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攀在自己后颈的手指烫了一下, 玄逸脊背微僵,难得失态地将青年推开“胡闹,放手。”
第一次在主动求抱的时候遭到嫌弃,白衣青年扁扁嘴, 黑葡萄似的眼睛雾蒙蒙的, 仿若有潋滟水光涌动。
明明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可他就是有本事叫人心疼, 右手紧握, 玄逸瞧着对方粉扑扑的小脸和脖颈,哪里还猜不到这秘境的传承是什么
章台柳、章台柳纵然秘境各处的布置再如何正经, 他也该因这“钥匙”的名字生出几分警惕才是。
“我先带你出去。”明知殿宇内的水镜只有单向窥视的能力,玄逸却还是挥手将其打散, 出于因魔障而滋生的占有欲, 他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沈裴如今的样子。
但那着了道的青年却丝毫没有要领情的意思,光线渐暗,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 跌坐在玉台之上“不好, 我就要在这儿。”
恍惚间还记得师叔缩地成寸的本事, 白衣青年无甚章法地折腰后仰,瞧着是想离对方远些, 偏那眼神又像带着钩子,一错不错地黏在男人身上。
如此情态,天然就是一中隐晦而暧昧的邀请。
担心强行带走青年会引来什么后患,玄逸蹙眉,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耐着性子问“为什么非要在这儿”
白衣青年喃喃“凉快。”
如同在炎炎夏日里抱住了一块消暑的冰,他慢慢由坐改躺, 几乎将整个人都贴在了那白玉台上,甚至还暗暗使力,直接蹬掉了脚上的靴子。
平日里爱穿的衣服本就宽松,现下这么一磨蹭,青年那微敞的领口更是凌乱,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白生生的,仿佛能晃花人的眼睛。
空荡荡的经脉里只有男人刚刚渡来的那缕灵气四处游窜,宛若一团跳跃的火,烧得沈裴连血管都在发烫,受高热侵染的玉石很快散了凉意变得温吞,白衣青年滚了滚,委屈巴巴地唤“师叔”
茫然的、无辜的,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没意识到绵软无力的自己,只有被他人逞凶的份。
“我在。”努力将膨胀的恶念压回先前划过的那道线,玄逸的嗓音有点哑,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随意变出一块白布系住青年手腕,他避开所有肌肤接触,把人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又重复了一遍“我先带你出”
话音未落,借了男人力道起身的青年便赤着脚,直挺挺地扑进了对方怀中。
仿佛对男人的弱点再清楚不过,他微微仰头,飞速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口,又顺着那稍显绷紧的下颌,一路向下轻啄,彻底打散了对方聚拢的神思。
尚未成型的法决瞬间功亏一篑,玄逸气急反笑,拎起青年后领,扯了扯这块黏在自己身上蜜糖“哪儿学的”
如此熟练自然的作态,到底是从哪个混蛋那学来的
“嗯”小动物似的扑腾着四肢往男人露出的皮肤上靠,白衣青年茫然眨眼,半点没听进对方的话。
遭了天大的委屈般,他舔舔唇瓣,声音里染上哭腔“师叔说的、师叔说我往后可以由着性子。”
可我并未让你在这中时候任性胡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玄逸忽然晃神噎了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青年已经手脚并用地扒在了他的身上,脸颊贴着他的侧颈蹭来蹭去,甚至还含冰似的,启唇在那凸起的喉结上咬了咬“舒服,凉的。”
未等男人再说什么,越动越软的青年便又来了脾气,腰背没有任何支撑,他小腿吃不住劲儿,当即红着眼睛控诉“夹不住”
“我夹不住。”
媚而不自知,偏又带着一点骄矜的傲,温香软玉在怀,世上大概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住这样的诱惑。
玄逸也是一样。
事先划好的界限被那双胡乱动弹的赤足轻易踢开,玄逸伸手在青年腰间扶了一把,眸色深沉,极认真地发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裴。”
手指不得章法地和男人的腰带做斗争,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动作一顿,没有应声,本就通红的耳尖却艳得像要滴下血来。
是了,既接受了那样的传承,对方还有什么是不懂的呢
纵是白纸一张,此刻也该有了准备。
但即便如此,玄逸也仍没有要轻轻放下的意思,空着的手抵住青年的下颌稍稍用力,他迫使对方抬起头来,满心满眼装着自己“脸红什么嗯”
“师叔”对于一副公子哥做派的缥缈首徒而言,言语上的破格似乎比动作上的破格更加刺激,最后一丝羞耻心让青年没法当真把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只能撒娇般地,带着哭腔求饶,“师叔救我。”
啪嗒。
系着玉坠的腰带终于不堪拉扯地跌落,带起一声突兀的脆响,像是个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的信号。
细如凝脂的皮肉可与暖玉争辉,悠悠然,衣衫坠地,带起一室春光。
情至深处,饶是有新学会的功法辅助,沈裴也痛得掉了好几颗金豆豆。
大。
太大了。
这饮料瓶的规格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设。
识海空空,禁闭经验丰富的0049早已提前开溜,没了系统的小圆罐,青年只能靠自己的能耐吞掉那瓶饮料,许久没试过如此“原始”的滋味,他一边觉得爽快刺激,一边又娇气得直掉眼泪。
因得并非合籍道侣的关系,两人的神魂只会在距离拉至最负的刹那,短短地交汇一瞬,然而仅仅是这一瞬,就足以让沈裴绷紧指尖,提前开了自己饮料的瓶盖。
太奇怪了。
尽管已经是整整开过九世高速的老司机,但沈裴必须承认,他之前确实没试过“神交”这中姿势。
印刻在识海中的功法无声无息地自动运转,和以往单纯的欢愉不同,源于神魂的碰撞,如同在大脑里通了细细小小的电流,酥酥麻麻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蜷缩,毫无保留地,从里到外向对方敞开。
情绪、想法、还有碎片般散落的零星记忆他仿佛紧紧地和对方缠在了一起,随意共享着从生到死的一切,无法割舍、无法分离,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灵魂,都沾满了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灵肉合一,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霸道的占有呢
没有口是心非、没有同床异梦,所有的哭叫与低喘,都是最真实的反应。
这下沈裴也终于明白,男人方才的“推来推去扭扭捏捏”,完全是在为自己的小命考虑。
临近飞升的神魂境界在对方面前仍如湖泊对大海般渺小,他好似一只容量有限的罐子,止不住地往外溢着水花。
生怕自己倒空饮料后会流出什么其他丢脸的东西,他恍惚间抓到一点灵思,连忙虚虚扒住男人的肩膀、哑着嗓子,颤巍巍叫了声“玄逸”。
咕叽。
密闭的饮料瓶终于炸了。
神魂再次“触电”的白衣青年也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等到小黑屋里追完一整部悬疑剧的0049再冒出头来,一切早已云收雨歇,身上简单披着件外袍的青年蜷在男人怀里,小腿又长又直,漂亮的脚踝处,还留有几枚颜色暗红的痕迹。
周身气息疯狂攀升,一夕突破大乘期的青年安静睡着,好像完全没有发现秘境外轰隆作响的雷劫。
指腹轻轻抵住青年红肿水润的唇瓣摩挲,玄逸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因对方随便叫了声自己的名字而失控。
明明是早已听惯的两个字,可从青年的嘴里叫出来,无端就染上了一层蜜。
甜滋滋的。
总惹得他动情一尝再尝。
惩罚般地低头咬了咬青年红扑扑的耳尖,玄逸撑着下巴,安静扫了眼平放在两人身侧的命盘,果然看见其上一贯装死的白玉珠,再次滚到了青年所在的方向。
没错,就在两人刚刚神魂交融的几个刹那,玄逸脑海里突然多了一幕又一幕“陌生”的记忆。
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骨相未变的恩爱情侣,他虽没有什么证据,内心却觉得亲切而又熟悉,似乎那就是曾经的沈裴和自己。
只可惜短暂接触带来的画面实在太过零散,玄逸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脉络,仅能确定,沈裴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机缘。
天意弄人,大道难测,倘若他真傻傻循着卦象的指示留守长春峰,恐怕终此一生,自己与对方都会是错过。
但玄逸却丝毫没有后怕或慌张的情绪。
正如先前破例陪青年下山一样,他对沈裴的特别,从来不是为了机缘的妥协,
所以无论世事如何发展,自己和对方,大抵总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
奖惩分明,并未破坏秘境中的一草一木,七七四十九道雷劫如流星般砸落,气势汹汹,直奔青年的元神而来,怎料下个瞬间,男人斜斜一眼睨去,那张牙舞爪的深紫雷光,便噼啪一声消散无形。
“自家人也敢乱劈,”缓缓将青年散开的发丝捋至耳后,他摇摇头,训孩子般,不轻不重地骂了句,“啧”
“没长眼的东西。”,请牢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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