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

    番外03我的世界

    岁月漫长却也短暂。

    楚原淮和楚樱都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一个初中没毕业，一个高中没毕业。却来参加商昼的大学毕业典礼，兄妹两人绷着小脸坐在下面,在一众家长里显得不入。

    但商昼除他们外也没别的家人了。

    宋唐上国外采风去了,一天到晚连个信儿都没有。

    楚樱戳了戳边上的楚原淮,又往台上瞧了一眼,小声问“哥,旦旦什么时候上台,坐的我腿都麻了。你请假出来没事吗”

    今年楚原淮高三，要参加高考。

    此时距离高考不过一周,楚原淮还是出来参加商昼的毕业典礼了。

    楚原淮瞅着这小丫头。

    原本他小小一只的妹妹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少女柔软的身躯如柳树抽条,本就精致的五官长开后昳丽又明艳,在人群中人们总是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在这里也一样,台上的人往下看的时候很难不注意到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儿。

    楚原淮感受着频频从别处传来的视线,已经习惯了。

    他开了瓶水递给楚樱“快了。”

    楚原淮能不请假出来吗。

    他都这个年纪了，再看不出来商昼对楚樱抱着什么心思他就是傻子。

    还有件事楚原淮想了想还是得告诉楚樱“樱樱，旦旦和你说他准备出国的事没有估计和我去一个城市,学校他应该还没定下来。”

    商昼是个天才。

    他们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商昼有多聪明。

    正因为如此，他们都明白商昼不该止步于此,他应该去看更广袤的世界。

    楚樱抿唇，微微垂下眼，低声应“我猜到了,他还没和我说。”

    这段时间商昼忙，她也要期末考试，他们这几周电话都没有打几次，更不说见面了。以前商昼总是会来接她放学,就这段时间没有来。

    楚樱能理解，但失落也有。

    楚原淮拍了拍这小丫头的脑袋，没多说。

    但楚樱如今这个模样已比他想的好太多，原本他担心父亲母亲对楚樱的成长影响太大，可自从商昼出现这小丫头就把多数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每周都找和舅舅学画画的借口溜去宋唐家里找商昼。

    一呆都是一整天，每次都得楚原淮去把她拎回家。

    说到商昼楚原淮还有点头疼。

    没有别的，实在是他过于纵容楚樱了。

    这小丫头的脾气近年渐长，都有点儿无法无天的意味了。

    要不是还有父亲母亲压着，他怀疑这小丫头都能把这雾城给掀了。

    但这会儿商昼和他要同年离开，这小丫头估计一时间适应不了。

    想到这里楚原淮不由低声哄她“放假就过来找我们，哥哥有一空就会回来看你。要是不愿意住在家里，就住舅舅那儿，爸妈他们拿舅舅没办法。”

    宋唐这人离经叛道，还嫉妒护短。

    谁去说都没用，他们也不能硬去把人抢回家看着，毕竟他们自个儿都不着家。这样的举动属实没什么必要，而且现在他们也管不了楚樱。

    断卡一点儿用都没用。

    商昼有钱，他现在有的是钱。

    有就算了，还把钱都给这小丫头管。

    楚樱闷声应了。

    两人没说一会儿，商昼就上台了。

    商昼这些年给雾城大学拿了不是多少奖项，作为荣誉毕业生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但碍于他的年纪，他们除了感叹也没别的想法了。

    有的人生来如此。

    就如商昼。

    当灯光打在商昼身上的时候楚樱不由坐直了身子。

    她微仰头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少年。

    商昼今年不过十六，身高却已经能和楚原淮媲美了。

    少年面容清俊，身姿挺拔，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黑色领带戴的松垮，清凌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让你不自觉地脸红心跳。

    他就那样干净地站在灯光下。

    安静地看着楚樱的方向。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熠熠生辉。

    楚樱被商昼的眼神看得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商昼的领带就是她扯松的。刚才在后台她正好撞见商昼系领带，他先前也没系过领带，本来就偷偷看他的女同学就上前说了几句。

    那几句话显然很好用，商昼又聪明。

    几下就系好了领带。

    楚樱就那么瞧着，等人走了才过去和商昼说话。

    她闷着脸嘀嘀咕咕几句，商昼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最后没说两句她的手就伸到他领带上去了，嘴里漫不经心地念叨着，手里的动作却很利索，几下就把领带扯开了。

    商昼就由着她在他身上扒拉。

    目光平和，甚至还有点儿欢喜。

    楚樱使完坏就溜走了。

    她以为商昼会重新把领带系好，没想到他就这么上台了。

    楚原淮在边上莫名其妙“旦旦领带都不会系”

    楚樱“”

    商昼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除了稿子上的内容其余多一个字都没有。

    他正处于变声期，以往清澈的声音里含了一丝哑意，通过话筒出来的男声清晰地传到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里。

    楚樱和楚原淮能听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多数都是在羡慕人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也不知道他的家长坐哪里。

    楚樱小声嘀咕“我家的。”

    楚原淮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继续录像。

    这些年不管楚樱还是商昼，都是由楚原淮来记录他们的成长。他实在是一个优秀的哥哥，以前只是对楚樱，后来都连带着管上了商昼。

    在楚原淮看来这俩小孩儿都难管。

    但难管的点不同。

    总得来说还是楚樱这小丫头难怪。

    商昼念完稿子就下台了。

    楚樱忙挤出人群去拿先前准备好的玫瑰花。

    楚原淮无奈地跟在她后头，替她挡去那些不小心的碰撞。当她捧出那一束火红的玫瑰的时候，楚原淮更无奈了，哪有人送礼物是挑着自己喜欢的送。

    但商昼这人也奇怪。

    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喜欢。

    但经过楚樱手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楚原淮在心里轻哼，这四年他可得好好看着商昼。

    楚樱去过后台一次了。

    这一次轻车熟路就往里钻。

    商昼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他多数时候都是这个状态。偶尔应他们几句，多数时候都在听。

    “哥哥”

    楚樱才不管周围围着多少人，拿着花就往商昼的方向扑。

    楚原淮无奈“楚樱你慢点”

    楚樱才不管呢，她就是要抱商昼。

    当着外人的面楚樱从来都是喊哥哥，不喊旦旦，这样可爱的小名只有她们家里人能喊。许是因为人多，楚樱往商昼身上扑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绊了一脚。

    商昼已经很习惯接住扑过来的楚樱了。

    她从小时候就开始往他怀里扑，这样大了都改不了。

    商昼在楚樱摔倒之前把她接到了怀里，和她无辜的凤眸对视片刻，低声道“慢点。”

    “商昼，这是你妹妹啊”

    “小妹妹模样生得真好。”

    “啧，这人家的基因。”

    商昼默不作声地接过楚樱怀里的花，揽住她的肩，没再理他们，直接揽着人走了。这一时间后面气氛还挺尴尬，最后人群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结束后他们要去吃饭。

    因为楚原淮要赶回学校，把相机塞给楚樱就走了。

    商昼便一手捧着花一手牵着楚樱，侧头看他。

    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穿着夏季校服，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此时那双灵动的凤眸正不怎么高兴地瞧着他。

    商昼问“回去想吃什么”

    宋唐不喜欢家里有人。

    这些年一直是商昼做饭。

    楚樱就一直看着商昼从够不着厨房的台子得踩在小椅子上，再到不需要椅子，到如今的模样。她晃了晃他的手，应道“想吃焖面。”

    商昼“好。”

    直到两人上了车商昼都没有问楚樱在不高兴什么。

    楚樱闷着脸望着窗外，没有像以往一样缠着商昼絮絮叨叨。

    商昼凝神想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楚樱忽然不高兴了。明明第一次去后台找他的时候心情还不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他直接去问楚原淮。

    商昼哥，樱樱怎么了

    楚原淮不高兴了

    商昼嗯，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不这样。

    楚原淮那我知道了，我和她说了你可能要出国的事。

    商昼好，知道了。

    接下来商昼也没再说话。

    直到到了家，他牵着楚樱下车。

    楚樱拿手当着阳光，随口问了一句“旦旦，舅舅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你你走了之后舅舅也不回来，这里不是没有人了。”

    商昼拉着她往前走，应道“我去哪儿”

    楚樱小声哼哼“你出国了我不会想你的。”

    这会儿楚樱走在商昼后面，看不清他的神情。如果这时候她上前一步就能看到商昼弯起了唇角，偏偏他的语调依旧平静“我不出国。”

    楚樱还在继续叨叨“我也不会去看你的嗯旦旦你刚刚说什么”

    楚樱瞬间瞪圆了眼睛，扯住商昼不让他走，凑到他身前逼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商昼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说再炖个汤给你喝。”

    楚樱“”

    她瞪他“你胡说”

    外面日头晒。

    商昼没打算在这里和楚樱多说，直接把人塞进家里去了。一路上楚樱都在嘀嘀咕咕“旦旦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商昼”

    楚樱生闷气，气得都喊商昼了。

    平时她都喊他旦旦，生气的时候喊商昼，只有撒娇的时候才会喊哥哥。

    商昼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子，一边系围裙一边应“我说我不出国。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要出国的事，为什么会这样想”

    听到这个答案后楚樱有些茫然。

    因为不论是她，或者楚原淮还是宋唐，都觉得商昼这样的人会有更长远的计划和安排。他是那样闪耀，那样与众不同。更不说他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了。

    楚樱抿唇，问“为什么不出国”

    商昼还这样年轻，有更光明的未来。

    而且他现在也不需要赚钱，他已经赚了很多钱。

    楚樱可能这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商昼继续手里的动作“不想出去，习惯在这里。樱樱，帮我去冰箱把面拿出来好吗”

    这就是不想提这个话题了。

    楚樱一时间说不上来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等这阵情绪过去后楚樱心里还是高兴占了上风，没办法，她就是自私的樱樱。

    接下来楚樱就一直围着商昼打转，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商昼时不时往她嘴里塞一口吃的，顺便问道“暑假想去哪里玩儿我陪你去，这两个月时间都留给你，可以慢慢想。”

    楚樱眨眨眼“真的”

    商昼应“真的。”

    楚樱笑嘻嘻都凑到商昼身边“哥哥最好了”

    商昼点了点她白皙的额头“去拿腕，准备吃饭。”

    楚樱大声应“知道啦”

    这时候的楚樱还并不能完全感受到自己内心朦胧的感觉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希望和商昼在一起的时光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

    楚樱初中毕业的时候的时候楚原淮和商昼都过来了。楚原淮从国外赶回来又去接了商昼，路上还说着商昼考驾照的事“明年你就十八了，哥给你买辆车。”

    商昼道“别买越野，樱樱嫌上车麻烦。”

    楚原淮无语“你这人，怎么什么都由着她。这小丫头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惯的，说起来四月份她班主任打电话是什么事儿”

    楚樱的第一联系人一直是楚原淮。

    只那个时候楚原淮在忙一个课题，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商昼。后来忙着忙着就忘了，有商昼在楚樱身边他实在是放心。

    说到这样事商昼眸光微深，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樱樱打人了。”

    楚原淮头疼“她自己伤着没有”

    商昼“没有，只是小事。”

    听商昼这样说楚原淮也就没多问，对他来说楚樱没事就好。

    楚原淮和商昼去的早，多数家长还没来。

    毕业典礼在下午，学生们因着要排演都是一早上都在学校了。上午还是商昼把楚樱送到学校的，这俩人也好玩，一个愿意骑自行车一个也愿意坐。

    “公司的事呢，还顺利吗”

    宋唐和楚原淮一向都不干涉商昼这方面的决定。自商昼毕业后就以宋唐的名义创立了公司，具体做什么的他们都没过问。

    商昼思索片刻，应道“可以克服。”

    楚原淮心想这小子，明明还没成年，却像个大人似的。

    “准备做什么”

    “游戏。”

    “行，有问题就和哥说。哥朋友多的是。”

    “好。”

    商昼没说他还在陆续收购珠宝公司的事，这是给楚樱准备的成人礼。她从小就喜欢那些漂亮玩意儿，商昼一时间还挺庆幸自己有一副好皮囊。

    “旦旦，你先下车。哥去找个凉快点的停车位，免得那小丫头一上车就喊热。”

    商昼率先下了车。

    他一眼就看到了校门口的两个人。

    楚樱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总是会提前来门口等。可今天楚樱却没对着他们，而是在和一个男生说话，不知道那男生说了什么，忽然伸手去抓楚樱的手。

    商昼认得他。

    他就是四月份和楚樱起矛盾的人。

    男孩儿力气大，楚樱一时竟挣脱不开。

    她皱眉“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你抓疼我”

    了。

    尾音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响。

    楚樱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高大的少年将那男生死死地抵在墙上，她听见商昼泛着冷意的声音“右手碰的她”

    说完商昼就扣住了那男孩儿的右手。

    楚樱“”

    她从商昼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忙喊道“旦旦，我没事”

    说着她就上前去拉商昼，可她这点儿力气怎么撼得动商昼分毫，扒拉了半天都没扒拉开，只好抱住了他的腰闷声道“哥哥。”

    商昼背脊一僵，贴着他的身躯软的像水。

    理智骤然回笼，商昼松开了那男孩儿。

    那人赶紧溜了。

    楚樱伸手戳了戳他腰，小声道“我没事。”

    商昼深吸了一口气，等情绪缓和了才转身拉开楚樱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拉起她的手腕仔细看了许久，见没发红才将情绪压下去。

    楚樱还是头一次见商昼这副模样。

    冷着脸，情绪很明显上了头。

    她眨眨眼“旦旦，哥哥呢”

    商昼牵起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刚才被人抓过的地方，低声应“去停车了。”

    楚樱点了点脑袋，安静了一会儿又踮起脚去看商昼的神情，解释道“上次你来过之后他就没有再找我了，今天说是要毕业，想争取最后一次。”

    商昼并不想听这些细节部分，刚压下去的火又有隐隐往上冒的趋势。还好楚原淮很快就来了，将商昼即将蔓延的情绪打断。

    “哟，我瞧瞧，长高了”

    楚原淮走过来一把抱起楚樱，还掂了掂重量。

    楚樱就这么被楚原淮抱小孩儿似的抱起来了。快五个月没见到楚原淮了，楚樱难得没挣扎，哼哼了几句就让他抱着了。

    这些年楚原淮一直有在健身。

    抱着楚樱坐在他胳膊上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一旁的商昼看着兄妹俩凑在一起笑眯眯地说话，没应声。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楚原淮就将楚樱放了下来。

    他们陪着她参加完毕业典礼，给她买了花和礼物，她又兴冲冲和他们拍照。对楚樱来说，如果这一天只停止在这里就好了。

    可惜晚上她要回家。

    等时间离晚上越近她就越不爱说话。

    楚原淮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有哥哥。”

    晚上楚樱要回楚家吃饭，商昼不方便过去。

    楚家的两个老古板都不喜欢商昼，没其他原因，就是因为他无父无母，家世不显。

    商昼也知道楚樱每次和父母吃饭心情都会不好，他低声道“我买了去日本的机票，带你去看小鹿，明早就过来接你。”

    嗯

    楚樱眼睛一下就亮了“明天就走吗”

    商昼看着她眉眼间的欢欣心情也不自觉地上扬“嗯，明天就走。”

    楚原淮纳闷“我早上才下的飞机，想着回来陪你几天，你明天就要和旦旦往外跑不行，我也得去，旦旦再买一张。”

    商昼瞧他一眼“三个人的。”

    楚原淮这下心里舒服了。

    毕竟现在楚樱年纪还小，他得好好看着他妹妹。

    晚上楚家，饭前。

    楚先生坐在主座，淡声道“中考考的不错，卡已经放在你房间了，过两天爸爸带你去林家，林家哥哥成绩相当好，在一中读高二，以后有事就找他。”

    类似的话楚樱已经听了不下百遍，她也不怕这两个人。

    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晃着脚，时不时还要催两句饭菜怎么还没上。

    阿姨到底是心疼楚樱，去厨房催了。

    等楚先生发完言就到了楚女士。

    楚樱瞧了眼她妈，面色不太好，看来这两天夫妻感情不顺。这也意味着她会把火撒到楚樱身上，从楚樱打小就这样。

    略显冷淡的女声隔着餐桌短短的距离传到楚樱耳中

    “楚樱，上高中了，以后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画画这件事以前课程不紧张，你玩玩可以，等上了高中你就不要再碰了。”

    听了这话楚原淮就头皮一麻。

    他蹙眉“妈。”

    楚女士没看他，只道“我在和你妹妹说话。”

    这么些年楚樱早就习惯了妈妈对她的不闻不问，她尽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甚至在被带出去当做炫耀品的时候还能乖乖微笑。也只有那个时候妈妈才会对她笑。

    但显然这件事她做不到。

    楚樱也知道这时候应下，然后装作没听见就行了。

    但今天是今年最开心的日子。

    哥哥和商昼都来陪她参加了毕业典礼。

    而作为父母，他们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楚樱这会儿却不怎么想忍，直接道“我还会继续画画。你坚持的话也没用，手长在我身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女士拧起眉，耳坠上的宝石微微晃动“楚樱，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楚原淮听到前半句还好，听到后半句就心道不好，刚要开口边上的小丫头炸了“你教我什么时候教的我，我怎么不知道”

    楚原淮“”

    瞧瞧这脾气。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掺和了，直接给商昼发短信。

    楚原淮旦旦，晚上樱樱可能会过来。

    商昼吵架了

    楚原淮还挺严重。

    商昼吃饭了吗

    楚原淮在餐桌上，还没开始吃。

    商昼我过来等她。

    楚原淮哄哄她，我得留下来。

    商昼嗯。

    就楚原淮发短信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餐桌上已经发展到楚樱重重地挪开椅子，起身平静道“晚上同学聚会，你们慢用。”

    说完楚樱就走了。

    头也不回。

    那边楚女士气得摔了杯子。

    楚先生紧拧着眉，神色也很难看。

    楚原淮现在大了，也懒得哄他们，随口问“还吃吗”

    没人说话。

    楚原淮挑挑眉“那我吃。阿姨，让厨房把饭菜端上来，我们楚家特有饭前环节结束了”

    阿姨“”

    她也不敢看先生太太的脸色，忙溜进厨房去了。

    别墅区外。

    楚樱一个人走在山道上，下山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

    楚樱耷拉着眉眼。

    她从来没有为这些事哭过。

    哥哥说她的眼泪很珍贵。

    可今天是她毕业的日子。

    爸爸妈妈甚至都不愿意对她笑一下。

    明明下午她和旦旦在一起那么开心，他们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快乐夺走，只用了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下午的时光就驱逐。

    不能这样，楚樱。

    她告诉自己。

    不要再为了他们伤心。

    明明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掉下来。

    楚樱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泪，犹自哭得伤心，根本没注意周围的脚步声。

    只一眼商昼就知道楚樱哭了。

    这些年她哭的次数寥寥无几，上一次哭还是因为他上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年纪小被人欺负，回来这小丫头就抱着他哇哇大哭。

    往后他再也没让她哭过。

    商昼上前拦住楚樱的去路，直接伸手把人拥入怀中。

    他低声喊“樱樱，是我。”

    楚樱脑袋还发懵，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

    心里的委屈一下就止不住了，她啜泣着抱住商昼，哽咽道“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商昼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应了好。

    这世界唯有楚樱能让他尝到百般滋味。

    商昼来得急，看到楚樱哪还记得和司机说等等的事，扔下钱就走了。这会儿他俯身背起楚樱，背着她往下山下走。

    她想哭就让她哭吧。

    难过的时候总要哭的。

    楚樱埋在商昼的背上，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小少年肩膀已经如此宽阔，硬邦邦的肩头像石头一样硬，但他的心又想云一样柔软。

    “哥哥。”

    楚樱闷声喊他，哭腔很重。

    商昼的心被她的眼泪压得沉闷，静了好一会儿才应“嗯。”

    楚樱这个时候才十五岁。

    没人知道她十五岁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她希望商昼永远能陪在她身边。

    从幼时遇见商昼，再到如今。

    商昼几乎是陪着她长大的，楚原淮上了高中之后多数时间都是商昼陪着她。他每天都会来接她上学，再送她回家。

    楚樱不敢想如果没有商昼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定不是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背上的人许久没说话。

    商昼忍不住问“樱樱，怎么了”

    “哥哥。”

    “我在呢。”

    “就想喊你。”

    “好。”

    “哥哥。”

    “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这令人嫉妒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