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当妈

    血红色的脸仔细看,肉嘟嘟的,带着婴幼儿特有的大脑门和五官比例。

    他蜷缩着身子,肚皮朝下的紧贴在透明的天窗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蚀星。

    这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巨婴,占据了整扇天窗,颇有些魔幻现实主义。

    夏蚀星眼睛眨也不眨,快速掏出手机对着巨婴拍了一张照片,开着闪光灯拍的照。

    闪光灯如此强烈的光线直接对着巨婴的眼睛拍照,对方却依然直勾勾盯着他,没有眨眼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巨婴浑身的血液在流淌,显得更为可怕了。

    流淌着,汇聚成了一点一滴,从天窗上滴落下来。

    夏蚀星随手抓了个画框,用油画接住了“血液”。

    “血液”滴在上面,夏蚀星又抓起一支油画笔刷了刷:“啧,画功不错,画的挺像的。”

    他想,或许误会了昨晚的那个人,那人不一定是去找他麻烦,也许是夜间搞艺术创作去了。

    夏蚀星再次摸了摸下巴,他自然很冷静,但是如果在画室的人是女主人丁柒柒,看到这样突兀出现在头顶的流血巨婴,会不会被吓一跳?

    雨水渐渐把巨婴浇的融化,一片血红不断地从天窗滴下来,看起来仿佛是凶案现场。

    夏蚀星手中的油画接了太多雨水,渐渐把外面的一层浇的融化了,露出灰蓝色背景下红色的一条。

    “咦?”

    这是张三个人的油画,单独看面貌,与夏蚀星在印大森那里见过的全家福肖像都有些相似,是一家三口。

    只是一家三口笼罩在蓝灰色的背景里,父女二人比较亲密,笑意盈盈,而目前丁柒柒距离较远,落寞的站在画的右侧角落独自垂泪。

    夏蚀星直接用刮刀把露出来的灰蓝色颜料刮去一部分,顺着颜色的痕迹不断地刮,最后刮出一条完整的红色丝带。

    红丝带牵在了女儿和父亲的手腕上,母亲单独看着他们流泪。

    结合书房里的领养证书,夏蚀星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不伦恋?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夏蚀星一扭头,是记者刑楷文。

    “我可以进来吗?”刑楷文站在门口,文质彬彬地笑着。

    “当然。”

    两人客气的相视而笑,眼神在昏暗的室内各自闪烁。

    刑楷文一步步走进来,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很有节奏感。

    “哐当”一声,他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带着呜呜的风声。

    刑楷文站在夏蚀星一米开外的地方:“风真是太大了。”

    “咚咚咚”,门外再次响起来敲门声。

    与此同时,工作室四面八方的窗户也响起来“砰砰砰”的拍窗声。

    当他们凝神去看时,昏暗的天光里,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影子呼啸而过。

    刑楷文:“是鸟吗?”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不断,却始终没有说话声。

    “谁啊?”

    夏蚀星笑道:“要不你开门看看?”

    “好啊。”

    刑楷文打开门,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但是关上门,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刑楷文就站在门口,飞快地打开门,只看到黑色的影子呼啸而过。

    刑楷文的神色严肃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吕逸飞的鬼魂回来了?”

    夏蚀星轻笑一声:“人都死了,就别给他背黑锅了。”

    刑楷文:“哦,你怎么确定他死了?”

    夏蚀星没理他,自顾自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出手在窗户玻璃上用手抹了一把。

    “古时候有种整人的技法,叫做鬼敲门。

    “就是把血腥味很重的黄鳝血涂抹在门上,夜晚会吸引蝙蝠聚集过来,当室内的人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时,蝙蝠一哄而散,开门人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就会以为是鬼敲门。以前很多人用来整自己的仇人,或者是巫师行骗设局。”

    “你知道的真多。”刑楷文也学着他打开门,用手在门上抹了一把,再给夏蚀星看自己干净的手。

    “可是门上没有血。”

    “以现代的科技,弄透明的雌性激素涂上去也有一样的效果。”夏蚀星摇摇头,“可惜了蝙蝠,它又做错了什么,被欺骗感情,辛辛苦苦跑来相亲,结果发现是黑锅局。”

    刑楷文意有所指:“早餐又做错了什么,被你那般利用。”

    “大概因为,男人,你在玩火?”夏蚀星同样话里有话。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深邃而冷凝,一如深山幽泉,一如鬼宅古井。

    “你知道了吗?”

    “你不也是知道了。”

    两个人对暗号一般说完,刑楷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幻想,这里的恐怖事件是某个人的恐怖幻想,而这些幻想是有主人的。”

    “苗莎说的对,但是不全对,只有第二天才是雪花酥的主场。”

    “我想,这个主场的顺序或许跟选手的号码有关系。不知道你是第几号?”

    夏蚀星却没有回答,拿出油画笔,在油画上把那巨婴留下的“血液”一点点抹开,意味深长的裂开一个笑容。

    “我更好奇的是,你们这种老选手,是如何进入海选初赛的?”

    “专门为了我来的吗?”

    ……

    和刑楷文不欢而散后,夏蚀星没有从刑楷文嘴里挖到任何信息,也没有再试探着跟他交换信息。

    目前他知道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选手的号码是根据入场顺序而来的,他是第一个进入别墅的,所以是1号。雪花酥是第二个进入别墅的,是2号,印大森是3号,胖厨子是4号,记者刑楷文是5号,吕逸飞是6号,苗莎是7号。

    而幻想乐园的顺序同样是按照七名选手的顺序来的。

    第一天的冰箱藏尸是他以前有过的恶作剧,断掉的头颅里面装着脑花是他当时恶趣味的想象,晚上的女鬼同样是他的恐怖幻想。

    只是被埋藏在婴儿血手印之中,让他真真假假混淆,一时给忘记了其中的巧合。

    这也是其他选手没有想到的意外,以至于刑楷文现在才上来询问。

    直到现在,他们才确认。

    即使人死了,为了幻想乐园的要求,游戏会强制复活,比如胖厨子。

    因为今天是他的主场。

    但是恐怕胖厨子活不到明天。

    可问题是,胖厨子知不知道他自己活不过明天?

    晚餐的时候,夏蚀星看着肚子大到诡异,满脸漆黑之色、出气多进气少的印大森和雪花酥,心里有了答案。

    “来,吃啊,吃……”

    胖厨子推出一个粉嫩嫩的水蜜桃奶油蛋糕,对着在座几人热情的笑道。

    除了肚大如罗的印大森和雪花酥被绑在椅子上,还有一身狼狈惨不忍睹的苗莎,坐的笔直表情冷漠的记者。

    夏蚀星摸着下巴,眼神发光:“多人运动啊,真刺激,我的蜡烛可以派上用场了。”

    被绑的人齐齐一惊,尤其是印大森和雪花酥。

    印大森紧张地看着夏蚀星:“我我我喜喜欢女人……”

    雪花酥一咬牙:“对,我也喜欢女人!”

    “请坐。”胖厨子笑眯眯的举着蛋糕刀看着夏蚀星,夏蚀星打了个响指:“OK。”

    他坦然地坐下,坦然地被束缚带绑住,坦然地扭扭身子,语气奇妙:“以前都是我绑别人,这次被绑真是奇特的体验。”

    绑别人……

    印大森和雪花酥对视一眼,对夏蚀星越发畏惧。

    总怀疑这个绑不只是医院的手术过程……

    除了死去的吕逸飞,剩下的几名选手全部被绑在椅子上,坐在餐桌边,被迫接受胖厨子可能致命的食物。

    “现在,开始甜蜜蜜的喂蛋糕游戏哦!”

    胖厨子把一把蛋糕刀放在桌上,带着恶意的笑容首先盯上夏蚀星:“待会旋转起刀时,刀尖指向谁,谁就可以恢复自由!”

    “然后,得到自由的人,可以选择喂任何人吃蛋糕!”

    夏蚀星一张嘴,小鸟乞食一样:“A——妈妈我饿了——”

    胖厨子嘴角一抽,原本准备先对付他,放弃了。

    他一点也不想喜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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