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时炎拍拍屁股自己飞出找吃的,这边阿药也换好了衣服。
炼狱杏寿郎在楼下蹲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进了屋,还是走的窗子,只是推窗之前极其礼貌的先敲了敲窗,等到里面应声之后才推开。
按理来说以他的性格第一次就该这么做了,只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时候没有这个习惯,就算是偶尔和同伴一起他们夜间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外边巡逻。
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而造成了这样的意外,蹲在楼下的那段时间里炼狱杏寿郎好好的进行了自我反省。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事,但气氛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些尴尬。
炼狱杏寿郎抱手站着,脸上的表情十分镇定实际上心里有些慌。他觉得自己该为之前的事道歉,但是又怕提出来让对方尴尬。
舔了舔嘴角,炼狱杏寿郎感觉喉咙干的难受,痒痒的,令人想要咳嗽。他四处乱看,就是不看阿药。
没办法,就像是一张原本高糊的照片突然调高了像素,视线只要一落到对方身上之前所看到的画面就会变的格外清晰。他只能用天花板上的霉点,墙上的细小的缝隙,或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然后他看到了摆在矮桌上,装着牛奶的杯子。感觉好像更渴了……
阿药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说什么打破房间里有些尴尬的气氛,就看到炼狱杏寿郎端起了被她放在桌上的牛奶,看样子是准备喝。
阿药被吓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来送牛奶的那个旅馆员工看着就很可疑,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换衣服的时候随手放到了桌上,打算之后好好检查一下,谁知道炼狱杏寿郎端起来就想要喝。
“不行不准喝!”
阿药急匆匆的喊了一声,炼狱杏寿郎愣了下,手停在半空中,格外听话的没有喝。他的手特别稳,杯子里的牛奶没有一点晃动。
“对不起。”他眨了眨,看向阿药,“我就是有点渴了,我看有两杯还以为是……”
“……”阿药总感觉自己在炼狱杏寿郎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委屈的意味。再一看,身形挺拔,腰间挂着刀的少年举着手,乖巧的一动不动,视线还有些不舍的往杯子里的牛奶上扫,看上去的确有些委屈。
莫名的……有些反差萌。
阿药咳了两声,抬起手让袖子挡住嘴,笑的肩膀都在抖。之前送牛奶的奇怪男人,以及秀井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全被消失了。
她走上前把装着牛奶的杯子从少年手里拿走,放到桌上。随后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茶。
茶她之前就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口渴的话喝这个吧,茶水更解渴些。”她将茶杯递给炼狱杏寿郎,过程中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手心。触碰到了格外温暖的,令人忍不住贪恋的温度。
“已经放凉了些,不会烫了。”阿药放下手,将手藏在袖子里,反复磨蹭着指尖。
手心有些痒……
杏寿郎看了眼飘在茶水里的几根茶梗,在接茶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少女的指尖划过了手心,短短一瞬就离开了,但如玉石一般冰凉的温度却留了下来。
“……”咕咚咕咚的把阿药给他倒的茶水喝完之后又自己倒了几杯,几乎把茶壶里的水喝光,他才觉得喉咙不那么渴了。
放下杯子,炼狱杏寿郎勾起嘴角给了阿药一个元气百分百的笑容。
“唔姆!谢谢!果然,茶水比牛奶更好。”
“……那就好。”阿药心虚的笑了笑,觉得以为自己一句话让一口都没被动过的牛奶风评被害好像不太好。
“其实牛奶也是好喝又有营养的!小淳连续一周睡前喝牛奶有长高了那么一些哦!”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段距离,试图挽回牛奶的形象。
“不让杏寿郎喝牛奶其实是因为……”顿了顿,阿药抬手把衣领拉紧了些。“因为我觉得,来送牛奶的那个人,可能是……是鬼。”
“我还没来得及牛奶里是不是被加了什么……”
阿药垂着眼,心里有些不安。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个员工是鬼,一切都只是她的直觉,如果少年不相信,她也没办法。就连她本人一开始都觉得或许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因为秀井的事变的疑神疑鬼,见到陌生人就怀疑对方是鬼什么的。
证据的话……那就是那人在他们门前称呼屋里的人先生,其他房间确实客人这一点了。
可这点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可能是她听错了,也有可能是那人不小心喊错了。
硬要再算上别的,那就只有秀井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个标记了。
标记只有在碰上送牛奶的那人才出现,别的时候都像不存在一样,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比如说,秀井是想提醒她这人是鬼,赶紧离远些,不要在他来找她前被吃到之类的。
阿药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不然难不成是秀井单纯在警告她不要接近别的男人?
虽然……是个变态都秀井的确可能这么做,但是从除了那个员工外,她接近别的男性时那个标记都没有反应这一点看来……标记的作用是提醒她面前的人是鬼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即使她的猜测是对的,又该怎么和别人解释?
(有个鬼在她胸口留了个标记,在她遇到鬼的时候会从皮肤下浮现,提醒她谁是鬼?)
这话说出去更像是胡言乱语。
阿药手里抓着袖子无意识的揉着,她不知道如果炼狱杏寿郎不相信她说的话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解释。
“抱歉。”
“诶?”听到少年的声音,阿药愣了下才疑惑的抬起眼看了过去。
她想过炼狱杏寿郎会做出的各种反应,唯一没猜到的是对方一开口居然是给她道歉。
“杏寿郎为什么要道歉?”
少年猎鬼人沉默了会,突然上前了两步,与阿药面对面。
“因为我食言了。”他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手。语气带着自责
“我说过,如果有恶鬼出现的话我会赶回来。而且你说的那个人是旅馆里的员工吧。”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要调查旅馆里的员工。”
炼狱杏寿郎抬起头,直视着阿药的眼睛。
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我答应过,会保护你的。”
“……”阿药捏了捏袖子,心脏就像被一双手温柔的托住一般,暖的不像话。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可是……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人是鬼。”
“唔姆!这件事我之后会去调查。我相信你,你觉得那个员工是鬼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阿药不是那种会胡乱说话的人!”
原本只是包裹着心脏的温暖顺着血液流入全身。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快,却是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撞在胸腔上,清晰的无法忽视。
听到最后一句话阿药猛的低下头,她拉着袖子擦了把脸,随后将手背在身后藏住袖子上被泪水浸湿的痕迹。
“谢谢。”她抬起头,冲着少年猎鬼人笑了笑。
之后阿药给茶壶加上热水,和炼狱杏寿郎一起,分别坐在矮桌两边,给炼狱杏寿郎讲起了事情经过。
“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和秀井很像。”阿药不好意思的用指尖碰了碰鼻尖,脑袋里又想起自己自己抱着少年猎鬼人人的披风乱蹭的画面。
“很淡的腐肉的气味,还有血腥味。”她皱了皱眉,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个动作。“血腥味很杂,不只是一个人的感觉。”
阿药懂事开始就跟在父亲旁边给村民们看病,对血和药物的味道比起其他的要更加敏感许多。她能够百分百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男人即使不是鬼,也杀过人,很多很多人。
“杏寿郎说过普通的鬼闻到紫藤花的味道就不会接近。”她取下挂在腰间的香包放到桌上。“所以我一开始也不太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鬼。但是……”
但是后来她看到了胸口上的的那个图案,那个秀井和她印上的标记。
咬了咬牙,之后阿药还是把标记的事告诉了炼狱杏寿郎。因为同时告诉了对方她所担心的事。
秀井离开前说的话让阿药对方能靠着这个标记找到她的位置……如果能,那她去到鬼杀队的时候就会暴露鬼杀队的位置,然后秀井就能告诉鬼舞辻无惨,鬼就能趁着鬼杀队的主力队员都不在的时候偷家。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那她就会变成导致鬼杀队覆灭的罪人了。
听完阿药解释的炼狱杏寿郎倒是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放心吧,如果真的有鬼拥有这种能力那鬼杀队早就不存在了。”他倒了杯热茶,放到少女手边。
要是真的有鬼拥有这种跟踪定位的能力,那鬼舞辻无惨早就行动了,他可以随便抓一个鬼杀队的队员,留下这样的标记再放走,等那个队员回到鬼杀队就可以准备进攻了。这样一来鬼和鬼杀队的战斗也就不可能持续千年之久。
“之后花柱来了也会帮你检查,所以不需要太担心。”他安抚性的朝阿药笑了笑。“花柱是和阿药你年龄相仿的女性,是很温柔的人,你会喜欢她的。”
因为父亲是前任炎柱以及他自己也经常会在受伤后去蝶屋的缘故,炼狱杏寿郎和花柱蝴蝶香奈惠打过几次招呼还算熟悉。在他印象里蝴蝶香奈惠总的来说是个很温柔的人,毕竟对方是鬼杀队里唯一有‘人类和鬼也许也可以好好相处’,这种善良到天真的想法的人。
嗯……除了给不愿意喝药的队员灌药的手法有些凶残以外……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至于紫藤花……虽然鬼都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我也说过比较强大的鬼是可以忍耐住对紫藤花香味的厌恶的,所以那人是鬼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
“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一边思考一边询问阿药。
“奇怪的地方吗?”阿药轻轻咬着指尖回忆。那个时候因为太紧张了她都没怎么去看那个人,但是奇怪的地方还是有的。
她记得很清楚,那人的眼睛蒙了一条白色的薄纱,但倒牛奶的动作十分利落,看着不像有眼疾的感觉。
“那个人的眼睛上蒙着一层薄纱,好像是特制的?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他好像能清楚的透过纱看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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