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风对着那那张写了“滚”字的纸条,愣了许久,随后一声冷笑。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道歉和诚意。
他把纸条装进怀中。
很好,女魔头在挑衅他。
几天后,程予风正和另几个首席弟子正在令岢师尊的房中会谈。
“等此次新招的一批弟子完成前训基础学业以后,你们应当都有时间去指导他们初修吧?”令岢师尊问面前的七位首席弟子。
阚轶点了点头:“我是有,但是予风没时间吧?他每天忙门中事务,都已经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了。”
令岢皱下眉头想了想,又问程予风:“予风,我记得你手下有个正在初修的师弟,叫闵秋,是吗?”
程予风点头:“正是。”
“若是门中事务太忙,要不然你就别带初修弟子了,让闵秋转到松丞那里去学习。”令岢又道。
程予风却摇摇头:“我无妨,闵秋勤学聪颖,稍加指点便融会贯通,我费的心思其实并不多。”
“那便好,”令岢点点头,捋捋胡子一想,又道,“那就如此吧,今年的初修弟子指导,你不用参加了,专心带闵秋一个就是。”
程予风思考起来。
初修是玉顶峰新弟子们经历完前训基础课后的必修项目。
初修初修,顾名思义就是初始修炼,这个修炼过程一般是由玉顶峰南峰七个首席弟子,一人带几个新弟子完成。
孟南霜作为玉顶峰新弟子,这几日也在进行前训基础课学习,等前训考核之后,她也需要一个首席弟子带她初修。
程予风忽然想,既然他杀不掉女魔头,这几日找半顽,他也不愿给他解护命术,不如,就把她放在身边。
他突然来了兴致。
那女魔头不是要他滚么,他偏偏不能顺了她的心意。
留在身边,至少能监视她的行动,防止她去别人那里吸收精元,而且日后若是要出事,他也好及时阻止。
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怎么了予风?”令岢看他神色紧张,关切道。
程予风摇摇头,想了想道:“无妨,师尊,我已有准备再收一个师弟进来。”
令岢微微惊讶:“予风,别累坏自己。”
“是啊,”阚轶在他一旁也小声道,“少带一个师弟也无妨啊,反正你那么忙,何必揽那又累又不讨好的活儿?”
程予风依旧摇头:“我有责任,况且也不觉得自己抽不开身,望师尊答应。”
令岢看他如此坚定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就随他去了。
等谈话结束大家都离开时,令岢又单独留下了程予风和阚轶。
“你们二人今年二十一了吧?”令岢问。
阚轶点点头。
令岢看着程予风,和蔼又认真道:“是该婚配了。”
阚轶笑着:“您老怎么年年提这个?”
“男子十八就要婚配,整个玉顶峰谁人像你二人二十一了还不娶妻?”令岢面色沉下来,“过几月十大门派在金羽楼开秋日宴,你俩都得给我过去参加,不许再找理由推脱!”
阚轶有点不愿意:“令师尊,那不是个专门的相亲会吗,我们用不着吧……”
令岢道:“你若是不去,我现在马上给你们安排门派内女子成亲。”
“我……”阚轶更不情愿。
一旁程予风一言不发。
“你怎么想?”令岢转问他。
程予风一点心情也没有。
重生归来背负着守护玉顶峰的重担,若是一不小心,与那女魔头同归于尽也不无可能,他怎么敢娶妻?
“徒儿不愿娶妻,只想在南峰待着为玉顶峰办事。”程予风站起身来,双手并住朝令岢深深一拜。
“你……你又来这套!”令岢被他的反应气得直咳嗽。
“徒儿已决定此生不娶,还望师尊不要逼迫。”程予风又一拜。
“咳咳咳……”令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徒儿知道,”程予风一脸决绝,“徒儿不孝,恳请师尊责罚。”
令岢气得手都在抖。
“你这个不孝之徒,给我滚。”令岢只得道。
“徒儿还有门中事务要处理,先走一步,师尊照看好身体。”程予风也没为自己辩解,说罢这句,便真的离开了。
气得令岢简直要晕过去:“他每回都是如此,已经二十一,蹉跎三年,还要过多久?!”
“您顺顺气,”阚轶只得安慰令岢,给他揉肩捶腿伺候着,“程师兄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咱不用急,慢慢来。”
“哎呀,我怎不急啊,”令岢发愁,“他成天像疯了一样忙活,停都不停,这样下去,修炼是成了,但从此孤身一人,活着苦啊,为师也是为他幸福着想。”
“我明白,明白,”阚轶忙道,“这不是咱玉顶峰男女纪律森严,您想想,程师兄从小待在南峰,女子都没见过,不懂那种美妙滋味,估计还情窦未开呢,咱得一步一步让他接受嘛。”
令岢听着阚轶的话点点头,想了一阵又觉得不对:“听你的意思,你知道女子的美妙滋味?”
阚轶一愣。
“你背着为师平日都在做些什么?”令岢目光严肃起来,“玉顶峰禁止男女私交,你又是怎知道的?”
阚轶:……
“孽障!从实招来!”
“呃……我……”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他这嘴犯什么贱??
*
“什么?新弟子前训结束之后,您要收她指导初修?”孟南霜作为复仇灵鸟,听到程予风的一番话,愣了一下。
她也是最近得知初修的事,正苦恼怎么劝解程予风让他收她为徒,好让她长期拥有他这个邪气净化器,没想到他就给了她这么一大份惊喜。
“那真是极好的,”孟南霜又道,“如此的话,那女魔头天天被你灵气净化,说不定哪一天忍不住,狗急跳墙,想要去南峰找能解除她体内封印的火灵石,触犯禁制,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老祖看到她的真面目,一定会气得马上给你解开护命术。”
程予风又道:“嗯。”
“那便如此吧!”孟南霜心放肚子里了。
但她又思考起来。
他前几日不是还说要快点解开护命术,对她快刀斩乱麻吗?
怎么这么快变想法了?还以为他会多努力找一会儿护命术的解法呢。
难不成是她的那封道歉信感动了程予风?程予风这才想通了,也不挣扎找半顽解护命术了,想把她留在身边,观察她的表现?
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毕竟她那封道歉信写得情真意切,说不定真的打动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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