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四小时前。
因为路途遥远,拍摄组很早就赶到了这个小村,开始跟踪拍摄这个村里姑娘第一次去城市的全部过程。
那古怪的东西差点怼自己脸上去了,怀光盯了镜头几秒,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便移开了目光。
怀光昨夜没有睡好……实际上,自从那天夜里久违的梦见了师父后,她就一直没睡好。
昨夜里更是做了些古怪的梦,梦见几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孩子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到底说了什么,醒来也不记得了。
接着就是一通兵荒马乱,幸好怀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很快被他们推上了车。
村里不少人挤在车外围观,带着新奇和嫉妒的目光,嘴里啧啧称奇。
怀光注意到,有几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女人也在车外,呆板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们无一不是眉目间有着古怪的黑气,是个窘困一生的命格。
但是不等她再仔细看看,车窗就被升了上去。
按下按钮的那女人对怀光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范巧,在你到达体验家庭之前,我暂时照顾你。”
怀光点点头,看见这女人眉心高眉尾低,虽笑着也有一层郁气挥之不去,是个好欺负的。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是怀光没有说话。
其实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到别人的命格,也是一件麻烦事。
范巧略皱了皱眉,心里吐槽果然是农村小孩儿,一点不懂礼貌。
怀光刚上车的时候略微有点好奇,车开后更是盯着车窗外看了好一会儿。
摄影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刚拍了没一会儿,就见这个小姑娘双手一抄,闭眼打算睡觉。
“你怎么就睡了。”范巧被摄影师暗地里拍了一下,有点尴尬,急忙问。
“困。”怀光说。
本来就没睡好,车开在黄泥路上,饶是再好的减震也有点颠簸。
怀光觉得这颠簸有点舒服,像是以前师父带着自己赶路,在天上飞的时候。
蝴蝶停在她的鼻尖,扑了扑翅膀,一点光粉被怀光吸了进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范巧立即问。
怀光摇摇头,范巧接了摄影好几个眼神,只好开始和怀光说话,企图多制造一点拍摄素材。
怀光不厌其烦,嘴唇默默动了动,鼻尖上的蝴蝶便大幅度扇了扇翅膀。
光粉弥散开来,范巧忽然打了个呵欠。
呵欠像是会传染一样,车上一共就四个人,司机也打了个呵欠。
怀光忽然睁开眼,蝴蝶像是明白她的意思,把飘向司机那边的光粉收了收。
这样一来就彻底完美了,范巧和摄影师两人脑袋对着脑袋睡了过去,怀光满意了,也靠着车窗,开始睡觉。
等到下车的时候,范巧和摄影师都是茫然:“我怎么睡着了?”
“糟了糟了……”摄影师更是差点哭出来,素材都没拍!
他和范巧两人急忙翻视频,发觉还是有不少可以剪出来的素材,才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到时候就推说那个姑娘没有镜头感,拍不到什么东西。
后面再找后期剪辑的大爷们说说,这件事就算揭过,总之千万不能让上头知道,他们俩是睡过去了。
一路换乘,花了近五六个小时,怀光终于在燕市落地。
刚才飞机上飞的时候,她企图去打开窗户,范巧被她的行为吓得飞起,这次说什么也不敢犯困了。
下了飞机范巧也是松了口气,只要把人送到体验家庭里去,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她和摄影师交流了片刻,微信上剧组群里也疯狂弹出消息,告知她,体验家庭那边已经有人来接了。
从这一刻起,怀光作为“农村的孩子”,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七天,体验她从未见过的大城市生活。
怀光有些好奇,有些激动。
放眼望去,机场人来人往,广播里标准的普通话和英语播报着航班时间,推着行李箱的人形形色色,都是怀光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嘈杂,却又异彩纷呈的人世间。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父这一次,竟然真的没有诓她!
——
出机口,不少人的目光都暗地里打量着那个男人。
他修长的眉蹙着,情绪似乎不佳。
就在刚才,他把扣得严谨的衬衫风纪扣解了,拉松了领带,又把袖子卷上去。
这一来,看他的目光就更多了。
其中女士们的目光是流连于他那如罗马雕塑一般的好身材,其他男士,则注意的是对着他拍的摄影机。
路人们心中都在猜测着:是明星?
还有一些人已经拿出手机,悄悄对着他拍了照去网上搜索了。
摄影机后站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场记,他盯着摄像机屏幕上呈现的画面,面色有点为难。
那被围观的男人不太满意的转身,抬手朝摄影打了个手势,摄影便乖乖把镜头转到别处。
见摄像机转向,男人又朝场记招了招手。
场记只好卷着台本,快步走到那男人身边,谦逊道:“赵先生,航班延误实在是抱歉,我们也没办法。但是您别急!那边已经下机了,马上就能出来了!”
赵玄朗不快道:“还要等行李舱……”
“不用不用!”场记立刻摆手,“他们没有行礼。”
听到这个回答,赵玄朗的表情松泛了一些,却还是不满道:“早就说了买商务舱,不要你们出钱。出来走vip通道,你看看别人全在看!”
场记尴尬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鸭舌帽,一脸尴尬:“这,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唔。”
赵玄朗眉头彻底松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转头继续看出机口里面。
场记转身朝摄影比手势,摄影把镜头转了回来。
紧接着,场记又从包里抽出一块花花绿绿的牌子,上面写着“迎接远道而来的槐花小朋友”几个字。
在场记的好言相劝下,赵玄朗心不甘情不愿的举起了这块幼稚的接机牌。
机场人流发生变化,下机的人陆续出现在了接机口。
这下,黏在身上的目光终于散开了,赵玄朗悄悄松了口气。
人群里,范巧一眼就看见了那块接机牌,朝怀光笑着道:“你看,有人来接机了。”
“接鸡。”怀光不明其意,点点头。
接着她也去找哪里有鸡。
找了一圈没看见鸡,怀光略有迷惑,就见范巧朝一个地方挥手。
那边也有一台对着自己的黑机器一样的家伙,还有个高挑的男人,举着一块大牌子。
那牌子怪好看,画了树画了花,还写着几个字。
怀光不太认识这里缺胳膊少腿的字,就听范巧道:“看,举牌子的就是接机的人!”
怀光:?
接鸡是这个年代的一个形容人族的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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