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沈琅一时嘴快, 得罪了季子安,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 没有反思, 甚至有些想笑。

    不过很快, 季子安的报复就来了, 让她十分后悔。

    接下来十天时间,季子安看见她就绕道,听见她的声音就躲开, 一句话不愿和她说。

    沈琅目瞪口呆, 却连要亲口道歉, 都没机会。

    她的天赋没有季修两父子的好, 就算练武, 这辈子也不可能追上季修两父子。而且季子安如今已是三流高手,耳聪目明, 轻功比内功更强,行走间步伐轻若无物,一旦听见沈琅的声音和脚步声, 知道要撞上沈琅, 便飞身上屋顶离开。

    沈琅围追堵截, 几次三番想要道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的身影在面消失。

    她跺了跺脚, 苦着脸去找季修帮忙。

    季修斜睨她:“我要是帮了你,子安一定连我也一起记恨上,你还是自力更生吧。”

    “你是不是我相公了?”沈琅瞪着他。

    季修摆手:“你就当我们是塑料夫妻情吧。”

    沈琅没听懂, 但是大致的意思能领悟到,有些泄气,有些发愁。

    相公说他半个月要去一趟塞北,以子安的性格,一定会跟着去,到时候她还没和儿子解开心结,剩下她一个人,父子俩出去潇洒,肯定不会惦记着扬州城的她。

    她以前就争不赢相公,儿子亲近他,多过亲近自己。

    一去塞北至少两个月,回来怕是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这不行,沈琅的表情严肃起来,转身还要去逮季子安。

    季修叫住她:“给徽州的信送出去了吗?”

    沈琅一愣,羞赧道:“已经托驿站送过去了。”

    说到这个话题,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要回扬州,明明是她说不想久留,希望等沈老爷下葬,就立刻回徽州去。

    相公和外祖父一家都支持她的决定,让她早点回。

    结果到最后,却是因为她想要沈家,害得一家人不能回徽州。

    她出尔反尔,虽然季修不说,心里却是羞愧的。

    “希望外祖父不要埋怨我没有准时回去……”沈琅喃喃。

    季修浅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在想什么呢,外祖父对你那么疼爱,怎么会怪你。去找子安吧,别胡思乱想。”

    沈琅幽怨地望着他:“你又不肯帮我和子安说情。”

    “好好好,我帮你说情。“季修无奈叹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们母子,哪个我都得罪不起。”

    沈琅微张着嘴唇,有些意外季修外露的温柔。

    以前的他,也很好,只是这份好,都是潜移默化,在生活里一点点表现出来,从没有表露出来。

    现在他突然流露出一两分,让她忍不住红了面颊。

    季修没注意到,抬头冲着天空,叫季子安的名字。

    因为声音里灌注了内力,传的十分远,整个沈家的人都听到了,很快,季子安矮小的身影如同一只矫健的燕子,从重重屋檐后飞出,落到季修面前。

    他收住内力,眼中有几分骄傲地抬头看季修,好似在得意自己对轻功的控制。

    可是这得意的眼神,却在看到沈琅后飞快地消失。

    他转过身要逃跑。

    “我刚才已经收到了武林盟的消息,他们三日后经过扬州城。”季修及时开口,阻止了小少年离开的动作,“三日后,我们就要去塞北,你想和我去吗?”

    季子安回过头,冷漠的小脸上,一双眼里写着迷茫:“不是早就说好带我去吗?”

    当时季修的说法是,为了带他见世面,所以想去塞北。

    怎么可以不带上他?!

    面对季子安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季修诡异地有了一种成就感。

    这世上,能够触怒大反派而平安无事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

    季修干咳一声,放柔了声音:“肯定带你去,没说不带。我只是提醒你,塞北回来一趟,少说两个月,你真的要和你娘冷战两个月吗?”

    季子安一顿。

    季修扫了眼沈琅,语气带着几分促狭:“你娘那么疼你,冷战两个月,心都要痛死了,你忍心吗?”

    沈琅连忙在一边点头:“对啊对啊,娘心痛死了,小子安不理我。”

    季子安冷哼一声:“娘和爹亲,不和我亲。”

    “哪有?”沈琅一脸严肃,“我最喜欢小子安了,只是怕累到了小子安,才不舍得让你教我。”

    季子安没说话,用鄙视的眼神看她。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么好骗?

    沈琅悻悻然,放下身段道:“娘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嫌弃小子安了,你原谅娘好不好?你不原谅,娘会天天睡不着觉的。”

    季修轻声提醒:“两个月。”

    沈琅点头:“对,你要去塞北两个月,娘两个月都睡不好。”

    季子安垂下眼,盯着地板思考,足足过了半刻钟,才抬起头看沈琅:“我原谅你了。”

    沈琅露出惊喜的笑容,扑过去抱住季子安:“娘就知道,子安最是善良,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睡不着的。”

    季子安别开头,不看她,却没有反驳这句话。

    沈琅笑得更加开心。

    ……

    三日后,武林盟一行人经过扬州。

    沈琅为季修和季子安准备好了一匹全身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和部分干粮,以及碎银子,贴身的银票,送他们上路。

    留在沈家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后都不缺钱花了。

    虽然季修自觉自己从来都没缺过钱,但是生活档次上升了一个阶段,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匹乌云盖雪,价值数百两银子,连武林盟都有人眼馋,就是最好的佐证。

    傅洛阳因为连日赶路,脸色有些疲倦,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季兄的马真是神骏。”

    季修摇头:“行走武林,靠的又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傅兄谬赞了。”

    基本的商业互吹之后,一行人正式上路。

    在场的人都是武林盟的精锐,个个都在二流高手之上,赶起路来,不分时间,彻夜不休。

    季修没什么感觉,季子安年纪小,却有些受不了了。

    他是个敏感又自傲的性子,一点没有表露出来,始终隐忍。

    季修注意到,眉心紧拧,看不下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窝在自己怀里睡一觉。

    “爹护着你,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人看见你睡着了。”

    季子安倔强地抿紧唇,不肯睡。

    季修无奈:“你出生的时候,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地来到这个世上,是爹娘亲手将你一点点喂养大。在爹娘面前,你还怕什么,你什么样子我们没见过?”

    季子安沉着脸,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看着季修真诚的眼神,他皱了皱小眉毛,心里又有一些触动。

    最终,他小声道:“你不要和别人说我睡着了。”

    他虽然是小号,包袱却是很重的!

    季修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赶紧睡,要停下的时候,爹叫醒你。”

    季子安闭上眼,瞬间入眠。

    季修有些心疼,已经三个晚上,小孩都没好好睡觉了。

    可是也没有办法,小孩年级小,却已经有了未来魔教教主的倔强,不肯比别人差,看见武林盟的人不休息,也要硬挺着。

    这次他是好不容易才哄好小祖宗的。

    不过季子安老实肯睡觉之后,季修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一路上,顺利和武林盟的人一起到达塞北。

    塞北千里草原,疆域辽阔,天蓝水清,美到令人失语。

    武林盟的人,有些是第一次来塞北,见状都怔住了。

    而季修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是塞北马寨的奴隶,生来孤苦,记忆里没有见过父母,住在马棚里,和马一起长大。冬日冰封千里,塞北孤寒,他依靠躲在马肚子底下取暖,艰难地长大。

    长大后,却没有过上好日子。

    因为长得还算俊秀,他被马寨的大小姐马芙蓉看上,要纳为贴身小厮。

    马芙蓉在床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爱好。听说她身边的小厮,每个月都要换一次,从院子里抬出来的时候,都伤痕累累,全身青紫。

    原身不想步那些小厮的后尘,努力地婉拒。

    因为他长得的确俊秀,马芙蓉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没有立刻下手。

    数月后,魔教迁移来塞北,为了占地盘,袭击了好几个马场。

    马寨混乱,忙着对付魔教。原身趁机偷了一匹马,逃出了马寨,往南方而去,然后在路上机缘巧合地救了沈老爷一命,得到沈老爷邀请,到了扬州。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季修也知道,他一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能得到原身的全部记忆,但是他有自己的生活重心,对大部分记忆其实不太在意,只专注和身边有关的。

    要是没有来马寨,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触发原身的这段记忆,也就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马寨这边,还有原身的桃花债。

    现在知道了……

    咳,季修只能说一句,原身的命挺苦。

    马芙蓉这种富婆,就算是现代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也受不了,估计什么富婆快乐球、富婆快乐火,在她面前,都是小意思,更何况原身这个身体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奴隶呢?

    只是很不巧,武林盟这次援助的几个武林世家中,包括了马寨在内。

    季修听到时,脸色冷静如常,但是内心的波澜,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季兄,家父在兰寨等候我们,我们快点赶过去吧。”

    傅洛阳提醒了一声,打断季修的出神。

    季修回过神,点点头,鞭子甩出,策马追上武林盟等人。

    还好,不是在马寨等他们。

    到了兰寨,傅洛阳和傅盟主禀告消息,顺带介绍了季修。

    傅盟主平易近人地笑了笑,问了季修的情况,像个长辈一样,慈爱宽和,却没有就魔教的事情多说什么。

    季修武功已入臻境,返璞归真,身上的内力稳定在丹田里,周身丝毫不曾外泄。

    外人看来,只觉得他脚步虚浮,身形瘦弱,手脚无力,就算有武功,也不会太好。

    傅盟主便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说,连傅洛阳都是这样觉得。

    季修发威,恐吓沈家人索要家主之位时,他那天听了属下的劝,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去掺和这件事,对当时的事情毫不知情。

    所以他对季修的了解,仅限于那夜季子安大闹沈家时的所见——知道季修会武,却不知道他武功如何。

    同样的,因为季修的外表原因,他和傅盟主有一样的错误认知。

    只不过,这趟塞北之行,在他看来,十分轻松,和以前的无数次对付魔教一样,只要他带人到,魔教就会退让,所以他才会答应带上季修这位武功低微的友人,还有季修那天赋异禀,九岁便已是三流高手的儿子季子安。

    傅盟主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热情好客,猜出他带上季修,不过是想要带友人游玩塞北,所以才没有当场拒绝季修,并让人将季修送回去。

    这次魔修来势汹汹,不好善了。

    他们很有可能有一场十分漫长的战役要打。

    但是他总是要给儿子一点面子,别让他在外人面前失信,大不了就让季修父子住在兰寨,平时不要出门,有他和属下在,魔教不敢攻击兰寨。

    傅盟主贴心又慈爱,提醒道:“洛阳,你带你朋友下去先休息,然后再来这里,爹找你有事。”

    傅洛阳答应一声,带着季修离开议事的地方,在兰寨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兰寨的大当家很有野心,圈养了大片草地,脱离游牧生活,不再牧羊牧牛,建立起来兰寨。

    兰寨就挺气派的。

    季修和季子安的住处也十分不错,比不上沈家,却有一种粗犷的美感。

    傅洛阳说:“季兄,你先休息,我还得回一趟议事厅。”

    季修也不拦着,只是道:“如果要离开兰寨,一定叫上我。”

    傅洛阳笑着答应:“好说。”然后挥挥手,转身离开。

    季修目送傅洛阳的背影,还是有点不放心,找下人打水洗漱了一番,好好地沐浴一番,然后休息养神,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之后,他叫醒了入睡有一会儿的季子安,父子俩都跟了出去。

    “为什么要跟着他?”季子安搞不明白。

    季修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傅洛阳在扬州的时候,帮过我们一家,我们欠了他的人情,要还上。”

    季子安还是不明白。

    季修笑了笑:“你不用懂,等你有了朋友,就自然会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傅洛阳勉强算是他的一个朋友。虽然是他有心算计来的,但是傅洛阳的一片赤忱之心不做假,为了傅洛阳走一趟塞北,并不勉强。

    两人说话间,傅盟主和傅洛阳骑上马,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兰寨。

    季修绕到马棚,牵上自己的乌云盖雪,和季子安上了马,也离开了马寨。

    他的武功高,跟踪他人,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跟了半个时辰,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寨子。

    季修停下,坐在马上举目眺望,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没想到饶了半圈,他竟然还是要回马寨。

    不过此刻的马寨,丝毫没有塞北四大势力之首的气势,整个寨子沐浴在火光中,和天边的夕阳相对应,成了一片火红,满目混乱残败。

    奔走的人群,哭喊的人声,受惊的马匹,到处都是乱象。

    魔教带走了马寨大当家一家人的命,全身而退,已经离开许久。

    只留下这片烂摊子,给武林盟收拾。

    傅盟主脸色铁青,带着人下马去救火救人。

    傅洛阳也要下马救人,这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废墟里跑出来,冲向傅盟主求救。

    “傅盟主,我爹被杀了,我好怕……”

    是侥幸留下一命的马芙蓉。

    她声音刚落地,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冲着她后腰一刀砍去。

    哗啦,肠子和血肉混合地流了满地,马芙蓉庞大的身躯僵硬了一瞬,轰然倒下,发出巨大的动静。

    黑衣人得意大笑,转身往外逃走。

    傅洛阳愣了一下,没有下马,飞快地调转马头追了上去,消失在茫茫草原里。

    季修眉心微拧,夹了一下马腹,追了上去。

    ……

    那名黑衣人是魔教留下殿后,到处放火的人。

    本来魔教以为他们杀了马寨大当家全家人,已经打算走了,谁能想到马芙蓉突然冲出来,还大声叫她爹被杀了。

    留下殿后的魔教弟子立刻发现了这个活口,冲上去解决她的性命。

    她死不要紧,傅洛阳年轻气盛,看见魔教弟子就在面前,怎么可能不追?

    他骑马拼死赶上对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住一个活口,问清魔教如今的驻地,心里不禁急切起来,再次加快的速度。

    黑衣人憋住气,用轻功赶路,见他追来,转身饶了一个方向,往东边跑。

    傅洛阳继续追上。

    突然,黑衣人发出一声长啸,不远处的草丛里,闪电般冒出几十个同样穿黑衣的身影,朝着傅洛阳围了上来。

    傅洛阳一惊,知道自己进了对方的地盘,飞快地调转马头要离开。

    可惜马匹的机动性,到底不如轻功。

    一个眨眼的功夫,几十个身影围了上来,刀光一闪,先将傅洛阳的马前腿砍断,然后齐齐围攻傅洛阳。

    傅洛阳没有防备,马匹前倾,他差点一头栽下来,还好危急时刻,他一个翻身打滚,没有栽倒,反而稳住了身形,落到了地面上。

    他取出身上的长剑。

    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很快不敌,身上多出几条伤口。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听见长啸声出现。

    傅洛阳体力不支,用剑支撑着才没倒下去,脸上慢慢浮现了一层绝望。

    他要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终于赶到。

    只见他们轻踩骏马身上的坐垫,身影拔高,飞身出现在傅洛阳身边。

    傅洛阳愣住:“……季兄?”

    黑衣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季修父子镇住,短暂地停了一下,回过神来继续攻击。

    季修看着傅洛阳身上的伤口,叹口气道:“还好我来得快。”

    傅洛阳瞪大眼:“季兄小心身后!”

    “轰!”季修头也不回,反手打出一掌。

    这一掌平平无奇,甚至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威势。可是季修身后,撞上这一掌的的十几个黑衣人却猛地倒飞出去,浑身爆裂,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其他黑衣人看着同伴,停下了手上攻击的动作,身形僵硬得仿佛木块。

    中原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

    就算是教主,也没有这份功力,而他们连教主都打不过,真的还要打下去吗?

    而傅洛阳,此刻也已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

    季修不是一个只会粗浅武艺的普通人吗?他和沈家其他人打听过,听说季修以前是沈家的账房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比书生还要柔弱。

    为什么面前的事情,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他拼死都抗争不了的黑衣人,在季修的掌下,却也一个回合都走不了,就倒在了地上?

    “季兄……”傅洛阳用复杂而钦佩的目光看着季修。

    季修脸色淡淡,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等到全部看过一遍,点点头,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小伤,他们的刀上没有萃毒,你死不了。”

    傅洛阳对季修的冷静产生了由衷的佩服。

    此时此刻,季修连多看身后一眼都懒得看,这就叫高手风范,不愧是季兄!

    季修瞥见他的眼神,眉心微拧,没看懂他的意思。

    不过他终于放下心来,也有了功夫对付身后这些魔教弟子,就没有管他,转身扫了一圈。

    地上躺着的那十几个,他早有预料,并没多看,只数了数还活着的,大概二十个上下。

    季修扫向季子安。

    “爹这半个月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季子安似乎预料到了季修要说什么,停止身板:“记得!”

    季修微笑,带着父爱的温柔和宠溺:“那去吧,用这些人练手,练给爹看看,爹要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季子安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小木剑,做了一个起手式,冲着黑衣人过去了。

    黑衣人有点懵逼,又有一点看不起。

    他们害怕的是那一身青衫的青年,现在青年不动他们,派一个小孩出来算什么?

    这也太看不起他们了。

    不过正好,抓住这个小孩,作为威胁,说不定他们能够从青衫青年手上抢回一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次元很忙,我脑子也稀里糊涂的,写的有点乱

    明天白天修改,先睡觉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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