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范雨灵就被侍卫提了出来。
在被妲己折磨之前,她也算是个肤薄貌肤白貌美,长相俏丽的小美人。
可那也是原先燕婉对丫鬟们好,范雨灵才有赏钱拿来保养。
可是最近这一阵子被妲己来回搓磨,皮肤都粗糙了许多。不仅不水灵动人了,此时更是眼圈青黑,披头散发。
又哪里有过去那精心打扮算计之后,和姜成见面的美感。
范雨灵了姜成,此刻早已想不起什么容貌了。她顾不了许多,立刻扑上前去,紧紧攥着皇帝的袖子哭求:
“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娘娘,娘娘她嫉妒我,要生生折磨死奴婢啊!”
范雨灵心中恨不能将妲己活剐了,可此刻遇到姜成,却也死死攥着手忍耐。
没有嚎啕痛哭,却是咬着唇梨花带雨,试图引起男人心底最深的怜悯。
可是她却忘了,若是放在以前,她这番模样那自然是楚楚动人。
可是如今没有了美貌,勾不起帝王半点动容。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会怜悯。
可宫中从不缺可怜的女人。
若是容颜不在,帝王心,便是这世上最冷酷的磐石。
姜成看着她这样皱了皱眉头,一把就将袖子拂开。
范雨灵被这力道带倒在地上。
她扶着身子抬头,正巧看到他带着些许嫌恶的目光。
范雨灵惊愕不已,可很快便调整姿态,立马又跪在他脚边,低低哭着哀求。
而一直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的秋芸,听了范雨灵的哭诉,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高级心机白莲婊啊!
该!
别说娘娘本就是国公之女,就是她们小小一侍郎家,若是有陪嫁的丫鬟爬了主子的床?
主母手上一张卖身契,就是划花她的脸再卖到最低等的青楼,也没人敢说不对。
这范雨灵还真是天大的胆子,比炸了茅厕还令人恶臭。
不过这皇帝也真是狗。
只可惜人家是皇帝命啊!
哪怕娘娘再委屈,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人打杀了这丫鬟,除去心里那只刺,帝后重新和好。
虽然怎么觉得有点像吃了屎...
但总比做一个被皇帝冷落、在宫中受欺负的皇后好。
秋芸无奈小声叹气时,222已经吓到不行。
好歹是女主啊!
它生怕姜成为了女主暴起揍宿主一顿,可是等它战战兢兢地数了下姜成对范雨灵只十几点的好感度。
便立刻就放心大胆地多吃了两根虾条。
这剧情,它晋江统闭着眼都知道走向:
【宿主放心,姜成现在更喜欢你,肯定觉得愧疚。
接下来,他会跟你道歉安慰,自然就不会追究你打人的事情啦。】
然妲己却笑而不语。
她抬头漫不经心地撇了眼被范雨灵抱着腿、冷脸站着的姜成。
姜成此刻也在望着妲己的反应。
她此刻神色既不见愤愤,也不见哀怨。
看过来的眼眸,反倒只是如纯粹想看他们好戏一般好以整暇。
想要说出口的解释安慰,即刻又咽了回去。
姜成刚刚有些急躁,此时被风一吹,又渐渐冷了。
原来如此。
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对他冷了心。
可燕婉怎么就想不明白,没有人能越过她皇后的位置。
他自然是在意她的。
但他是帝王,不能今天为了淑妃来安抚,明日又为了个宫女再放下身段,次次都给她服软。
想要一个人,九五之君,便自然有的是法子得到她的身心。
妲己此刻对他冷了心也没关系。
他会让她明白,唯有自己是她的依仗。
姜成顺势让一旁的侍从扶起范雨灵,对着妲己说道:
“你如此善妒,连一个宫女都容不下,恶毒至此,朕不能容!
来人,即刻将燕婉打入冷宫!
若是皇后想不明白,就别回这坤宁宫了!”
“陛下!”
秋淑妃惊呼出声,声音之中还带了些许不可置信。
一个是倾城绝色的国公女,一个是长相过得去的奴婢,怎么选,是个人都该知道啊!
“陛下,陛下您怎可如此待娘娘?小姐她当年为了您——”
碧柳跪在地上不住求情。差点都要急哭的时候,她却忽然看着一个荔枝打到了她眼前的地上。
抬头对上妲己带着冷的眼神,于是只能也住了口。
这个峰回路转急转直下的剧情,让222此刻脸都被打肿了。
它迷惑不解地提问,却只见妲己漫不经心勾唇讽刺。
对于姜成这种男人来说,就算是他喜欢的女人,也不及他的江山权势与帝王颜面更加重要。
想要对她用御下之术?
如同熬鹰那般,迫使她折服后乖巧听话,然后摆弄成他喜欢的性子?
那倒是看看,究竟谁才是鹰,谁又是那背后的猎手?
妲己想到此处,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姜成,转身往寝宫里去:
“碧柳,还跪着做什么呀?没听到陛下说什么吗?
赶紧收拾起来,把本宫的胭脂珍珠粉瓶瓶罐罐都带上。”
说完这话后,妲己握着门扇,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看着台阶下的姜成道:
“哦对了,陛下总不会这么小气,都不准我带家当吧?”
不准她带也不是不可以,她这么美,素颜当然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反正能带兔子就行。
想到这里,妲己就不再等他回话。
把皇帝晾在外面,妲己进了屋还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门发出“啪”的一声声响,院子中跪着的众人只觉得自己绷紧的心弦,也跟着一声断了。
听着关门声,姜成猛然心悸了一瞬。
他盯着眼前那道门,怔住许久。
那道门,便如此刻的他与燕婉。
一个不肯走出过往,而他亦是不会为了她而不入后宫。
但冷宫的日子有多难熬,他十分清楚。
他等得起。
迟早,她会主动打开那道门,重新回到他怀抱中。
就像过去,用那般让他喜欢的恋慕眼神望着自己。
*
等到姜成离开,淑妃起身的时候膝盖都要软了。
这个狗渣男!
娘娘都进屋了,他在院子里还还还站那么久,晒腊肠啊!
而且这狗渣男脑子还有病。
明明是他惩罚了娘娘,结果非但自己没解气,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哼,肯定是肾虚,软的慌!
不过,听说冷宫那地方又阴又冷又破,她到时候怎么给盛世美颜的娘娘送温暖,才高端大气上档次呢?
淑妃离去后,坤宁宫中除了妲己,其他皆是愁云满脸。
妲己看着边哭边收拾的碧柳不稳地似乎要把镜子摔碎,于是想了想,十分心善地开口劝了两句:
“有什么好伤心的?不就是暂时不能在坤宁宫睡软榻吗?
等本宫给他换个男人睡,别说软榻了,整个皇宫不都是本宫的。”
“哦,对了,刚刚让御厨拿走那兔子应该还没做吧,赶紧给找回来。
冷宫里吃的不好,本宫可就指着这兔子了。”
听完这话,碧柳哭的却越发大声起来。
于是她手中的铜镜还是给摔了。
妲己无奈,摇头叹气。
女人呢,真是越哄越哭。
她早该想到的。
等到妲己抱着她的兔子一路走进了冷宫里,这打入冷宫的消息,已经在宫内溜了一圈。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唏嘘感慨。
御膳房的人则愁眉苦脸又百思不得其解:
打个瞌睡的功夫,怎么便又少了两只兔子?
以及,还少了几根胡萝卜又是怎么回事啊?!
*
夜色渐渐降临。
高公公禀报着妲己娘娘一路入冷宫的过程,按照要求,回报的事无巨细。
娘娘从小娇养着长大,进了冷宫竟好似也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有些许嫌弃地让碧柳收拾了一番梳妆镜,又提着笼子关了兔子,便安然住下了。
高公公说完之后,低着头等了半晌,却再也没有听到陛下做出什么指示。
直到他看着陛下手中的奏折都有了褶皱,这才恍然有些了然。
只是,刚刚见娘娘似是铁了心,而陛下如此相逼,恐怕未必就会让娘娘回心转意。
高公公正打算悄悄退下时,却忽听陛下说道:
“冷宫之中带罪之身,怎能有他人服侍?去把她身边的侍女都给朕撤了。
还有那个范雨灵,就封为雨嫔吧。”
“陛下,这——”
陛下这般手段和陛下,和他处理朝政何其相似。
可拥有天下靠的是铁腕,想要拥有女人真心,如此做派,只会越推越远。
“快去!”
“诺。”
这消息传到了宫外,除了女眷们唏嘘感慨,官员们更多的则是在考虑陛下背后深意。
莫不是陛下已经打算着手处理外戚?
或是对燕国公开始不满?
官家夫人们说也许只是妲己不讨喜,却立刻被老爷们驳斥。
瞎啊!
谁舍得将那绝色美人弄到冷宫受苦?
肯定是另有深意。
等墨阳将众多猜测讲给自家将军听时,正在练剑的云霁阳听到燕婉二字后,忽然一剑横扫。
院中央那块上好的砚石就从中间被齐刷刷地切开。
刀口整洁,刀功不错。
墨阳看着石头发散了下思维,这才突然回神。
忍不住好奇,他小心翼翼抬头问了句:
“将军,您、您干嘛练剑啊?”
他们将军使的是刀。
刀沉甸且厚重,带着罡利沉稳、雄浑之风,大开大合,招式痛快。
时睿小将军使的是剑,剑走轻灵,迅捷而又出其不意。
还记得有次时军实在挑衅过头,他们家将军便讽刺了一句。
说“你这剑若与我的刀相比,轻巧迅捷变成了锋芒易折”。
当时可把时将军气得不轻。
怎么此刻,将军自己倒是用起了剑来?
这样让时将军知道,还不得逮住一顿嘲讽?
云霁阳道:
“莽撞锋锐,现在看起来,倒也不是坏事。”
墨阳莫名奇妙摸了摸鼻子。
完全没有听懂。
只是倒好像听出了几分酸意来?
“你刚刚说什么?宫里出事了?”
“哦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墨阳赶忙把自己听到的传闻说给了自家将军听。
一向知道他家将军不爱听这些男/女之事,可是这事实在离奇古怪惹人猜想,墨阳一不小心便唠叨了许多:
“将军,你说这燕婉真是可怜,原先她对陛下那般真心,如今才进了宫半月,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红颜薄命啊。”
云霁阳喝了口茶,听着这话,茶盏一顿:
“不许再说这四个字。”
墨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竟对上了自家将军唇角的笑意。
他顿时便有些惊悚。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哪四个字不对,云霁阳便干脆利落地收剑,疾步朝屋内走:
“沐浴更衣。
还有,我的夜行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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