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眼皮上, 何危已经醒了,眯着眼暂时不想动。
程泽生侧身搂着他,整条胳膊担在他的身上。何危将那条沉重有力的胳膊拿下去, 动作很轻,还是把人弄醒了。
程泽生的鼻尖胡乱蹭着何危的耳根, 嘟囔“睡得怎么样”
“还好吧。”何危脸色不算好,阳光打在上面,白得像纸。
尽管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作息还是让何警官定时定点准时醒来, 分毫不差。
程泽生估摸着是自己昨晚太勤奋,把何危折腾狠了,他吃得心满意足, 手一伸摸到怀中人的脸颊,一片湿凉, 吓得他赶紧开了灯。
在刺目的灯光下, 何危泛红的双眼中明晃晃写着“你活真好”。
“”程泽生耙一把短发, 吻了吻他的脸颊, 自我宽慰,“一回生二回熟, 是吧。”
何危含糊点头,他累极了,抽张纸擦擦眼角,心想弟弟当gay这么多年真不容易。
早晨醒来之后,倒是没什么不适感, 何危爬起来, 慢条斯理套上t恤, 站起来的一瞬间, 除了后腰微妙闪了下,一切行动自如。
他去洗漱,程泽生跟过来,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说“今天我去找我哥吧,你在家休息休息”
“谁告诉你我需要休息了”何危盯着镜子里的倒影,“我没事,好得很,你就是再来几回我都吃得消。”
程泽生捏着他的下巴,在脸颊嘬一口,真爱逞能。
何危拽住他的衣领,再松手时,程泽生的下唇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差点见血。
程泽生摸着嘴唇,嘶,真疼。这不是兔子急了才咬人,这是狮子在发出警告。谁让这是自己挑的爱人,就宠着呗。
一连几天,程圳清还是没有消息,程泽生那股兴奋感渐渐被失望取代,怀疑是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能和死去的哥哥接触,所以哥哥不见了。
“”何危摸摸他的头发,像是抚慰大型犬,“我更相信是你哥有意躲起来,不想让我们找到罢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10号那天,何危特意留神,夜里悄悄去盛世大酒店。
那天下着淅沥小雨,盛世大酒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何危远远看一眼,心情骤然低落。
这件案子果真发生了。一切都和他之前所经历的情况完全一样。
程泽生安慰,别想太多,毕竟这样才是正确的。如果因为他们的阻止而改变了什么,那何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按照各类科幻片的结局来看,必然是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混乱数倍的。
4月13号当天,何危一早把程泽生叫起来,今天有要事。程泽生问他去哪里,何危伸出手指戳一下他的胸口“你家。”
“那不是我家。”程泽生问,“你就不怕钢琴家在家吗”
“他白天不在,一家杂志社有采访。”何危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今天也不是佣人去打扫的日子,他家里没人,咱们去看看。”
办过案子就是方便,什么时间段都轻松掌握。
钢琴家居住的是别墅区,门口保安管理严格,但程泽生这张脸好使,口罩拉下来,说钥匙忘带了,保安认出大明星,二话不说立刻放行。
进去之后,程泽生重新戴上口罩,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怎么样刷脸管用吧。”
何危低声说“你该庆幸我们当时查监控,查的都是下午四点他回来之后有没有再离家,否则的话肯定穿帮。”正是因为他清楚当时调查的所有细节,才敢让程泽生刷脸进去。
这个小区何危算是熟悉,带程泽生走的路尽量躲开监控。钢琴家的家里没有装监控,当时他们在侦查时有所抱怨,现在又感到庆幸。
站在门口,何危看着指纹锁,昂昂下巴,示意程泽生去开门。
程泽生有些不满,怎么你使唤老公跟使唤小狗似的。他从右手开始,手指依次试过去,只试了两次,试到右手食指,传出解锁声,门开了。
“他的习惯挺一致的,包括后面的地下兵器库,都是用这个指头解锁的。”何危习惯性戴上手套,程泽生不用戴,这里等同于是他的“家”,留下什么指纹都不会惹人怀疑。
别墅宽敞明亮装修奢华,客厅干净整洁,程泽生四处张望,发出感叹“不愧是明星啊,住的都是豪宅。”
何危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翻了翻,随口回答“还好。”
“还好”
“我家比这里大。”
“”程泽生懵了,似乎无意间得知什么惊人的秘密。虽然何危的生活方式以及行为模式和印象中的富二代相距甚远,但人不可貌相,万一人家就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呢。
两人在钢琴家的家里搜索着,想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程泽生打开卧室房门,精致的巴洛克吊灯、欧风十足的kg size大床、一幅幅印象派油画,他浑身一颤,差点被这满室的艺术气息击退。
嗯,不愧是钢琴家。
程泽生走进去,只见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摆放着琴谱还有一本日记本。他拿起日记本,翻开一看,每一页都是简谱,下面还有填词,似乎是钢琴家在家里闲来无事写的歌。
这些东西虽然不是自己书写,但字迹却太过熟悉。程泽生翻到空白页,拿起水笔,在上面写下一段简谱,翻到前面看一下,果真是一模一样。
程泽生笑了笑,明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字迹还能保持相同,实在是有趣。
“程泽生,你在楼上”
楼下传来何危的呼唤,程泽生答应一声,把本子合上放回去,笔又摆回原位,站在门口看一眼,满意点头,将门重新带上。
“楼上有收获吗”何危站在楼梯口,抬头看着程泽生。
程泽生摊开手,没有收获,钢琴家没在家里留下任何和程圳清相关的信息。何危摸着下巴,一无所获也能理解,从上次的反应就能看出,程泽生对于哥哥的信息很敏感,也许是程圳清的授意,让他很小心的保护哥哥的信息,因此家里也从来不会留下和他相关的东西。
“去地下兵器库看看。”何危领着程泽生去车库,搬开杂物之后找到指纹锁,直接说,“用开大门的那个。”
程泽生伸出右手食指,毫无阻碍开了锁。两人顺着楼梯下去,停在一道门前。何危手按着门把手,笑道“做好心理准备,可别被吓到。”
“能有什么被吓到的,不就是”
门推开之后,形形色色的枪支映入眼帘,程泽生的话戛然而止,瞪大双眼。
“靠,这些都是他收集的”
“确切来说,是你哥。他还教钢琴家怎么用枪的。”何危进去之后,视线从一把把枪上掠过,猛然发现那把应该失踪的92式竟然挂在原位。
他把枪拿下来,低头沉思。凶器在这个时间段还在原位,那只能说明它是在钢琴家回来之后才被带出去的。是钢琴家自己把枪带去公馆的吗他到底是被谁杀害的
一只手从何危的手中把枪拿走,程泽生掂着那把92式,蹲下来在存放子弹的柜子里找到型号相配的子弹,眨眼之间已经装好一匣。
“后面有射击场对吧”
“嗯,”何危走到另一道暗门前,推开,“这里。”
程泽生拉着何危一起进去,一看规模,还可以,这个长度能满足射击的要求了。
“这里隔音怎么样”程泽生抬头看着屋顶,“上面不会听见吧”
“隔音做得挺好的。”何危挑眉,“怎么,你还想打几枪试试”
程泽生坦然点头,不然呢来都来了。他看见桌上的消音管,拿起来“还挺专业的啊,不过可惜了,92式装不上。”
何危抱着臂,程泽生偏头问“你枪法怎么样要不要比一下”
何危淡淡一笑“不太行。”
程泽生搂住他的肩,让他别认真,就随便打打,脱靶都不会笑话的。何危瞄一眼,哦,行,你先。
仿佛是为了在何危面前炫一把技术,程泽生戴上耳罩和护目镜,端起枪。他的肩背挺拔,端枪的手臂和肩膀线条流畅,分外好看。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程泽生一连打了7发,几乎都在圆心附近,没有一发低于10环。
射击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何危缓缓拍手,“啪啪啪”,技术还不错,对得起他这张脸。
程泽生摘下耳罩和护目镜,递给何危。何危戴上,从他手里接过枪“是你让我打的啊。”
程泽生搂着他“别紧张,剩下8发都是你的,全打完。”
何危单手举起枪,动作轻飘飘仿佛手腕使不上劲,“呯呯呯呯”一连串枪声响起,打完之后摘下装备,看都懒得看。
8发子弹每一发都命中靶心,弹孔几乎留在同一个位置,形成重叠穿透孔。
“”程泽生疑惑,“你管这叫不太行”
何危点头“距离不太行。太近,打得没意思。”
想要炫技的程警官被反秀一脸,心情复杂。
何危低头,看着地上弹壳散落的形状,愣了愣,再看看手里的枪,心里再次升起一种古怪感。
他和崇臻来这里,发现一地的弹壳,当时推测是钢琴家在地下室练枪,现在看来这些弹壳都是出自他和程泽生之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枪呢也是他们带走的还是钢琴家拿走的
“在想什么”程泽生捏了捏何危的脸颊。
何危眉头微蹙着,轻轻摇头。犹豫许久,最终把枪递给程泽生“放回去吧,我们该走了。”
程泽生去把枪挂回原位,何危看着地上的弹壳,再看到桌上的射击装备和消音管,和当时推开这扇门时看到的场景别无二致。
何危沉默,这也是循环里的一环吗
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抉择,闭上眼轻声叹气,带上射击室的门。
时间不早,钢琴家快回来了,他们将车库恢复原样,悄悄离开别墅。走出别墅区之后,程泽生拿出手机翻了翻,何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直到程泽生问“去吃这家怎么样”,他才回神,胡乱点点头。
两人打车去餐馆,何危盯着窗外,直到眼前的建筑越来越熟悉,才问“你要去阜佐路”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程泽生把手机递给他,何危一看,那家餐馆果真是在阜佐路,和湖月星辰隔着两条街。
“怎么了这里不能去”程泽生问。
过了片刻,何危轻轻摇头“不是,和案子没关系,只是那里离连景渊家很近。”
“哦这样,那要不换一家”
何危还是摇头,就去这家吧。
程泽生是在网上看到这家私房菜,便想带何危来尝尝。两人坐在包间里,何危心不在焉,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程泽生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语气变得小心“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影响你的心情了”
何危的唇角勉强提了提,脑中思绪一片混乱。
不知不觉中,他和程泽生的举动似乎成为这个循环的局里不可或缺的一环,随着各种熟悉的环节一一扣上,内心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和程泽生,接下来到底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程泽生见他眉头紧蹙,起身靠近,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别担心,有我在你身边。”
离开餐馆时,天边的夕阳已经挂在巷头。程泽生看着手机地图,带何危去出租车停靠站等车。他们走过十字路口,何危回头,背后就是湖月星辰的小区大门。
前方依旧是那两栋高楼,夕阳挂在巷口,金色余晖落在眼皮上,温暖又安详。
何危看着身旁的程泽生,心中铺涨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褪去之后,躁动不安的心绪也渐渐平复。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身边。,,网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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