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听见自己的名字, 谢图南问“和谁打电话”
“大哥,还有舅舅。”暮云处理了通知栏的信息,抬头看他“你跑到哪家书店去了, 怎么才回来。”
谢图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看看喜欢吗。”
“怎么这么多。”大概有五六本, 哪里看得完。
暮云大致翻了翻,菜谱都大同小异,区别无非是字体和图片, 看起来都差不多。
“谢图南,你的消费习惯能不能改改。”
谢图南拎了张椅子坐到暮云旁边, 顺着话反问“那你对我的称呼能不能改改。”
暮云侧眸看他。
“怎么改”谢图南很识时务的转了话锋。
“你想怎么改”暮云也把问题抛给他。
谢图南思索着道“你们女生对未婚夫的称呼,都是连名带姓的”
“”
“是啊。”暮云翻着菜谱说。
“你想听我叫你什么。”暮云想了想,“谢先生”
“把姓去掉。”
“就不。”暮云有些得意的笑。
“这个吃过吗”谢图南伸手指了指。
“没”暮云顿在这,抓住他手腕, 那里裹着一层保鲜膜,“这什么”
“纹身。”谢图南把衣袖往上提了一点, 大大方方给暮云看。
“你什么时候有的纹身”
“刚刚。”他说的理直气壮。
“你”暮云呆了呆,“我让你去买书, 你纹了个身”
“正好路过。”
“那家店正规吗你就敢进去, 万一感染怎么办。”暮云生气了。
谢图南搂住她肩膀安抚, 把手腕伸到她面前,“先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难道和她有关吗。
上面敷着药膏, 还有些血迹,隔着保鲜膜看不太清,但暮云忽然想起来, “这里之前是那个疤吗”
“嗯。”
“纹的什么”
谢图南作势就要去拆保鲜膜, 被暮云拦住, “人家说多久拆的”
“三个小时。”
在暮云的注视下,谢图南很自觉的放下了手,“那稍微等等。”
“你不能说吗”暮云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
“要你自己看。”
“谁想看。”暮云继续翻着菜谱,但心里却记下了时间。
三个小时后,谢图南揭开了保鲜膜,暮云帮他用温水和肥皂冲掉了上面的药膏还有血迹。
那一块的皮肤泛着红,原本的图案显现出来。
似乎是一串字母,用的斜体,笔锋都连起来,但暮云认清了,就是“乔暮云”的拼音。
男人幼稚起来真是很容易让人无话可说,当然,暮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勾起了嘴角。
“喜欢吗”谢图南从背后抱住她。
“这什么字体”暮云盯着他手腕。
“我写的。”
暮云回头看他。
“喜不喜欢。”他继续问。
“凑合吧。”
“只是凑合”谢图南不太满意,咬着她耳垂,语带威胁。
“一点点。”暮云躲开他的湿吻。
“暮云。”谢图南不打算放过她,“这边离脉搏很近。”
脉搏,就是心脏。
暮云的心脏也在那一瞬间被击中,她回身抱住谢图南,脑袋蹭了蹭他胸膛,仰头道“很喜欢很喜欢。”
谢图南低头就吻到了她的唇,“那以后这只手不戴手表了。”
“嗯。”
“”
在青城住了两晚,第三天,暮云和谢图南吃过中饭回了北城。
下了飞机是三点不到,老程在外面等着,他们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里只有大哥在。
知道她下午来,张显成也没睡,一直在等着。
“舅舅,大哥。”暮云叫了人。
“快坐吧。”怀宴说。
“你们是一起来的”张显成才看到暮云和谢图南的手是牵着的。他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不由愕然。
怀宴弯下腰,低声说了句什么。
“这样。”张显成显然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他似乎有些顾忌,“那”
怀宴注意到暮云手上的戒指,又和谢图南对视上,“应该不需要回避。”
“那你拿过来吧。”张显成说。
怀宴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暮云。
暮云顺着怀宴的意思翻开,扉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股权转让书。
“我不能要。”暮云合上还回去,怀宴没接,她只好放到了前面的茶几上。
张显成道“我这次鬼门关走了一遭,医生说以后都不能再操劳。”
“正好前两年在南山买了个宅子,住到那去养养身体,公司的事就打算彻底脱手了。”
“这些股份你只管拿着,就当你爸爸当年入股了,现在传给你。”张显成说着轻咳两声,“快签字,舅舅该睡觉了,身体吃不消的。”
看着暮云写下最后一笔,张显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有些撑不住,“我要睡会。”
“那我们先走了,名天再来看您。”
看着暮云走到门口,张显成又喊住她“暮云,以后结婚,会请舅舅的吧”
“会的。”暮云很认真的说,“您是长辈,我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从病房出来,暮云有些走神。
可能她也不太了解股份和分红,所以对这几张薄薄的纸没有特别的感觉。
沿着走廊走了很长一段,暮云忽然抬头问“我现在是不是挺有钱的”
“是。”电梯正好过来,谢图南拉着暮云进去,“如果你和我结婚,会更有钱。”
“”
电梯里很挤,暮云瞬间感觉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她脑海里短暂的空白,电梯停了一次才发现是上行。
“我们去哪”
“见家长。”谢图南说,“你的见过了,也得见见我的。”
“”暮云扶了扶额头,总觉得这两天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了不少,都忘了祝教授还没出院。
十八楼。
祝教授又在为看书这件事和祝夫人据理力争,但看大谢图南牵着暮云进来,两人双双噤了声。
“回来了”祝夫人先问的。
“刚到。”谢图南说。
祝夫人拉过暮云打量,“吓着没前几天他到处找你,我还以为是他惹你生气了,骂了他一顿,没想到”
“我没事的。”暮云说。
“没事就好。”祝夫人握着暮云的手,随即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是戒指。
“好,这样很好。”祝夫人连说了两遍。
“池老师。”暮云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该换称呼了”
“我”暮云一时有点无措。
“逗你的,不着急。”祝夫人竟然也开起了玩笑,“等你祝老师身体再恢复些,我帮你们准备订婚仪式。”
“不用这么隆重。”暮云不是特别注重仪式。
“要的。”祝夫人笑着说,“别怕麻烦,可能会累一点,但我们得告诉外面那些人,谢家订婚了,还得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认识你。”
暮云知道,嫁给谢图南,这是一项浩大而必不可少的程序。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祝教授又偷偷拿起了文献,戴上老花镜看的津津有味。
祝夫人回头看到,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抽走书,“刚才的话你听没听到,就知道看这些。”
“听到了。”祝教授乐呵呵的,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结婚,听的清楚着呢,我耳朵又没聋。”
“高兴呢。”祝教授又把书抢回来,“看一会怎么了。”
“行,你看吧看吧,看成老年痴呆看我管不管你”
“看个书怎么就老年痴呆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客厅里已经被收拾过了,那些彩带和气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阿姨迎上来问“先生,吃过饭了吗。”
“没有。”
“那想吃什么,我去做。”
谢图南脱了外套挂在门口,指了指暮云,“问太太。”
阿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个家是彻底有女主人了。
她转而看向暮云“太太,您想吃什么”
谢图南已经坐到沙发上看起手机,暮云只好适应了一下这个称呼,“您随便看着做就好。”
“那我先去切点水果。”陈阿姨往厨房去了。
暮云走到沙发边,刚想说话,谢图南忽然伸手,把她拉到腿上坐下。
“主卧的床单换个颜色好不好”
“灰色不是挺好。”暮云玩着他胸口的扣子,进而拿指尖在上面写字。
谢图南抓住她手指,“到哪我记得你喜欢天青色。”
“那个颜色很干净。”暮云说。
谢图南咬了咬她的指尖,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摸到她尾椎骨的位置。
“所以称你。”
“”暮云没躲开,而是伸手环住他脖子,“还没吃饭洗澡。”
“我知道。”谢图南说,“我不干什么。”
暮云才不信,“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她忽然有些严肃,谢图南停下了。
“你说。”
“你们家的订婚仪式是什么样的”这问题暮云想了一路了。
“很热闹,很多人。”谢图南帮她拉好衣服,抱到怀里,“我都不一定认识。”
“这么多”暮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脑袋有点疼,“那结婚呢”
谢图南“更多人。”
暮云“”
谢图南亲了亲她嘴角“怕了”
“不嫁了。”暮云总觉得他在吓唬人。
“是吗”谢图南把她放在沙发上,倾身压过去,“真不嫁了”
“别闹家里还有阿姨”暮云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抵着他胸膛,忽然道“我想在青城办一场婚礼,小一点的。”
“好。”谢图南应的痛快,吻却已经密集的落了下去,“那我们今晚先洗澡再吃饭行不行”
暮云抵着他胸膛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一起洗。”
“你的纹身还不能碰水,不适合一起洗澡。”暮云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没关系的。”
“上面纹的可是我的名字,坏了怎么办,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暮云撇过脸,似乎是不高兴了。
知道她是装的,但谢图南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坐起身靠到沙发上,妥协道“先吃饭。”
暮云拿过一个抱枕盖在脸上,笑得弯起了腰。
半个月后,谢图南手腕上的纹身慢慢掉完了痂,那家小店的技术出奇的好,每一个字母都印的清晰连贯。
暮云已经决定了读博,每天都定时定点的在书房看书,日子似乎终于安稳下来。
集团的人也发现老板最近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有一次市场部一个很重要的数据出了错,他竟然也只是笑笑让重新做一份。
大概是这种和风细雨的态度太具有迷惑性,有人大着胆子问“老板,您这手腕上纹的什么”
谢图南签完字,拧上笔盖,抬头说“我太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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