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苏天命手指着秦沐瑶, 轻声笑骂，却没责怪的意思。
“谁让我是你师尊，这么多年以来, 我还没跟气运之子掰过手腕, 又是一下子两个，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忽悠不对，推演之法是我的老本行，接下来你就看我的。”
不将翟老祖忽悠瘸了，他就不叫苏天命
“师尊大气”
秦沐瑶朝苏天命竖起大拇指。
“少拍我马屁。”
话是这么说，可看苏天命笑得那个样, 显然很得意。
“不提那几个碍眼的，我看你身上血光浮动, 杀气隐现, 你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嗯, 杀了。”
秦沐瑶点头，这没必要隐瞒，苏天命一问钟山便知。
“怎么杀的”
“我切断了他们的生命线, 挺简单的。”
苏天命“”
我才教了你看白茶树的因果线, 你特么现在告诉我, 你居然能够利用生命线杀人。
刚刚学会走路，你就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你可真是好样的
也不怕业果缠身, 天命秘典修行停滞, 得不偿失
这事儿怪我
怪我太天真, 低估了你的天才程度, 没有多叮嘱一句, 让你尽量不要杀人。
苏天命双目银光微闪，开启慧眼看向秦沐瑶。
他要确定一下，秦沐瑶身上缠绕了多少业果，能不能尽快补救，减少此事的后遗症。
咦
没有
秦沐瑶身上干干净净，不见一丝业果缠绕。
怎么会这样
苏天命仔细看了半晌，依然没找到秦沐瑶的不妥，看着秦沐瑶的目光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秦沐瑶杀人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她杀人却不沾因果。
太奇怪了
哪怕是斩因秘法，效果也不可能那么快。
莫非天才妖孽，真就与众不同
以前苏天命不信，因着他本人就是资质绝佳、少有人敌的天才，现在再看秦沐瑶，由不得他不改变看法。
秦沐瑶的种种异象，已是逐渐显现，一览无遗。
“乖徒儿，你知不知道，你用天命秘典杀人不沾因果”
“我不知道啊。”
秦沐瑶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苏天命不死心。
若是他能找到秦沐瑶杀人不沾因果的秘密，是只适用秦沐瑶一人，还是可以普及，被其他人使用，对整个天命一脉而言，都将是变革性的影响。
即便只适用秦沐瑶一人，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特别的感觉，还真没有。”
秦沐瑶想了想，拣着能说的部分，轻声解释道。
“当时情况紧急，我开启慧眼，很快找到了那些人的生命线，感觉斩断他们的生命线并不难，就顺便尝试了一下。”
“横竖有大山叔在，就算我尝试不成功，也不会有危险。”
“结果如我所料，我轻松扯断他们的生命线，取走了他们的性命，整个过程只有一瞬间。”
“对了，师尊，我还跟大山叔一道，在路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专门找妖兽磨练战斗技巧，收获很不错。”
“如今我全力出手，足以匹敌通明境圆满的妖兽，命宫境初期的不清楚，没有对战过。”
苏天命“”
是我没睡醒，还是你在开玩笑
你不但杀了人，还专门找妖兽磨练战斗技巧
最重要的是，你一个通明境初期的菜鸟，越级击杀通明境圆满很容易
还命宫境初期没有对战过
合着要是有机会，你撸起袖子就敢上是不是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被你杀掉的那几个倒霉蛋，我就不问是什么修为境界了，怕心脏受不了。
苏天命打量着秦沐瑶，怎么看都是纤瘦柔弱、乖巧可人一小姑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他的乖徒儿长歪了。
我的徒弟不可能是杀胚
苏天命不知为何想起季未辰那张脸，暗地里狠狠咬牙。
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像季未辰那个杀胚
苏天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跟秦沐瑶好生讲讲道理，让她明白生命诚可贵，别动不动就杀人。
“乖徒儿，你――”
“师尊，王廉被翟老祖杀了。”
苏天命刚出声，就被秦沐瑶打断，忘记了要说什么。
“王廉死了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这个理由说多了，就成了真的。
秦沐瑶没有说假话，她看到意识海中的书册，书页上的文字有了变化。
秦沐瑶以张长老有危险为由，向苏天命求助，苏天命带秦沐瑶赶到清莲山的矿脉区。
清莲山遭遇妖兽群围攻，张长老身受重伤，镇守的玄天宗弟子死伤过半，被秦沐瑶、苏天命一行及时救下。
张长老、一干幸存的玄天宗弟子向翟老祖控诉，称清莲山之事系内奸所为。
钟山找到噬龙香灰烬，苏天命捉住许崇峻，许崇峻供出王廉，却被翟老祖提前灭口。
翟老祖警告张长老息事宁人，并在回归宗门的第一时间击杀王廉。
跟张长老有关的五行文字全部刷新，化作五条黑鳞的小鱼儿，游出书页冲进河水不见。
半透明的水龙冲天而起，交织成一行银色的大字。
秦沐瑶改变命运，肉身 500，神魂 500。
染成银色的鱼儿再次出现，其中一条鱼儿身影一阵模糊，分成两条稍小的鱼儿，五条鱼儿变成了六条，平均分成两队，分别冲入秦沐瑶的神魂和丹田。
秦沐瑶身上气息隐晦地浮动，肉身、神魂再次得到增强，而且幅度还不小。
本就处于临界点的修为，仿佛一个脆弱的水泡被戳破，通明境初期稳稳地晋升中期，体内灵力鼓荡，爆发的气势在敛息珠的遮掩下，像是和风细雨，不会引人注目。
草
又突破了
苏天命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秦沐瑶到底是何种特殊体质，居然如此神异
苏天命绝对不会承认，他恰柠檬了。
尤其是想到以往种种，为了修炼天命秘典所吃的苦头，那一把让人铭记于心的辛酸泪，再看秦沐瑶这三日一突破，五日一进步，这你要是忍得住，我敬你是条汉子
别理我，我现在只想静静
苏天命心里苦，却半点不敢放松，帮秦沐瑶护法。
通明境中期不是终点，秦沐瑶的气息还在往上涨，没过一会儿，就到通明境后期了。
天命秘典很难修炼的，意识海观想命运长河，难倒了多少前辈，怎么到秦沐瑶这里，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苏天命木木地注视着秦沐瑶，等着她突破至通明境巅峰，甚至通明境圆满。
从目前的情况看，通明境巅峰肯定没问题。
然后他看着灵力沸腾，又被强行压制下去，缓缓地变得平稳，固定在通明境后期，没有再往更高境界突破。
“怎么停下来了”
“我怕境界不稳，先巩固一段时间。”
秦沐瑶面上带笑，心情很好。
“这次晋升很容易，而且我能感觉到，接下来的突破不会太难，不需要刻意追求境界。”
“你的想法不错。”
苏天命手上痒痒，总有种抓抠什么东西的冲动。
“但你也要知道，真正的天才妖孽，都能越一个大境界斩敌，同一个大境界之内，实际上差距没那么大。”
“你的表现还可以，但也仅仅是可以，万不可骄傲自满。”
“师尊说得是，我会努力的。”
秦沐瑶本来想说，修为突破到通明境后期，肉身、神魂都有了不小的提升，她觉得对战命宫境的妖兽，应该问题不大。
但这毕竟只是猜测，没有经过实际检验，还是不告诉苏天命了。
等她找到命宫境的妖兽，从命宫境初期开始，一个小境界一个小境界往上挑战，获得最准确的数据，对她此时的战力有个评估，再禀报苏天命不迟。
“越一个大境界杀敌，对季未辰、夜青而言不是难事，若霖的纯阳剑体完全觉醒，也能轻松做到，跟他们比起来，我确实差得远。”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杀胚比
苏天命抓狂。
是的，纯阳剑体的秦若霖，拜师剑庐的秦若霖，在苏天命的眼里，日后也是一个杀胚
天命秘典不以杀伐见长，不是让你杀人的啊
难道在你的心里，评价一门功法的优劣，就是它能不能越阶杀人，越多少个境界杀人
神特么差得远，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不让你骄傲，为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提到天才妖孽，提到越一个大境界，让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苏天命看着一脸肃然的秦沐瑶，决定放弃治疗。
胡子不能揪了，苏天命强忍住拉扯的动作，手掌下意识地按向身侧的树干。
“轰隆”
闷雷似的一声响，那株七八人环抱的大树，化成一堆齑粉，随风飘扬。
“师尊，怎么了”
“没事。”
苏天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藏到背后。
“有条小虫子。”
是么
秦沐瑶看了两眼，一脸古怪。
苏天命假装没发现，问道“我传你的天命秘典，有意识海观想命运长河之法，你修炼还顺利么”
关于命运长河的问题，苏天命本来是没打算问的。
这是天命秘典的核心，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即便到了他的境界，也不过一截隐约的虚影。
但秦沐瑶进阶太快，特殊体质的增幅绝对不是主要原因，苏天命思来想去，除了观想命运长河这一点，没有其他理由了。
要是再不问个清楚，苏天命觉得他会憋不住。
“命运长河”
秦沐瑶面色更古怪了。
“我听从师尊的吩咐，按照天命秘典的记载，在意识海进行观想，似乎没什么难度”
事实是秦沐瑶刚接受传承，试着观想命运长河，却怎么都无法入静，注意力不能集中，莫名其妙地被意识海的大河吸引。
秦沐瑶没见过命运长河，天命秘典的传承里面，也是说得玄之又玄、神秘无比。
反正都是一条河，秦沐瑶干脆放弃自行想像虚幻的长河，以意识海的大河为蓝本，观想命运长河，居然顺利异常，进阶飞快。
秦沐瑶心里有了底，一直照此修炼，意识海的大河跟天命秘典相得益彰，完美契合。
“没什么难度”
苏天命拔高声音，颇有点失态。
“你观想出命运长河的虚影了多长多宽能够稳定维持么若是不能的话，可以维持多久”
“就不长，一点点”
秦沐瑶讪讪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
哪怕苏天命现在得了她的信任，也是不可能坦白的。
让他猜去吧
“不长是多长一点点，又是多少”
苏天命追问。
“这我不知道。”
秦沐瑶一脸茫然。
“你――算了。等你到命宫境，神魂成功蜕变，就能将观想出的命运长河显化。”
苏天命虽然心急，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强行冲破秦沐瑶的意识海，苏天命自然不可能去做，以免秦沐瑶意识海受损。
不就命宫境么
他等得起
秦沐瑶修为晋升很快，命宫境不会太久的。
“你杀人不沾因果，看来跟你提前观想出命运长河虚影有关，有命运长河的虚影冲刷，配合斩因秘法，驱除业果影响事半功倍。”
苏天命心念急转，给出了推测的答案，最合理的解释。
在他看来，这就是事实了。
“你杀的人不多，业果影响不会太重，再加上你实力不高，倒也说得过去。”
“可、可能吧”
秦沐瑶目瞪口呆。
居然还能这样，连因果不沾的事都圆过去了。
不需要她再绞尽脑汁，多费口舌。
与此同时，秦沐瑶也对意识海的大河有了怀疑，杀人后生出的业果影响，确实是被大河冲刷，瞬间消散不见的。
意识海的大河，莫非真的跟命运长河有关
否则就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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