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鼻子失灵了吗”侧头躲过对方的轻嗅, 黑发青年不客气道,“西瓜。”
虽说aha信息素的味道大都浓郁辛辣,但这年头连奶油草莓味的aha都出现过, 西瓜倒也还算在情理之中。
“那这西瓜熟得可有点过,”渐渐收起嘴角弧度, 男人意有所指,“知道吗aha对oga的信息素都是很敏感的。”
“你现在闻起来, 甜得就像一朵花。”
自以为捂紧马甲的沈浪浪
不是吧阿sir, 这您也能分得清
风铃草, 一种味道清浅、只有新鲜盛放时才能闻到一点甜香的观赏性植物,而它经过人工萃取放大后的气味, 正如夏日里冰镇过、刚切开的西瓜。
因得这种特性,常年服用抑制剂的沈裴, 一直以平平常常的果味aha自居, 更没有让谁对他的信息素产生好奇。
除了钟弈。
“钟上将这是在性骚扰吗”飞速将一口黑锅甩在对方头上,黑发青年用力地压下门把, “时间不早了,请放我回去上课。”
“骚扰”头一次听到类似的指控落在自己身上, 钟弈气急反笑, “不说实话是吧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如同戏弄一只已经身陷囹圄的猎物,他故意用唇碰了碰青年的后颈“要是你真的问心无愧,那就让我咬一口尝尝。”
aha与aha的信息素天生相斥无法交融,倘若对方当真是a,无论自己想咬哪、怎么咬最后都只是多出一个伤口罢了。
反之,倘若对方是o, 那就一定不会随便同意被他标记。
天衣无缝的试探方式,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静默, 昏暗光线中,背对着男人的青年捏紧门把,哑着嗓子硬撑“如果只有这样您才肯放我回去上课的话请便。”
请便。
这两个字刚刚出口的下一秒,他便真心实意地后悔了。
战场官场中经历过的博弈数不胜数,男人根本没把自己这虚张声势的小把戏放在眼中,无法看到对方动作的姿势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除了那缓缓喷洒在皮肤上的炙热呼吸,青年还清晰地体会到,他后颈的软肉正被人咬起叼住。
只消轻轻一磕,那霸道浓烈的信息素便会通过犬齿,把干渴脆弱的腺体整个儿灌满填饱
“你赢了。”
害怕失控的担忧终于胜过理智占据了上风,无意继续这场心理博弈的青年紧贴着对方转身,将后颈藏进了男人的视线死角。
努力稳住自己微微发软的小腿,黑发青年倚着门板仰头“没错,我是oga。”
“所以呢教官想怎么做上报校方把我开除还是借此要挟我做些什么”
追寻了四周之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钟弈眼神复杂地与对方拉开距离,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
沈裴。
为什么偏偏是沈裴呢
如果是在回母校的第一天识破沈裴的伪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上报,立刻让对方收拾行李滚蛋。
然而此刻却不同,在他已经确认过青年的优秀、并且预备将对方招进第九军团后,钟弈心里,竟难得地产生了一丝犹豫。
呆在满是aha的学校近四年都没闹出任何乱子,这至少说明,沈裴的自控力绝佳。
“我已经预约了七月份的腺体摘除手术,”清楚瞧出男人的动摇,黑发青年乘胜追击,食指搭上衬衫的纽扣,“只要钟教官您能高抬贵手毕业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足足晃神两秒才反应过来青年在说什么,钟弈心头腾地升起股无名火“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是你能说出的话”
“出去负重五十圈,清醒清醒再接着上课。”
好歹也是相处了七生七世的老夫老夫,沈裴当然知道该如何激怒对方,瞧着那扇在自己面前重重关上的门,他偷偷松了口气,谨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翻出抑制剂咽下。
整间办公室都萦绕着男人那烈酒般充满存在感的信息素,要是再晚离开一秒,他一定会当场软掉。
而独自闷在办公室里的钟弈也不好过。
过分激烈的情绪往往会麻痹人的感官,先前与青年对峙时还不觉得,如今周遭安静下来,那些残留在空气中、甜而不腻的信息素,便如小猫的爪子般,一下下撩拨着他的神经。
在此之前,钟弈从来不觉得oga的信息素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身为联邦上将、受过特殊训练的他,早就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直到完成全部任务。
唯有今天。
明明已经一再地清空大脑,可青年的气味、颜色、还有那滴滑向隐秘的药油,都如同山间朦胧的云雾,似有若无地缠着他不放。
而随着无数细节点点滴滴地浮现,钟弈更是确信,对方临走前的那番话,绝对是在故意激怒他
假若沈裴真的愿意付出他口中的所谓代价,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方就不该拒绝那即将到来的一咬。
毕竟,身为教官却标记了自己的学员,无论真相如何,这对名声在外的钟上将来说,都是一桩难以翻盘的丑闻,也是青年唯一能反败为胜的把柄。
但沈裴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
这就证明,对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从容。
堂堂联邦上将居然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崽子耍花招骗了过去,钟弈暗道失策,却没空去找沈裴的麻烦。
因为他起了反应。
一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碍于环境而无法纾解的情况最是难熬,这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造成当下局面的罪魁祸首拎着后颈抓来,好好让对方“处理”一下。
“阿嚏。”
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沈裴认认真真跑圈又是哪个混蛋骂我
可能不是骂,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0049的表情一言难尽,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办公室变成马赛克了。
它只是想帮宿主探探“敌情”,钟某人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咳咳。”实在没忍住被自己的脑补和0049皱成一团的毛脸逗笑,跑步中的青年呼吸一乱,当即便咳了两声。
百分百的契合度却只有他一个人大受其扰,如今终于等到某上将吃瘪,他当然要多乐一会儿才行。
背景特殊,资金充足,除了宿舍,第一军校就连操场都要修得比其他学校大上几号,若真的跑够五十圈,别说是沈裴,学校里随便哪个aha都受不了。
更倒霉的是,只这么短短一小会儿的功夫,先前还勉强能称作晴朗的天空,竟突然掉起了雨点。
偏生那要继续跑完剩下45圈的青年还笑得出来果然是由剧本衍生的世界吗连雨都下的这么应景。
知晓宿主忌讳的0049稍等,我帮你撑防护罩。
不用了,觉得自己对冷水的接受度已经提高许多,沈裴抬手松松衣领,身体好热,正好冷静冷静。
实在看不下去宿主这副被oga特性困扰的纠结样,0049咬了咬牙,终是犹豫着提醒其实和腺体没有关系啊,可以让钟弈标记你嘛。
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oga一旦被aha标记,身体的各项指标便会趋于稳定,同样能正常地参与大部分工作。
所以在发现重生后的宿主仍然抱有摘掉腺体的想法时,0049真的是非常惊讶。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学着银白龙猫先前的说辞,黑发青年垂着眸道,我好像有点害怕。
无论是这个世界固有的认知、还是其他世界落于文字绘画的幻想,完全标记、被aha的信息素彻底侵入,都会带来极致的欲望和可怕的失控,天然处于下风的oga,更是会本能地,渴望着被狠狠占有。
再浪也有底线,沈裴虽承认欲望,却很讨厌失控,如果oga的身份会让自己脑子里只剩生儿育女和黄色废料,那他宁愿放弃所谓的极乐。
否则以他过去的画风,直接顺水推舟和钟弈滚个床单才是正常。
这个、这个我似乎帮不上忙,第一次瞧见宿主这副模样,0049张张嘴,忽然体会到了人类大脑一空的,找不到相关资料论证,可能只有实践后才会知道。
话已出口,慌乱的龙猫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实践是什么鬼啊,它果然已经不纯洁了。
“啪嗒。”
丝丝缕缕落在身上的细雨蓦地消失,发出一声被阻挡后的轻响,闷头跑步的青年诧异抬眼,正巧撞进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眸。
“惩罚归惩罚,我可没有虐待学生的癖好,”大半个身子露在雨中,钟弈脸色臭臭,“在我做出最终决定前,你最好认真藏住自己的尾巴。”
没有接话,青年眨了眨眼,五官染着水汽,脸色略显苍白,难得露出几分脆弱。
“切除腺体对身体的伤害极大,”莫名生出一种自己语气太冲的心虚,钟弈不自在地清清喉咙,隔着衣袖握住青年右腕,不容拒绝地把伞塞进对方手中,“我保证,如果你能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
“在你找到法定伴侣后,依旧可以来参加第九军团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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