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重的木门被一下下的叩响，缓慢开启的吱呀声盖过了外面寒风的呼啸。
布鲁斯抬起头，在进门的同时，他摘下了围巾紧紧裹住脑袋和嘴巴的部分。
玄关的木架上点着盏盏烛台，他只略过一眼便不再多看。
虽然在路途中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一路上的攀登不间断的消耗着他的体力。刚刚叩响铁门的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
紧随其后的脚步明显来的比他更为沉重无序。那是谦和，他的整个腿肚似乎都在打颤。
在他进门的瞬间，随着沉闷的声响，原本半开的木门被人重新关上。
建筑隔绝了风，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谦和开始大口地喘着气，扶着一旁的木柱，他重复着吸气，呼气。随着温热的空气进入鼻腔，终于缓解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干涩感。
要不是注意到从黑暗处不断走出架着枪的不知是雇佣兵还是杀手的人紧紧盯着他们，他真想就这么坐在地上休息一会。
“等等。”
杜卡实时的出现阻止了接下来可能会产生的恶劣冲突。
他背着手，一副真正的的雷霄.奥古的“代理人”姿态。
事实上，在他开口前不久，当布鲁斯踏进这栋建筑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杜卡身后，也就是这个空间里，坐在最正中位置的雷霄.奥古“本人”。这么明显的暴露自己，如果不是在熟知剧情的人眼里，恐怕就是最好的伪装。
显然，谦和与系统不在此列。
系统52：emmm，当初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坐着的假反派装的实在不太对味了，特出戏。不过那两撮白色的小胡子贴的倒是蛮别致的。
谦和听着脑海的吐槽，又正好看着那随风舞动跳着海草舞的小胡须，差点没绷住嘴角。
“咳——额，抱歉。我——”眼看几个人的视线突然朝自己聚集，他下意识的捂住嘴假装咳嗽。“咳，有点喘不过气。”
这样说，并不算撒谎。考虑到一路上都像是被存放在冰窖中的他那可怜的肺，现在终于算是有了一小段休息的时间，这样的举动也不算出格。
在这种情况下，杜卡又成了一位良好的调停者。
他示意那些雇佣兵们放下过度的警戒，就好像他下意识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给面前的两位新人不敢轻举妄动的保障或是下马威之类的。
就像当初在监狱里说好的那样，谦和紧随着布鲁斯把蓝花递给了他。他转动着指尖的花，在“忍者大师”面前展示。这让它更像是某种通行证明。
随着雷霄.奥古说出叫人听不懂的古语，杜卡多此一举的为他翻译。“你们在寻找什么？”
谦和当然记得剧情，直到此刻，他来到这个世界所造成的的影响仅仅是多了一个人罢了。于他而言，这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但即使多出了这么多时间让他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依旧没有布鲁斯果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身旁，身为一个平凡的见证者，聆听着。
“我在寻找......打击犯罪，伸张正义的方法。”布鲁斯喘息的节奏似乎变快了。“用恐惧......对抗制造恐惧的人。”
看着布鲁斯坚定的眼神。（欧，天哪——）谦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把刚冒出头的星星眼憋回心里去。（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系统52托着虚拟的脑袋摇摇头：啧啧啧，粉丝情结。
听完布鲁斯的回答，杜卡显然没有再问一遍的打算。他只是用眼神示意谦和。
于是，谦和强迫自己站的端正，自我催眠似的不去感受酸胀疼痛的腿肚。深吸一口气，他回答：“我在寻找能同时守护自我与他人的力量，还有......消除恐惧的方法。”
对于这样的答案，杜卡的神色竟然出乎意料的有所软化。他拍着谦和的肩膀。“这正是我要教给你们的。”
转过身，他把蓝花别上领口。“为了操纵他人内心的恐惧，首先必须驾驭自己的恐惧。”看着眼前两个疲惫到几乎站不稳的“新人学徒”，他低声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系统52：（气鼓鼓）他丫绝对是故意的。给我一具身体，你信不信我能直接把他干到地上给爷爬。
谦和：咳，我信。
系统52：别想骗我，我看到你偷笑了啊，只在心里偷笑也不行！
精神上的放松一码归一码。□□上的压力让谦和做出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最正常的回答。“我......快站不住了。”
不出意外，这事实上也是布鲁斯的想法。当然不只是因为在原版电影中，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更多的，是从他转过头与谦和的眼神交流中所表达的信息。
比起漫画里无坚不摧的斗士，动画里无畏英雄，此时的他更像是个筋疲力竭的普通人。
谦和知道在这样严肃的氛围里他不应该对着布鲁斯笑的，更不应该露出自己那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种心情实在有点难以表述。
为了不令人误会，有这样一个绝佳的例子。如果能站在他的身旁帮助他，谦和想到，哪怕下一秒可能被踹倒在地也无所谓。
生活需要一点戏剧性。
变故就发生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快到他还没看清布鲁斯略显惊讶的表情。房梁上突然跳下的一名刺客就重重的踹向了他的腹部。对方黑色的面具下透露出锐利的眼神。那显然是杜卡的指示。胃酸在他的喉间翻涌，掀起火辣辣的疼痛。
系统52：啊！你没事吧！
眼看对方的手肘已经抵达眼前，他抬起手臂，用最快的速度去格挡。冲击的力道，让他整个大脑都在震荡。耳朵里的的每道声音都像是火车的轰鸣。眼看对方的小腿回旋，鼻腔里冒出的温热液体和几乎脱力的下半身提醒着他，这一下应该是躲不过去了。
在倒下的前一刻，耳边传来杜卡的“教诲”。
“死亡并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伴随着布鲁斯倒下时的痛呼。杜卡当然还未停止。
“死亡不会体谅你，也从不公正！”
“别搞错了，你现在面对的是死亡——”
声音戛然而止。谦和奋力的扭过头去看，他知道那是布鲁斯抵挡住了。他应该爬起来的，他应该看完后续，为布鲁斯的坚韧意志欢呼，又或者更好，他们能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助的趴在地上，感受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漆黑而无能为力。
世界在那一刻安静的不可思议。
谦和：......小白，你还在吗......
系统52：虽然有点心疼你，但是有话快说。等你晕过去后，除非你接近扑街，否则我就暂时联系不上你了。
谦和：帮我在刚刚揍我的人身上定个标，等我醒了，我要揍回来......双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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