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华灯璀璨，周围景物飞快倒退。
顾沉眠坐在车后座，微热的晚风打在脸上，胸口说不出的沉闷。
脑子里全是跟少年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像放电影般闪过。
少年话不多，却每一句都直戳到他心底，避无可避。
他带着满腔孤勇来到他身边，而他却一无所知。
抛开乱成一团的思绪，现在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声音。
——想见他，很想很想。
……
李仁德没想到这么晚，顾沉眠还会过来找他。
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客厅里。
看到他那双裹着纱布的手，李仁德叹了口气，“听消防说你徒手在火场挖开乱石堆，你的手没事吧？”
顾沉眠脸色不是很好，没有理会他的话，不答反问：“到现在，还是不肯说么？”
知道他是指少年的事，躲是躲不过了。
李仁德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青山精神病院。”
……
“这孩子什么情况？哑巴还是？”
“我也不太清楚，地方医院转送过来的。”
“可能是自闭症吧？送过来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
乍暖还寒的时候，日空晴朗。
青山精神病院外面的梧桐树长出嫩绿的新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是非常舒适的天气。
十三岁的少女穿着病号服坐在医生办公室里，脸色苍白病态得毫无生气，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是有些空洞。
几个护士在这里守着她，等医生过来。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去查房的医生回来了。
“李医生，这是刚从地方医院送过来的，好像是孤儿，说是精神出了点问题。”
听到护士的话，李仁德坐在办公桌前，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
“你的家人呢？”
“……”
“你认识这是几吗？”
“……”
李仁德伸出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之后做了一系列反应测试，少女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精神状态，装是装不出来的。
很明显的出了问题，并且问题还不小。
大脑对外界的感知力几乎为零，五感封闭。
这比自闭症还严重。
李仁德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病人。
当天就通知了院方专家进行会诊，得出的结果也是非常不理想。
不过病例特殊，院方还是把人收留下来。
刚开始那段时间，少女的情况十分不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下去。
李仁德作为主治医师，对待这个特殊的病人，自然花费了很多心思。
一天之中要来观察三四次，并且每天都会花时间来病房，坐在病床边上捧着书讲故事给她听，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但这样的情况还是持续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里，少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唯一让李仁德觉得欣慰的，是她的目光不再总是直直的盯着某处。
虽然大多时间依旧是望着某处发呆，但眼神逐渐不那么空洞了。
李仁德认为只要再多花一些时间，这孩子肯定能慢慢恢复过来。
谁知这个时候，院方请来一位心理辅导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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