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喧声嚷嚷,隔着帘子传到车内。可在两个相/缠的人耳中,却已显得分外遥远朦胧。
美人散着发,透着几分肆意的散漫。
那含着狡黠的媚意双眸被遮掩,白玉的面庞上覆着黑色缎带,反倒更显得娇柔楚楚。
仿佛一朵白玉般的兰花,等着人去攀折采撷,把玩欣赏。
声音被紧紧咬在唇畔,寂静无声之下,如笋的纤纤手指扯着那玄色的衣摆,更撩起几分风情。
夜风袭来,隔着帘子吹过。
燥意被冷风吹醒,高大的黑影突然顿了顿,随即起了身。
袖摆从手中松开,妲己随即也怔了神。
222就是个三岁半玩儿木头人的,难道这年近三十的男人也是这木头不成?
妲己觉得自己的美貌再次受到了侮辱。
狐狸祖宗的脾气上来了,一把就要扯下眼前的黑色缎带,看看这男人脑袋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却又被男人一手攥住了纤细的手腕背到身后去,止住了她的动作。
随即便是男子带着几分低/哑的无奈声音:
“别闹。”
美人在怀,呼吸相融,既不能动又不能看。
可此情此景之下,明显已有意动的那位却说她别闹?
妲己眨了眨眼。
随即,便闹得更厉害了。
云霁阳不想弄伤人,可这狐狸精的脾气哪里好哄。
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制住了动作。
刚刚车内寂静无声,可此刻闹了意见,声音就分外激烈。
莫阳坐在车前,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为他家将军终于铁树开花而叫好。
可听着这么大动静,又觉得自家将军是不是过于厉害了些?
车内打了半天,狐狸精作了一阵,散了脾气后,二人才终于保持了相对不动的状态。
男子的下巴上留着明显的牙印,妲己纤细的脖颈上也留了可疑的红色印记。
作了一番后,妲己已惫懒地不想动,她懒懒地靠在人身上,可一张口便要将人气得半死:
“莫非是小叔叔你年纪大了,出毛病了?”
“你这妖精!” 云霁阳摸到下巴上咬的印子,听了这话,不由气的掐了一把那松软的腰肢:
“我若是出了毛病,你不得守活寡?”
腰肢一软,妲己便彻底窝在了人的怀里,声音却又软且甜:
“妾才不守活寡。喜欢妾的人多着呢。”
守活寡?
那简直是丢尽了狐狸精的尊严。
听到这里,云霁阳脸色发黑。
明显是被这狐狸气的。
美人在怀,娇柔如水,此情此景若是一月前,他绝计不会犹豫半分。
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女人没有心了。
可这一刻,心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等到妲己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地方下车之后,莫阳在一旁低着头,已经都不敢再多看多说了。
眼前的两人,一个眼中含水般娇媚,像是刚刚盛开过的海棠。
而另一个,却是冷眼冰脸,一副要吃人的凶样。
墨阳迷惑地摸了摸鼻子。
话说他家将军这样凶,居然还能有姑娘喜欢?
莫不是看上了他家将军的男/色?
妲己摘下缎带,和云霁阳穿过了庭院。
入了一处厅堂卧房前,便看到了内室的刀架,和明显男子的房间陈设。
这里应当是云霁阳的一处别院。
222迷惑地左张右望,然后突然发现坐标显示,这是在京城郊外。
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芜之地。
222瞬间便有些紧张地哆嗦掉了一根辣条。
完了完了!
根据晋江穿书大数据显示,肯定是这乡下狐狸太作,惹的大反派准备把她酱酱酿酿,然后抛尸荒野。
听着这小东西絮絮叨叨讲着什么高端晋江数据,妲己无奈叹了口气。
还好这小东西不是她们狐族的。
晋江主神的容忍度,还真是高呢。
妲己环顾左右,闻着眼前明显的药香味,也终是了然。
药味如此明显,庭院里面定然住了郎中。
果然,不一会儿,一位医者便带着药箱出现在她的面前。
宋永元,药王谷谷主嫡传弟子。
据说他已在江湖上失踪了许多年。
就连当年,姜成中毒想要寻他,都未曾寻到。
没想到竟是在云霁阳这处藏着。
这里地处偏僻,也不知云霁阳在这里藏了些什么秘密,故此才会掩人耳目,不想让人发现。
而他今日却能带着自己来此,主动暴露在自己眼前。
虽然遮着眼,但像他这种稳重又有城府的男人,能带她来此地,是何用意自然不必多说。
思忖了一阵后,妲己望向云霁阳的眼眸中,便带了几分愉悦。
心思被看穿,云霁阳却又想起妲己刚刚说的那气人话,脸色不由得更冷了些。
相反,妲己那眼角眉梢皆是刚刚被吻出的娇媚。
摸着胡须诊脉的郎中,看着眼前两人截然不同的脸色,心思都不由偏了几分。
这种场景,在他刚出谷替人义诊时,也不是没见过。
哎。
熟悉的很。
稳住心神后,宋永元才说道:
“将军大可放心,这位..小夫人没有身孕。”
此话说完,连带着妲己都愣了愣。
随即,就笑的身子都要往后倒了。
云霁阳冷着脸,挪了步子正巧就站到妲己身后。
可脸色却是黑的没法再看了。
说话声更像是在吼一般:
“谁说要你给她看这个了?”
宋永元却疑惑了。
看两人这脸色...
难道不是这小妇人勾搭了什么外人,可因为这女子太美,将军又爱又恨难以割舍,故此让他先行诊脉看看是否绿的彻底?
...
好歹也是神医,差点被人医闹却依旧稳得住。
宋永元重新静下心来把脉,随即心底便一沉。
这脉象...
再次看向妲己的眼神之中,眼底不由带了些怜悯。
重新望闻问切了一番,许久之后才沉吟着开口说道:
“虽然以前用药伤了身子,但好在小夫人还年轻。
现在及时调养,等上了年纪,也不会受过多病痛折磨。只是这药材...或许有些金贵。”
能让宋永元说出贵,想来不是一般的金贵。
“不必担心,尽管开药便是。”
“好。”
宋永元出了卧房,云霁阳却还在想着刚刚那番话。
看着眼前纤瘦的女子,他许久敛眸不语。
可妲己却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
她一手支着雪腮,任由袖子半数滑落,露出那如藕节般玉白的,冲着他偏头笑盈盈道:
“原来将军是在关心妾呀。
就不怕,妾将这里说出去?”
“你可以试试,是你舌头快,还是我的刀快?”
夕阳日斜,男人冷脸站在厅堂间,嘴上的威胁丝毫不比妲己口舌逊色。
可柿子究竟是硬是软,妲己却早已明了。
妲己偏着头,数了数此刻那涨到四十多的好感,决定趁着着这树下黄昏,狠狠再点一把火。
总不能那皇帝高台快活了,她这个皇后就没人暖榻。
妲己起身,楚腰轻轻扭着,轻移几步上前。
纤细手指轻划过男子的脸部轮廓,轻飘飘地若有似无,却更加惹得人留恋。
就连冷着脸的云霁阳,此刻眸色也微微一动。
见此,妲己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桃花般的香气,带着那如水的声音,仿佛直直透入人的心底:
“将军舍得呀?
难道,是妾的声音不够动听?”
手指轻划,如同在湖水点下涟漪。
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开,妲己却忽然收回了手,转身就要离去。
随即便被人一把揽在怀中,她微微偏头,却立刻被人固定着堵住了唇。
夕阳日暮,窗前的影子许久未动。
却慢慢又拉长了几分。
半晌后,美人眸中水汽氤氲,容颜润泽。如玉兰中透着桃花粉,娇艳动人。
手已在腰封上放了许久,云霁阳也怔怔看了她许久。
却忽然后退一步,将人放了开。
此刻,狐狸精也不由气闷了好一阵。
妲己拿眼去瞪他,简直怀疑这木头男人是真被她憋出了毛病。
云霁阳和时睿不同。
年轻的男子或许喜欢追寻心动的感觉,会为了心爱之人动心忍性。
而对于云霁阳这种大权在握,又成熟世故之人,镜花水月都是虚幻。
更喜欢的,应是彻底将自己的女人掌握于手才对。
美貌受到了质疑,妲己气冲冲地嗔了男人一眼,便懒得陪人玩儿了。
于是便提着裙摆,兀自要开门离开。
可却又被人从身后将手按到了门上方,不许她再动。
狐狸精脾气要炸时,便听到了云霁阳闷闷地开口:
“我说件事,你听完别生气。”
狐狸招子转了转,随即便甜甜地答应了下来:
“妾才不会生气呢。”
生气可是会影响她这美颜盛世的。
为了男人而影响美貌,那当然不可能。
云霁阳看了看妲己此刻的面色,心底却越发地涩。
他坐下,给二人斟了杯茶,又斟酌了一阵后,这才开口说道:
“你可会怨当年害得你尝遍毒药,受尽折磨之人?”
妲己等着不耐烦,拿着淑妃的镜子左右照照,才听到云霁阳这话。
随即便点了点头:
“当然怨啊。”
若不是当年试了那么多毒坏了底子,她也不至于这般小心保养,晚上日日早睡,从不敢作妖过头。
都怪姜成。
当然这身子的原主也有责任,不过现在是她接手了。
那就还是得怪姜成。
身为一个皇子,被人下毒丝毫不察,中了毒后还得靠女人解毒。
简直无能。
云霁阳听后,手中紧紧握着茶盏,忽然苦笑了一声。
果然,她还是恨的。
他侧过头去,一眨不眨地看着妲己对着镜子眨眼勾唇。
一颦一笑,便是那般鲜妍美好。
云霁阳攥紧了手。
半晌后,才终于道:
“当年给姜成下毒,害得你如此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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