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趁着夜色摸到了李员外府上。
“洛姐姐,就是这里了。”阿笙道。
“嗯。”洛瑾言点点头,一手抓住阿笙的领子将人提起来,纵身轻功飞入员外府。
员外府里,倒是有不少家丁在四处巡逻。
洛瑾言冷笑一声:“这么多家丁,想来那李员外也怕人打他那粮仓的主意,夜里这觉怕他也睡不安生。”
阿笙点点头:“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洛瑾言笑了笑,拍拍他道:“别说了,带路吧。”
“嗯。”阿笙点点头,二人趁着夜色与遮掩物向里深入。
一路躲躲藏藏有惊无险的向里走去,阿笙熟门熟路,可愣是让二人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李员外屯粮的地方。
“奇怪,这粮食他藏哪了?”洛瑾言小声嘀咕道。
“那李员外狡猾的很,估计是藏起来了。”阿笙道。
洛瑾言寻思了一番,随后道:“走吧,我们回去。”
“啊?这就回去啊?”阿笙有些诧异。
“嗯,回去和公……呃不,跟主子商量下。”洛瑾言说道。
“好吧。”阿笙撇撇嘴勉强答应了下来。
二人悄无声息的来,也悄无声息的走了。
赶回客栈,便见房中灯还亮着,一推门果然见楚凤霄坐在桌前。
一见二人回来,楚凤霄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找到了么?”
洛瑾言摇摇头:“那老东西太过狡猾,估计是藏什么密室里了。”
楚凤霄皱了皱眉头:“老狐狸,不过要是有那么好找就奇怪了。”
一旁的阿笙见着,不由好奇的问道:“楚姐姐,洛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敢打李员外的主意?他可是有刺史大人撑腰的啊。”
闻言二人低低一笑,洛瑾言道:“阿笙,我们就是朝廷派来帮你们的。”
“啊?”阿笙有点愣神。
“阿笙啊,姐姐问你,朝廷之前发放的官银被截之事你们可曾听说过?”楚凤霄问道。
阿笙摇摇头道:“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些,这些都是刺史大人管的,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
闻言,洛瑾言皱紧了眉头:“朝廷下发抚恤银,凉州百姓居然一人都不知,官银被截,百姓只知朝廷未发银子,这样一来,很容易引起民愤,再看如今的难民营,有的人,是要铁了心的闹点动静来。”
“哼!”楚凤霄一掌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杀意:“这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待查出是谁,定要将她们连锅端了!”
“暂且息怒,此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洛瑾言安抚道。
“嗯。”楚凤霄点点头:“这样,你们今天都先回去休息,明个咱们再从长计议,阿笙,你回去后切记什么话都不要多说,就说和我们去玩了就好。”
“嗯嗯。”阿笙显得异常兴奋。
送走阿笙,洛瑾言看了眼楚凤霄道:“公主先歇息吧,夜里有事唤我就好。”
“嗯……瑾言你睡哪里?”楚凤霄问道。
“公主不必管卑职,卑职自有办法休息。”洛瑾言笑道。
闻言,楚凤霄咬了咬唇道:“那好吧,你早些休息。”
“嗯。”
待得楚凤霄躺下,洛瑾言将四条长凳一并,吹了蜡烛就势躺在了长凳上闭上了眼。
翌日一早
楚凤霄历来早起,这都是跟每日上朝有着关系,只是待她醒来后屋中却不见洛瑾言的身影。
正在诧异间,便见洛瑾言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盆热水。
“醒了?”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楚凤霄洛瑾言道。
“嗯。”
“那卑职为公主洗漱吧。”洛瑾言将水盆放好说道。
闻言,楚凤霄弯眸一笑道:“哦?瑾言居然还会伺候别人洗漱?”
洛瑾言淡笑道:“卑职母亲病重的日子皆是卑职在伺候,洗漱自然落不得,虽然手艺不如红袖姑姑,但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楚凤霄抿唇轻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瑾言了。”
“卑职负责保护公主,红袖姑姑不在的时候,公主自然也就由卑职照顾了,何来劳烦一说?”
楚凤霄淡淡一笑,并不再同洛瑾言纠结这个问题。
洛瑾言熟门熟路的的伺候楚凤霄洗漱更衣完,下楼叫了早上让小二送上来。
小二速度也快,二人坐在桌前吃着早餐。
“今天我们去拜访一下那李员外。”吃过饭,楚凤霄用手帕擦了擦唇角说道。
“拜访?”洛瑾言有点愣。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与其和无头苍蝇一般找来找去,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
“原来如此。”洛瑾言点点头。
“对了,瑾言,你传书给红袖,让她们加快速度。”楚凤霄又吩咐道。
“是。”
二人收拾一番,便向李员外府走去。
“主子,这就是了。”行至李府,洛瑾言开口。
“嗯,下马。”楚凤霄点点头。
二人下马,便见府前家丁迎了上来道:“不知二位来此何事?”
“我家主子刚至凉州城,素问李员外大名,想来拜见一番,烦请小哥通报一声。”洛瑾言于腰包中掏出一粒碎银递给那家丁。
家丁嘿嘿一笑,道:“请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罢,麻溜的进了府里。很快,便跑了出来。
“二位,我家老爷在里面等侯。”
“烦请带路。”楚凤霄上前道。
“是,二位这边请。”
随着那家丁入了府,到了那员外府的大堂,便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衣着华贵,想来就是那李员外了。
“二位远道而来,请坐请坐。”李员外笑道,只是那双眼睛却色眯眯的瞧着二人,令人作呕。
楚凤霄倒也不客气,直接落了座,对上李员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开口:“小女离家行商,途经凉州,见城中因地动毁了不少屋舍,又缺粮食,所以就起了些心思,但小女知道,这凉州城的粮食生意能不能做,还要和李员外您打交道。”
李员外闻言哈哈一笑道:“倒是个聪明懂事的丫头,知道我们这里的门路。”
楚凤霄笑了笑道:“大人客气了,小女想同大人做一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李员外闻言,眼睛一眯笑道。
谁知楚凤霄笑道:“不知大人是想要粮食还是银子?”
李员外哈哈一笑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我凉州缺的是什么,我就要什么。”
“哦?”楚凤霄笑了笑:“李员外,存那么多粮食你也不怕放坏了。”
李员外却神秘一笑道:“这粮食在凉州比那银子实在,也比银子有用。”
楚凤霄勾了勾唇角:“也是,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待我回去修书一封送回江南与我爹爹商量一番,待粮食送达,便和员外做这比生意。”
“好好好。”李员外大笑一声。
正在这时,负责茶水的小厮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却是进门前关顾着手中托盘,一个不慎竟然摔倒在地,茶壶打翻,溅了一地水。
李员外顿时大怒:“混账东西,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吗?!”
那小厮连忙哆嗦着跪下求饶,洛瑾言于楚凤霄身后略略一撇,却诧异的发现那打翻的茶水非但没有四溢,反而还顺着地板渗了下去,洛瑾言顿时想到了什么瞧了眼楚凤霄,却发现人似乎也发现一样,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此,洛瑾言也收了目光,淡然的站在楚凤霄身后。
那李员外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转头向二人看来却发现二人根本没有太在意,连忙笑道:“下人不懂事,让二位看了笑话了。”
“哪里。”楚凤霄略略摇头,起身道:“时辰不早,我二人也打扰多时,就先告辞了。”
“哦?二位不留下用过午饭?”李员外忙道。
“不了,小女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了。”楚凤霄笑道。
“既然如此,李某也不再多留了,只是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毕竟日后生意上还有来往。”李员外说道。
“小女姓洛名霄。”楚凤霄道。
“好好好,那洛小姐,李某就不远送了。”李员外道。
“好,告辞。”楚凤霄略略一欠身,便带着洛瑾言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李员外一手摸着下巴眯眼笑道:“啧啧啧,当真尤物。”
一官家模样的男子凑到李员外身边嘿嘿一笑道:“老爷可是看上那两个小姑娘了?”
“那个叫洛霄的小丫头很聪明也很有气质,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一直都与那小丫头寸步不离,想来是她的心腹,肯定也有点实力,这二人不可小觑。”李员外分析道。
“老爷说的是。”那官家立马点头哈腰的奉承道。
“对了,张管家,你传话给刺史大人,就说我们的事情越快越好。”李员外吩咐道。
“是,老爷。”那张管家立马退了下去。
另一边,离开李府之后二人又回到了客栈。
“瑾言,你瞧见了?”楚凤霄方落座,便问道。
“嗯。”洛瑾言于楚凤霄面前坐了下来,为二人倒了茶水道:“看来,这粮食很有可能就藏在李府大堂下。”
“嗯。”楚凤霄点点头:“确实有可能。”
“那卑职今晚再探李府。”洛瑾言道。
“嗯。”楚凤霄应声:“今日与他一见,这李员外果然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只是,他要这么多粮食作甚?”
“这凉州城地动刚过,无数难民,最缺的就是粮食,若朝廷不管,必然激起民怨,若是此时乘虚而入……”言至此,洛瑾言不在继续说下去。
楚凤霄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凉州,是九皇叔的封地。”
洛瑾言微微一愣。楚凤霄口中的九皇叔便是先帝九子,后被封为平凉王的楚君郁。
“平凉王?”洛瑾言脸色微变。
楚凤霄咬了咬唇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摆手道:“此事尚不可断言,就先这样吧。”
“是。”洛瑾言将楚凤霄的神情收入眼底,默不作声。
屋中陷入一阵安静,楚凤霄半晌才道:“是否是我们怀疑的那般,今晚就知道了。”
“嗯。”洛瑾言应声。
待到入夜,洛瑾言换了一身夜行衣,戴好面罩同楚凤霄打了招呼便悄然出了客栈,冲李员外府一路疾行。
客栈离那员外府并不远,很快,绕过巡逻的小队洛瑾言来到了员外府外墙,一个起落便入了院中。
凭借记忆力,一路摸索到员外府大堂。
门外并无守卫,只有偶尔路过的巡守,洛瑾言观察一番便悄然推门进去,飞快的又将门关上。
找到白日里的那块地砖,洛瑾言蹲下轻轻敲了敲那地砖,传来一阵空旷的回声,这下面果然有条暗道。
有暗道就意味着有机关,洛瑾言起身在屋内巡视一圈,试图寻到那机关开关。
却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人脚步声,赫然便是往这大堂来的,洛瑾言眸子一转,足下轻点便跃上房梁藏了起来。
很快便见一男子推门而入,洛瑾言仔细一瞧,赫然是那李员外的管家。只见那官家入了大堂,径自走到一旁放着古玩玉石的架子上,转动了一只白瓷瓶,那石板瞬间翻开露出了一个地道。
洛瑾言猛地睁大眼,这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管家也并未发现有人在盯着自个,兀自取了火折子顺着暗道走了下去。
洛瑾言瞧那管家已经深入,轻巧从房梁上跃下,未曾发出一丝声音,吹燃一根火折子随即也顺着地道深入下去。
一路上洛瑾言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什么机关。
好在一路相安无事,地道很长,洛瑾言走得很慢,一路七拐八拐寻到了一处石室外,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细语。
“事情办得如何?”
“已尽数办妥,都在这了。”
“嗯,办的不错,告诉你家老爷,事成之后,王爷定然有赏。”
“是是是,那小人先行告退。”
有人向门口走来,洛瑾言连忙熄了火折子,四处并无藏身之地,无奈只得跃起,四肢张开,紧紧卡在墙壁两次,背后紧贴密道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石门打开,那员外府官家原路返回,很快,又一个全身黑袍的男子走了出来,顺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见二人都离开后,洛瑾言这才落了下来,吹了火折子进了石室。
石室不大,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椅子,放着一个暑假,墙壁上挂着一幅古画,洛瑾言上前将桌上的两盏烛灯点燃,室内顿时亮敞许多。
极其简单的摆设下却透露着几丝不寻常的味道。
洛瑾言向来心思细腻,很快便发现了端倪,只见她大步上前揭开古画,古卷后面赫然便是一处暗格。洛瑾言小心将暗格打开,却发现里面防着本账本。
洛瑾言连忙取下来,借着烛光翻阅起来,洛瑾言毕竟当洛家家主也有些年头了,里面的账目一目了然,都是些粮食的进出产量以及最后的流入。
平凉王府。
洛瑾言目光深邃了几分,寻思片刻又将账本放回原位,将暗格归为。正欲离开却瞧见书架上放着一瓶与在李员外府大堂上那个控制机关开合的瓷瓶一模一样的瓶子,略略迟疑一会便上前欲取下来。
果然,取不动。
洛瑾言勾了勾唇角,将那瓶子一转,石室内一侧墙壁轰然打开,洛瑾言连忙熄了这边烛灯,举着火折子便走了进去。
方一踏入,石壁便轰然合上,洛瑾言条件反射般抽出离幽剑,似猎豹一般神经一瞬间紧绷随时爆发。
半晌未见有动静,洛瑾言这才放了心,举着火折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很快,前面见到些许亮光,洛瑾言缓缓靠近,发现并没有人守在此地,心里警戒松了几分,快步上前,进入一个更大的石室中,洛瑾言顿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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