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太太来公司整整一个下午, 乔总埋头工作把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任她等,任她发脾气, 整个总裁办都快招架不住了,可老板还是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作为一个拿着百万年薪的总裁特助, 路超不好插手老板的私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安抚未来老板娘的情绪。
他绝望地收起手机, 端着一碟抹茶蛋糕走向贵宾室,等待即将再次喷发的小火山。
里面, 祁柚靠着沙发像是睡着了, 听见动静微微睁开眼睛。
她已经同助理闹过几次,也差点拆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直接闯进去,但都被以“乔总在忙”为由给拦下, 现在身心俱疲, 连脾气的力气都没了,只后悔昨晚脑子一热答应了联姻。
她看了眼手机。
很好,乔椹琰将她晾在贵宾室整整三个小时五十二分。
起初她还抱着“今天必须亲眼见到他庐山真面目”的心态,再不耐烦也倔强等着。后来在这贵宾室一坐就是四个小时,纯属是想看看这狗男人究竟能和她耗到什么时候。
果然, 有些人是真的狗
“问你个问题啊。”祁柚直起身子, “你们乔总是不是长得特别磕碜,所以不敢见人, 怕把我吓得退婚吗”
“呃”路超一脸歉意地回答“实在不好意思祁小姐,今天乔总的工作比较多。”
“多到一下午都不用上厕所他不怕把前列腺憋坏吗”
“”路超尴尬地咳了一声。
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在里面偷偷拿监控看着她, 却一直把人晾在一边不肯见。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 “我再帮您倒杯咖啡吧。”
“不用了,你告诉她,本仙女今天不陪他玩了”
祁柚站起来,打理了下自己的形象,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临近电梯前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麻烦你转告他,有本事订婚宴也别出现。”
那倒也是趁了她的心意,解了这个破婚约
否则,丑丈夫总是要见老婆的
“乔总,祁小姐已经离开了。”
路超再次回到总裁办公室时,乔椹琰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他换了件新衬衫,站在全身镜前整理领口,一丝不苟地将纽扣扣到最上端,照了照又觉得太过刻板,松开两颗露出深刻的锁骨。
他随手拎下一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边往外走边嘱咐“博信那边方案的进度再跟进一下,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注了,回头你发给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另外明天例会的资料,记得一早放在我桌上。”
“是。”路超替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见他按了电梯要下楼忍不住问道“乔总,您这是要去哪一会儿七点还有个电话会议。”
“推了。”乔椹琰走进电梯,唇边弧度散漫,“有私事。”
路超马上会意,在电梯门关闭之后,给乔椹琰的私人司机打了电话,让车子在门口待命。
夕阳西沉,余辉给大厦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光影。
乔椹琰从电梯里出来,正巧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跑从公司门口轰鸣而过。
他眯了眯眼睛,坐进自己的迈巴赫,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兰博基尼。”
“你说他是人吗他竟然让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了整整四个小时,我看他就是故意耍我呢要是不想和我联姻直说啊,干嘛还答应订婚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让我遇见这样的狗男人”
“tet”酒吧内,陈今安看了看腕间的表,满脸麻木。
她已经坐在这儿被迫听祁柚吐槽了她未婚夫整整21分钟了,感觉自己一边耳朵都要起茧子。
她揉了揉自己受罪的耳朵,捏着拳头故作生气道“什么他竟然敢这么对待我们家柚柚仙女宝贝你等着,我现在就提着大刀冲到乔氏把他凑一顿,让他跪到你面前叫爸爸”
“哎,”祁柚连忙拉住她,“你别冲动啊,他家保安块头老大了,我们打不过的。”
女人嘛,吐槽不过是为了发泄,她也没打算真把乔椹琰怎样,小嘴不停骂了他半天,心里窝着的那团火早已灭了一半。
夜场尚未开始,酒吧里顾客不多,台上歌手唱着舒缓的民谣,灯光也温柔。
两人又随意聊了两句,陈今安便跑去外面接工作上的电话了,祁柚坐去吧台,想着晚点还要开车回去,只点了杯鲜榨果汁。
喝酒误事,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敢在外面玩得太疯。
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调酒师炫技,祁柚莫名想起了前不久在这里遇见的那个男人,还有那一整晚的缠绵。
都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样想着突然就瞥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的脸在脑海中放大,渐渐与记忆重叠。
祁柚整个人瞬间清醒,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男人竟然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迈开长腿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去,我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她下意识拿包挡住自己的脸,头埋得低低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皮鞋缓缓进入视线,定定地站着,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祁柚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负隅顽抗,撑着吧台从高脚凳上慢慢滑下来,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另一边挪动,随时找机会开溜。
可才刚走了没几步,那抹颀长的身影再次上前挡住了她的退路,又低又磁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一杯香草ojito,谢谢。”
祁柚露出贼兮兮的眼睛,男人就落座在她身旁,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敲了敲吧台,问调酒师点了杯酒。
他立在柔光下,双眸深邃而清朗,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少了几分凛冽的气息,反而多了一种漫不经心的邪气,似乎像是有备而来的讨债。
完球。
被渣了的ons对象逮个正着,人生最尴尬的时刻莫过于此。
一个眼神便能确定自己是逃不掉了,祁柚索性把包放下,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这,这么巧啊,又见面了。”
“巧吗”乔椹琰眼角微勾,似笑非笑,“那天早上不吭一声就离开了酒店,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了。”
“”祁柚心里咯噔一下,巴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心虚得紧,总觉得吧台里的调酒师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都是见惯了风月的,早就对这种情债见怪不怪了。
一道斑斓的光柱扫过两人的脸颊,转瞬即逝。
祁柚咬了咬唇,想避开烈日一般避开他的目光,“我就是突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而且我以为,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当时一时情动,半推半就,就当彼此纾解寂寞,第二天依旧是彼此陌生的两个人,成年男女之间不就该有这样心照不宣的默契吗
“不会再见吗未必吧。”乔椹琰的黑眸明亮逼人,悠悠接过侍应生递上来的酒,语气玩味。
祁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想尽快抽身。
若是以前,冲着他的颜值和床上功夫两人真要顺着往下发展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今她既然已经答应乔家的联姻,继续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怕是不好。
她说“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一时冲动当不了真。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也请你忘了吧。不好意思,我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今天这杯酒算我请你。”
她翻出钱包拍下几张红票子,急匆匆要走的样子。
这是要两清的意思
乔椹琰晃了晃手里斑斓的酒杯,“如果我没猜错,我应该还有件衬衫在你那里吧”
“衬衫”祁柚脚步一顿。
她都快忘了这事儿了,那件衬衫现在被她丢在哪来着哦,在学校寝室。
倒霉孩子。
“那个,是在我这儿。要不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明天给你寄过去。”
祁柚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乔椹琰却略略挑眉,眸光不置可否,“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呢”
“”
are you kiddg
陈今安站在酒吧门口打电话,明明是下班时间,还要无条件地随时接受工作的骚扰,部门经理每天打着“让自己更加优秀”的旗号剥削廉价劳动力,风雨无阻地往群里发励志鸡汤,下班之后也不给私人时间,简直是万恶的资本阶级,小职员就是命苦。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祁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安,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再来接你。”
陈今安正在汇报工作,闻言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胡乱点头。
然后,她就看见祁柚带着一个男人上了自己的爱车
“卧槽”陈今安傻眼了。
竟然是他
他俩这是要干嘛从ons对象发展成持久炮友吗
“陈今安你跟谁卧槽呢对我安排的工作很不满意是吧”领导在电话那头喊。
陈今安连连道歉“不是不是,我不是和您说话”
跑车在夜色中疾驰,绚烂的霓虹被抛在身后,音响里放着动感的音乐,整整一路,车厢内没人说过一句话。
祁柚悄悄瞥了眼副驾驶座上气定神闲看夜景的男人,懊恼自己怎么就让他上车了,竟然还答应带他一起回学校。
她自认自己是傲娇派掌门人,刚才那番对峙,她怎么就败下阵来了
前方跳转红灯,祁柚趁着等待的时间点开了陈今安炮轰般发过来的语音,没想到手机连接了车内蓝牙,语音变成了外放
卧槽柚柚宝贝,你什么情况
你俩不会又去开房了吧这么刺激的吗
呜呜呜呜,见色忘友,你又要撇下我去过性生活
祁柚想按暂停已经来不及了,陈今安炮仗似的声音在车内噼里啪啦炸开,一瞬间又陷入死寂。
那歌怎么唱的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没错,陈今安你害死老子啦
一万只萌驼驼从内心呼啸而过,祁柚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
男人挑唇笑着,戏谑的眼神分明在说“哦,原来你对我还有那种想法啊。”
祁柚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祁柚索性不跟他多费口舌,挺直了腰板认真开车,眉宇间散发着“我对你没兴趣”的冷漠。
幸而延西街离e大也不算太远,一路没遇上堵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学校。
对方毕竟是一个不想再有牵连的陌生人,祁柚留了个心眼,把车停在离宿舍楼较远的操场附近,拔了车钥匙自己独自去寝室拿他的衬衫,怕他又找借口,特意挑了个漂亮的gui袋子替他包起来。
一刻钟后,她折回车里,将袋子递到他怀里,“喏,你的衬衫在这里。如果你嫌弃我穿过,干洗费我出。”
乔椹琰将衬衫拿出来,随意翻了翻,轻哂一声“恐怕不是干洗费的问题。”
“什么意思”祁柚有些不耐烦了。
乔椹琰指着衬衫领上的一枚淡红色印迹,说“你的,口红印。”
偶然撞见他没怎么在意,回包厢拿外套又被灌了几杯酒。
他今天喝了不少,但他自控力极强,醉了也不让人看出端倪,想着第二天还有事要处理便提前离了席。
夜色已深,乔烨在名下的酒店为他安排了房间,乔椹琰行至酒店大堂门口再次撞见刚才那个肥肚腩,鬼鬼祟祟地跟踪着他身旁这个女人。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对话,不难猜测他下一步将有什么动作,乔椹琰目光逼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肥肚腩气急败坏,眼瞧着就要得逞,却被不知从来冒出来的男人搅了事,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做贼心虚地压了压帽檐,立刻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诶,他怎么走了”祁柚云里雾里地问。
“不然呢,你还想找他也要个号码”
头顶传来一声淡嘲,乔椹琰突然松了手,祁柚没了支撑力,瞬时双腿发软,“哎呀”一声摔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她吃痛地捂着自己无辜的小肉垫,五官都皱成一堆。
什么人啊,这是
“算什么账”乔椹琰清沉的嗓音毫无波澜。
“当然是你给我假号码的事火警电话算怎么回事你才需要灭火呢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欸你别走啊”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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