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进楚戈的地盘,每天上下班看到那么多保安,姜映觉得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还是坚持每天早起晨跑,再送姜凛昱去幼儿园,最后去公司。
虽然换了个地方,但并没有产生多余的麻烦,当真是很自在。
换了新的地方,姜映找了个光线最好的位置,用心的给孩子布置出单独的房间。
之前买个儿童书桌也一并搬过来,姜凛昱对这个新房间喜爱极了。
刚开始那两晚,姜映总担心孩子不适应,晚上起了两次夜专门去看他,见他睡得熟,才安心下来。
春季多雨水,这几天晚上下雨,白天又出太阳。早晨的时候温度比较低,到了中午又会热。
幼儿园的老师组织孩子们进行课外活动,有些孩子就是身体容易发热,跑跑跳跳一会儿就把外套脱掉。
当时不热,穿得单薄,但其实这时候最容易受凉。
班主任齐老师和另外几个小老师领着大班的小朋友们进行了游戏,很多小孩都把外套脱了交到小老师手上,等过了一会儿,老师又会把衣服都还给他们,提醒他们穿上。
小胖墩最是惹眼,齐老师眼中最难管的调皮学生就是他。
这会儿老师手里的衣服都被领走了,小胖墩还穿着单件衣服,也不知道外套去了哪儿。
齐老师问道:“郭晨一,你的外套呢?”
小胖墩指了指角落。
齐老师:“……”
这孩子,居然把自己的衣服扔到边边角角去了。
她不惯孩子,指着外套,表情严肃起来,“自己去捡回来。”
小胖墩吐了吐舌头,迈开两只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去把外套捡起来,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
小老师围着孩子绕了一圈,结果发现姜凛昱也没穿,还把外套抱在手里。
小老师拍了拍他的背,“姜凛昱,把外套穿上。”
姜凛昱摇头,“热。”
“会感冒的。”小老师耐心哄了几句,可姜凛昱真觉得自己热。
他平时很听话,但也有自己的坚持。
每个小朋友的体质不同,老师见他这么认真,也就说算了。
可隔天,姜凛昱就开始咳嗽。
姜映下午去接姜凛昱的时候也听到孩子咳嗽几声,起先并不在意,可次数多了,那事情就不同了。
她问孩子,“咳嗽多久了?”
姜凛昱认真想了想才说:“上午开始的。”
姜映的手贴在他的额头,可她发现手背测试温度这个方法其实不太管用,还是得去拿药。
附近就有药房,姜映带孩子去看,那医生问清楚情况,开了感冒药,交代服用的时间和数量。
姜映接了温开水,监督他服药。
孩子吃了药之后就犯困,今天睡得更早。
姜映不太放心,一直守着他,结果真出事了。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姜凛昱迷迷糊糊的踹开被子,喊热。
姜映伸手一摸他的背后,全是汗。
“昱昱!”
虽然姜凛昱听她的声音醒过来,可精神状态很不好,软绵绵的喊了声妈妈。
她第一次带孩子,从来没想过小家伙会生病,姜映当时就有些慌,“妈妈带你去医院。”
连忙把孩子抱起来,连房间灯都顾不得关上。
她这一出门,守在外面的值班“保安”都知道。
这个时间点,楚戈本在书房里加班,周沿忽然进来敲门,“咚咚咚”的好几声,不似平常那般冷静。
楚戈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周沿声音急切,“楚哥,保安室的打电话进来,说是孩子发烧了,姜映现在要带他去医院。”
周沿话还没说完,这书房哪里还有楚戈的身影?只扔下一句:“去开车。”
周沿赶忙行动。
楚戈已经追上了姜映,“昱昱怎么了?”
姜映语气很急,“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楚戈直接向他伸出手,“我来抱他,我们去医院。”
“不用,我抱着昱昱就行,麻烦楚先生了。”她能感受到生病的小孩在依赖她。
那双手微微握拳退了回来,楚戈道:“开我的车去。”
孩子生病,姜映也顾不上别的,连连点头跟上去。
周沿刚把车子开出来,楚戈先一步替她打开车门,姜映抱着孩子直接上了后座,楚戈随后跟了进去。
周沿发车之前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楚戈神情紧绷,姜映神态焦急,但都是因为那个孩子。
孩子一咳嗽,眉头皱起来,张着嘴,眼泪都咳了出来。
小家伙面色潮红,身体持续发汗,姜映丢失了冷静,感觉眼泪都是往眼眶里涌,“他额头好烫。”
终于知道伸手触碰额头就能感觉到发烧的情况,竟然是这样。
生活上遇到再大的困难她都没想哭,也哭不出来。
她从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现在光是看着这孩子病弱的模样,她心里就难受。
“姜映,你先冷静一下。”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沉稳有力。
姜映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是妈妈,不能太慌乱,理智上应该这样,可父母担忧孩子的心情哪里能够控制。
“相信我吗?”=男人眸色漆黑沉静,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姜映脑子有些空,身体下意识的点了头,“嗯!”
楚戈把孩子的左手拉过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按在孩子的无名指上,由指根推至指端,“这是清肺经。”
然后又托着孩子的胳膊,从前臂正中由腕横纹至肘横纹反复推,“这是清天河水。”
“还有按揉列缺……”
楚戈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她的紧张与焦急都得到舒缓。
下车时,楚戈再次伸手,“我来抱他。”
这次姜映放了手,把孩子交给他。
半夜急诊,值班医生给孩子测量体温,最后安抚家长的情绪,“两位家长不要太着急。”
那种父母着急抱着孩子半夜来医院的情景,医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按照流程检查再针对性的做出治疗。
白天运动出汗,凉到背部引起发烧,其实不算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家长关心则乱。
按照医生交代的方式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又拿了退烧药。
姜映牢牢记下医生的叮嘱,盯着孩子片刻不敢眨眼,到了后半夜,孩子的烧慢慢退下,她才松了口气。
姜凛昱脑袋沉沉的,睁开眼睛也觉得累,但他好像一直都知道妈妈在为他担心,嘴里一直喊着“妈妈”,大约是想安慰她。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
旁边递过来一杯清澈透明的水,“给他喝一点。”
“谢谢。”姜映小心的给孩子喂了些水,唇瓣没那么干了。
后来姜凛昱安稳的睡着觉,姜映才松懈下来。
这是在姜凛昱的房间,而楚戈也还在。
姜映终于恢复如常,郑重的向他道谢,“楚先生,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
她眼底满是疲惫之色,楚戈又重新递了杯水过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姜映捧着水杯抿了口,摇头,“虽然现在退烧了,但万一出现别的情况怎么办。”
她没经验,只能多花时间。
楚戈却主动揽下任务,“我来看着。”
姜映垂眸,盯着手中那杯水,冷静了许多,“你送我们去医院又守了昱昱这么久,已经很麻烦了,你该去休息的。”
刚才从医院回来,是楚戈把孩子抱进屋的,之后也没离开过。
一直在帮忙。
“我习惯了。”楚戈的神情不见半分疲惫,反倒是很精神。
他又说:“而且小孩体质弱,明天醒了也需要人照顾,你现在这样守着,到时候怎么照顾他?”
“相信我,嗯?”
楚戈处理事情游刃有余,沉着冷静,就像之前在车上,他一点一点的教她。
这个男人,令人由衷的信服。
至少在这些事情上,他比自己更为可靠。
姜映嘴唇嗡动,身体的反应比她的意识更直接,当时就忍不住打了呵欠,眼泪水都冒出来。
她竖起食指,“那我就睡一会儿。”
即便如此,她也是不肯走,就趴在床边浅眠。或许是上半夜折腾得太厉害,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过去。
楚戈坐在旁边,守着母子俩人。
楚戈的表情不似平日所见那般冷静疏离,露出少见的温柔,目光沉溺。
多次抬起手,想要砰砰他的女孩,可就在咫尺距离,僵住了动作。
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了。
能像现在这样和谐的守在她和孩子身边,就够了。
或许姜映的失忆,才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睡着的姜映侧了侧脸,一缕发丝落在她的脸颊,发尾碰到鼻尖。
他小心翼翼的撩起那缕头发,替她拨到耳后,生怕惊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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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本想着休息一会儿,结果一觉睡到早上八点。距离入睡也不过四个小时,睡眠不足,眼睛有些睁不开。
姜映强迫自己清醒,发现楚戈如他所说的,一直守在旁边。
“对不起,我睡得太久了。”
“没事。”他守了一夜,嗓音有些哑。
姜映连忙起身替他倒了杯水,提议道:“要不然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她的房间?
楚戈神色一晃,点头不语。
姜映现在把他当做恩人,哪里在乎这些细节,直接替她引路。
手指扶着门框,楚戈忽然提起,“公司那边已经替你请了两天假,不用担心。”
姜映瞳孔微缩,很快恢复正常,“太感谢你了。”
她今天休息,但也只有这一天。
她不知道楚戈是怎么帮她请两天假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
楚戈躺在姜映的床上,根本没有入睡,反而很清醒。
他曾整夜整夜失眠,连续几天睡不到几个小时,守这一晚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是他贪念这种感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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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凛昱的烧已经劝退了,也没再发生更严重的症状。
姜映在网上搜索了熬粥的制作过程,等着一切忙活完,又过了一个小时。
小家伙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玩数独游戏。突然听到推门声,他以为是姜映回来,抬头一看,竟然是楚戈。
“楚叔叔!”
楚戈大步走来,第一反应去摸他的额头,“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姜凛昱晃了晃脑袋,数独棋盘被他撇在一旁。
楚戈又去儿童桌上把那温度计取来,“抬手。”
咦?
楚叔叔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小家伙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配合,楚戈把温度计放进他的腋窝测量体温。
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楚叔叔你怎么在我家?”
“来看看你。”他没说自己半夜送他去医院,又一直守着他们到天明。
楚戈其实不太擅长跟孩子交流,话题也都围绕着他,见姜凛昱手边的玩具,明知故问:“在玩什么?”
“数独!妈妈给我买的。”他以为楚戈不懂,开始讲解起来。
姜映站在门口,借虚掩的门缝看见屋里那两人相处的状态,还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几分钟后,楚戈把体温计取出来,看到刻度数字也安心,“差不多正常了。”
姜映推门走进去,姜凛昱喊了声妈妈,背对着门的楚戈才知她的到来。
“楚先生,我熬了些粥,你也一起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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