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钊正在警局里,跟技侦科的人一起看赵阳阳的手机。
赵阳阳的手机里没有多少秘密,多数都是一些少女日记,以及和朋友的聊天。
她有一个专门的备忘录,用来写日记,多数都是她比较在意的事情,比如某位闺蜜又在外面说她坏话,她很难过,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某个男孩上课时候借给她一支笔,她就觉得对方喜欢她,爸爸今天又骂了她,她希望爸爸去死。
简单来说,就是个普通少女,偶尔很丧,偶尔阳光,偶尔恶毒,偶尔善良。
人都是有多面体的,在家里可以是温柔的丈夫,去工作就是严厉的上司,对待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
而现在,赵阳阳的所有面都摊开在众人面前,等着他们挖掘出其中隐晦的线索。
在这部手机里面,除去备忘录之外就是一些聊天记录,多是和朋友的一些八卦聊天,提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陈钊只好一直等,一边等一边听老狗吐槽陈强和陈强父母。
陈强自从被他们强制看管起来之后一刻都不消停,几次试图逃跑,而陈强父母一看到儿子逃跑就开始吵闹,打孩子,闹得整个警局鸡犬不宁。
对了,陈强父母他们现在直接就住在了警局对面的宾馆里,距离警局很近,钱还是警局出的——陈强父母死活不出钱。
总之撕扯起来就是一地鸡毛,最后还是局长签了字,批了专款,还有几个同事专门在宾馆里看着。
人家宾馆老板其实也不乐意,跟杀人案有关的人物住进了自己的宾馆里,怕影响自己生意,但是人家人民警察要求了,宾馆老板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宾馆里开了三间房,陈强一间,陈强父母一间,警局同事一间,还有同事二十四小时在附近盯着。
陈钊放心了些,搓了搓脸。
包子在他耳边嘀咕二组的案子,嘀咕了一会儿又说起来其他的一些事儿,说来说去,突然靠近陈钊,低声问:“陈哥,咱们晚上给苗姐接风洗尘,去哪儿办欢迎仪式啊?”
他们局里原先的法医怀孕了,随时都要生了,自然没办法继续留在警局里面日夜奔波,苗华是临时调过来的,虽然是临时,但也会在他们组里待很久,而且一般新同事入职都有欢迎仪式的。
说是欢迎仪式,其实就是一堆人加班到晚上没地儿吃饭,找理由出去搓一顿夜宵——毕竟总留在局里面加班真的使人疲惫,他们宁可出去吹吹冷风,也想出去逛一圈。
就像是一些加班狗程序猿每到一个固定时间就要找机会下楼抽根烟,去厕所转悠一圈,去茶水间倒杯咖啡一样——逃避工作是人类的本能,不管什么工作都是如此。
陈钊越发觉得牙疼。
他一想到苗华就浑身不舒服,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但又碍着诸位同胞们闪亮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大家这段时间都很辛苦,忙的连轴转,一口热饭吃不上,就连包子这个极注重个人卫生的小姑娘现在都散发着一股头油味儿,更别提别人了,那帮大老爷们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
“把赵阳阳手机查完了就去。”陈钊敲了敲桌面,顿了顿,补了一句:“我请。”
包子欢呼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整个局里,加班的同事们摩拳擦掌,等着大搓陈钊一顿。
陈钊也不是小气的人,等大家都忙完了,一群人一边聊着一边出了局子,去了附近的宵夜摊。
他们出门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多,北风刮的正厉害。
北方小城镇晚上都歇的早,很少有店会熬通宵,不像是南方海边,半夜十二点都灯火通明。
数来数去,警局四周也就只有一家烧烤店开着,他们一帮大老粗也不挑剔,直接就去吃了,也不管烤的好不好吃,量够就行。
幸好,这家店的东西还不错,算得上是好吃,一帮人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别看他们这帮大老爷们一个个都出身警校,身经百战,但是实际上十个里面八个身体都走形了,常年熬夜再加上胡吃海塞没有节制,一个个都胖的不行,外加秃顶,也就只有年轻时候练出来的几块肌肉撑着场面,一吃多了就原形毕露,拍着大肚子瘫在椅子上,半天直不起来腰。
在场唯一一个比较注重形象的就是包子,虽然她已经连着吃了三十一根串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优雅——最起码,她没有把三根串一起塞到嘴里,也没有把嘴巴两边都染上辣油。
一顿饭吃完,谁都不想动,都瘫在椅子上享受这片刻时光,男的一般都是跟自家老婆报平安,女的只有包子一个,捧着手机刷偶像视频,唯一一个不需要拿手机的就是陈钊,陈钊抱着胳膊,百无聊赖的顺着这群人脸上扫了一圈,心道,都是一群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的家伙。
而他,陈钊,一个集俊美与牛逼与一身的男子,从不会被这红尘俗世所牵绊。
爱情,只会影响他拔枪的速度。
思索间,陈钊却发现手上有点硬,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打开了手机,手指正摁在微信的边缘上,随时都能给微信页面上的人发过去消息。
陈钊盯着微信看了片刻,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
像他这样集俊美与牛逼于一身的男子,依旧逃不出家有熊孩子的诅咒啊。
由此可见,毁灭世界多生几个熊孩子就够了。
不过,在陈钊发出微信的前一秒,包子的手机被打通了。
包子接通,电话那边炸开了同事惊喜的声音:“快来快来,宾馆这,我们在陈强房门口逮到人了!”
陈钊心弦一颤,手指一抖,给谢予发过去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当这个表情包通过电流过到谢予那里的时候,谢予正在收拾家里。
“收拾房屋”这四个字对谢予有不可抵抗的魔力,谢予上辈子应该是个自动扫地仪,只要有电就会一直嗡嗡嗡转的那种,家里面有任何地方脏都不行,必须把每一个角落都清扫的干干净净。
彼时已经是很深的夜色了,谢予清扫完地面,累的瘫倒在一楼大厅的瓷砖地上,正想爬起来上楼睡一觉,手机突然一颤。
谢予随手拿起手机,就看见陈钊给他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谢予浑身一僵,表情都跟着裂了三秒。
第四秒,消息被撤回了。
谢予像是终于回过气儿来了似得,拿着手机的手指头可算能动了,他指尖发湿的点开屏幕,但却不敢点开那个小红点。
他瘫在地板上,隐约间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不可能吧。
陈钊吃错药了?
谢予盯着手机看了片刻,正准备鼓起勇气点开,回陈钊一句话呢,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些动静。
难道是陈钊回来了?
谢予“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了,他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以人类做不到的速度冲向了门口,“呼”的一下拉开了门。
门外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吹眯了谢予的眼,谢予攥着门把的手微微发紧,这才发现门外没人。
他走出门外,发现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他刚才听见的动静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有人在他们家门口贴了一张纸条。
怪稀奇的,谢予把那张纸条摘下来,就看见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出来的一行字,像是小孩子写的一样。
“想知道杀死你母亲的人是谁吗?在梦中祈祷我吧,我会来寻找你。”
落款,一张画出来的小丑脸,活灵活现的在纸上向谢予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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