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风儿轻轻吹动。
夏日里难得清凉一天,媛媛一个人背着背篓出去买东西。
正好是周末,上班的工人大多都休息。走进市供销合作社,里面的人蛮多,媛媛也就是打算来买点油盐酱醋,兜里还揣着油票这些。
没有进供销社,就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身影谭晓萍。
她与身边一位年龄比她大很多的女人一起跨上台阶,朝供销社大楼走进去。
视力五点零的媛媛,见谭晓萍对着那女人小的谦卑,还有态度恭敬,以及谄媚。就知道年龄大的女人,不是自己身居有用的位置就是家里的丈夫身居比较好的关键位置。
想来谭晓萍是不认识自己,多年没见,认出来的机会很小。
媛媛快走几步,跟在谭晓萍身后,也许能获取什么有用的情报。
至于自己原本要来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
相距前面的人两三米,媛媛紧紧跟着。前面的谭晓萍此时没有了去拖拉机厂家属楼的趾高气昂,高高在上。此时就差卑躬屈膝,一直在讨好。
“钱姐,我有认识的人在楼上,我们先上楼去瞧瞧。”
身材丰盈的钱姐点头,“可以,上楼瞧瞧,也许有什么想买的。”
新阳供销社大楼也就两层楼,范围大,楼下楼上柜台多,长条的柜台相连,每一截柜台都站着一位或者两位售货员。
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全是各色货品,还有不少布匹是摆在前面的玻璃柜台上。
跟着两人走上二楼,楼上有卖手表,卖自行车,闹钟,收音机等等贵重的一些商品,也有名贵的呢子大衣等。
二楼的人少,没需求的一般人都不会上来,不买,上来可能遭白眼,售货员们服务态度可不是都一个品性,都好。一半以上的售货员都是眼高于顶。
背着背篓的媛媛很是扎眼,有几位大妈给媛媛送来白眼小姑娘没有点眼力见。
当事人可不管那些,一直跟着那两人身后转,或者有时候在远处静静的等着,眼神四处漂移,到处乱转。
半个小时以后跟着下来一楼,谭晓萍一直面带微笑,,笑的脸颊都有些僵,多少有些难受,心里一直在骂人,她也不想讨好眼前的胖女人,可是没有办法,丈夫交代给她的任务,不得不做。
那丰盈的胖钱姐一直眯着眼,偶尔点点头。
见着两人买东西,媛媛到一楼以后没有继续跟着,只是一直盯着两人,打算今天就一直这么跟着。
转悠出去,一直到纺织厂外面的站牌下车。离纺织厂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
一直到走到一棵大树下,前后周围都没有人,媛媛在一个拐角处猫着,盯着两人。
两人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家属院,说着话,“钱姐,我家那事就麻烦刘副厂长了,还麻烦您回去帮我家老侯多多说些好话。”说话的时候,谭晓萍快速的塞了点什么进钱姐那擦的光亮的皮包中。
一直没有怎么与谭晓萍热烈交谈的钱姐笑了,笑语盈盈的说,“行,没问题的。对了,怎么不让你以前那姑娘把拖拉机厂的工作让出来。即使让了,她还能进的,她亲爸可是救火英雄,厂里会厚待的。”
不说这个还好,说道这个,谭晓萍直叹气,“可不是,那孩子处理完她爸的后世就去了乡下她爷爷奶奶家,离咱新阳有好几百里地。
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她不到上班时间不会回来。没办法到时候时间短,我怕那孩子不愿意,弄不好。先弄好咱厂的,再说吧。”
“哦,那也是。不过拖拉机厂效益以前一般,现在可比咱厂好。能进那边,可比咱厂好有前途。”
钱姐悄悄的撇撇嘴,她就是打探下消息,没想到眼前的谭晓萍还真是心狠,居然真的打算谋夺亲生闺女的工作。
之前丈夫在家里猜测这个的时候,她还不相信。她是女人,认为谭晓萍再不慈,也不会为了继子谋夺自己闺女的工作。
刚才一试探,没想到人家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那小姑娘运气好,出了远门。
看来侯沧水夫妻俩都是狼,恶狼,以后自家可得防着点,不能被他们算计了。也不能长久打交道,她下定决心要远离这夫妻俩。
要不哪天被算计了,身体颤抖下,打了一个寒颤,面上却镇定无比,“好了,小谭你也别想那么多,咱厂也不错。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点事,咱快回去吧。”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与谭晓萍一家有任何明面上的来往,让丈夫早点与侯家切割,不能再搅和在一起。
“好,回去。”谭晓萍也不想站在外面继续聊,热死人。
钱姐有意识的拉开与谭晓萍的距离,走的极快。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都还没有找到谭晓萍一家的确切什么黑料。
媛媛也叹息,她明白,肯定不好找,侯沧水可不是善茬。
好在她昨天去厂办办了入职手续,后天正式上班。
因为明天是星期天,厂办的意思是刚好九月一号是星期一,从这天上班也好算工资与入职的时间。
蛮好,就是谭晓萍来也改变不了,更别说卖自己的房子。房产证明在自己空间中,她想卖也卖不了。
暂且就这么着吧。
即使在现在斗不了谭晓萍,来日方长,自己总能找机会斗倒她们一家,不说别的时候,就是过几年知青下乡,就能斗倒他们。
原主也没有时间限制,只说要找她们母子三报仇。
既然没有机会,那她就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总会有揪住谭晓萍一家的时候。
想明白的媛媛浑身一松,早早出门买菜,逛了好几个菜市或者菜店。背着大背篓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个菜篮子。
“媛姐,煤球买了回来。”楼下几个小子推着独轮车,还没有停稳,就扯着嗓子大喊。
“搬上来,来我家吃早饭。”都没有吃早饭就帮自己去买煤球,媛媛找人换了不少煤球票,今天买的煤球,能用到明年开春,她今天剥削几个弟弟帮忙,等下要一趟趟的去买。
“好嘞。”几个小子高兴的直咧嘴,媛姐做饭好吃。
跟在身后的英子也跟着高兴,还舔舔小嘴,馋的。
几人都戴着手套,一个个的煤球装进中号煤筐中,抬着上楼。
楼下一位中年妇女,走到谢建华兄弟身边,不满的轻哼,“地主婆惯会使唤人。”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三号楼的住户都知道,老许家的闺女从老许去了以后,蔫了一段日。如今是突然开窍了,把几位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哄的团团转,一天到晚搅和在一起。
吃的也好,瞅瞅谢家的兄弟俩还有李跃,一楼的东东,英子,脸上都长了肉,没有之前那么干瘦。
上次她儿子要跟他们几个玩,他们不带。吃啥好吃的也不给她儿子,她可是有看到他们一伙人吃西瓜,还有许家飘出来的肉香味。
楼里都知道,老许家的闺女是个败家子。。
可惜,败家子再败家他们家的孩子都很难吃到一口。
只有与她关系好的几个孩子才能吃到。
鞋建邺气的呀,直接怼,“谁地主婆,你才资本家呢。新社会,人人平等,但也要互帮互助,你这是要搞事情,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后面用小煤筐与妹妹抬煤球的东东,也声援小伙伴,“就是,你上次还不是别人帮你抬东西,你也是地主老财不”
中年妇女气得,不知道好赖的臭小子,自己好心帮他们还狡辩,一点用也没有,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叠的整齐的蓝色格子手帕,假模假式的捂住鼻子,重重的哼唧,“不识好人心。”
对几个孩子也是没有任何遮掩,脸上的表情厌烦的不行。
噔噔噔,故意脚步踩的重重的,走出去。好似谁欠了几千块钱似的。
一楼也有下夜班回来的工友,也看到了刚才的同事与几个孩子拌嘴,笑着对几个孩子竖起大拇指。
干活咋了,人家许媛媛也没有亏待几个孩子,好吃的好喝的,哪样不舍的。除非是买不到的玩意儿。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嫉妒,可大半的人不嫉妒。有啥好嫉妒的,人与人之间都是这样,将心比心。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一个车间工作的,也不是每个工友之间都能成为好友。一栋楼住着也是这么个理不是。住的近的,性格相投,年龄相近的,更容易处成朋友。
几个孩子吭哧吭哧的抬煤球,反复几次,累出了一身汗,身上的衣服弄的都是黑煤灰。好在他们知道今天要帮忙买煤球,都是穿的家里最旧最差的衣服。
厨房外的阳台上整整齐齐的码放好高高的煤跺子。
用纸板挡在外面,遮风挡雨。
“都先回去洗澡,然后来我家吃饭学习,今儿一天都在姐姐家里吃。记住了,顺便给家里说一声。”
“知道啦。”
四人跑回家,从头到脚洗刷刷一遍,留的留纸条,有的给父母说一声,然后夹着书包一溜烟的又跑了会回来。
一群孩子也不傻,知道媛姐有吃食的来路,还不贵,他们才干在媛姐家里吃喝。
要不可不敢,平时一般都不去别人家里做客。姥姥姥爷家里都不常去,生怕多吃姥姥他们的口粮,等他们走后姥姥他们饿肚子。
不过媛姐的秘密,他们知道就好,也不说出去,就是家里的父母也不告诉。大人们心眼多,大多靠不住。
李跃已经找到工作,去了隔壁的食品厂上班,也就只有晚上与他们聚聚。
偶尔还能带点吃的出来。
六人小团体常常聚在一起,夜间补习学习还有吃点好吃的。
谢建邺最先洗澡完,又离的近,洗完夹着书包就过来了,熟门熟路的跑进厨房,“媛姐,我做点什么”
回头瞅了一眼,说道,“去,把饭桌捡干净,擦擦,然后端菜。”
“好嘞。”
建邺在外面收拾四方小餐桌,用干净的湿抹布擦了好几遍,媛姐讲究,饭后擦桌子的抹布与饭前擦桌子的抹布是不一样。
家里擦家具的抹布也不一样,反正家里的抹布都有很多块,各自有位置。
他好比住在许家的,什么都熟悉。桌子擦了几遍,才去卫生间洗抹布,洗好,晾晒好。才洗干净手去到厨房端菜,早上的主食是稀饭,糙米稀饭稀罕,还有二合面菜包子,酸豆角炒碎青椒,空心菜梗子炒碎青椒,一个蛋汤,一个清炒空心菜。
每个菜都舍得放油,油滋滋的。
“姐,我们家里就是没你家待着舒服。”谢建华感叹道。
“因为你们家人多,东西多,一样大的房子也没有我家大,当然不舒服了。”
知道谢建华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嗯,也是。”
随后几人说起开学不及着跳级,下一期再跳级。
如今也已经显现,大多数的学校现在上课都是乱弹琴,学生们学的知识不多,跳级很容易。
老师们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
在学校学到知识也就有限了,但比几年以后还是要好很多。
一整天的时间,几个小弟小妹在学习,媛媛整理出来一些原主能穿的衣服还有一些不能穿的,还有自己最近用别墅空间的缝纫机自己做的衣服。
新夏装有三套,春秋装里外四套,冬装里外五套。布鞋是去郊区找农家大娘做的,自己出材料,然后请她们做,工钱不给钱给粮食或者肉。
在规则内,倒也没什么。
无双单布鞋,三双布棉鞋,还有两双自己设计请大娘们做的布拖鞋。
底子是千层底加加厚的轮胎底。
一天眨眼就黑了。
眼一闭,再睁开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六点半,不用起床出去买菜,就睡了个懒觉,醒了也闭着眼继续睡。
走廊里,已经热闹起来。洗菜的,洗拖把的,还有大娘阿姨们的大嗓门,已经开始。
赖在床上的人,动动脑袋,做了十几个仰卧起坐。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更不想动。
外面响起大力的拍门声,“许媛媛,开门,我是你妈谭晓萍。”
“谭晓萍。”默念了两遍,不紧不慢的起床,洗脸刷牙,铺床,换了一身衣服,然后锁好房门,踹好钥匙。
咬着一口小笼包,餐桌上放了饭碗,泡菜,又去到厨房放了几笼小汤包空间的,热乎乎,香喷喷。
做好一切,才晃晃悠悠去开门。此时谭晓萍嘴里不客气的喊着,手上使劲的拍打着。
一点也不像做妈妈的,反而像是讨债的。
走廊上好些人家都站在自家门边瞧热闹,瞧着谭晓萍使劲的拍门,可那扇丑丑的旧旧的铁门,就是不开。
有人还不知道从屋里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也不做早饭不买菜,就站在门边嗑瓜子看热闹。
收拾停当的媛媛,先打开自家的房门,然后打开丑丑的铁门,瞅着外面站的笔直,一脸倨傲的谭晓萍,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我亲妈我爸说我妈早死了。我十几年没有见过我亲妈,你哪儿冒出来的”
眼神冷漠,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门打开一点点,用身体遮挡着,没有请谭晓萍进去的意思。
303的一位妇女听完,拍着巴掌哈哈乐了起来。
在她的带动下,三楼不少妇女都哈哈笑。
谭晓萍气的脸黑,估计心底已经在冒烟。面上已经被气得漆黑的谭晓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为这些粗俗的人气着自己不值当。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装了许久,才扯一出来一丝微笑,换成了贤妻良母型,温言细语,“媛媛,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不信你问问你隔壁的谢永波同志。
我确实是你亲生的妈妈,十几年不来看你其实是有原因的。不是不想来看你,只是我答应了你爸爸,离了婚就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多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真的,哪有做母亲的不想念自己的孩子。我再狠心也做不到,只是我答应了你父亲,以前也来过几次,就是没有见着你。
我说这么多,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或者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你误会而已。”
谭晓萍这人只要她愿意哄人,段位是不低的。主要是看她愿意哄不哄。
只是今儿,踢到了铁板。
对面的人压根不买账,还讥笑她,“有没有来过,是不是我爸不让你来,还有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可不相信,还有即使万一你是我亲妈,那又怎样
我与你之间只是陌生人,一个彼此认识的陌生人。”
声音清脆悦耳,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却不是谭晓萍喜欢听的。
“你,孩子,怪我,是我之前做的不好,你怪我是应该的。唉”谭晓萍嘴上这样,可心底怒火滔滔,越发不待见眼前的亲生闺女,就是一个讨债鬼,与她爸一样不招她待见。
嘴上低三下四,可面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除了媛媛,没有人能看到她面上是什么表情,对着不受她待见的人,她也是面冷如冰。
丈夫的话她可以不听,反正她有借口,时间短,也不好操作。
怪她也怪不上什么,给继子找工作而已,又不是亲生的。她不愿意委屈自己。
“好了,谭同志,你就不用装了。对着我一张脸垮成冰,说的话低三下四,想阴我,没门儿。我爸早说了,你八面玲珑,最会见风使舵,还有玩心眼。让我遇到你以后得小心再小心。
别被你坑了,因为你不喜欢我。从生下来就不喜欢我。我爸还说了,离你远远的,你这种人最会阴人,好了,以后别来了。”
砰,铁门关上。转身进到屋里,还是屋里舒服。不冷不热。
被关在门外的谭晓萍真是被气死了,站在门边,身子晃了几晃,可没有人可怜同情,也没有人伸手去扶扶她。
从第一次来,她的光辉事迹就传遍了三号楼。
成年人对她的光辉事迹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三号楼以及家属区,还小传了一段时间,出了大名。
老职工新职工以及各地调来的人,只要是家属区的住户们都多少听过谭晓萍当年的事。无数女人唾骂她,也提防着她。
“你,算了。”谭晓萍此刻才知道,不只是她不喜欢那孩子,那孩子更加的讨厌她。
低语一两句,低着脑袋,匆匆而逃。拖拉机厂克她,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克她,以后能不来就不来吧。
望着匆匆而逃的谭晓萍,刘芬站在后边儿,狠狠的呸一声,“什么人啊,怎么好意思走进咱厂的。真不是个东西。”
其余的女人瞬间忙活了起来,“刘芬,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瞬间,三楼走廊有进入动态状态,家家户户的大人进进出出,洗脸刷牙洗菜,还有吼叫家里孩子起床的。
全闹了起来。又充满了烟火气,与之前差不多静止的画面有了天壤之别。
“对,不值当。”谢永波在外边水池子刷牙,回头也说了一嘴。
刘芬是很激动,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才慢慢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嗯,我知道的。但就是每次见到那女人就忍不住。你们不知道当初那女人多狠心,多做的出来。做了一些事,差点逼死了老许和媛媛。”
说几句,又激动起来。当年她家与许家一样也是住隔壁。许家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要出声的,他们家就全知道。
当年多难,老许多难,一个人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身无分文,被那女人全部偷走,还以老许的名义提前在厂里找多少人借了不少的钱。
老许一个大男人都被逼的都想死了,只是不舍得孩子。还说自己受过的罪,绝对不能再让孩子再受,咬牙坚持,节约了好些年才慢慢还清那些债。
老许年纪轻轻的就急出了半头白发。
想到许家父女当初的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刘芬就讨厌谭晓萍。离婚可以,可你不该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还悄悄以老许的名义在拖拉机厂借了老多钱。
她不管不顾要跟着野男人组成家庭,那就组呗。没有拦着你,老许当初也没有拦着她。可不该釜底抽薪,把事情做绝。
刘芬是爆脾气,性子急,最看不得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丑丑的铁门打开,媛媛走出来,娇娇的抱着刘芬,“芬姨,别气。我不会理她,我爸早就告诫过我,不要理她。我爸早就防着她,跟我说了很多,万一她悄悄找我,让我离的远远的。”
编出来一个谎言,让人们都知道,她不理谭晓萍除了怨气还有已去的父亲的叮咛。
反手抱住怀里依偎着的小姑娘,轻轻拍打,安慰,“别伤心,不值当。还有以后多个心眼,别被那女人算计了,她心眼子多着,一般人根本算计不过她。”
依偎着,脑袋点点,嘴里保证,“嗯,会的。”
离去的谭晓萍气冲冲,她也没有办法,至少目前没有。
也给了媛媛一段安静时光。
从九月开始,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生活进入了新的轨迹。
天气渐冷,不少人套上了薄薄的袄子。
港岛城那边,最近富人圈子齐齐震动。姓邹那夫妻俩真是过江龙,压住了地头蛇,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大赚特赚。投什么都赚,做什么都赚。
他们跟风却一无所获,那对过江龙夫妻还与洋人掌控的港府官员关系不错,不错掌握着权利的洋人都是他们的坐上宾。
加班加点修建盖好的半山别墅堡垒,已经能入住。
只花了两个月就全部盖好,一个月装修好。有钱多请人,只要有钱,就是一个月建造好也可以。
今儿,在半山邹府,迎来了一群不一样的客人。邹放亲自迎接,别墅中请的佣人全部放假,一个也没有留,只有他与吴佳二人。
密谈了半天,最后,邹放拿出来一张许常林年轻时候的照片,递给对方,“麻烦在国内帮我找找他。当初没有离开国内的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还前后救了我几次,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看我能帮他做些什么,不怕大家笑话,我当初差点饿死,是他给我一口吃的,我才活下来。
那时候,他自己饿的已经去了大半条命,半个窝头是他自己救命的粮食。
见我那样,毫不犹豫的喂过了我。要不是后来运气好,也许他当天就饿死了。
后来,他又陆续救了我几次。都是在生命危险关头,我离开后,断了联系。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麻烦你们帮我找找,我当初受伤严重,不只是脸被毁容,还有身体也受伤严重,可能今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未竟之语,对方明白。照片保存的很好,背面有人名,年龄还有籍贯,以及他们分别之时是在东北某省的新阳市。
回去找,也有个方向,不会盲目寻找。
拿着照片的人,点头,“邹先生放心,只要他还活着,有后人,下次来,我一定给您带来您期待的消息。”
夫妻俩都一脸的感激,再次表示感谢,“谢谢,谢谢。”
“不用,我们还得感谢邹先生,邹太太,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还有对国内的帮助。”
前段时间,眼前的邹先生主动联系到他们,给国内捐献了一台国内急需的高精尖的仪器。
也请了几位他们安排的人,在邹府负责安保工作。
还有他们出行的安保工作。
也给了自己人在港城一个固定的身份以及薪资,不用担心他们的个人生活费用。
给自己人往返来往给地给予了便利,还有自由,是双赢。
邹放摆动右手,“咱们互惠互利,东西弄来卖给谁不是卖。卖给你们,虽然要承担一些风险,但我心光亮。对得起老友许常林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保家卫国。
战乱时,没有提木仓上战场保家卫国。希望我以后在这些地方能弥补上。
希望我的祖国越来越强大,也希望国内的老百姓们过得越来越好。”
邹放的一席话,说的对面的几人都有些动容。要是在外的花国人都是这么想的就好。
十天后,京都。
一行人押解一批物资悄无声息的回到京都。带回来的物资,是他们在外面怎么也买不到的,花钱也买不到。
京都某处研究所,忙碌了起来,一群老中青三代学者,高兴的哈哈大笑。终于买到了,终于买到了。
有了梦寐以求的仪器,他们后续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添置新设备,也能安稳的搞研究,争取早日研发出来。
回到京都,就有人开始帮忙寻找许常林。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人。得到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去港岛城。
新阳市,媛媛在后勤上班。暂时每天的工作不繁重,也很简单。在办公室每天就是早去打热水,搞搞卫生。跟着老人们学习,后勤是为全厂做保障工作。
后勤主要是管理厂里的水电,食堂管理,卫生,劳保用品管理。
食堂管理是个大肥差,不管怎么也轮不到媛媛这样的新人。管卫生保洁这块,也不会让媛媛这样的新人去,拿不下来,厂长,书记会让后勤好看。
她最近跟着一位老职工学习劳保用品的管理还有发放工作。
学习这些劳保产品怎么保管,还有与各车间怎么打交道。每个车间都有个小仓库,有仓管员,负责领各种用品。
“媛媛,来,你给一车间发。”老职工贺杏枝也是与许常林认识的,还都是在厂子转型之前就进了厂工作多年的老员工。
“哎,来了。”媛媛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人,她认识,以前也与许爸爸关系不错。小的时候没次见到她,都会逗逗自己。忙扬起笑容打招呼,“沈叔叔,领多少副手套”
沈力伸手晃动两下巴掌,“两百副。”
磨坏的就一百副,旧的坏的要换的手套都要拿过来换,全是两面都坏了不能再用的手套,他们也很节约,但凡能用的都不会拿来换。
“好,等哈。”媛媛又扭头看了眼身边贺姨。见贺姨点头,媛媛忙走到后面架子去取手套,拎一个旧筐子。
一副副的手套装进旧筐子中,片刻就装了两百副手套。搬到玻璃窗口的办公桌上,然后再次数一遍,“好了,沈叔叔,一共两百副,这边签个字。”
媛媛递给窗口外的沈力一张纸,让他签字。
至于手套,外面的沈力肯定是要再数一遍,他也不会要旧筐。
外面他自己就拎着一个旧筐。
“好嘞,媛媛上班还习惯吧”边唠嗑边数,一点也不耽搁。
“习惯,都是认识的人。上下班都在熟悉的地方,就没有不熟悉的地方。”
“那倒是,有啥重活干不动的去叔家里找叔帮你。”沈力是转型成拖拉机厂才进的厂,但人不错。
“嗯,谢谢沈叔。”
媛媛上班,一直乖巧听话,人人都说她做事稳妥,懂事。
后勤的人上至主任,下至打扫卫生的保洁都蛮喜欢她。
上下班又不用加班,正常的白天班。工作目前比较轻松,作息也正常,媛媛觉得蛮好。
上午的工作,就是帮贺姨忙。等她熟悉工作以后,也要承担一摊活,坐在另外一个窗口单独处理这些事。
中午下班,媛媛关好门,最后一个走出去。
下班时,看到无数的人朝食堂反向走去。媛媛吃不惯食堂,一直都是自己做饭,早上做好,中午热一下,直接就可以吃,还能在家里小睡一会儿再去上班。
也可以不用做,直接吃空间中邹放早就做好的饭菜,全是用不锈钢的长高桶装的,各种菜都有。厨房内,餐厅一共有两个大长桌,上面全摆满了快一米高的不锈钢圆桶。
各种菜肴,各种美味,饭随时可以煮,也有煮好的一大锅。
上到三楼,各家各户已经传出菜香味。
“秦姨,做的什么好吃的”媛媛走过,看到各家各户都在炒菜。
“好吃的,等下一起吃饭。”
“不了,我早上就做好了。热热就能吃,对了秦姨,李跃真的要搬到厂里去住啊”
“可不是,冬天冷起来,不住到厂里,来回跑,怪冷的。”
“倒是。”
路过刘芬家灶台时,刘芬投喂了媛媛一块酱干茄子。
笑眯眯的问,“好吃不”
“好吃,真好吃,明年夏天我也晒些干茄子。”
咣当,打开铁门,走了进去。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家里冷风呼呼的吹着,到处都开着窗,开着门,很冷。
厨房里,媛媛换了一个煤球,回到房间,然后关上窗户拉好窗帘,闪身进到别墅空间,自助餐开始。
想吃什么夹什么。
青椒炒黄牛肉,青菜,还有好吃的海鲜,应有尽有。
十五分钟,吃完饭,喝了一杯茶,倒在空间的席梦思大床上睡午觉,床头柜的闹钟,早就定好时间,每天固定的四十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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