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修竹峰。
“哦?白鹤峰弟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脑海里响起的同时,在半空徊翔的鸑鷟化身成一位身着紫衫的貌美女子。
紫衣女子捂嘴打着哈欠,神情慵懒:“胆子倒是够大,敢趁我休憩时登上修竹峰。”
“原来,传闻是真的……”榭愠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传闻紫灵竹生而有灵,小剑仙在世时,紫灵竹林便是修竹峰最严苛的考校之地。
得以通过紫灵竹的考校弟子,皆是有望登临大道之人。
七星峰那七位峰主当年便通过紫灵竹考验,若非妖魔皇出世,那几位登临大道巅峰都是指日可待。
“你是什么妖物!竟敢在天问宗撒野!”云铃很快便返过神来,对方虽能化形鸑鷟,但并非真正的鸑鷟,那她又有何惧之有?
何况此地乃是天问宗,还轮不到一只妖物来撒野!
师父也肯定察觉到修竹峰这边的事,说不定正往此地赶来呢。
等等,这可是个扳倒修竹峰的好机会!
云铃站起身,抬头看向鸑鷟,大义凛然道:“师父曾说修竹峰弟子被妖魔蛊惑,我还不曾相信。若非我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未曾想一同修道的修竹峰的师兄弟们,竟会违背天问宗的规矩私藏妖魔于修竹峰内!无论你是何等妖孽,今日既然敢现身,那身为天问宗弟子的我便有义务将你斩杀于此!”
榭愠:……
“是么?”鸑鷟收敛起望向峰顶的视线,漫不经心地道,“无论什么时代,蝼蚁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真是可悲。”
云铃本打算还嘴,却感觉一道似山峦般厚重的威压狠狠压在肩上,她一时不察无法阻挡,双膝便狠狠跪在地上。
伴着嘣喀的骨头碎裂声混着云铃痛苦呻.吟声响起,她的膝盖经受不住这强劲的冲击从而导致骨头崩碎。以她双膝为中心的石板像是蛛网般朝周遭各处蔓延开来。
“真无趣。”鸑鷟神情淡漠,从始至终也没看云铃一眼,“我还有事得做,就不陪你玩了。”
正这时,数道金光从远处飞.射而来。
人未到,声先至:“紫衣仙君,手下留人!”
鸑鷟不耐烦道:“怎么?你们是打算浪费我时间?”
若是被修竹峰外门弟子听到这话,他们绝对是深知其意。
此次来人,是七位少年模样的修士。
正是镇守七星峰的七位峰主。
七人一同朝鸑鷟作揖道:“拜见紫衣仙君。”
“行了,你们挨个说一个死法来,我成全她。”
七人闻言皆是面露苦笑,他们也未料到白鹤峰胆子如此大,竟敢在修竹峰内召唤妖物。
“仙君,关于此事我们谈谈可好?”
说话的是天枢峰的折天子。
折天子是李渡边收的第一位徒弟,当时备受李渡边疼爱。
不过,李渡边的疼爱向来是表现在修行上。
所以,折天子这位大师兄也是备受照顾的重点。
不过修行本是逆天之行,再如何艰苦难耐,折天子都拼命撑下来了。李渡边磨砺心智的手段于其他峰来说太残酷,但正因如此,修竹峰才会人才辈出。
寻常搞不定的事,弟子们都会仰仗这位大师兄。
往日是这般,今时也自该是这般。
鸑鷟对折天子心性也很赞赏,当然,这并不是出自爱才之心,只是把折天子当做是一个玩不坏的玩具而已。
“小折天,你是想代她受罚么?”鸑鷟眼神微眯,一道极强的压迫感从鸑鷟身上传来,若是寻常折天子催动真元便能轻易阻挡,但眼前这位他是真不敢挡,只能咬牙苦苦支撑着。
鸑鷟收敛威势问:“为何护她?”
折天子暗松口气:“她是白鹤峰的亲传弟子。”
“关我何事?”
“天问宗需要十二峰维持,少一峰便会缺少一成力量。若是白鹤峰峰主心怀恨意,若日后遭遇大劫,怕是会遇到麻烦。”
鸑鷟轻描淡写道:“把那什么峰主杀掉以绝后患,然后重找个人顶上不就好了?”
“仙君,此事并非易事。”折天子解释道,“度烈在白鹤峰积威已久,若贸然换任峰主,怕是……”
“仙君,不如暂时放她一马?待日后再且慢慢算账啊?”说话的是天权峰峰主李酒卿。
李酒卿是李渡边第五位弟子。平生虽是爱好美酒,却也未曾到达嗜酒成瘾的地步。李渡边在弟子爱好这方面从不干预,只要不作奸犯科、违背道义都行。
“可以。”鸑鷟破天荒地松口,并未让李酒卿感到庆幸,反而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要你把这些年珍藏的美酒给我,我就考虑考虑。”
李酒卿干笑一声,护着腰间酒葫芦正要退开,却被折天子和其他师兄弟给架住。
“大师兄……”李酒卿苦着脸哀求折天子。
折天子手上动作也是停滞一瞬。
作为修竹峰的大师兄,他对众师弟皆是一视同仁。
对李酒卿这般哀求,自是做不到熟视无睹。
“哎呀,大师兄这事你不必参与了。”说话的是手执折扇的云中君,“让我来教教五师弟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中君在众师弟里排第四。
虽说本性不坏,但却爱捉弄后入门的师弟们。
而李酒卿,作为云中君后来的师弟,自是首当其冲得到了云中君长久的照顾。
看云中君拽走腰间葫芦,李酒卿朝折天子诉苦道:“大师兄,云师兄又欺负我,你就不管我了吗?果然什么众师弟一视同仁都是骗人的鬼话,师兄你好过分啊,我要哭给你看。”
折天子也有些头疼,虽说过了千年,但这群师弟的性子依旧未曾变过。
不过,对云中君的做法,他也未动手阻止。
没办法,想阻止紫衣仙君杀掉白鹤峰的蠢货,只能委屈委屈五师弟了。待事情解决,日后再寻美酒赔他好了。
“行了,酒卿师弟。”云中君伸手掐了掐李酒卿的脸蛋,“此事过后,师兄们赔给你更好的美酒行了吧?”
李酒卿自知留不住自家宝贝酒葫芦了,也不再插科打诨:“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那你以道心发誓,你若不赔给我更好的美酒,就根基崩坏,永生永世无法入仙途。”
云中君嘴角扯了扯,不动声色地揪起李酒卿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好师弟,难道你敬爱的师兄比不上那点酒水吗?”
李酒卿不理云中君,对折天子喊;“大师兄,云师兄又欺负我!”
“好了,云师弟。”折天子打起圆场,“酒卿师弟都愿意拿出酒葫芦,你也别再捉弄他了。”
“行呗。”云中君耸耸肩,放过李酒卿。
然后把手里的酒葫芦递给折天子。
折天子把酒葫芦双手奉给鸑鷟:“仙君。”
鸑鷟点头,接过酒葫芦:“其实我本就不打算杀她。”
众人:……
“主人留此人自有用处,我不过略施点小教训罢了。”
李酒卿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道:“紫衣前辈,既是如此,您就把酒葫芦还我吧?”
“到手的东西,怎有归还的道理?”鸑鷟笑,“何况,这是我备给主人的礼物。”
李酒卿:……
“行了,你们走时记得把地上的垃圾捡走。若让我再看到她出现在此地,可别怪我不念你们旧情了。”鸑鷟淡然道,“虽说,我和你们根本没什么旧情可言。”
众人:……您这话真是够伤人的。
鸑鷟不再理会众人,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朝修竹峰峰顶赶去。
众人相视半晌,折天子开口道:“各位都备好礼物了吧?”
李酒卿哭丧着脸:“我的礼物被紫衣仙君抢走了,那本来是我打算送给师父的……”
先前拦李酒卿的众师兄弟,同时偏过头不看李酒卿。
“反正你们要负责!不然我就向师父告状!说你们都欺负我!”
“真是拿你没办法。”云中君笑,从袖子里拿出葫芦来。
李酒卿问:“这是何物?”
“酒啊。”云中君道,“看着你为师父备酒辛苦的份上,大家都出了点力,且作是你酒葫芦被抢的赔偿吧。”
“这……”
“行了,拿着吧。”云中君把葫芦塞到李酒卿手里,“怎么说都是给师父挑选的礼物,自是不能寒碜了。”
“哼。”李酒卿拿过葫芦,冷声,“也对,反正是你们欠我的,我拿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这小子可真不长记性。”云中君伸手要揪李酒卿的脸,然而李酒卿动作比他更快,赶紧遛到折天子身后控诉,“大师兄,云师兄又欺负我!”
折天子:“云师弟。”
云中君:“啧,知道啦。”
“度烈怎么办。”
说话的是众师兄里最沉默寡言的七师弟,墨玉。
云中君毫不在意:“随便吧,他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如何?”
李酒卿点头:“就是,若不是师父别有用处,他那什么弟子早被紫衣仙君打成渣了。”
“他在那。”墨玉抬手指向某处。
众人顺势看过去,便见度烈脸色惨白在在原地动也不动。
云中君折扇一展,遮面笑道:“看这小子模样,定是被紫衣仙君收拾过了。”
折天子点头,询问众师弟:“谁去敲打下度烈,若是再搞出类似的事,相信师父绝不介意直接毁了白鹤峰的。”
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我去。”
墨玉跨出一步,便到了度烈身前。
度烈在看到墨玉瞬间出现在眼前时,心里震惊不已。
这是失传已久的缩地成寸法术。
传闻,修至无上境界,一步便能跨越百万里之遥。
度烈很快返过神来,对墨玉作揖恭敬道:“见过墨玉仙君……”
墨玉:“滚。”
伴着墨玉这一字落下,度烈感觉胸口像被巨锤狠狠击中般,整个身体弯如弓状,被轰飞数千里直至撞在山峰上才堪堪停下。
他胸口已深深凹陷下去。若非遭受攻击时,本能催动真元抵挡,他怕早死了。
度烈脸色惨白,大口吐着鲜血。
颤抖的手拿出丹药往嘴里塞了满满一瓶,才缓过劲来。胸口凹陷的部分也被逐渐被修复。
他心有余悸地远望修竹峰所在的方向。
并不懂为何墨玉仙君会突然出手攻击他。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墨玉的声音:禁止针对修竹峰,违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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