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省省人民医院13楼第一间手术室,小纪总你不要着急, 情况可控。”
明明听到林殊多次重复宋星子没有生命危险, 纪如月还是紧张得喘不过气, 她攥紧电话,冷静地吩咐, “地址发过来, 我现在就过去。”
“妈, 我的私人飞机还在后院吗?给我安排飞机, 我要去找她!”
“在呢,带着保镖一起去, 让他开,还要准备什么吗?要不要把人转到纪氏旗下的医院, 还是不了, 你赶紧过去,别耽搁了。”徐妍吩咐下人给纪如月准备出行工具, 嘴里念念有词。
“妈,我走了,”纪如月往后院跑去,“李彪,跟上, 地标:北纬N28, 东经E113。”
“好的总裁,”两人坐上直升飞机,一路往目的地飞去。
徐妍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 打趣地说,“哎,小月真是急躁,还说不是小女友。”
“这还不是像你?”纪弘光放下手机,也来到门前,接上徐妍的话。
这边不慌不忙的,即使医生告知情况不严重,林殊在手术室外,还是急得直垫脚,趴在手术室门上往里看。
手术灯还是红色,宋星子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抢救。
宋星子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呢?这还得从今晚录制的特别节目说起。
为了讨好星光,节目的导演和制片特地找到宋星子的资料,先熟悉一番,又和宋星子的团队商量节目剧本,务必要凸出宋星子明星学霸,世纪神颜的优点来。
这看似是万无一失的双赢局面,可惜没人知道宋星子这副躯壳里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所以,当主持人按照剧本,抛梗给宋星子时,她愣住了。
“我听说星子是燕京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当初高考的时候英语可是,满分呢!”男主持人手拿词卡,对着宋星子笑得温柔和蔼。
“哇喔!好强,好强!”女主持人立即做出夸张的表情,感慨道,“星子真是太厉害了,你们说是不是?”
观众里早就安排好应和的托儿,听到问话,立刻摇旗呐喊,发出夸张的吸气声,还有的和旁边的观众攀谈,正好被扫进镜头。
“这是真的吗?”另一个男主持把话筒递给宋星子,一时间其他嘉宾都成了背景板,全场的灯光都聚焦到宋星子身上。
宋星子不明所以接过话筒,“嗯,徐老师说得对。”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欢呼什么,但是宋星子好像就是燕京大学法院毕业的,所以我点头没问题。
宋星子三两句话就说服自己,还对着观众羞涩地笑了一下。
立刻有观众捂住胸口,做昏迷状,还有观众不好意思地捂嘴,然后将灯牌摇地更加飘逸。
听到肯定的回答,一开始说话的男主持人温和地说,“我看过星子的很多采访,星子说自己特别喜欢唱英文歌,平时在剧场也会一展歌喉,是剧组里的小黄鹂呢。”
女主持人立即恳切地请求,“哇喔!想听想听,星子能不能现场来一首?就你最常唱的!徐老师,你说说星子最喜欢哪一首?”
“这题我会,”男主持人接过话筒,“是《youaresunshine》对吗?”
“哇哇哇,这首歌我也超喜欢诶,有耳福了,”女主人激动地说,催促着懵逼的宋星子,“来,sic,将主场留给我们星子大学霸。”
宋星子懵逼地握住话筒,愣了几秒钟,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是的,自从主持人说出英语两个字之后,她就已经听不懂了。虽然宋星子曾经头悬梁,锥刺股整整十年,以满分的优异成绩通过了人间居住许可证的考试。可她的学习内容只是如何适应人间生活,其中并不包括外语教学,所以她根本听不懂主持人说的话,更别说接住他们抛的梗,借机立学霸人设。
女主持脸上笑容不变,以为是宋星子害羞,不好意思,更加热情地打趣,“星子不要这么谦虚,我们都知道这是你的强项,都等着小天后的嗓音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你们呢?”
观众里的托十分卖力地接腔,“快唱,快唱!”
宋星子懵逼地问,“什么鹰语?我倒是会一点鸟语。”
这个她没有说谎,作为一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妖精,宋星子英语可能连ok都听不懂,但她真的鸟语十级。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宋星子清清嗓子,对着话筒来了一段黄鹂鸟鸣声。
“这是黄鹂声,”见人呆住,宋星子又说了一段喜鹊语,“这是喜鹊的声音。”
宋星子忐忑地等人回应,又诚实地补充,“鹰语我不太会,听得少。”
鹰在草原或者悬崖地势比较多见,青丘的小丘陵山还真没有。
“哈哈哈哈哈,星子你可太幽默了,”女主持人反应过来,爆出一连串的笑声,为了应和她,还特地开玩笑地说,“星子不会真不会讲英语吧?How are you ”
“嗯?我听不懂,”宋星子愣住,呆了一会儿,实诚地回答,“How are you ”
宋星子试着把刚才听到的话转述出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女主持人。
女主持意识到不对劲,和男主持交换一个眼神,商量该如何救场,而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不是吧,这个明星真不会还是假不会?笑话开到现在也该到头了吧?”
“不知道,应该不是不会,可能是想立人设,一不小心立过头了。”
“天啊,她刚才那句英语简直是对球球的复制!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什么学霸,我看就是个垃圾。”
......
而人心里的恶意远比展露出的多得多!
宋星子听到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迷茫而惶恐地四周都望望,一颗心犹如被人从悬崖上推下,随着呼啦作响的狂风,快速往下坠落。
不要,不要说了,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我?
然而,随着她心底情绪的积累,声音不仅没有停下,耳边反而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开关键,更加繁复纷乱的细碎声音带着滔天的恶意,从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传来,一句句直逼她的内心。
“哎呀,人设塌了吧?”
“好智障哦,听她说话真是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不过就是一个18线的女明星,不知道抱上了哪个金主的大腿还敢压姐姐的番位。”
“姐姐好好看,好幽默,连鸟语都会说,主持人是傻逼吗?没看出来姐姐是和她开玩笑吗?”
“啧啧啧,竟然连英语都不会说,不仅学历造假,这张脸估计也是假的吧,看看动了哪里都?”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这期节目播出去,我看她也不用混了,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抱上金主了,竟然这么不争气。”
“林殊怎么没说清楚,他们团队给的资料都是假的吗?”
……
我暴露了吗?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会听到这些话?是谁在说话?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这里好可怕。纪纪,狐狸姐姐,牛叔叔,谁来带我走?松子要被所有人讨厌了,松子要被抓去做实验了,谁来救救我。
……
宋星子越听越害怕,她茫然抬头,望着透顶的吊灯,心里太多念头闪过,最后汇聚成想要逃离的强烈的愿望。
或许是上天听到她的祈求,将会场的电给关了,又或许是吊灯本来就应该送去维修,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总而言之,宋星子忽然眨了一下眼睛,身边的光线突然消失,头顶的吊灯随着晃动着,带着撕破空气的决绝,破风而来,直直地往宋星子头上砸来。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宋星子仰着脸,眼里只看见朝她而来的危险重物,她恍然如梦,轻轻往旁边移动一点。
“嘭——”一声巨响后,紧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
宋星子昏过去前,只有一个念头:真好,不用让大家失望了。
“导演,快看电路!开备用电源!”
“快点快点,灯,灯光怎么了?”
“什么东西坠落了,大家不要慌乱,注意避让!”
……
一阵兵荒马乱后,会场终于再见光明,而宋星子一身白裙,满身血污地躺在一地碎玻璃中,像染泥的杏花,盛开之后,一地狼藉。
“宋星子!”在后台和导演组一起的林殊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惊吼着冲上台。
而主持人,嘉宾和观众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男主持人反应快,立刻平衡局面,“快,后勤组打急救电话,拍摄组暂停拍摄,导演,安排局面。”
“大家不要慌乱,请待在原地不要动,维修人员正在排查故障,此次的录制暂时终止,请此次参与录制的观众不要泄露拍摄过程,我们会给出大家满意的答复。”
“宋星子,快,救护车怎么还没到?”林殊看着艺人头上源源不断地冒着血的后脑勺,手足无措地站在碎玻璃外面,焦急地催促。
节目组反应很快,加上录制地点就在市区,所以很快救护人员就赶来了,绑着担架,将人推上手术车,一路进入手术室。
好在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伤的不深,医生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又进行紧急手术,总算在纪如月敢来前把人转入高级病房。
“唉,宋星子,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带你比同时带五个艺人还累,”林殊坐在病床前,看着艺人苍白的脸颊,一颗老父亲心狠狠揪起,给床头放上倒好的热水,忍不住叹气。
“小纪总?”手机刚震动,林殊就接起来,温和地问候。
“我现在在13楼手术室,她人呢?你们在哪?”
纪如月声音低哑而急促,林殊不敢耽搁,连忙报上病房和床号。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纪如月转到旁边的楼梯房,扶着楼梯,脚步不停,像个短跑运动员一样快速往十五楼去。
“林殊,宋星子怎么样了?”纪如月一口气跑到病房,推开虚掩着的门,气喘吁吁地靠着门问。
“已经脱离危险了,还没醒,正在输液,”林殊将自己的小马扎让出来,“小纪总一路跑来,辛苦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床头有热水,刚到的。”
“我没事,”纪如月将门带上,没有依言坐下,而是直接坐在床上,“医生怎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就是节目录制现场出了意外,突然全线断电,然后吊灯毫无预兆地坠落,正好砸到星子,”林殊将从导演组里拷贝的视频调出来,递给纪如月,“这是录制的具体过程,不排除人为,警察已经去取证了。”
“我先看,她怎么还没醒?”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没想到吧,是因为不会说英语掉马的!
果然没一个猜中,不愧是我,感情流里的泥石流写手!
不过,说实话,我每天看着小天使们的评论都会觉得,你们看得和俺写得不是同一本书,后来我反省了一下,发现是我太泥石流了,配不上大家,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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