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努力握住那根食指，保持住平衡，上下摇了摇，狐狸脸上的感激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陆珩感动道：“兄弟，谢谢你了，又救我一命，算我欠你的。”
裴星衍也跟着动了动食指，挑起嘴角，“好说。”
“不过我该怎么变回来。”陆珩甩了甩尾巴，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毛茸茸的三条大尾巴成了他的坐垫，他看了眼自己变为肉垫的双手，“也不能总这样吧。”
裴星衍将碗筷收拾到一旁，“不用急，化形正常来说是拥有一定妖力的妖族们的本能，至于你……情况特殊，但想学会也不难，我教你吧。”
陆珩动动耳朵，他有一种感觉，裴星衍似乎对他的态度稍稍有些变了……虽说不至于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总觉得对方似乎变得平易近人许多。
那副唯独对他的冷漠消融后，此时青年嘴角噙着的笑意看起来甚至有些温柔。
陆珩眨了眨眼，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家又是救命又是帮忙还给做饭，现在还当课外老师，真是仁至义尽。
“还没半小时就又欠你一次。”陆珩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我得卖身还债了。”
话音一落，一向从容得体的裴星衍竟微微一愣，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道说不出的冷漠，但速度太快，似乎只是错觉。
“没关系。”裴星衍语气淡淡道，“职责所在，不用挂心。”
警察为民除害也是职责，但也得得到民众的掌声和感激啊，也不是谁都能对工作那么尽心尽力。
陆珩理解地点点头，没把这句客套话放在心上。三条蓬松又柔软的尾巴向上翘起，在阳光下好似一团肥嘟嘟的棉花糖，他抖了一抖，有些奇怪，“不过我怎么会多长出两条尾巴了？难道我真的可以成大妖怪？”
“可能你和你祖上结亲的狐妖来头不小。”裴星衍漫不经心道，就像是在回答一个小朋友，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这样的问题一样，口吻温和却敷衍，“也或许是你修炼得当，妖力得到了提升，所以尾数增加了。”
陆珩眨眨眼，努力让语气真心实意，“你懂得真多，真厉害。”
裴星衍：“……嗯，谢谢。”
还是那句话，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当然是大佬爱怎么扯都行，但旁听者也得有点表示。
陆珩估摸着说不定就是龙牙认主这件事，对他的妖力有了一定时间的大幅度增值……当然怎么样都行，变回来才是首要。
现在吃饱喝足，要做正事了。
陆珩抬起一只手，做出了个加油的手势，说道：“裴大师，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大可不必。”裴星衍微不可查地抽了下嘴角，“叫名字就好。”
*
陆珩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为认真的勤学苦练都用在了化形上，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在短短的一天的时间里，他就成功变回人形。当然，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失败的地方有两个，第一个，陆珩忘了，变狐狸时不穿衣服也是毛绒绒，但变成人了可不一样。
在一阵烟雾过后，陆珩感到自己变回人身的那刻，过于激动，只想冲上去给指导老师裴大师一个爱的抱抱，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好在裴大师反应迅速，扯过被子就往陆珩身上一裹，挽救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陆珩感动不已，虽说裴大师一再表示没有关系，他不介意。但如果他真的裸奔抱上去了，日后还要做人吗，还不得从楼上跳下去证明裴大师的冰清玉洁！
第二件事则是，他也没全变回去。
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依旧坚强的留在外头，死活不肯收回去，试了好多遍也不成功。
已经拿了自己的衣服给陆珩换上的裴星衍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安慰，“没关系，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可以变回去了。”
陆珩欲哭无泪，看了眼只能勉强挂着，他完全穿不上的裤子，三条尾巴的体积可不算小，“不过我这样也出不了门，可能还要多打扰你一些时间了。”
……
这一打扰就又多呆了一晚上。
晚餐也是裴星衍准备的，简单的三菜一汤，可不知为何，味道却极其鲜美。
“裴星衍，你这手艺简直可以去当大厨了啊！你要是开家餐厅我肯定天天光顾！”陆珩吃得赞不绝口，当然这话也是玩笑，要一个玄门大佬改行去餐饮业显然是暴殄天物。
“食材问题。”裴星衍却说。
“嗯？”托现代信息传播发达的福，看过不少仙侠设定的陆珩一下子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些食材是那种用灵力种植喂养的？”
“嗯。”
“哇，这么厉害。”陆珩挑了挑眉，随口问道，“那这有的卖吗？”
这些食材吃进去后身体确实有点热乎乎的感觉，很舒服，包括白天喝的鸡汤粥也是，想来里面肯定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没有，它们不好养，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陆珩一愣，果然是稀世珍宝类型的食材吗，相当罕见又难得的那种。
裴星衍看他一眼，站起身，在陆珩一片疑惑的目光中拉开了窗帘，几个花盆中长着几颗差不多快光秃秃的植物。
陆珩：“……”
裴星衍微微一笑，看起来似乎有些害羞，“但是有天我随手种了几棵，没想到就变成灵物了。”
陆珩：“…………”
不愧是大佬！
“送你点？”
“……嗯，”陆珩看着盆快被捋秃了的植物，抽了抽嘴角，“不用了，谢谢。”
两人很快吃完了晚饭，陆珩表示要去洗碗，被裴星衍拒绝了，说是有洗碗机。
他就帮忙收拾了下，走进厨房发现这里的装修也十分简洁，准确说，是太干净了，完全不像是经常开火的样子。
陆珩没多想，他不会做饭，不太懂这些柴米油盐，还以为这是正常的。
晚上陆珩接着练习化形，至少要把尾巴给收回去！但折腾了几小时依然没成功，最后裴星衍打断了他——
“夜深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陆珩知道再练下去就打扰别人休息了，便借了浴室去洗澡。
刚脱下衣服，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人形变成了狐狸，然后跳到了洗漱台上，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他还没正眼看过自己的兽类形态，如今一看，怎么说，他觉得自己长得还蛮可爱的……若是放到宠物店里，绝对属于身价最贵的那一档次！
镜子里的雪白狐狸身形娇小纤瘦，皮毛柔软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狐面尖尖的吻部十分精巧，眼型是狐族特有的狭长，却因为年纪小还显得稚气，连睫毛都是雪白色的。紫色的眼珠圆溜溜的，一看就很灵动，最瞩目的还是身后那三条蓬松厚实的大尾巴，光看着就能想象rua起来会有多幸福！
是雪狐吗？北极狐？
陆珩胡乱猜着自己的种类，一时间简直被自己的狐形态迷倒，果然没有人可以抵抗毛茸茸！虽然养一只真雪狐不可能，但他可以……照镜子“养”自己啊！
莫名觉得自己get到了一条全新的“云养宠物”的方法，陆珩对着镜子开始试着做卖萌的动作，甚至做了半套广播体操。
就是后背看不到，下次可以买个自拍设备试试！
陆珩在洗漱台上对着镜子蹦来跳去，最后尾巴扫到了架子上的杯子，“砰”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才从反应过来，似乎在里面呆太久了，于是赶紧跳到地上变回人形去洗浴。
人形很方便，但他还是遇到了一些难题，耳朵倒还好，三条大尾巴被水打湿后的吹干过程简直是场灾难，等他从浴室出去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他动作轻巧地打开门，在发现卧室里还亮着灯后松了口气。
“抱歉，我太慢了，吹尾巴吹了好久。”陆珩说。
嗯，“自恋”大概也用了快半小时吧……
“没事。”裴星衍没有计较，也没有半点不耐烦，他起身去浴室，路过陆珩时道了句，“你先休息吧。”
休息……
这公寓只有一间卧室，所以他睡哪里呢？外面的沙发？总不能让主人去睡沙发吧……或者……
陆珩的目光落到了卧室里唯一的床上。
等裴星衍出来时，就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十分乖巧地端坐在床头，搓了搓爪子说道：“哥们，借个地睡觉？我占用不了多少位置，而且我洗干净了。”
裴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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