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海面上结的冰破碎成花,似有蛟龙搅动风云,猛虎下山苍狼吞月。
游船在飓风之中摇摇晃晃,木板裂开,冰冷彻骨的海水灌了进来。
天边一轮明月,像是无情的帝王,袖手旁观古今中外事。
“轻歌,生什么事了!”碧西双等人,冲了出来,问。
轻歌凝眸,道:“来龙卷风了。”
“龙卷风?”碧西双皱眉。
他们这运气要不要太好,十年一次的龙卷风竟然被他们给遇上了。
游船内,眼见着海水高涨,要覆灭这艘巨大的船。
四周都是惊惶的人,死之降临,焉能不惧?
轻歌镇定的看着碧落海上的惊涛骇浪,海之中心,肉眼可见的龙卷风疯狂而来,似要将世间万物碾压成碎片。
“小姑娘,你可曾听过龙卷风的传说。”比起其他人的害怕,船夫倒是要淡然许多。
轻歌转头冷冷的看着船夫,姬月站在她身侧搂着她,胸膛强而有力,传来了心脏跳动之声。
“龙卷风的出现,会覆灭一切。”船夫诡谲一笑,纵身一跃,瘦弱苍老的身躯淹没在了碧落海里。
一个浪起,将老人吞噬。
灵气乍现,詹婕妤用灵气堵住了游船破裂的木口。
其余人纷纷效仿,堵住个各个裂口。
轻歌身长玉立,她转身看了眼姬月,道:“这龙卷风来的蹊跷,有古怪。”
“龙卷风不像是自然生的,反而像被人故意引起——”姬月道,“不过一个龙卷风而已,我去搞定它。”
轻歌攥住姬月的手腕,阻止了姬月的动作。
“船上人性命交给你,我前去深海中心。”轻歌郑重的看着姬月,交代着。
“不行。”姬月斩钉截铁,“龙卷风就在深海中心,海域上强的龙卷风甚至能绞断铜墙铁壁,更别说区区血肉之躯,那里太危险,让我去,你放心,我不会动用妖王之力,颤动封印,不会鲁莽的去惊动九界守护者和妖域。”
姬月道。
再大风大浪,再危险,有他在,她只要守着岁月静好就可以了。
轻歌抬眸,深深的看了眼姬月。
姬月捏了捏轻歌的脸,转入跃入深海之中,血红的身影像是一簇浓烈燃烧的火。
海浪如锋锐利刃,割破游船的外皮,一块块木板脆弱不堪,在海浪一浪接着一浪的攻击下,瓦解,分裂。
海水从这些裂口里涌进游船之中,红衣碧西双等人的灵气完全不够,哪怕有李富贵这个灵师在。
“这龙卷风,真他娘的厉害!”李富贵吐了口唾沫,深感无力,愤怒道。
他站在碧西双身侧,尽可能的不让碧西双有任何危险。
轻歌站在游船边上,海风袭来,墨衣掀起。
她远远便看见了深海里的一抹红色身影,姬月正在逐步接近深海中心,距离那龙卷风越来越近。
突地,龙卷风将姬月侵蚀。
轻歌的心狠狠抖动了一下。
她尽量让自己不担心,闭上眼,五行之水、冰封水顿时自她身侧蔓延出去,冻住了这艘船和附近的海水。
唯独人能自由活动。
冰封,千里,一眼而已。
轻歌睁开双眼,船上五十多个人,全都错愕的注视着她。
红衣双手环胸,看着轻歌挑了挑眉。
轻歌,似越来越强大了。
五行天赋运用自如,先天十重的实力,却敢越级挑战。
轻歌眺望了眼李富贵,道:“姓李的,船上的人都交给你了。”
“好咧。”李富贵朗声道。
“那你呢——”
尚且不等李富贵把话说完,轻歌纵身一跳,一头扎进了大海深处,冰冷深蓝的海水刺激着她吹弹可破敏感的肌肤。
轻歌如鲤鱼般,靠近海面上的龙卷风。
她晓得,姬月很强大,他是妖王,区区龙卷风伤害不了他,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意外会在什么时候生,轻歌就是怕这种意外的生,才视死如归义无反顾的冲向姬月。
哪怕伤害他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她也会前去刀山火海,将这万分之一除灭。
这是她的爱情,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海浪翻来,覆灭了她的身影。
“碧姑娘,夜姑娘和姬公子生死未卜,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有人凑在碧西双的身侧,弱弱的问。
碧西双沉下深邃如海的眼眸,手腕如毒蛇般缠着的黑鞭蓦然松开,她攥着黑鞭,往半空甩去,鞭子犀利扫过,撕裂开空气,出一声剧烈的爆响,平地惊雷般震耳欲聋,端的是排山倒海的气势!
“都给我在这里候着,谁敢走,别怪我不客气,走一个杀一个。”气势,骤然释放,煞气,滔天而起。
碧西双手中的黑鞭缠在了不堪一握脆弱柔软的腰肢上,她把脚抬起,踩在冻结成冰块的栏杆上,她弯曲上半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妖魅的把玩着手中的黑鞭。
李富贵怔怔的看着她,仿似看到了很多年前意气风冠绝迦蓝在瀚海蓝天下喊打喊杀的少女,曾经她那么耀眼,后来她平凡过,崩溃过,好在又一个轮回,又恢复了以往的狂妄不羁。
碧西双道:“夜轻歌和姬公子,为了我们才去碧落海的深处,如今我们在安全之地,怎能不顾他们?话我就撂这了,谁不怕死的,走一个给我看看,敢走,就有敢喂食海鱼的胆子。”
说话时,她攥住黑鞭朝秋水长空甩去,爆响炸裂,似闷雷轰然而起。
游船上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言其它。
红衣笑望着碧西双,“青枫,这才是迦蓝天才该有的气势,不是吗?”
汲青枫默不作声,红衣“咦”了一声,回头朝汲青枫看去。
汲青枫双眸狂热的瞪视着碧西双,贪婪,眷恋,执迷不悟。
红衣抿唇,不再说话。
旁侧,卫疏朗和詹婕妤站在游船边上,看向龙卷风处。
詹婕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担心轻歌还是姬月的安危——
卫疏朗垂眸,双手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背上绑着白色封带的杀戮灵器沉重黑剑释放出了深渊的气息。
“疏朗,ta会有事吗?”詹婕妤趴在栏杆上,担忧的看着远方。
“男的他还是女的她?”卫疏朗问。
詹婕妤:“……”
是啊,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她也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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