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余沉在水里只露出一张脸,眼睛被池水打湿,沾着隐约的水光,两腿在泳池里不断踢,踢得陆归晚面前水花乱溅。
一滴忽得落在他的睫毛上,陆归晚微眨眼。
“哎!”穆清余突然一阵惊呼,他游到陆归晚身侧,攀着他的膝盖撑起半边身子,微低脑袋垂眸看着他,吃惊,“你的睫毛好长。”
“别刺激我。”陆归晚挥开他的手,“滚下去。”
“小气。”穆清余背对着他游开了,他瘦削的身体在泳池里完全打开,漂亮的肩膀落出一道完美流畅的线条,灯光一打,肩背上的水滴给他渡上一层薄薄的光。
陆归晚凝视他的背影,缓缓慢慢地发出一声:“操。”
挨得太近,刚才他都闻到了穆清余身上微甜的气息,心口被人挠了一把,痒。
这双腿……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心猿意马,他经由这件事想到了他的女朋友,他又在他们的身上找出一个共同点——腿。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第一次见面,他最先看到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腿,因为实在瞩目,笔直修长,迷你裙,红白长筒袜到膝,肌肤雪白。
斜靠在老梧桐树旁的女朋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陆归晚的梦中情人和亵渎对象。
没有人能低估一个十八岁alpha的想象力。
扶江这几天正值雨季,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陆归晚起身往外走,他决定出去淋一场雨来清醒。
他跟女朋友是在半夜的一场匹配游戏里遇到的。
那个人,那时候顶着一个叫“江南小甜甜”的昵称,看性别标识是个小姑娘,刚上场就一言不发往前冲,她打得很烂,偏偏不自知,精神可嘉越挫越勇。
那东东在队伍里开麦骂她,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致敬,对方振振有词:“我说你至于吗这位朋友,你说我自己想死吗,我肯定不想死,谁不想活着。但是对面把我杀死了,这能怪我?你就应该去骂对面那个咬着我不放的傻逼。”
那东东:“你等等,有点道理。”
过了一会那东东想通了,回来:“狗孙子,你自己技术不行你还怪别人杀你,你知道对方为什么看上你杀个不停,就因为你是菜鸡!”
那人:“我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打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我们和气生财,一致对外行吗?玩游戏最怕遇到你这种,逼逼个没完 。”
那东东吐血三升:“你哪里买来的账号,你一个新手你来玩最高的排位?”
可能是自知理亏,他的气焰稍弱:“我不知道,别人给我账号让我玩,说打排位刺激最适合我。我们能赢吧,我的第一次不能输。不过我看另外两个兄弟打得不错,你也别逼逼了,我现在要去对面偷只野兽,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那东东喊住她,气急败坏:“你回来,长眼睛啊,野兽那边有人,算了,跟紧我。”
那次游戏体验简直是个噩梦,好在最后终于还是赢了。下了比赛他们正要再开一局,那人兴致勃勃地邀请他组队。
陆归晚本来要点拒绝,按的时候没留意点成了同意,对方进来后在组队框中和大家打招呼:“兄弟们又见面了,晚上好,玩到几点,我在家一个人,挺无聊的。”
那东东刚才和她相爱相杀骂上瘾了,脑子一抽道:“那就带着吧。”
玩到快半夜,结束时对方信誓旦旦保证:“以后有空我还来找你们玩,加个游戏好友。”
那东东在群里吐槽:“说得好像我们还要等她翻牌子来宠幸一样,她嫖我们她付钱了吗?小晚,下次别跟她玩了,怎么这么自来熟。”
陆归晚戴上卫衣帽,沿着操场跑道慢慢往前走。
后来,那个人尤爱黏着他,中间她终于得到一张改名卡,兴致勃勃说要改名,陆归晚有一天看到她把昵称改成我超A的,但没过几天又换回去了。
陆归晚走过半圈,回忆落在他和女朋友的第一次见面。
是在确定关系的一个月后,因为同在扶江,她兴奋地安排见面。
见面之后陆归晚才发现她长得很高,甚至有180上下,她有一头漂亮的长卷发,戴一面口罩,露出渲染过的眉眼,以及眼下那颗戳中陆归晚心脏的漂亮泪痣。
她的说话声音不像omega那样清亮,带有一点压低的哑,和平时聊天时的迥然不同,她解释说是得了感冒。
在见面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在夜景下互相拥抱,陆归晚到现在依旧清晰记得那时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声,以及那人隔着口罩亲吻他下巴时的柔软触感,她说:“我好喜欢你。”
那真是十分美好的一天。
体育馆内,游泳课结束,五班几个人换上衣服分两队打球。
篮球砸在地板的声音沉闷无比,无数人奔跑在硬质地面上,黑隆隆的弧形屋顶笼罩整片体育馆,它像一张天罗地网和一座巨大的死坟,乌泱泱地压在那东东心头上。
那东东拿肩撞谢黎,推了推他:“你说小晚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谢黎往下看人打球,随口问:“你怎么知道。”
那东东道:“父子连心。”
谢黎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古怪:“为什么不说母子连心。”
“我欣赏你问了一个好问题。”那东东挺起胸膛,“因为我是一个A。”
谢黎把他脑袋往旁边推:“你还是看球赛吧。”
下面在进行一场简陋的篮球比赛,穆清余也在里面凑热闹。
那东东看了眼垂涎:“你还别说,穆清余这么看是真的很漂亮,他早上那张照片你也看了吧,水蜜桃味,你的沉香木心不心动?”
谢黎没理他。
那东东更凑近了点:“我想好久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穆清余。”
谢黎咋舌:“什么?这事怎么还没过?”
陆归晚正好上来,听见他们的对话,插话:“你喜欢穆清余?”
那东东吓了一跳,告状:“怎么可能,谢黎这傻逼说的。”
陆归晚看向谢黎。
谢黎锅从天上来,从球赛中回过神:“啊,什么?……哪个?那个?卧槽那东东你是傻逼吗,我他妈没说过,我是说你喜欢……靠,不说了,对,我说你喜欢穆清余,但是现在确定你不喜欢。”
那东东说你看吧,模样挺横。
陆归晚坐在他们旁边看了一会球赛,问:“穆清余进了几个球?”
谢黎没数,那东东知道:“四个,他打得还行。”
陆归晚盯着他:“弹跳力不错。”过了一会他有点控制不住地评价,“腿也不错。”
“对!”那东东附和,“我一直想说,穆清余的腿就不该出现在一个A身上,绝了!”
他说起这些滔滔不绝:“又白又直,还特长,比辛清流那腿都要漂亮。还有,穆清余的腿上没什么毛,哪有男的不长毛,难道是跟他的信息素是水蜜桃有关?那他会有发。。情期吗?”
谢黎的手往那东东的腿上一搭,撩起他的裤腿:“你看看自己,也没有。”
那东东打了他一下。
陆归晚问:“你看到过?”
“看到过啊,很多次了。”那东东回忆,“穆清余他特别浪,他每晚都光着腿在走廊上面跑来跑去,还不太穿衣服。”
陆归晚:“?”
“每晚?”他重复,“我再确定一遍,你是说每晚?”
那东东点头:“对,每晚,穿着到屁股的睡衣,那件衣服白毛毛的,特别衬肤色,都不知道好多人把眼睛黏在他的腿上。自从他搬到宿舍,那群傻逼天天站在门口等他出来,他自己都不在意。不过当然,他是A,也不会吃什么亏。”
陆归晚:“!”
那东东继续:“我总觉得以后要是有人喜欢穆清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他的腿打断,不过,真的有人能管得住他?”
陆归晚:“!”
“小晚。”谢黎过去搭他的肩搂住脖子,“嘿,回神了。”
陆归晚回神,神色淡淡:“没事。”
晚上,陆归晚站在门口,看着穆清余来来回回地从他面前经过。
“有事?”穆清余古怪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一直站这看着我。”
陆归晚抱手斜靠在门上:“没事,你继续。”
“不对劲。”穆清余嘀咕,走了几步偷瞄他一眼,顺着陆归晚凝住的视线往下看,步子错愕停住,狐疑,“你是在看……我的腿?”
陆归晚没否认,只说:“我在研究为什么你的腿这么长。”
凡事带上研究两字就少了点色0情的味道,即使借口冠冕堂皇但穆清余依旧没往别处想,他了然点头,右腿往前迈了一步,趁火打劫:“研究也行,给钱,看一眼一百。”
陆归晚抿出一点笑:“所以摸一次多少钱?”
穆清余想了想:“五百。”
陆归晚伸手去探口袋,末了摊手:“忘带钱包了。”
穆清余装模作样地和他玩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件事,让陆归晚等下后跑回宿舍,过半分钟他又出来,拿了颗长梗樱桃给陆归晚看。
“我新点亮的技巧。”他咬开樱桃梗含嘴里,腮帮子鼓鼓地看着陆归晚,没过一会他探出舌头,舌尖上下动了动,兴奋道,“看!”
他把樱桃梗打了一个结。
陆归晚吃惊地挑了下眉,他的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墙壁的凉意被他体内汹涌的热染温,陆归晚的脑海因着对方放肆浪荡的动作轰得一声,浑身血气涌向头顶,有根紧绷的细弦断裂了。
喉结上下滚动,他夸穆清余:“挺厉害。”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学这些稀奇古怪的技能。
夜间活动结束,穆清余正准备回房间,他走几步后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气味开始变化,浓郁的青竹味像一场来势汹汹的雨,它赋予信息素更多求偶的含义。
这是?
穆清余错愕转身,对上陆归晚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你是,那个来了?”
陆归晚闭眼感受:“似乎是来了,提早了。”
“怎么这时候来啊。”穆清余捂住鼻子走过去,“搞得像是我把你弄发,情了一样,我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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