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恭靖妃如何赶作业,如何绞尽脑汁的拖延,却说顺治回到乾清宫后,折子不看,话也不说,人睡在躺椅上毫无焦距的盯着宫殿高高的横梁。
吴良辅轻手轻脚的添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乾清宫都静悄悄。
一直到最后一抹斜阳落下,顺治才好似大梦初醒,坐在案桌前,开始批起折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良辅只觉得自己都快熬不住了,正想开口劝顺治休息,就听顺治道:“明日一早得去看看汤玛法,歇歇吧。”
吴良辅一个激灵:“是。”
心里却在寻思:汤大人在南苑,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在城内停留?或许可以通知下玉莲。
临睡前,顺治吩咐道:“叫人注意下皇后那边,敢尊卑不分的,直接拿下等朕处置。”
“是。”吴良辅心凉了一大截,还是通知玉莲吧。
翌日。
顺治悄悄去了南苑,直接杀向汤若望的工作场地。
正好汤若望在试验红衣大炮,见到顺治,手摇了摇算做打招呼,然后继续闷头看大炮。
吴良辅刚想开口训斥,就听顺治道:“噤声,别打扰他们。”
看了一上午,顺治脸上才有了笑意,等听到汤若望的汇报,他更高兴了。
“汤玛法,朕知道这事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朕不着急,你们也别急,一步一步的来。只要每次进步一点,朕就很满意了。”
汤玛法定的目标是超越大明的红衣大炮,这可不是小目标。看今天测试,离目标已经不远了,他能不兴奋吗?
汤若望诚心叩拜,道:“谢陛下恩典,陛下放心,臣拿项上人头保证,明年秋狝之前定能做出让陛下满意的红衣大炮。”
顺治击掌,亲自扶起他,高兴道:“那朕就等着玛法的好消息了。”
又面向众人,“快过年了,爱卿们可回家与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众人叩谢,顺治又说了几句,打发其他人留下汤若望说话。
“汤玛法无家人,不如到宫中和朕一起过年,到时候你也可以和皇后弟子再探讨下。”
汤若望慈爱的看着他:“谢陛下关系,臣就不打扰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团聚了。能看到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恩爱,臣高兴万分,大清定能绵延不断,千年万岁。”
顺治耳根微微发烫,有心反驳,他们俩总吵架,哪有恩爱?可这事不能对外人道也。
他很快转移话题道:“听说汤玛法家乡有人找来了?性子如何?要是像汤玛法这样博学,朕可以破格录用。”
京城来了外人,九门提督早就第一时间报过来了,听说是汤若望的亲侄子。
汤若望忙摇头,道:“陛下不可,亚伦,就是臣同乡之人,也是臣的亲侄子,他是学画画的,也只会画画,其他万事不懂。陛下千万不要看着臣的面子启用他,否则给陛下惹来祸端,臣万死难辞。”
说得这么严重?看来这个亚伦是一个纨绔子弟,汤若望怕惹祸都不愿意替他掩饰。
不过不用亚伦,汤若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顺治想了想道:“也好,朕听汤玛法的。不过有空你把他带给朕见见,也可以给朕,皇太后或者后宫妃嫔画画人物像,要是画得好,朕重重有赏。”
“是,谢陛下恩典。亚伦最是擅长人物画了。”汤若望也很高兴,“改天臣把他的画拿过来,请陛下斧正,陛下满意,他才有资格为陛下服务。”
行叭。汤若望也是历练出来了,变成官场老油条了。
到了午时,顺治屈尊降贵的和汤若望等人吃了饭,得到众人感激,又刺激了他们的潜能,就愉悦的离开了南苑。
进了四九城后,吴良辅小心的问道:“主子,是直接回宫,还是在城内歇一会?”
顺治今儿心情实在激动,道:“不用,回宫。”
红衣大炮也有皇后的功劳,得回去看看紫金石榴弄好了没有,再去内库选些好东西,一起赏给皇后,不知道她可欢喜?
搓手,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靠近马车门坐着的吴良辅恭敬的应了是,然后故意拍着胸脯,夸张的说:“主子终于笑了,昨个可吓死奴才了。要是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知道奴才没有伺候好主子,奴才肯定会被打死。”
顺治被逗笑了,道:“难怪今儿像只狗一样不停围着朕转,原来你这狗奴才怕死。”
不过皇太后肯定会找吴良辅麻烦,皇后……
按照皇后以前的性子,打杀吴良辅都是轻的。现在的皇后………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是她生辰前还是生辰那日,他们大吵了一架,皇后好似就渐渐和他疏离起来了。
他突然问吴良辅:“今年皇后主动找过朕几次?”
吴良辅低头掩饰自己的惊愕,小声道:“好像有两三次?”
实际上就一次,就是昨日巴氏小产,坤宁宫主动派了人到乾清宫。
看着顺治沉默不语的样子,他心里有些翻腾:皇上还是对皇后上心了吧。
所以昨日才对皇后的话那么在意,不去安慰宠爱的巴贵人,却放心放手让皇后去查。
顺治有些不开心,即便他想要废后,她也是他的女人,不关心他,躲避他的见面,她这是想干什么?欲情故纵?
随即冷笑:既然你想玩朕陪你玩。
正在这时,马车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婉宁,这花多新鲜啊,你喜欢哪种?算了算了,不用挑了,全部搬回去,不喜欢扔了就是了。”
却是博果尔和董鄂氏。
吴良辅想开口,顺治摇摇头,他只好闭嘴。
心里却有些惊讶:玉莲这是没有办成事?
不过他却也不敢再多嘴了。
马车和博果尔夫妇的方向一致,一路上顺治就听着博果尔不停的讨好董鄂氏,间或董鄂氏回一句:“爷不必如此,太废了。”
博果尔高兴得嗓音都快响彻四九城:“买给自己媳妇,爷高兴,也买得起,婉宁,你尽管挑,不必替我省钱。”
然后顺治就听到这搬回去,那拿回去。
他若有所思,道:“不回宫,去别的街看看,别惊动了襄亲王和襄亲王福晋。”
在岔路口,马车很快走上另外一条道。
董鄂氏隐蔽了看了一俩马车,身子摇了摇。
博果尔立即关切的说:“婉宁,你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回府吧。”
董鄂氏柔弱的说:“臣妾这身子,拖累王爷了。”
“胡说八道什么?爷娶了你,每天都是过得神仙日子,只有庆幸,没有拖累。”
说完把董鄂氏抱起来。
董鄂氏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形形色色的眼光,心里无奈:又来了,王爷从来不管不顾,却不知道受伤的总是她这个女人。
……………
翊坤宫的嫌疑人没有熬过五天五夜,很多一天一夜都受不了,陆陆续续的开始招供。
恭靖妃也受不了,她觉得皇后是故意看她笑话的,她不懂什么诗词,也不懂术数,难道不活了吗?
TMD,那些人再不招供,她都要弄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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