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小说:假淡定 作者:灰调子猫
    038

    和林西湛发展到哪一步了

    暮云还在想老何的话,乍然从他嘴里听到“林西湛”这个名字,实打实的愣了一下。

    她不说话,谢图南就静静等着。

    行人匆匆,车辆走走停停,前面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

    很生动的小城画卷。

    但那些声音又好像很远,远到仿佛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朋友。”暮云最后说。

    谢图南眼睫轻抬,而后点头,“知道了,走吧。”他按了车钥匙,路旁的黑色轿车应声解锁。

    暮云想说自己回去,但谢图南似乎看穿她想法。

    “送你。”谢图南先一步说,“或者我们在这继续聊聊天。”轻轻慢慢的语调,似乎是打着商量。

    “”暮云默然。这个路段不好打车,公交站台都要绕过前面的十字路口。

    谢图南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暮云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看着窗外出神。

    她在想,如果谢图南这时候再说“追她”或者“复合”之类的话,该怎么拒绝。

    车子启动了,路边的高楼和路标都缓缓后退。谢图南放了首舒缓的音乐,“累了就睡会。”

    暮云愣了一下回头。

    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领扣开了三颗,线条从下颔、脖颈蜿蜒到锁骨。

    他专注的看着前方,搭着方向盘的手修长干净,神情专注而平静。

    谢图南到底是谢图南,他太懂得进退和时机,她连拒绝的话都想好了,偏偏他只字不提。

    那天晚上,暮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个夏天,天色还不暗,她也就七八岁的年纪,拿着个带竹竿的网兜在院子里扣蜻蜓。

    奶奶说要下雨,所以蜻蜓低飞。

    那个网兜是爸爸做的,用颜料染成了她喜欢的青绿色,竹竿也上了漆,很漂亮。

    她跑的满头大汗,被妈妈抓回去擦汗。她不愿意,又挣脱开。

    到晚饭的时候,果然下起雨,但爸爸还没回来,妈妈拿着伞去巷子口迎他。

    那天没有刮风,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雨声簌簌。抓来的蜻蜓就放在厨房的玻璃瓶里。

    爸爸进屋就问“蜻蜓哪里来的”

    “我抓的”

    “我们矜矜真厉害,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他们会死的。”

    “那怎么办”

    “等雨停了,就把它们放了好不好”

    “好。”

    一个平淡又真实的梦,温馨到暮云几乎不愿意醒来。

    但还是醒了。

    已经是清晨,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窗边的木质书桌泛着古旧的色泽。

    暮云盯着天花板,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想回到梦境里,但是已经没了睡意。

    一刻钟后,她翻身坐起。

    暮云从来不迷信,但有时候也会天真而又固执的认为,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在天上看着这一切。

    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们了,她愿意愚昧一回,相信这是好的预兆,也许这次事情真的能查清楚。

    洗漱完,暮云去到杂物间,从分门别类的箱子里抽出一个贴着“玩具”标签的。

    在整理东西上,她稍微有点强迫症,因此找东西也很容易。

    不多时,暮云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网兜。和梦里那个相差无几。

    只是竹竿和网面上的漆都掉了一部分,已经有点旧了,但旧也旧的很好看。

    暮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翻了翻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小木剑、算盘、灯笼、各种木刻的小动物竟然还有弹弓

    小时候玩过这个吗暮云一点印象都没有。

    暮云把箱子推到外面,找了块旧床单,把东西都铺在上面,想趁着天气好晒一晒。

    里面宝贝真的不少,她还找出了一叠彩色的圆环,有大有小三种尺寸,是套圈用的。

    小时候夜市上常有这种小摊,三块钱一次,不管套中什么都能拿走,就跟现在的抓娃娃机一样。

    但她准头差,从来没套准过。后来干脆买了工具在家自己玩。

    整理完箱子,暮云又把现在盖的那床被子也抱出来,铺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奶奶说,被子晒完会有阳光的味道,尽管后来科学证明那不是,但暮云还是固执的喜欢着。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不停的为自己找事情做。因为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东想西想。

    终于到了中午。

    暮云懒得开火,又摘了两个番茄垫肚子,一边啃,一边拿了那些塑料彩环,坐在秋千上套圈玩。

    一连扔了七八个,一个都没中。

    好吧,这大概是一种天赋,但她没有。

    阳光晒过来了,暮云往靠墙的阴影处挪了挪,一抬头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淡淡然扫过一眼,暮云只当没看到,继续扔圆环。好巧不巧的,谢图南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扔到了他脚边。

    他弯腰捡起,拿在手里看了会,似乎是有些新奇“好玩吗”

    “你没玩过”

    “没有。”

    “”

    行吧。

    想想也是,这位爷小时候玩的大概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暮云又往前扔了一个,这次套中了一个小木鸟。她眼神一亮,嘴角也有了笑意,再开口的时候语调都轻快了不少。

    “夜市去过吗”

    谢图南挑了下眉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暮云额头挂了一排黑线,“不是夜场。”

    “我小时候,晚上路边会有这种小摊,上边什么都摆。”暮云好心解释“摊主画一条白线,站在白线外扔圆环,三块钱一次,不管套到什么东西都可以带走。”

    她坐在秋千上,双腿来回晃着,语调轻软,整个人看起来惬意又温柔。

    谢图南低头看了着手里的圆环,又抬头去看暮云。

    “你扔中过吗”

    “”

    简直没法沟通。暮云撇了撇嘴角,“关你什么”

    话音未落,暮云感觉又什么东西径直飞过来,轻飘飘的落到了头上。

    她仿佛被定住,几秒后缓缓抬手,从头顶取下那个淡蓝色的圆环。

    而罪魁祸首站在三四米外,气定神闲。

    “a”果然就不该搭理他,暮云脚尖点地,从秋千上下来。

    谢图南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好了,套中了,跟我走吧。”极其轻松且理所当然的语调。

    “”幼不幼稚暮云腹诽,“不去,你很闲吗”

    她说着往屋里走,听到后面跟过来的脚步声,也没回头赶人。

    或许因为这是在家里,她有安全感。也或者,是因为他实在温和的态度。

    他没有步步逼近,现在还在帮她。

    如果不去想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似乎也不用横眉冷对弄得太难看。

    就像是一杯冰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化开了一些。

    只是某人好像一点都没有在别人的家的自知之明。从进屋开始,谢图南就自己挪了椅子坐下,丝毫不见外。

    暮云懒得搭理,就随他去了。

    谢图南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才说到正事“赵武平回来了,我们等会去一趟。”

    “不是后天”暮云错愕。

    “嗯。我也不清楚。”谢图南说着往墙边指了指,“这是什么”

    暮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桌上放着早上找出来的小网兜。

    “扣蜻蜓的。”

    谢图南“哦”了声,“蜻蜓呢”

    “”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聊。

    “没有就等。”暮云说。

    “这个天不会有的。”谢图南一句对一句。

    他话怎么那么多暮云默了默,耐心告罄,走过去拿起来,往谢图南头上扣。

    被他抬手挡住。

    谢图南握住竹竿拿开,两人一头一尾握着,静静的对视了几秒。

    最终,暮云先挪开视线,松了手,“我去收被子。”说完转身。

    谢图南拿出手机看了眼,“今天不下雨。”

    “”

    不下雨就不用收被子了吗

    “少爷。”暮云停下脚步,“被子下午两点就得收了,最迟四点,不然就白晒了。”

    “为什么”谢图南跟着问。

    暮云眼皮跳了跳,但回头看谢图南的表情,没有戏谑的成分在,甚至算得上一本正经。

    “”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暮云忍了忍,但失败了。她低着头,脑袋点到胸口又抬起来,有些无力的“你怎么这么烦。”

    烦谢图南挑眉,然后不痛不痒的“嗯”了声,脸上也有了笑意。

    以前她总是很闷,逗不起来,像这么生动的表情很少见,现在似乎是放开了。

    看来还是得慢慢来。

    “被子不用收。”谢图南说,“下午送你回来。”

    暮云也不是很想折腾,听他这么说就没再坚持。

    一个小时后。

    还是昨天那个酒店,连包间号都没变。这里应该是潘家的产业。

    进去包间才发现杨华和他的丈夫赵武平也在。

    暮云不知道这个场面是怎么回事,有些不安的抓紧了包上的链条。

    下意识的,她抬头去看谢图南。

    谢图南也正好垂眸。

    难得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了倔强和防备,而是浅浅的不安。

    谢图南抬手,揽过她的肩。

    他力道不重,掌心温热,带着她往沙发走。暮云没有挣脱开。

    闫旭恒起身,“谢总,乔小姐,坐。”

    看到暮云,杨华也怔了怔,她拿手肘碰了碰赵武平,显得有些局促。

    后者不解,“怎么了”

    杨华低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在解释暮云的身份。

    赵武平抬头看过去,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消失。

    “闫老板,郑律师。”他赔了个笑,“我妻子已经和警方解释过了,她当年是骗了人,但真的没看清,你们这样不好吧”

    “赵先生不用紧张。”谢图南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慢条斯理道“吃个饭的事,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赵武平不认识谢图南,但他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看闫旭恒都对他客客气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我妻子说的都是实话,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其他的也真的记不清了。”

    “各位都是大人物,像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做点营生勉强糊口度日,实在不敢当。”

    “”

    赵武平很会说套话,看似老实,其实是混社会老油条,懂得怎么放低姿态。

    “赵先生自谦了。”坐在角落一直没开口的老何忽然道,“做点营生是真的,勉强糊口我看算不上。”

    这话意有所指,赵武平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何放下高跷的二郎腿,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文件袋,慢慢的打开,从里面抽出几页纸。

    “赵先生做运输也有些年头了,最近刚在城东买了套复式吧,据我了解杨女士是没有工作的,看来这运输上利润真的不错。”

    老何把那几张纸放到茶几上,赵武平只瞟了一眼,脸色就有点发白。

    杨华拿起来看,但似乎没懂“这是什么”

    “赵先生。”老何敲了敲桌子,开口有点痞“电缆可是好东西,值钱的玩意。”

    “按理说呢,有门路,捞点小钱那没关系,谁也犯不着为难谁,但您这金额有点大了不是”

    老何说完,赵武平的脸色已经很差。

    “这承包商要是正儿八经告你,估计得有几十年牢饭吧”老何还在说。

    工程上的事,暮云不太懂。但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赵武平犯了事,还是不小的事。

    好像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过来旁观。

    杨华听到这已经稳不住,“这你们”她抓着赵武平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

    “你们是怎么知道”

    “瞎说什么”赵武平打断她,又看向老何,动了动嘴唇,最后似乎是冷静下来。

    “什么电缆,我就是一个跑运输的,人家让我运什么我就运什么,你说的我不知道。”

    这辩白暮云一个外行听来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老何不慌不忙,继续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你怎么从工地运的电缆出来,和谁合谋的,损害的也不是我的利益。”

    “我还是那个问题,只要你们说实话,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老何看向杨华,一字一顿问“当年你看清了吗”

    杨华平时就是在家带带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一听“坐牢”,更是心虚的不行,当即乱了方寸,“看看清”

    “你闭嘴吧”赵武平压低声音呵斥。

    “你还不让我说。”杨华急了,“人家说了不为难,你何必”

    “够了。”赵武平额头的青筋爆起,这些人哪有这么好说话。

    但他又不能点明,只能暗示妻子“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杨华没听懂,直言道“这么多年你把他当兄弟,他把你当兄弟了吗他也就手指缝里”

    越说越没分寸,情急之下,赵武平推了她一把。

    杨华怒了,“赵武平你还推我”

    “好了别说了”

    “什么别说了,这都是你弄出来的事,要不是当初”

    “啪”的一声。

    赵武平打了杨华一个巴掌。

    杨华愣了几秒,冲上去就和赵武平扭打在了一起,拉都拉不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暮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因为杨华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眼前这出离谱的闹剧。

    “看来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了。”闫旭恒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谢总觉得呢”

    谢图南刚泡完一遍茶,不急不缓的倒一杯放到暮云面前,“听闫总的。”

    “乔小姐呢”闫旭恒又看向暮云,礼貌问。

    暮云拿起茶杯,握到掌心,“我想先回去了。”

    谢图南抬腕看了一下表,侧头很自然的问“还没到收被子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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