有一匹马,但周衡明白在现下自己和小哑巴都被盯着的情况,他肯定是办不了,只能让别人来帮这个忙。

    周虎忙不及迭的点头“肯定帮忙”

    “谢谢。”周衡道谢。

    向来冷冷冰冰的人第二次朝自己道谢,周虎挠了挠脑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咧嘴一笑“我办事,周衡哥你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周衡让他等一会,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一直在屋中的齐绣婉听不见声音,正想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来偷瞧一眼,看周虎是不是走了。

    但才推开,门帘就被撩了起来,看到周衡的时候一惊,手一松,才微微撑上去的窗户“啪”的一声细微声响落了下来。

    被抓了个正着,齐绣婉脸一红,忙磕磕绊绊的解释“我就是,看看人,走了没有。”

    周衡瞥了她一眼,想起周虎来之前的对话,看她窘迫的表情,面色不变的说“周虎可不是鳏夫。”

    齐绣婉脸色一窘,觉得他是故意调侃自己的,顿时有些气恼。朝着他哼了一声,然后背对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不看他。

    齐绣婉的脾气,周衡也摸清了几分。想必她以前也不是什么温顺的,不是个会折腾人的,就是个娇蛮的性子。

    周衡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背影,面色线条多了分温色,收回了目光,然后去匣子中摸了银子出来。

    拿了二十五两出来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外给了周虎。让他传话赖三,他要一匹中等的马,得了马后,再给二十五两。

    好马虽贵,但在小地方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中等马匹十几二十几两都可以了。

    周衡和赖三有过接触,只是了解不深,但这几天有心了解,旁敲侧击倒也了解了七分。赖三好赌,好赌的人贪起财来的胆子比普通人大得多。

    赖三在马场也只是个帮工,只要给了本钱,能白挣二三十两银子,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打死都不可能说出去的。

    而且周衡也没让周虎说是他买的,只让他暗示赖三是有人犯了事逃命用的。

    在这边境之地,坑蒙拐骗是常有的事,且杀人偷盗的事情也不少,而且还有许多犯了事的人往这边逃走的,那马场多为做这些亡命之徒的生意,赖三也没少接触给这些人送马。

    再说这屋子里边,齐绣婉待周衡出去后,才转过身来走回窗户后边,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边看去。

    正好看到周衡给了几锭银子,瞧着那钱数就知道不是给碳的银子。

    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再看二人压低声音谈话,显然不想让旁人听到,再者临近周衡说的“十日之后”,齐绣婉隐约知道他们聊的事情和什么有关。

    放下了窗户,心思有点复杂。

    周虎走后,周衡正要把门关上,却见那日在屋外徘徊的徐秀才提着几两的猪肉顿足在巷子中。似乎刚要从周衡家门前走过,但不凑巧门开了,脚步也顿了下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徐秀才长得还行,带着几分书生气,只是眼底有淡淡的乌青色,双脚还有些虚浮,显然是纵欲过度后的症状。

    徐秀才就住在前边两条巷子,从小菜市到他家也不是一定得走这条路,但这几天周衡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有两回还见他踮脚想往院子里边看两眼。

    想到这,周衡面色一沉,微微眯起眼眸扫了一眼徐秀才。

    徐秀才只觉得脖子有些凉,但还是端着个秀才架子,强挺着腰装出一副清贵之气从周衡的面前走过。

    但不仅觉得脖子凉,就是背脊也因为周衡在身后而阵阵发寒。

    周衡沉着脸把门关上,转身回了院子,看了眼屋子,眸色略有深沉。

    足不出户,还是这么的招人惦记。

    灵山镇太过混乱了,确实不适合她继续待下去,就算顺利离开了,周衡觉得他大概也不会再把她带回这个地方了。

    惦记着周猎户家的小媳妇可不只有徐秀才,还有那赌场的彪爷。

    观察了好些天了,周衡也就只会离开家里个把时辰,且还是在白日的时候离开。

    虽然想要无视王法去抢人,但那巷子人来人往,只怕人还没抢到,周衡就回来了。

    彪爷最近一直想办法要把周衡弄死,恰好这时候有了周德全的消息。

    手下的打手急匆匆的跑回来,“彪爷彪爷,有周德全那杂种的消息了。”

    “呯”的一声,正在大口喝酒的彪爷听到周德全这个名字,蓦地把手中的酒壶重重的放到了木桌上,眼神凶狠的扫了过去。

    “那狗杂种躲到哪去了”

    手下的打手回道“今天有人在周家庄的水沟里发现了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确认是周德全。”

    “死了”咋一听到周德全死了,即便打死过人的人彪爷,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惊。

    “听人说是脖子被人扭断才死的,彪爷你说会不会是周衡那厮发现了周德全密谋不轨,所以把周德全杀死了毕竟周衡的力气大得可怕,轻易就拧断人的脖子”说到这都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打手所说的,也是彪爷所想的。

    排除了周衡力气大的这点,想起他让周德全做的事情,再联想到最近周衡搬到镇上来的事,就觉得周德全的死与周衡脱不了干系。

    打手想到周德全就这么死了,顿时忐忑了起来,试探性的问“彪爷,要不咱们别打周衡的注意了吧”

    彪爷冷嗤了一声,骂了声“出息”,随即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主意。

    “你现在去打些好酒,再去买两只烧鹅,我去一趟镇长家。”

    脸上露出了冷笑,心道他就不信弄不了周衡

    周德全死的消息也传到了镇上,灵山镇常有命案,周德全不过是其中的一条命案。

    因周德全欠了赌场银子,大多数人都怀疑是赌场的人下的毒手。

    即便是足不出户,齐绣婉也听到了这件事。

    周衡出去一回来,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立刻跑了出来,焦急的把人拉回了屋子。

    回到屋中后,有些慌乱“那个死的人,被发现了,说赌场的人,杀的。”

    听到什么周猎户继弟周德全死了的时候,齐绣婉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了,再听怀疑是赌场的人弄死的,没说到是周衡做的,她才松了半口气,担还有有半口气悬着没有放下。

    周衡闻言,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很是平静的点头“在医馆的时候听到了。”

    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你没出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被问及到这个问题,齐绣婉慌乱的眼神忽然飘忽了起来。

    不敢看周衡,眼神飘到别处“就、就听别人说的。”

    别人

    周衡微微眯眸,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她“听隔壁的人说的”

    这个隔壁,有可能是隔壁的寡妇,也有可能是隔壁大嗓门的一家子。

    周衡自从住在山上后,日子就从没有这么热闹过,从早到晚,再几乎从晚到早,两边邻居的动静就一直持续不断。

    想起这些天来小哑巴的格外的大胆,周衡早就猜测与隔壁的寡妇有关。

    搬来这么多天,隔壁的寡妇想要勾搭周衡,免不得经常在用一堵墙下说些风骚话。存心想让隔壁的周衡听到,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收敛,荤素不忌的话常常隔着一堵墙传过来。

    想到这,周衡的脸一黑,再次生出了当时不应该随随便便就买了这个院子想法。

    等到深夜的时候,隔壁又断断续续的粗俗不堪的浪语吟声。这次比前晚还要来得激烈,一点也不怕别人知道在偷人。

    周衡黑着脸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布团,直接塞入了小哑巴的耳朵了。

    齐绣婉根本还没来得及睡着就听到了这些声音,只红着脸的窝在男人发烫的怀中,顺从的让他给自己的耳朵中塞入布团。

    给她塞完布团后,周衡自己也塞了布团,她隐约听到周衡沉声说了“睡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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