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医院里关于信息素的匹配检测一共有两种,AO匹配度检测和AA排斥度检测。
前者婚恋用途居多,测试双方是否适合成为伴侣,后者适用日常生活朋友之间的检查,简言之,判断两个alpha能否成为朋友,alpha之间信息素的排斥反应大,如果无法兼容,只能分开。
毕竟谁能逃得出基因的吸引和排斥。
报告递到自己面前,陆归晚翻开,讶异地挑了下眉,看一眼后没说话,穆清余让他直接说结果,陆归晚读给他听:“信息素匹配度数值,百分之零。”
“等等。”穆清余眨眨眼,“你确定零后面没有别的数字?”
医生打断他们:“确实0%,很罕见。”
面前两个alpha陷入天大的沉默。
医生露出职业笑意,安慰道:“其实100%和0%都算一种缘分。”
穆清余抢过报告,自己完整翻阅一遍,他不死心:“医生确定没问题吗,我对他平时没有太大的排斥反应。”
医生解释:“排斥反应包括生理和心理,你们可能不懂,我准确点来说,你们是不是看到对方有时候觉得莫名其妙很烦,特别是手心痒,想打一架。”
陆归晚往后一靠,大爷似地点头:“是,有。”
“喂?”穆清余霍得转头,“可以不用这么诚实的。”
陆归晚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
“那我也不装了,摊牌了,彼此彼此。”穆清余托腮,声音黏黏地说,“很多时候我都特别想揍你一顿。”
“是这样的。”医生保持职业微笑,“这不能怪你们,这是信息素在作祟。”
从医院出来,两人肩撞肩,并排站在路边等出租。
穆清余刚挂完针,身上的红点这才消了,他身体稍缓,闲下来,正在认真研读医生给他列举的注意事项。
“第一点。”他顺便念给陆归晚听,“尽量避免过度、持续时间较长的□□接触。”
旁边没有详细注明,穆清余自己猜想:“也就是说,普通接触是可以的。”
陆归晚就站在旁边,扩展:“亲吻、性@行为要避免。”
穆清余觉得可笑,提了提嘴角:“用不上。”
他继续:“第二点,发@情期尽量不要接触,如果要接触,请做好防护准备。”
陆归晚漫不经心道:“可以。”
“第三点。”穆清余甩了甩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尽量收着自己的信息素,过度释放信息素会影响对方情绪。我每个月都会去打隔离剂,除非刚好到周期才会控制不住。”
陆归晚懒懒地抬眸:“不太想收。”
穆清余狐疑地盯着他。
“你知道的。”陆归晚敷衍地笑笑,“像我们这种alpha,比较厉害,不释放信息素,会憋死。”
穆清余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因为身上的症状已经消了,还能再凑合着过,穆清余懒得再去宿舍换衣服。他撑着下巴翘腿在算题目时,那东东沾了一身汗,手指转着篮球回来了。
他经过穆清余身边,又错愕定住,慢慢转过身,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噘嘴耸鼻,弯下腰凑近闻了那么两三下,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穆清余在百忙之中赏赐他一个眼神,刚正面和他交锋,就见那东东脸色大变面目衰败,把篮球往地上一砸,自己扭头跑了出去。
“喂!”穆清余没叫住他,只好踩住弹跳的篮球,往后一勾卡到了陆归晚的座位下。
莫名其妙。
他继续低头做题。
那东东站在天台吹凉风,今天风大,风把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谢黎抬眸看了他一会,玩游戏的手指动作不停,那东东用余光扫到他,一脚踢过去:“玩个屁,没看到我心情不好。”
谢黎躲开,语气无奈:“我的祖宗啊,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到现在也该停了吧。”
那东东两手下垂趴在铁栏上,有气出没气进:“现在就是觉得做人没意思,很没意思。”
谢黎指着下面:“跳下去,跳。”
那东东茫然地抿唇。
谢黎适时提醒他:“左手小可右手小美,生活怎么会没有意思。”
那东东道:“顺序错了,左手小美右手小可。”
谢黎乐了:“这还有区别?”
那东东哼笑:“你不懂,左手比右手更加靠近心脏,说明相比小可我更喜欢小美。”
谢黎点了下他的脑袋:“天天在想什么。”
那东东矜持地白了他一眼。
谢黎抱手,后背随意靠着栏杆,问原因:“所以到底是谁惹我们小霸王不高兴了?”
那东东说名字:“穆清余。”
他把穆清余穿陆归晚衣服这件事跟谢黎说,谢黎错愕:“就这件小事?”
“这是小事?”那东东不悦,凑过脑袋悄悄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小晚对穆清余很特别,还借衣服!我都没穿过小晚的衣服!”
谢黎奇怪:“你好端端为什么要去穿他的衣服。”
那东东也跟着奇怪:“你不想吗?”
“我他妈为什么会想?”谢黎发现自己跟那东东的思路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苦恼地仰头望了一会天,败下阵来,“你每天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在对视的沉默中他立即福至心灵:“你不会是……”不会喜欢小晚吧。
那东东懵懵懂懂地看他:“不会是什么?”
谢黎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那东东被风吹成傻逼:“?”
谢黎试图说服他:“你是不是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不然按照正常逻辑,你从教室里面跑什么,你为什么会因为借了一件衣服就生气,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谢黎开始肯定:“对,你喜欢他,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那东东:“?”
他整理完思路,犹豫地问:“你是说我喜欢穆清余?”
谢黎:“?”
“我去你的!”那东东火冒三丈,“谢黎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不是阿姨天天给你吃补品把你的脑子吃坏了,我跟穆清余才认识几天,还有我是A,A!A!!!我从来不搞AA恋!哦对了,老子喜欢一个人,至于一直跟他对着干吗?”
谢黎有点被他带偏了:“打是亲骂是爱,再说你也还没分化,谁知道是A还是,等等。”他为那东东的理解力崩溃,“我没说你喜欢……”
那东东撒腿就跑,不听:“绝交,我们玩完了谢黎,臭孙子!”
他把天台的门重重甩上:“臭孙子!”
谢黎没追不上那东东,忍不住停下来骂:“傻逼,你给我回来!操,那东东你这个傻逼!站住!”
“臭孙子!”那东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来,“刚才叫我小祖宗,现在叫我傻逼,你的川剧变脸哪里学的,还有两幅脸,绝交!”
谢黎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烦躁地抓头发。他怀疑是不是小时候,他跟小晚两人哄着那东东用脑袋砸核桃,把他的脑子砸坏了。
穆清余今天受了一下午的罪,总觉得如芒在背,他起先只当是早上的事故留下的短暂后遗症,直到有一次转身,恰好发现那东东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东东才微微回神。
穆清余无声问:“看我干什么?”
那东东迅速把头低下,埋进手臂弯,露出一头毛糙糙的黑头发,耳后根红了一大片,穆清余狐疑地嘀咕一句,正准备转身回去,又见后者偷偷抬了只眼瞄着他。
穆清余抛了张纸过去:“喂?”
“不用理他。”谢黎的手掌按在他的课桌上,挡住两人之间的火热视线,他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无声解释,“他这里有病,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哦。”穆清余终于转过身了。
晚自习,他出去放水,卫生间建在一层楼的拐角,他刚走到那里,正面迎上从楼下上来的林疏言,穆清余和他擦肩而过,烟草味的信息素在一瞬间释放到顶点。
他忍着心底的烦躁。
alpha之间惯常使用信息素进行挑衅,本来这事司空见惯,但到了穆清余这里就无比困难。即使他个人对水蜜桃味并不介怀,但耐不住这味对于alpha来说实在拿不出手。
人家拿刀他拿蜜?太掉价了。
林疏言的视线追随穆清余,直到消失不见,他回头问朋友:“他跟陆归晚什么关系?”
“前后桌。”
林疏言笑笑:“信息素是什么味,我都勾他两次他还没反应。”讲到这儿他着重道,“你说他是不是不行?”
朋友也笑:“可能是真的不行。”
林疏言提了提嘴角:“废物。”
他转身往卫生间走,顺便拉过暂停使用的警示标志拦在路中央,又朝朋友使了个眼神。
他那位朋友无奈地笑了笑。
林疏言要做的事,除了陆归晚那几个人之外没人拦得住,他骨子里不少肮脏龌龊的东西,他们最知道他的情况,但明面上还要把他捧得高高的。
这位家里和陆归晚家是世交,来头同样不容小觑。
穆清余刚挂断电话,背后传来的关门声让他心头莫名一惊,回过头时先看到林疏言打在地上的投影,穆清余的视线往上移,对上他的眼,皱眉:“有事?”
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烟草味的信息素立即弥散开。
穆清余迅速捂住鼻子,在高压下,满是敌意的信息素侵占他的神经,呼吸如同被人用手紧紧勒住了,理智站在悬崖边。
“你的信息素呢?”林疏言不屑地勾起嘴角,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庞睥睨面前无力的alpha,“不释放出来的话,打算一直被我这么压着?”
穆清余软得双腿像块烂泥巴,跑到窗边将头探出去,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舒缓过来后他愤怒转过身,眼角都红了:“林疏言你是疯了吗,这里是学校!”
林疏言挖了挖耳朵,不听。
穆清余头疼地摁住额头,他警惕提防着林疏言,但身体渐渐力不从心。
信息素像烟气,从他的身上弥漫了出去。
林疏言皱眉,怔住: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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