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喊老爹老头子,但作为实力高强的妖尊,我爹重荧,相貌还是非常可以的。而为了不辜负自己的好相貌,老爹素来浪的没边儿。不过,浪归浪,和老爹同辈的其他几个妖尊叔伯有时也会同我感慨,我爹当年也是动过真情深爱过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我娘。
可惜啊。我娘是个人类,生完我就走了。
人妖终究是殊途。
他们说老爹当时伤心坏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甚至差点寻了短见。
不过这些我都没见到。因为等到我记事了的时候,老爹他又恢复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我小时候其实挺孤独的。
老爹不怎么管我,请的师父大多严厉,身边又没个同龄人,时间一长,我险些自闭。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状态有点不大对劲,老爹想了想,给我挑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当伴读\\小厮\\侍卫……等等等等,甚至还要兼顾当他的眼线,定期汇报我又干了些什么蠢事。
是的,那个倒霉的小娃娃就是老白。
还小的时候,老白和老头子其实难得有见面的机会,因为小时候的我怂的不行,有事都躲老白身后的,没有闯祸的机会。
后来渐渐长大了,大概是物极必反,认识了四毛皮蛋他们几个爱胡闹却又闹不出大事儿的家伙之后,慢慢也就学会夜不归宿了。
老爹刚发现我“学坏”的时候,气的不行,打算叫人把我拉下去吊起来抽,老白毕竟和我一起长大,看不过去,硬生生帮我把打都扛了,我当时年轻气盛不懂事,觉得他告我状,他是个叛徒,挨打活该,后来想一想,老白才是最难的那一个。
一面是君命难为,一面又是兄弟情分。他素来是个内向的人,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的方法,大概也就是替我挨打了。
老白一顿鞭子捱下来,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他毕竟不像我,好歹是太子,行刑的人不会给他留力道,差点把人打死。我见到了全身是伤的老白,怕的不行,生怕他真的就这样没了,哭着冲去找老头子,对着他拳打脚踢,要他赔我老白。
老头子大概觉得我们两个也挺奇葩的,就把老白暂时接到了他那边去,找人照顾。
我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只盼着老白能早点好,却没想到老白一去两年,两年里头,居然愣是连面都没叫我见上一面。
两年之后,老白重新回到我身边,干起了他之前的老本行。
我总觉得老白有哪里不一样了,但他说我多想。
后来老头子三翻四次的向我借人,我才慢慢的琢磨过味儿来。
老头子毫无疑问想要老白,但他做的事情却有不少都能上六界迷惑行为大赏。
具体桩桩件件我也不赘述了。反正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他脑子有病。
老白面上总是淡淡的,但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他唯一一次失态,还是一百多年前,喝多了酒,哭着说他想死。
我吓得不行,提心吊胆严阵以待好一段时间,就怕老白突然想不开。
后来老白自己发现了异常,问我原因,我没办法,只好把他酒后的话招了。他听完就笑,说那是醉话,说过就忘,当不得真的。
我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在听他说完的一瞬间,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
老白虽然被我气到了,但还是如约带来了皮蛋,虎哥,和老王。
我说:“和你们说件妖生惨事。我要成亲了。”
皮蛋,虎哥,老王:“……”
我又补充道:“和颜阙上仙。”
皮蛋,虎哥,老王:“……?!!!”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说:“刺激吧?我也觉得很刺激。但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魔幻。再过一个月,我就是有夫之夫了。”
虎哥吞了口口水,说:“那四毛可怎么办呀?”
我叹气:“大难临头,夫妻还各自飞呢!你觉得我现在顾得上他吗?”
虎哥一想也是,听完来龙去脉之后,觉得我也挺惨。他怜悯的看了我不可描述的部位一眼,体贴的道:“你也不容易,哥哥我回头送你些香膏,免得你被那位上仙杀的丢盔卸甲。”
我:“……”
我不服了,争辩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被杀的丢盔卸甲?我不是个汉子吗?我不能攻城略地吗?你什么意思呀!”
“嗐。”虎哥摆摆手,一脸嫌弃的道:“的了吧,还攻城略地呢,你连漂亮姑娘小哥的手都不敢摸。”
我“切”了一声:“我不敢又怎么样?他颜阙呆在那老古板的天界,没准连姑娘小哥都没见过呢!”
虎哥道:“这不一样。人家一人一剑三座城,你能吗?”
我:“……”
行叭。我不能。
脸这种东西,丢着丢着,就丢习惯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们知道我不能,还不快些想个办法,救我于水火?”
老王思索道:“天界势大,这婚,恐怕轻易退不成。”
我:“这不是废话嘛!退是肯定退不成,只能寄希望于婚后了。”
皮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再一次问出了那个每个人都不解的问题:“你说颜阙他到底相中你什么呢?”
我习惯性回答:“除了脸和身子,还能有什么?”
皮蛋点点头,和虎哥嘟哝:“小明除了这张嫩嫩的小白脸,还真是……”
虽然我也承认这一点,但亲耳听见总觉得很不爽,于是我撸起袖子准备教训皮蛋一番,却没想到这时候老王一拍大腿,嚷道:“有了!”
虎哥就坐在他旁边,被他吓一跳:“有什么了你?有蛋要生呐!”
老王一巴掌呼虎哥脑门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远点!”
老王说:“我想到办法了。”
我赶紧搬好小板凳,殷殷的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呀?”
老王做高深莫测状,说:“他不是馋你身子吗?好,好得很。你就在这上面恶心他啊!”
我表示有些不懂:“恶心?怎么恶心?糊一身泥那种?这不是使个清洁咒就解决得了的问题吗?别说糊泥,就是我狠下心来给自己泼粪,对人家来说,那也就是弹弹手指的功夫。”
老王:“嗐,谁让你糊泥泼粪了?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是那种从内而外的恶心!”
“……哈?”我更茫然了。
老王拉着我的手,对我进行一对一辅导教学:“他们天界是不是天上住久了,各个眼高于顶?”
我点头。
老王:“他们是不是洁癖的名声传遍六界,见不得一点脏污?”
我又点头。
老王嘿然一笑:“那你说,要是人家高高在上的上仙和你一成亲,发现你其实是个色中饿鬼,生性猥琐,荤素不忌,外面风流债一堆……那他还馋你吗?”
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可是我没有一堆风流债啊!虽然现在距离成婚还有一个月,但我又出不去……”
老王细细一琢磨,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
但他没有放弃,“那你就从婚后开始欠风流债吧!不对,不行,你还是别欠风流债了。这太显眼。到你们掰的时候,群众容易站在天界那边。……还是得想个不那么惹人注意的法子才好。”
我颓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们到底顶什么用?怕只怕等真到了掰的那天,我菊花残满地伤,还人人喊打!”
老王:“……”
皮蛋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
老王冥想了一段时间,推了推鼻梁上装逼的单片镜,说:“我有想到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演技行不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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