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到夏唯承面前,不等他同意,就直接坐到了他对面,随后从烟盒里抖出一枝烟,看着夏唯承说:
“借个火。”
夏唯承见他不请自坐,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但良好的素养让他没有马上赶人,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男生没接,在夏唯承将烟送到嘴边要吸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来,叼着烟凑上前去,不给夏唯承拒绝的机会,借着他的烟点起了自己的烟。
两人凑得很近,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男生点燃了烟,用力吸了一口,在离开时,有意无意的将烟圈呼到了夏唯承脸上。
“一个人?要不要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喝点别的东西?”男生故意将‘别的东西’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挑逗意味在明显不过。
纵使夏唯承有再好的素养,面对男生这样无礼的将烟呼到自己脸上的挑逗,也黑了脸,他直截了当的说:
“不必了,我不约的,别浪费了你时间。”
男生的目光落到桌上的腕表上,勾了勾唇,不以为意地道:
“有男朋友了?”
“嗯。”夏唯承不想多做解释,应了一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一般人肯定就识趣的离开了,但那男生却并未起身,他看着夏唯承循循善诱:
“再美味的东西吃久了,也没味儿了,聪明人懂得及时行乐,今晚要不要换个口味?”说着他吸了口烟,身体前倾,凑近夏唯承低声诱惑:
“我保证让你体验到不一样的刺激和快感。”
夏唯承并没有被男生的话惊到,男人和男人间对性的表达和索求远比男人和女人间要简单直接得多,gay吧这种地方就更不用说了,试探都可以免了,想要就直奔主题。
“不好意思,我挑嘴,只认一种口味。”夏唯承说,话不委婉,意思明确。
“真不想试试?我们可以只走肾,不走心的。”男生说,语气暧昧,神情挑逗。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只啪,不谈感情,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男朋友。
“不想。”夏唯承回答得干净利落,觉得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于是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
“我男朋友要到了,小朋友,你再坐这里不太合适。”
“小朋友?”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调笑,看着夏唯承问到:
“要不要打个赌,过几天你就得在我身下哭着叫我老公。”
面对男生的无礼和逗弄,夏唯承即使有再好的素养,也已经忍到了极点,他看着男生,语气不悦:
“别撩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男生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装什么纯!”说完站起来,回卡座去了。
夏唯承没计较他的无礼,按灭了手里的烟,给自己续上酒,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唐孝打来的,他接起来,那边十分无奈的说:
“老弟,我这边出了车祸,一时半会赶不过去了。”
“人没事吧?”听到‘车祸’两个字,夏唯承瞬间紧张了起来。
“没事,一点擦伤而已。”唐孝回答。
“地址给我,我过来看看。”夏唯承道。
“不用,不用。”唐孝忙道,随后又解释道:“车撞的有点严重,现在交警正在处理,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夏唯承想了想,自己过去确实也帮不上忙,于是道: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这长夜漫漫的多难熬。来给你搭讪的人挺多的吧,要不就借这个机会,你试试其他人。”唐孝在电话里调侃,顿了顿继续说:
“我也是佩服你,你那东西多少年没用了,小心功能退化,我给你说要做才有爱,陆源都死这么多年了,你这样守着,是想守个贞节牌坊回来吗?”
这些话唐孝已不止一次对他说了,夏唯承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
“好了,你去忙吧,我挂了。”
“别给我说对其他人没感觉,你就是心里那道坎没过去,现在你去找个人接个吻,上个床试试,说不定感觉就来了。”
唐孝明知道夏唯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但在挂电话前还是忍不住激了他一句。
夏唯承将电话收回到口袋里,桌上开了的酒瓶里还有小半瓶酒,他抬手将酒倒进杯子里,正好一杯,他准备喝完就走人。
这是他做了老师后养成的习惯,从不在碗或杯子里剩东西。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身材结实紧致的大叔经过夏唯承身边,坐到了他隔壁桌的小男生对面,拿起男生咖啡杯旁的糖包倒进了他咖啡里,小男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片刻以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站起来往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大叔就安耐不住,伸手在小男生臀部拧了一把。
从大叔出现到两人离开,不到两分钟。
夏唯承看着两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里。
他大学主修的是哲学,博士生读完后留校做了老师,教的是伦理学,每天给人讲的都是人伦道德。
从学术上的道德规范来看,像他们这样约P,只追求肉、体带来的欢愉的行为,无疑是不道德的,但是如果两个人并没有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你情我愿的遵循人类最本能的身体需求,释放欲望,是不是就不算违背道德?
反而像自己这样,封闭内心,不去尝试,不去接受,才是一种对自己身体乃至人生的不道德?
想到这里,夏唯承不觉的自嘲的笑了,在这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思考这样的哲学问题,除了他夏唯承,怕是也没第二个人了。
这时忽然从刚刚给夏唯承搭讪的男孩那桌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嬉戏打闹,在经过夏唯承身边时,前面那个不小心将桌上的腕表碰到了地上,见东西掉了,两人停下来,嬉皮笑脸地道着歉,却没有去捡地上的腕表。
夏唯承也没在意,说了声没关系后,弯腰去捡腕表,与此同时后面那人快速的将一个白色药片放进了夏唯承的酒杯里,那药片很小,遇酒后立刻融化开来,等夏唯承将腕表捡起来后,酒已变得澄澈透明,那两人也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夏唯承将腕表戴在手上,端起桌上的酒,正准备喝完走人,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酒杯。
那只手很大,覆盖住整个杯口的同时,也压住了夏唯承的食指,皮肤相触,一股微凉的温度缓缓蔓延开来,夏唯承疑惑的抬起眼来,便见一双狭长深邃的瑞凤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这酒不能喝了。”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来。
“什么?”夏唯承不解的问道,很快他便认出这人是自己下午在陆家别墅外遇到的那个男人。
江征将酒杯从夏唯承手里拿出来,抬手将里面的酒倒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看着他道:
“一个人吗?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那边坐坐。”
说着江征指了指自己的卡座,刚刚他目睹了下药的全过程,猜想那群男生可能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所以决定邀他同坐。
听了他的话,夏唯承自然将他当成了来给自己搭讪的人,要在平时面对这样的搭讪,他要么熟视无睹,要么直接拒绝,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唐孝刚刚的那句话:
现在你去找个人接个吻,上个床试试,说不定感觉就来了。
夏唯承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清冷俊逸,态度诚恳,无论是长相和气质,都让人反感不起来,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刚刚那些对道德规范的谬论,那一刻,他脑子突然一热,看着男人认真的问道:
“你有男朋友吗?”
“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把江征弄得有些懵了。
“你有男朋友吗?”夏唯承重复了一遍。
“没有。”
“那……想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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