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个问题。”李渡边笑，“封鸿师弟，是云铃死，或者你死，二选一。”
封鸿：“什、什么？”
“修竹峰弟子被人下蛊这事，我有点生气啊。”李渡边摩挲着下巴，“所以我会杀掉那个叫云铃的女人，当然，你要是愿意为她死的话，我可以放过她哦。”
封鸿：“我……”
江云鹤冷笑：“封鸿师兄肯定会选择去死吧。放心，师弟我会给你烧纸的，前提是你收得到。”
“江云鹤！这里没你的事，给我闭嘴！”封鸿朝江云鹤喝道。
“你这话可说错了。”江云鹤淡淡道，“因为你的原因，我们都被那女人下了蛊，这怎能说与我无关？
我听说，你修道前是个王孙贵族？有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来修什么道？儿女情长都斩不了，我看你不如早归家娶妻生子逍遥一生算了。”
别年秋皱眉道：“江师弟，你说的太过了。”
江云鹤怔愣，偏头沉默。
“看来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啊？”李渡边笑，“但与我无干，封鸿师弟决定了么。是云铃死，还是你死啊？”
封鸿深吸口气，抬头看李渡边，神色决然：“我替云铃死。”
江云鹤冷哼：“呵，蠢货。”
李渡边问：“哦？为何？”
封鸿：“各位是兄弟被下蛊是我的责任，我自该承担。即便被人利用，那也是我疏忽导致，错全在我。所以，我要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为了云铃。”
江云鹤：“到头来，你不还是护着那女人吗？”
封鸿否认：“没有，我只是在承担自己的责任。要不是我的缘故，你们也不会被……”
江云鹤厉声道：“封鸿——！”
封鸿怔愣：“你怎……”
江云鹤质问：“你为什么不选让那个女人死？为什么！”
封鸿奇怪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对这种结果你不是喜闻乐见么？”
别年秋：“封师弟，你错了。”
封鸿：“嗯？”
别年秋：“江师弟他最在乎的就是你，你不知道吧？”
封鸿错愕：“呵，别师兄，你别开玩笑了，江师弟他怎……”
“不是玩笑。”别年秋正色道，“你或许忘了，当年你出门历练时，路过某个被恶鬼侵袭的村镇，是你出手斩杀恶鬼，从恶鬼手里救下最后一个幸存者。”
听到这儿，封鸿有点明白了：“你是说……”
别年秋点头：“没错，江师弟就是那被你救下的孩童。是你曾告诉他只有强大才能保护重要的人。”
封鸿：……
别年秋：“当年是你的话带他入道，所以他一直对你抱有敬意。你说勤加修炼终会成就金丹，他也是这般认为。
但后来，你在遇到云铃后就变了。不再勤加修炼，甚至自甘堕落，所以江师弟他才……“
江云鹤出声打断，冷笑道：“够了！封鸿早死了，拯救我的英雄彻底死了！至于眼前这个，呵，不过是混吃等死废物而已！”
封鸿垂头苦笑，被自己亲手拯救的人，看到自己这副颓态，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李渡边叹道：“你们这些家伙，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难怪没什么长进，有那种精力，倒不如花在修行上啊。
不过，一码归一码。
封鸿师弟，你选择了死，那我也依照规矩送你一程。
赤虎，剑。”
赤虎递上长剑后，便退到李渡边身后。
李渡边抽剑出鞘，淡淡道：“封鸿师弟，你准备好了吗？”
封鸿深吸气，闭上眼：“来吧！”
“那么，再见了，封师弟。”
就在长剑斩落的同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封鸿身前，挡住落下的长剑。
噗呲——
封鸿猛地抬头，便见江云鹤挡在他身前，他的右手被剑斩断，掉在地上，肩膀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江、江师弟！”封鸿伸手想替江云鹤止血，耳边却传来江云鹤的吼声：“别碰我！”
封鸿伸出的手在半空停滞半晌，还是搭在江云鹤身上，默不吭声给江云鹤止血。江云鹤满头冷汗，被牙齿磕破的嘴角流出一道血线。
“那么，问题来了。”李渡边斩了一剑，神色依旧没变化，“封鸿师弟，你又有一次抉择的机会了。是江师弟死，还是云铃死，二选一。”
封鸿垂着头，低声道：“我、我求你。”
李渡边：“啊？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封鸿手作拳状狠狠捶地：“求你别在逼我了！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啊！？”
“我就是要逼你。”李渡边脸色彻底沉下去，“我就是要逼你杀了云铃。”
封鸿抬头：“为什么！”
“伤我修竹峰弟子者，杀无赦。进我一尺者，我必进你十丈。修竹峰的戒律，你难道不知道？
修竹峰以前规矩怎样我不管。
但既然我来了，那我就是修竹峰的规矩。
只要你在修竹峰一天，那就得听我的。
云铃死，还是江师弟死，二选一。”
封鸿咬牙，犹豫道：“我、我选云铃……”
“啊——！”伴着痛苦喊声，江云鹤左手被剑斩断。
看到这一幕，封鸿发疯似地朝李渡边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李渡边：“你犹豫了，所以我帮你做决定好了。你肯定不想要江师弟活着，对吧？”
封鸿：……
“现在看来，你还有两次机会可以浪费，真奢侈啊。”李渡边说，“江师弟两条腿能不能保住，就看封师弟你的决断了。”
“不，不要！不要再伤害他了！”封鸿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要云铃死！我要云铃死！求你不要伤害江师弟了！求你，我求你……”
李渡边收剑入鞘，点点头：“这样才对嘛。”
封鸿伸手想去抱失去双臂的江云鹤，眼前却突然一花。
周围陈设布局都没有改变。
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在他身前被斩断两条手臂的江云鹤消失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角落里被捆成粽子的江云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刚、刚才那是……幻境、吗？
封鸿：“我……”
李渡边笑：“封师弟，我对你的表现相当满意。”
封鸿脸色青白：“刚才那些话……”
“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李渡边点头，“在场的各位都听见了。”
封鸿：……
李渡边；“看来封师弟对江师弟爱得深沉呢。”
封鸿：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吧！
“不过，我讨厌白鹤峰是真。”李渡边话锋一转，“要杀云铃也是真。我要你亲手杀掉云铃，斩去过往之事。
否则，我会让江师弟真正死在你面前。然后废你修为，让你今生今世大道无望。但你若是把事情办好，我可以助你破金丹境，还有你这七位师兄弟也一样。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
话罢，李渡边带赤虎从屋里离开。
……
李渡边在竹林散步，赤虎跟在他身后。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要留着他们？”
“是的，主人。”赤虎道，“他们境界并不高，心性也不够。”
李渡边点头赞同：“确实如此，不过，他们有天分，不过路似乎有点偏了。”
赤虎：“那叫封鸿的弟子，优柔寡断被□□所扰，根本没有培养的价值。”
“所以我给了他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
“您只是单纯的威胁，他就算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心性也不一定能改善，甚至会对您产生怨恨。”
李渡边满不在意：“恨便恨吧，反正恨我的人也不少。”
赤虎在李渡边身边呆的这段时日，也没看懂他这新主人脑袋在想什么。
想培养弟子，去选最优秀的弟子培养不就好了。
为何要来外门这种全是天赋极差的地方挑选弟子？
那八位内门弟子，也全是不成器的明悟境修士。
这些天赋极差的废物，真能带来价值么？
李渡边无厘头地道：“不过，便是我，也有走眼的时候就是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赤虎：“主人，周符闵那边需要我监视吗？”
“没必要了。”
李渡边抬头远望，那方向正是白鹤峰所在。
白鹤峰，清鸣殿。
身着青衫的中年修士，双眼轻闭，盘腿坐在蒲团上。
殿里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化作仙鹤之象在殿内遨游。
“师父。”伴着道人声，一名少女走入殿内。
少女青丝如瀑，腕缠金铃，每走一步腕上金铃便发出清脆声响。
“嗯。”中年修士缓缓睁眼，“交代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师父请放心，一切办妥。”
“我听说最近修竹峰出了点小事。”
“是啊。”云铃幸灾乐祸道，“听说是修竹峰外门执事长老被人杀了，要知道那可是给天问宗供应药材那位商人的父亲啊。
修竹峰那群蠢货竟敢杀执事长老，这下又有乐子可看了。”
“云铃，看到天问宗陷入窘境，是身为门内弟子的你幸灾乐祸的时候吗？”中年修士话是这般说，但并没责怪的意思。
云铃吐吐舌头，低头认错：“师父教训的是。”
“不过，这修竹峰也是时候再敲打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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