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师吗……
赫如是喃喃自语。
若是炼器师的话,那她毕生所学的炼丹术岂不是没人传承?
哪怕是个炼丹白痴也行,即便是普通修炼者,得到了她的传承之后,都能进步显著。
唯独炼器师,很麻烦。
众所周知,修炼者在炼丹、炼器内只能选择一种职业,因二者都需要精神之火,两种火不同属性,若要强行修炼两种职业,结局注定悲惨。
赫如是看着轻歌的脸,眉头紧紧拧着。
她已是死人,尸体经历了三百年的风霜雪雨,在她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想把炼丹术传承出去。
“前辈,我想炼丹。”轻歌似是得知了赫如是的想法,道。
她一直都在探索炼丹之道,如今也能分辨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了。
赫如是眯起双眸,满眼威严色,“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丫头。你炼器、驯兽都会,又是三系同修的天才,何苦执着于炼丹?你一点炼丹天赋都没有,更别说你已经是炼器师了,想要成为炼丹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前辈能解落花之毒吗?”轻歌问。
她执着于炼丹,无非是因为,墨邪身上的毒无人可解。她若坐以待毙,只能看着墨邪一步步走向死亡。
至少夜青天的病,赤羽能够遏制,修复。
轻歌眉头紧紧皱着,若是连赫如是都没办法……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墨邪的激情不如以往沸腾了,毒时的痛苦,清醒时的崩溃,没人能够承受,他已经苦苦熬了一年,再坚持下去,也是平白受罪。
哪怕再强的意志力,在双重折磨之下也会精神涣散。
“落花毒?”赫如是眸光一闪,“你的朋友中了落花毒?”
“是。”
赫如是看着轻歌的眼神生了变化,她本以为轻歌贪得无厌,却不知是为了救人。
赫如是有一颗慈悲之心,她叹了口气,道:“当年炼制还魂药剂前,我一直在找寻落花毒的解毒之法,但是还差一步,之后就生了还魂药剂的事,落花毒解药便一直耽搁了。”
差一步……
连赫如是都还差一步,其他炼丹师,只能呆了。赤羽说过,墨邪病入膏肓无药可解了。
就连炼丹府来的老医师,也无能为力。
他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延续墨邪的生命,但这条路终究有个尽头。
如今,已是尽头。
“小丫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罢了,我毕生成就全都给你,我炼制落花毒的残缺解药之法也在里面,你本是炼器师,若想炼丹,你要记住,不要用炼器师的精神之火去炼丹。你体内本就有血魔煞气,一旦你的精神被火焰反噬,血魔煞气趁虚而入,你怕是就要下来跟我见面了。”
赫如是走至轻歌面前,轻抬起手,指腹轻点轻歌的眉心。
一丝丝风力出现,像是有一根铁棍插进轻歌的脑内疯狂搅动,一身的冷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若是坚持不住,那便放弃吧。”赫如是道。
令她惊讶的是,除了那满身冷汗以及微微蹙起的眉,轻歌再无变化。
赫如是点了点头,奈何甚是失望。
若夜轻歌不是炼器师,她相信,只要夜轻歌得到了她的传承,往后在四星大6,夜轻歌便是第二个赫如是。
淡淡的光芒下,赫如是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她的眼神温柔而慈祥,脸上浮现一抹笑。
“我与永夜生有个孩子,叫做永风。”赫如是的嗓音响在耳边,轻歌蓦地睁开双眼。
赫如是的身体成了光影,轻歌下意识伸出手抓住那道光,却是斑驳碎裂。
永风……
那蛇葬呢,他到底是谁?
轻歌头疼欲裂,盘腿坐在地上,她抬起手狠狠掐了掐眉心;如此,才舒适了些。
轻歌将偌大的月蚀鼎召唤出。
月蚀鼎是两用之鼎,不仅能炼丹,还能炼器,但关键是,放眼四星哪有炼丹炼器双师之人?
小月蚀趴在鼎炉之上,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轻歌,小脑袋歪到了一边。
轻歌将手伸出,掌心向上,脑海内出现赫如是的声音。
想要炼丹,不能用精神之火……
那该用什么?
若不用精神之火,难不成用水来炼丹?
轻歌在崖底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最终还是无果。
月炎火是精神之火的衍生物,她也不能用月炎火。
但除此之外,她的身体内没有别的火元素了。
寂静的夜冷冷清清,白骨堆积如山,像是九幽地府。
眼见着就要天亮,轻歌站起身来,摇头叹息。
“魇,第三种火是什么呢?”轻歌懊恼的皱起眉。
她得到了赫如是的传承,能识得万种药材以及丹药、药剂的炼制方法,可若不能召唤出第三种火,也是徒劳无果。
轻歌把话说完,又是一愣。
几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轻歌掠上无情崖口,悬崖边上,东陵鳕二人喝的酩酊大醉,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轻歌嘴角一抽,她半蹲下来拍了拍墨邪的脸,“老邪,该醒了。”
轻歌喊了好几声,东陵鳕都已经清醒,墨邪还是一动不动。
轻歌心脏猛地抽搐,她摇了墨邪好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四肢渐渐冰冷,轻歌的手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墨邪咧嘴一笑,“吓到了吧。”
然而,看着轻歌双眼空洞,呆滞无措的样子,墨邪满心愧疚。
轻歌站起来朝落花城内走去,一路上没说一个字儿。
方才那一刻,她真以为墨邪出事了。
东陵鳕无奈的摇摇头,“墨兄,玩笑开大了是会出事的。”
墨邪双手耷拉,低下头,“多试几次不就习惯了吗。”
东陵鳕一愣,深深太息一声。
墨邪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他唯独怕轻歌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蓦地,墨邪抬头的瞬间笑得像朵菊花儿,他连忙跟上轻歌,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挡住轻歌去路,“小歌儿,不要生气了。”
“滚——”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多年的交情你就这样置之不顾了吗?”墨邪停下脚步,怒道。
轻歌理也不理继续往前走,她唯独受不了这种玩笑,那一瞬间,天塌了,地也崩了。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她该怎么办?
当看到墨邪笑的时,她的心安定下来,可转念想到这一日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又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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