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失败过吗？”
女主持人看着这位声名鹊起金融新贵，比起在财经杂志，更像是在时尚封面看到的女人。
聚光灯光下，那张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上是惯常的傲慢冷淡，她红唇轻启，笑的玩味。
“有。”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结束，现场掌声雷动，许星芒微抬下颌，如同天鹅抻颈般优雅，她得意的挑了挑眉，神色狡黠。
已经呼之欲出了，许星芒除了第一，不会有其他名次。
“啊…首尔女孩都这么漂亮吗？”
一同来首尔参加比赛的李智宇这么感叹着，朴智旻虽然赞同，但比起漂亮，他更在意的是许星芒的舞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其实不快乐。即使跳的很好，朴智旻也觉得跳舞的那个女孩，她是不情愿的。
“智旻啊…你要加油啊！”
“我会的。”
朴智旻笑眼弯弯，透着明晃晃的开心和喜悦，是让人暖洋洋的笑容，总感觉可以得到力量。
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许星芒抬着下巴，挑剔的看着那个笑的阳光的少年，嘛…也没什么出奇的。
不怎么出奇的少年跳起舞来却是行云流水，宛如艺术。即使高傲如许星芒，也承认他跳的很好，但就算承认他跳的好，也不认为自己比他逊色。
所以许星芒拒绝接受第二名。
“第二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许星芒昂着头，拒绝奖杯证书，也拒绝站上领奖台。
“我不认为，他跳的比我好。”
拿在手里的奖杯成了烫手山芋，众人的目光看的他如芒在背，朴智旻看着让他陷入窘迫境地的少女，美人的优待，虽然不至于迁怒，但对许星芒的印象确实差了些。
“朴智旻的技巧确实不如你，但是他的舞蹈是能感染到人情绪的，是在传递感情。”
“许星芒，你空有技巧毫无灵魂。”
即使评委这么说，许星芒还是倔强的不肯认输。
“我从四岁开始跳舞，不是为了得第二名。”
朴智旻不知道许星芒这句话是对评委老师说，还是对他说，他的确学习现代舞没多久。
许星芒撂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比赛场地，第二名的奖杯证书看都没看一眼。
“好傲气，脾气真差。”
李智宇嘀咕着许星芒拒绝领奖的行为，相较于拒绝领奖，接受了把它压箱底才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不过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智旻，祝贺你！我就知道我们首席最棒了！”
“诶，别这么说。”朴智旻挠了挠头发，有点害羞，“其实…她跳的也很好。不过那个…”朴智旻指了指角落里孤零零的证书奖杯，“该怎么处理啊？”
“大概丢掉？”李智宇随意猜测着，“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丢掉吗…有点…可惜呢…
朴智旻鬼使神差的留下，拿走了许星芒的证书奖杯。为什么呢？总觉得…不应该这样的，那个女孩也不像她表现的那么不在意吧？
啊…看着故障维修中的电梯，朴智旻苦恼的揉了揉头发，早知道不要多管闲事了，应该和智宇一起走才对，不过想那么多也没用了。
朴智旻无奈的向上吹了口气，乖巧耷拉在前额的头发也随之上扬又下落。
他认命的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声控灯也因为这声音亮了起来。使得他在昏暗视线下，得已看清发生了什么。
仿佛自带光芒的傲气少女此时没了半点生气，蔫巴巴的像个破布娃娃，任由对面的女人发泄打骂。
漂亮脸蛋白玉般的肌肤胜雪，却红肿了大半，连嘴角都渗出丝丝血迹。明明不应该这么想的，但是诡异的生出了美感，浓烈艳丽的红与圣洁的白，共同杂糅出昆汀式的暴力美学。
女人像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朴智旻，或者她注意到了，却也不在意。
“许星芒，你有什么用？你连舞都跳不好，第二名？第二名？”
她用指甲用力戳着许星芒的额头。
“早知道你是个女孩，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朴智旻听不懂女人的话，却也从她的语气动作可以窥见一斑，她的恶意。大概是外国人吧？朴智旻这么猜测着。可即使外国人，也没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吧。
许星芒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只低着头看着地板。其实说话有什么用呢？都已经习惯了，她疲惫的翘了翘隐隐渗出血色的嘴角。
可这表情好像更加触怒了女人，她用力的拧着许星芒的皮肉，翻转着掐的通红。少女却依旧不言不语，只用贝齿紧咬着下唇，眼角略带水色。
男人大概都有英雄主义，看着落难的美人想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朴智旻虽然还没到称为男人的年纪，但是釜山男人的那股劲儿还是充斥着胸膛，所以他觉得心疼，即使他没听懂女人的话，也觉得心疼。他迫切的想做些什么，那股劲儿足够促使他头脑发热，冲了出去。
“你不许打她！”
虽然紧紧的把少女护在身后，但面对大人，大概还是会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朴智旻的声音里就透了那么些怯，可即使害怕，他也不觉得后悔。
女人这才注意冲出来的朴智旻，她理了理头发，笑的温婉贤淑。吐出的韩语却是娴熟无比，没见丝毫口音，标准首尔音。
“学生，我是她妈妈。”
妈妈？有这样的妈妈？比起妈妈更像是仇人。朴智旻转头看了看许星芒，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人。确实，乍一看是不怎么相似，但是许星芒的轮廓眉眼的确和女人有六分相似，尤其是鼻子，两人更是如出一辙。
能生出许星芒这样的女儿，许文曼自然也是漂亮，不是小女孩般的青涩稚嫩，却自有熟女的知性婉约。
朴智旻觉得她们不太像，大概是因为类型，许文曼再年轻几岁就是韩剧里标准的小白花女主，而许星芒同她名字一样美的肆意张扬。
“伯母，她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打孩子是不对的。”
“学生。”许文曼冷下脸来，终于拔了那层温婉皮，“这是我自己家的事。”
“滚开，第一名。”
朴智旻错愕的看着冷冷推开他的许星芒，为什么？我在帮你不是吗？
许星芒读懂了他的眼神，别过脸不去看他，帮我也不需要，第一名，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许星芒不需要别人可怜。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
像是料定了朴智旻听不懂中文，许文曼脸上仍是盈盈笑意，吐出来的话语也是轻柔无比，仿佛是个真正关心孩子的好母亲。
疯子，那女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在男人抛弃她的时候就疯了。不过说抛弃好像是高估她了，钱色交易谈什么抛弃呢？
所以第一名，别想着帮我，我不需要。
许文曼拽住许星芒的胳膊，力气大到朴智旻清晰的听到了骨节分离的声音。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少女连眉头都没皱，只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朴智旻，就顺着女人的力道离开了安全通道。
随着沉闷迟缓的“咔嚓”声响起，安全通道内只剩了朴智旻一人。
啊…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朴智旻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
“智旻，怎么还没好吗？就差你了，是想走回釜山吗？”
“抱歉智宇，我马上就来。”
朴智旻说着小跑下了楼，方才的少女只在心里留下了浅淡的痕迹，生出的些许波澜也逐渐平息在了琐碎的日常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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